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星空

  幾乎和上次在狂亂大陸中的體驗一模一樣，隨著浮空船跨越天幕，那億萬年的星光幾乎跨越時空同時來到了李文的眼前。

  和李文要過了浮空船駕駛位的海倫看著駕駛艙里由法術投影的星光，那些星星像是落在了她的眼睛裡，璀璨奪目。

  而最為醒目的，還要屬那一枚橙紅色的熾焰火球，那就是他們蓋亞大陸的太陽！

  年輕的太陽懸掛於漆黑的宇宙空間，向外散發出它全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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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命的一些射線被浮空船的維生系統遮擋，進入眼帘的已然是不算太過於刺眼的光照。

  偶爾有些巨型星界生物的投影，在這偌大的宇宙之中像是夢境一樣飄過。

  「砰砰~」

  「砰砰~」

  李文仿佛聽到了心臟的跳動聲，一時間分不清是自己還是海倫的，亦或者……是太陽的。

  它的光線溫和而穩定，正直壯年。

  遠處那些星光也同樣代表了一個個別人的太陽，它們從億萬年前照出的光直至此時才抵達李文和海倫的眼中。

  亦是同樣的生機勃勃。

  這個宇宙，並不顯得暮氣。

  每一道陽光，都為不知在何處的生物提供著生機，宇宙一片安靜，又在不知道哪些角落裡……生機勃勃。

  它還年輕。

  它還有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未來。

  李文看不到它有半點衰老的跡象。

  那個群星熄滅的遙遠未來，真的很遙遠。

  為了保命而發起一些行動，李文覺得沒什麼問題。

  每個生物都是為了自己而活，這是寫在身體的核心構成裡面的，沒有任何生物可以違抗。

  即便是那些不算生物的元素精魄，李文也覺得它們為了自己的「永恆」生命而掀起全宇宙範圍內的「重啟」並沒有什麼不對。

  然而……真的還早。

  這個宇宙生機勃勃，還有大把的未來時光。

  它還沒有行至暮年。

  這麼快就要終結它的生命，實在是……太過於衝動了。

  眼神中閃現過一些神思的李文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被一隻柔軟的手掌扣上，下一刻就被帶著向某個方向走去。

  「幹嘛？」

  「這個時候，不想去外面和大家一起分享喜悅麼？」

  海倫說著話，已經不由分說地將李文帶向了外面的甲板。

  一眾法師看著近前的火球，看著遠方的星光，眼神中亮起了對於宇宙之秘的渴望。

  「想跳舞麼？」

  海倫鮮見的有些亢奮。

  「我不會。」

  「還有李文法師不會的東西呢……」

  海倫面對面地笑著調侃了一句，隨後一把抓起李文的另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腰上，並且重重地按了一下。

  「沒事，我帶你。」

  在漫天星光下，一艘孤懸於漆黑宇宙空間之中地金綠色浮空船上，兩道身影於人群之中起舞，並將這種喜悅與浪漫傳遞開來。

  躍動的靈魂掀起活躍的靈能，蕩漾於這片與星界位面所交接的宇宙空間之中。

  新出現的靈能體系在這段時間裡於整個劍風城的法師體系中盛行，原本需要一定的靈能天賦……也就是需要初始天生高魅力值屬性的人才能夠使用的靈能在李文和海倫的手中變成了可以依靠智慧來歸納理解的一門法術派系。

  於是在法師之中掀起了一股研究靈能的浪潮。

  某些剛剛踏上法師之道的法師也因此而偏離了自己最初的選擇，轉而投向靈能的懷抱。

  至於法師協會之中的這些高層法師，他們多年修行的道路或許不是那麼容易更改，然而以他們的層次對於任何派系的法師其實都會有所涉獵，既然已經接觸到了靈能的體系，那麼其實靈能的光火，已然於他們的心中點燃。

