第724章 致命一擊1

  漢軍大營中濃煙滾滾，人馬亂走，不過隨著明軍撤退，很快各營都安定下來。

  連日降雨，那些輜重、帳篷都被雨水浸濕，明軍襲擊的火把沒有引起大火，眾人虛驚一場。

  劉備聽著各營稟告，暗自鬆了一口氣，一張臉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被敵軍如此輕易偷襲，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此舉雖然損失不大，但對本就壓抑的軍心，又是一次打擊，劉備心中煩悶，命各營小心防備，繼續打探明軍消息，若果真事不可為，只好退兵。

  帳中眾將神色黯然，洛水已經如同一道天塹鴻/溝，雖然與洛陽僅有一字之差，卻始終無法越過去。

  

  許久之後，劉備才問道：「明軍方才襲營，或許只是試探，恐孫翊有反攻之意，諸位有何良策？」

  鄧芝言道：「連日降雨，不利於攻城，如今又士氣低落，愚以為退兵乃是萬全之策，否則既要運糧避雨，又要防備明軍偷襲，久則軍心有變，請大王三思。」

  王朗撫須大聲道：「先前未曾退兵，此時若退，前功盡棄矣！想昔日曹操與袁紹對峙於官渡，糧草告罄依然堅守，終於等來烏巢一戰，反敗為勝，此乃置之死地而後生也，大王尚未到山窮水盡之時，豈能輕言退兵？」

  劉備眉頭緊皺，現在放棄洛水，讓明軍緩過這口氣，再來攻打幾乎是從頭開始，而且未必會有如此好的機會。

  洛陽就在眼前，退兵實在不甘心，若此時人馬還在函谷關，他也早已退兵

  眾人正爭論不休之時，忽然鄧方前來稟告，在河南發現明軍屯糧之地，因為連降大雨，糧倉被水所淹，糧食漂入河中，被細作發現。

  「真乃天助我也！」劉備聞言精神一振，大喜道：「原來孫翊將糧草屯於河南，必是從南陽運來，若能毀其糧草，明軍軍心大亂，攻洛陽豈非易如反掌？」

  王朗撫須笑道：「明公言之有理，方才老夫便說烏巢之戰，如今果然應驗，看來袁門慘案，必將在孫氏身上重演。」

  劉備點頭笑道：「孤雖敗孫策，亦不屑為曹賊之事，當命士兵嚴守軍紀，不得擾民。」

  眾人正欣喜之時，鄧芝出列言道：「既然河南糧倉泄露，恐明軍亦有防備，不如袁紹放鬆警惕，大王還要小心。」

  劉備笑道：「袁紹也曾派兵增援烏巢，不過所用非人而已，不過就算孫翊會用兵，孤也將拿下河南之地，此戰關乎漢室興衰，只許勝，不許敗，孤將親自前往！」

  劉封抱拳道：「河南之事，交給孩兒便好，無需父王親自出馬，請父王坐鎮大營，靜候捷報，全軍攻過洛水，才是父王該做之事！」

  劉備聞言欣喜，大笑道：「孤有封兒在，何愁大事不成？」

  遂命人暗中集合船隻，命劉封、傅肜二將趁夜出動，渡過洛水直殺向河南糧倉。

  ……

  孫翊和韓當出城偷襲，打了漢軍一個措手不及，雖是小勝，也試探出漢軍士氣不振，若是再有一場大敗，必會全軍崩潰。

  龐統笑道：「將軍此次親自出動，引來漢軍斥候跟蹤，必已發現河中糧草，待其燒了河南糧倉，便是我們反攻之時。」

  韓當大笑道：「漢軍細作自以為發現屯糧之地，卻不知那水上糧草，皆是我們退兵之時，從船上灑出，軍師此計大妙。」

  眾人摩拳擦掌，被動挨打了近半年，終於到反擊之時。

  明軍的士氣仿佛即將噴/發的火山，看似平靜，實則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

  劉封和傅肜連夜渡河，趁著夜色來到城外，只見這裡守軍防守嚴密，城東還有一座大營，顯然被水淹的糧倉就在那裡。

  劉封言道：「我們輕裝而來，不宜攻城，不如先去燒那糧倉，守軍必來相救，可沿途伏擊，再殺回城中。」

  傅肜點頭道：「此計甚妙！」

  當即劉封帶人去燒糧，傅肜埋伏在半路之上，等到天色將明，東營中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果然城中守軍前來相救。

  傅肜待前軍走過，忽然領兵殺出，明軍措手不及，被殺得大亂，各自奔逃，此時劉封也已折返回來，二人合兵前來取城。

  河南之地，城牆低矮，一架雲梯便足以爬到城牆上，漢軍士氣大漲，趁著守軍不足，四面用鉤鎖登城，從早上殺到中午，漢軍死傷眾多，但守軍也被消耗殆盡，見登上城頭的士兵越來越多，各自奔逃。

  傅肜率先登城，漢軍士氣如虹，直殺入城中，明軍早已逃走。

  傅肜顧不上追趕逃兵，立刻開城放劉封入城，分兵把守城池，以防明軍再來。

  劉封進城之後直奔庫房，只見府庫中糧草堆積如山，兵器鎧甲不計其數。

  「此一戰明軍必敗！」二將大喜，連忙命人向劉備報捷。

  消息傳到洛水大營，劉備等人正殷切盼望，聽說劉封攻下了河南，都激動不已，接連受挫的憂悶一掃而光。

  劉備環顧眾人，大笑道：「此番拿下河南，對明軍致命一擊，必會軍心渙散，此乃天不滅炎漢，我等更要再接再厲，一鼓作氣殺進洛陽。」

  霍峻點頭道：「洛水防線本已岌岌可危，若非天降大雨，我等早已渡河，此次明軍缺糧，孫翊不得不退兵，可將消息傳遍各營，振奮士氣，吾等背水一戰，畢其功於一役！」

  劉備點頭道：「鄧將軍說的極是，現在正是激勵士氣，鼓舞人心的時候，等下次雨停，就是我們最終之戰！」

  漢軍正在營中歡慶之時，忽然一騎快馬踏著泥水狂奔而來，看那人身背黃旗，正是軍情急報，直衝到中軍帳前。

  陳到上前接過來人書信，轉身進帳，也顧不得劉備正與眾人說笑，商談如何全軍渡過洛水，圍攻洛陽的壯舉，將書信直接呈到劉備面前。

  劉備接過書信，才打開看了一半，笑容便僵在臉上，手指哆嗦：「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我三弟天下無敵，更何況還有法孝直為謀，怎會如此？」

  婁圭在一旁臉色大變，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忙問道：「可是河東戰事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