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試探

  她輕咳了咳，無奈的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不用感謝。臣女是尚書府的小姐，大皇子別喚臣女美人姐姐，稱臣女洛小姐就好了。」

  「可是你的確是美人姐姐啊！」玄風眨著清澈的眼睛，無辜的看著她。

  洛杏雨噎了一下，耐著性子循循善誘道：「就算我是美人姐姐，但是大皇子這麼叫，我也是會不好意思的。」

  「我不要，我就要叫美人姐姐！」玄風不開心的皺起眉，一副耍賴的模樣。

  洛杏雨對這個智力跟幼童無異的大皇子，實在冷漠不起來，她眸子轉了轉，輕笑道：「不如這樣，你喊我杏雨如何。」

  「杏雨……」玄風低著頭呢喃，隨即笑容燦爛的看著她，興高采烈道：「那我就喊你杏雨好了！」

  洛杏雨雖然聽著感覺有些彆扭，但還是鬆了口氣，畢竟比美人姐姐可好得多。

  這時一名太監匆匆尋來，見到玄風安安穩穩的身影才鬆了口氣，焦急道：「大皇子，這兒是女眷待的地方，我們要去另一邊的亭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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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風臉色耷拉了下來，「可我想跟杏雨玩。」

  福子這才看到他身後的洛杏雨，忙福身行禮：「奴才見過洛大小姐。」

  「不必多禮，你帶大皇子去吧。」洛杏雨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又說了幾句安撫的話，玄雲才磨磨。蹭蹭同意離開。

  福子拉走前，還眼巴巴的朝她喊道：「杏雨，我們下次再玩！」

  洛杏雨既同情又無奈，委實彆扭的很，抽出身來後才得以向雅亭的方向走去。

  上面已經聚集環肥燕瘦眾多貴女，看到她的到來，原本調笑的聲音漸漸變得陰陽怪氣起來。

  「瞧，這不是尚書府的大小姐嗎。怎麼，纏著四皇子不夠，現在都開始跟那傻子套起近乎來了，還真是雜人不挑食吶。」

  洛杏雨剛走到亭子，尖細得刺耳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一來就遇到個滋事的。

  洛杏雨挑了挑眉，淡淡的看過去，「這位姑娘，你什麼時候見我纏著四皇子了，可不能生了張嘴巴就到處吠叫。」

  「你、你敢罵我？！」

  畜生才會亂吠，這不是罵她是什麼？！

  洛杏雨慢條斯理的坐了下來，神情慵懶，倦倦道：「怎麼會呢，我看姑娘不僅嘴巴管不住，耳朵也需要去治上一治。」

  「你！你可惡！」

  短短几句話，不著痕跡的就叫人吃了個悶虧，還無法理直氣壯的反擊回去。

  看來並不好對付。

  柳凝眉斂下眸底的神色，上前幾步擋在兩人之間。

  一張精緻玲瓏的面容上，輕輕綻出了柔軟的笑意，讓人如沐明月。

  「兩位姐姐，其中許是有什麼誤會，不如好好說清楚，何必要為此不愉快，傷了姐妹之間的和氣。」

  洛杏雨此時才注意到面前這個身穿紫綃翠紋裙的女子。

  她的面容如珠似玉，眉眼細軟，嬌婉中又自帶一股書香世家的詩華氣韻，光是靜靜站著，便已經清麗似蓮，引人矚目。

  小家碧玉，大家閨秀，皆集於一身。

  的確是個很特別的女子，一眼便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洛杏雨正在思索這是哪號人物，便聽方才那姑娘繼續不滿的挑事。

  「凝眉，京城誰不知你和四皇子才是郎才女貌，最為般配的一對壁人。她倒好，恬不知恥的纏著四皇子，你現在怎麼還護著她。」

  「哦？莫非是柳家的那位小姐？」洛杏雨漸漸聽出來了點眉目。

  「你！你竟然連凝眉都不認識？」

  周圍的貴女們頓時唏噓了起來，可看洛杏雨疑惑詢問的語氣，一點不像作假。

  柳凝眉眸底飛快划過一道陰芒，面上浮起一抹羞。澀的靦腆之意，盈盈淺笑道：「正是小女，讓洛姐姐見笑了。」

  「哼，沒眼見的丫頭，凝眉可是京中第一的才女，連她的名聲你都不識，簡直可笑。」

  「就你這般模樣的也好意思往四皇子面前湊，我都替你羞愧。」

  「可不是嘛，洛杏雨，你瞧好了，只有凝眉這樣有才氣的女子才配得上四皇子，我勸你要有自知之明！」

  嘰嘰喳喳的諷刺聲如漫天飛雪。

  柳凝眉安靜的待她們說完，才頗為無奈的看向洛杏雨，柔聲道：「她們只是為我擔心，希望洛姐姐別放在心上。」

  洛杏雨則冷笑睨了她一眼。

  她倒是看出來了，眼前的女子，或許也並非表面那般無害。

  如果真要阻止那些針對她的閒言碎語，早早便可以出聲，偏要到最後輕飄飄的讓她不要介意，再追究就是她的不是了。

  洛杏雨發出一聲輕笑，意味不明的看向柳凝眉，「原來柳小姐喜歡四皇子啊。」

  「京城誰不知道凝眉屬意四皇子，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柳凝眉嬌顏爬上一縷緋紅，女兒家的羞。澀盡顯，但卻聽她慢慢道：「人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歡的權力，洛姐姐，你說是嗎？」

  這是在試探她？

  怎麼都以為她看上四皇子了？她分明已經極盡所能的保持距離了好嗎？

  洛杏雨頗為無語的聳聳肩：「我可沒有纏著四皇子，不管你們誰要嫁給四皇子，誰非他不可，都與本小姐無關，少以這事煩我。」

  這下倒是換柳凝眉愣了片刻。

  她和玄燁糾纏不清的傳言，鬧得滿城風風雨雨皆是，可原來…洛杏雨竟對玄燁無意？

  那無所謂的神態與語氣，倒是不像作假。

  柳凝眉還未說話，候在她身旁的婢女反而開始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瞪著洛杏雨憤懣道：「奴婢瞧著，分明是洛小姐故意接近四皇子，還要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樣，也不知道有何居心呢。」

  「還能有何居心，故作清高唄。」

  「洛杏雨，你該不會當著凝眉的面心生自卑，才不好意思承認吧？」

  洛杏雨沒有說話，似笑非笑著，但她眸底浮起的冷芒，卻叫那些七嘴八舌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待完全安靜了下來，洛杏雨才挑起黛眉，漠然的看向安靜站著的柳凝眉，「今日才算見識到了柳家的家教，原來就是這樣縱容賤婢張口無忌，以下犯上，還真是有意思。」

  一句漫不經心的話，頓時將柳凝眉連同柳家都帶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柳凝眉輕咬唇瓣，顯得有些無措，一雙美眸也溢出了些水光，讓人看著便忍不住上前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