  激盪的思維中帶有靈能的獨特閃光，像是信標一般忽的在這片宇宙之中點亮。

  並且在本就與星界位面極為「接近」的這片星空之中，向著星界位面蕩漾開來。

  星空下，翩翩起舞。

  ……

  回到地面的紫發女法師緊緊地跟在海倫身後，眼神不住的往李文身上瞥，嘴裡卻對著海倫說道。

  「剛才看到你們的樣子，我忽然有了一個絕佳的點子。」

  「嗯？」

  「要是平時李文法師不常用這艘浮空船的話，我覺得完全可以把它借給帝都的那群人，就像剛才那樣，開到群星之間開展宴會，我想帝都的那群名流貴人們一定會很喜歡，這可是獨一份的生意，咱們完全可以獅子大開口嘛~」

  「嗯……」

  李文豎起了耳朵，覺得大有搞頭。

  世界上最賺錢的生意就是壟斷，如今能夠支持這麼玩的滿蓋亞大陸就自己這麼一艘。

  而且他對於那種傳說中的貴族也算是有點認知。

  很多奢侈品的價格其實並沒有理由那麼貴，而只是他們需要這麼一個價值標定，讓所有人知道貴族和平民之間那不可逾越的身份鴻溝。

  如果真的有這麼一艘可以在群星間開展晚宴的浮空船，拿到登船名額所能夠付出的代價恐怕是一個能夠讓普通人發瘋的價格。

  這得多少錢啊？

  海倫瞥了眼李文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動心了。

  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也要搞錢。

  誰不缺錢呢？

  要是錢夠多，法師就是這個世界上戰鬥力最高最強的人。

  個人也是，城市也是。

  擁有足夠用來研究魔法的材料，那就能源源不斷地利好那些基層的法師群體。

  天才引領未來，庸才傳承時代。

  就是……

  海倫的輕聲呢喃直接在李文的耳中響起，「你這個船，真的不需要還麼？」

  「額……」

  還肯定是要還的，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

  哪怕狂亂大陸上的那些精靈對於自己的一借不還閉口不言，自己也不能真的這麼幹。

  事不是這麼做的。

  不過似乎可以和人家商量商量，實在沒錢的時候可以把自家閒置不用的浮空船拉出來創造營收，也是一個維持生計的點子嘛~

  但不是現在。

  海倫不是說過些日子要自己和她一起去帝都一趟麼？

  或許就可以用這個由頭來作為一個切入點，不然去了以後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嗯……就這麼辦！

  紫發女法師在提出了她的意見後，就全程盯著李文的臉色。

  只要他願意，她就可以以她的渠道全程幫辦。

  出了一點點的力，索要一點點的報酬不是什麼問題吧？

  哪怕是百分之一呢？那也是一個不得了的數字，對於那些貴族的虛榮心，她很有信心。

  畢竟誰不缺錢呢？她們的研究小團體整天在為去哪嫖資源做實驗而發愁，有了這門生意，或許以後就再也不缺錢啦！

  然而她就看著李文的臉色從最開始的心動，慢慢收斂下來，最終變得平靜。

  「我得再想想。」

  動了動嘴唇，然而看著李文那一張雖然看起來稚嫩卻平靜的面孔，紫發女法師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是輕輕嘆了一聲，「哎~」

  到手的研究經費就這麼飛走了。

  「以後如果改變心意了隨時練習我啊！我叫阿芙提雅，在帝都還是有些門路的，你可以直接聯繫我，也可以讓海倫找我，我們是最好的姐妹。」

  斜眼瞥著她抓住海倫的胳膊用力擠出的偉岸胸懷，李文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而後又看向海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啊……」

  ……

  既然知曉了群星的真相，這個宇宙也正值壯年，李文也就多了幾分堅定自己意志的信心。

  再次來到精靈的城市，李文直接找到了那位精靈外交官——柯林斯。

  「你們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手段能夠聯繫到你們深入到元素位面的那位明達提斯長者？」

  正常手段難以在蓋亞大路上聯繫到身處元素位面的人，只是既然那位大德魯伊能夠在元素位面聯繫到正常世界的精靈，那麼他們保不准也有什麼手段能夠反向聯繫到他。

  而果然，柯林斯微笑著點了點頭。

  「自然是可以的，不知道李文法師找大人有什麼事麼？」

  「是這樣的，關於上次明達提斯大人送給我的信息，我已經找到了更多相關的信息，我怕明達提斯大人被此前的信息誤導，所以想要把我剛剛收集到的一些事情和他說明一下。」

  「這樣啊……」

  柯林斯捏著下巴，約莫遲疑了幾秒。

  像是在與不知道何處的存在暗中溝通，似乎得到了許可，才回道。

  「那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我幫你聯繫他，不過他不一定有空，你可能需要等他的主動回應。」

