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賠不是

  「洛姐姐，是婢女憐兒一時口無遮攔，妹妹在此，替她向姐姐賠不是。請洛姐姐能寬宏大量，勿要將憐兒的糊塗話放在心上。」

  一番楚楚可憐的巧言令色下來，若是計較了，反倒是她小肚雞腸。

  倒是會說話，只可惜她不吃這一套。

  洛杏雨雙手環胸慵懶的依在石欄上，唇邊的笑愈發冷凝，「我本來就不是寬宏大量的人，柳小姐，你這是要包庇這個賤婢了？如此看來——」

  她話音一轉，美眸清冷透亮，看著柳凝眉仿佛能洞穿她完美皮面下的那點詭譎心腸。

  「柳家的家教，也不過如此，讓人失望啊。」

  柳凝眉面色微微泛白，眸中的水。漬也幾欲落出眼眶。

  與她交好的貴女頓時看不下去了，「洛杏雨，你別太過分了！人家也不過是一時失言而已。」

  柳凝眉拉住那貴女的手，抿著唇瓣朝她搖了搖頭，隨即又瑩瑩看向洛杏雨，好似受了天大的屈。辱，卻又堅韌而溫柔的承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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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的確是憐兒不小心失言，讓洛姐姐不高興了。憐兒，掌嘴二十，向洛姐姐道歉。」

  憐兒正是她身邊的婢女，顯然也沒想到自己隨口嘀咕的一句就牽扯到柳家的名聲家教。

  她白著臉，咬著唇，不情願的走到洛杏雨面前，一面自扇著耳光，一面紅著臉難堪不已：「奴婢無心之失，請洛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諒奴婢。」

  「這么小聲是沒吃飯麼，還是說你這賤婢在糊弄我們，可要本小姐叫人代為掌嘴？」洛杏雨臉上帶著淡淡的涼意。

  那婢女渾身一顫，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清脆的聲響不絕於耳，聽著就覺得疼。

  這些巴掌不僅是打在憐兒的臉上，還打在她柳凝眉的臉上。

  她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柳凝眉指尖微微收緊，娟柔的面色一度發白。

  看著她仿佛一瞬間仿佛憔悴了幾分，眾人看著於心不忍，紛紛瞪向洛杏雨。

  「凝眉，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到院落里歇息一下？」

  柳凝眉眸中仍含。著不忍的淚光，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有婢女攙扶著緩緩離開亭台。

  卻是無人瞧見，她轉身的剎那間，淚霧的眸底划過了一道異色。

  看來那洛杏雨，的確對四皇子無意。

  一抹喜色悄然爬上心頭，讓她被羞辱的惱怒都被緩淡了幾分。

  柳凝眉走後，各家貴女們看著洛杏雨便來氣，說也說不過她，罵也有失。身份，便紛紛冷哼一聲，揚起下巴三三兩兩離去了。

  洛杏雨清靜的賞著假山瀑布，百花叢生的好景色，一時倒是落了個自在。

  只是這自在很快便在壽宴開席後散了。

  洛杏雨前往正殿的路上，又撞見了那抹讓她心生複雜的墨色身影。

  對方顯然也看見了她，一雙深暗的眸意味不明的鎖定在她身上，步履沉穩走了過來。

  洛杏雨這時想避也避不開了，笑得生硬的打招呼道：「好巧啊，四皇子。」

  玄燁與她並肩走著，看著她糾結的蹙在一塊的黛眉，眸色深了深，「不願看見我？」

  「怎麼會呢……」洛杏雨打著哈哈還想狡辯一下，然而那視線太過深沉銳利，她莫名便泄了氣焰。

  洛杏雨無奈的努了努嘴，「四皇子，你可知道自己有多招人眼球，跟你靠太近，容易被傷及無辜啊。」

  一群貴女為了他吵得死去活來，現在看到玄燁她腦袋都大了一圈。

  當然，對於人家的感恩她銘記於心，可能避免還是避免為好。

  玄燁看著她一臉複雜生動的表情，唇邊溺出一聲低笑，剎那間升起的不悅莫名便消散了去，「這是你的榮幸。」

  「……」洛杏雨早就知道他臉皮厚，沒想到已經是厚比城牆。

  她撇撇嘴，自己加快腳步，溜之大吉。

  正殿上，大部分人已經落座，洛杏雨遲遲趕到，一時間倒顯得眾矢之的。

  長公主一襲明裙坐於高殿之上，看著姍姍來遲的人，顯然有些不悅。

  雅貴妃正在她的身側，看到洛杏雨時眸光頓時陰柔了起來，暗中擰著帕子，「沒想到這洛杏雨還真敢出現。」

  「她就是那個洛杏雨？」

  長公主一聽，聲音都跟著尖銳了幾分，看著洛杏雨的目光愈發不善，倏然站起身，朝著正準備入座的絕色女子喝道：「你站住。」

  今日是長公主壽宴，她一動靜，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看向洛杏雨。

  數道視線如芒在背，洛杏雨不用轉身便知道是在叫自己，微揚下顎，不卑不亢的看向高殿，朝長公主行禮道：「臣女洛杏雨，見過長公主，不知長公主有何指示？」

  「誰讓你進來的？」長公主怒氣沖沖，看她的眼神充滿鄙夷輕視。

  看來是衝著七皇子一事刁難來了。

  洛杏雨沒有什麼意外，聲音不咸不淡，「臣女受邀參與公主壽宴，不來大殿，不知該到哪兒去？」

  「像你這般輕挑孟浪的女子，也配進本宮的殿宇？本宮都嫌髒了地板晦氣！」長公主厭惡道，眼中儘是奚落嘲諷。

  而她的話音一落下，頓時便響起了數道附和聲。

  「她當初當眾退了七皇子的婚事，現在還怎麼好意思來參加壽宴的？」

  「就是，像她這樣不守閨閣禮儀，言行舉止悖逆世俗的人，換我早就一頭撞死算了。」

  「趕緊出去吧，省的礙了長公主的眼，看著便糟心。」

  洛杏雨臉色沒變，唇邊彎著淺淡的冷笑，「不知長公主，臣女如何輕挑孟浪，還請長公主明示才是。」

  長公主見她竟絲毫沒有後悔難堪之意，氣得胸。脯微微起伏，聲音高揚。

  「你先前與玄雲有婚約在身時，便同四皇子玄燁不清不楚，來往甚是親密。甚至當著文武百官之面悖逆常倫，退玄雲的婚事，天下怎麼會有你這樣不要臉的女子？」

  「回長公主，臣女與四皇子只是偶然遇見，正常交談，何來不清不楚？再者，臣女退婚，只因七皇子與庶妹私通苟且，不德不道，不配為臣女夫婿，又有何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