  「好的。」

  來到一間牆壁爬著些綠色藤蔓的房間，房間的頂部刻印著漫天星圖，那些代表著一顆顆星星的寶石點綴在魔法石的穹頂之上。

  當關閉了密室的大門之後，那些寶石以及貫穿寶石的光線紋路便將一條條以群星為核心的星圖整體映射於這間密室之中，一時間李文已經身處其中的柯林斯和一個負責聯繫明達提斯大德魯伊的精靈仿佛置身於浩瀚的宇宙之中。

  而其中代表著物質位面包括外層位面、內層位面等等的位面更是位於最中心也是最顯眼的位置。

  隨著那位未知精靈的施法，包裹著代表物質位面的外圍一圈四色元素位面閃閃發光，而其中更有一枚閃耀的白光於代表著火元素位面的紅色氤氳氣息之中忽明忽暗的閃爍。

  「在離開之前明達提斯大人在這裡留下了一縷他的靈魂本源，這就是代表明達提斯大人生命氣息的閃光，所以我們可以一定程度上了解到明達提斯大人的狀態。」

  一道莫名的波動從未知精靈的指尖傳向那枚光點，隨後一切又暗淡下去。

  柯林斯在一邊貼心地為李文解釋著：「接下來就需要等我們的大人主動回應才行了。」

  「嗯。」

  李文安然坐於星圖之間，時光緩緩流逝。

  身邊的柯林斯目光偶爾瞥過李文安靜的背影，能夠被他們身為高等傳奇之一的大精靈王所關注，這個年輕法師即便不說將來潛力，現在的實力也是難以想像的。

  ……

  城中某處，穿著一身簡易便裝的俊秀精靈目光遙遙地看著密室的方向，那個來自於劍風城的人類法師之名在他的耳中已經響徹了許久。

  而此刻，在密室之中安然端坐的身影仿佛隔著時空，都能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就是那位李文法師？」

  在他身邊站著的一位姿容端莊大方的女性高等精靈笑意盈盈地說道。

  「據說明達提斯很喜歡這個年輕的人類法師。」

  「畢竟是創造出『卡爾模擬器』這種匪夷所思的戲法的元素大師，甚至還直接開發出所有人都可以兼職的子職——元素之主，這種於元素領域造詣非凡的大師，都有著真正實現元素平衡的可能性，明達提斯喜歡他，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現在明達提斯親身去元素位面探險，也不知道都發現了些什麼。這位李文法師即便在魔法之道上有所成就，可是對於元素位面的了解恐怕還是不夠影響大局。」

  「明達提斯的眼光不會出錯，他此前帶回來的消息只交給了這位李文法師，應該是有他獨特的用意，看著便好。」

  「他這份靜氣，確實也有幾分大師的氣度。」

  ……

  不多時，代表著明達提斯生命氣息的光點急促的閃爍了幾下。

  負責溝通的精靈頓時臉露笑意，「明達提斯大人回話了。」

  李文當下也不客氣，直接接過與異位面的明達提斯實時溝通的權限。

  「大師。」

  「李文？」

  對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

  「我已經去探查過了，這個世界距離所謂的元素平靜之日相距甚遠，世界正值壯年，現在就展開輪迴，有些早了……這是我所探查到的消息，現在便傳送於您。」

  明達提斯「呵呵」一笑，笑聲有些豪氣。

  「我也想通了這一點，正在和那位熔岩之王談判呢。有了你的這些信息，我倒是能更加澄澈一點了。」

  這個談判，恐怕不是一般的談判……

  不待李文說話，這位大德魯伊用稍有些急促的語氣打斷了他接下來可能的話語。

  「它們咬得很緊，暫時沒空與你說了。放心吧孩子，這些元素精魄的事，就交給我了，你還有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