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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風雲際會(下)

2024-11-18 01:43:06 作者: 樹下野狐

  第66章 風雲際會(下)

  真珠見六侯爺傳音,已是大為緊張,紅著臉凝視二人,大氣也不敢出上一口。瞧見拓拔野吃驚望來, 雖不知六侯爺說了什麼,心下也猜到了大半,登時羞得脖頸盡紅,低下頭去,心兒狂跳。

  原來拓拔野、蚩尤走後,龍神軍與湯谷軍在龍神、赤銅石、柳浪等人的指揮下, 勢如破竹,大敗鎮守東海的水妖水師, 一舉擊潰黑齒國軍團, 解救出鮫人國國主等顯貴,復國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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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妖一時也不敢直攫其鋒,只是派遣幾大水師占據其他附屬國,互相援引,遏止龍神勢力進一步西擴。

  鮫人國復國之後,真珠即將回國,與六侯爺等人告別之時,心神不寧,形容憔悴。六侯爺乃是情場中摸爬打滾了半輩子的人物,這小女兒的心思哪逃得過眼去?雖然對真珠思念拓拔野大有酸意,但一則不忍見她受相思煎熬、默默忍受;二則與拓拔野頗為投契,當下決計忍痛斷情,成人之美。

  他自作主張,從龍神處偷了四十九顆「天足丹」, 打算將真珠化為人形後, 悄悄帶回大荒尋找拓拔野。

  真珠羞怯靦腆,若要直言帶她尋找拓拔野,只怕立時便將她嚇得花容失色、逃之夭夭。是以便故意叫上辛九姑、卜算子一干人,說是奉龍神密旨,去大荒尋找拓拔野三人。

  辛九姑心中記掛纖纖,自然恨不得插翅飛去。成猴子、卜算子早已在島上憋得發狂,聽說能去大荒,歡喜得險些撞牆。

  柳浪奸猾,一眼便瞧出名堂,但想到能重回大荒,邂逅久違的如雲美女,也是心癢難搔,樂得裝傻。

  真珠信以為真,絲毫沒有想到為什麼會讓自己去找拓拔等人,驚喜羞怯之下,立時答應。於是這一干人等,便乘著龍神北巡之機,騎龍直飛大荒,一路打探消息而來。

  那「天足丹」雖能將魚尾化為人足,但每行一步都痛若刀割,實難忍受。且每顆藥效只能維持十日,十日之後若無此丹,必須速速回到海中,否則雙足寸寸迸裂,再難恢復。

  真珠為了能在大荒行走,竟毫不猶豫,這一路行來,每走一步都痛如刀絞,但她甘之若飴,絲毫沒有蹙眉呼痛。以她之嬌羞怯弱,竟能忍受這般苦痛而絲毫不形於色,實是大大出乎六侯爺意料之外。

  六侯爺凝視著拓拔野,微笑傳音道:「小子,我可是將人給你帶來了。你若是不要的話,我可就老實不客氣啦。」

  拓拔野低頭望向真珠那雪白纖巧的雙足,她羞得轉過頭,將雙足往裙下藏去。拓拔野心中怦然而動。這嬌怯的美人魚對自己頗有好感,他早已明了,但此刻方知情深若此,不禁大為感動。

  他性子倜儻灑落,又值少年,有時難免失之輕佻。對於那些對自己存有好感的女子,常常隨意調笑,無意之間,讓人對己情根深種,而自己卻殊無察覺;待到察覺之時,又往往心軟多情,對於佳人芳心不忍推卻,結果傷人益深。

  但自纖纖為他情死之後,打擊極大,那輕佻狂放之態大大收斂。直至那日在東海高空,聽得龍神說道「若無呷蜜意,請勿攀花枝」之時,心中更已打定主意,此生此世絕不再做這情多累美人之事。

  回到大荒後,與雨師妾重逢,更知情之鐘。眼下面對真珠,雖有愛憐之意,心中卻是歷歷明了,這愛憐之意遠非刻骨銘心、生死難忘的情感。而真珠對自己的綿綿情意,來得突然,多半也只是少女懷春,假以時日,遇見他人,便自然能這朦朧初戀逐漸淡忘。

  當下微微一笑,傳音道:「侯爺這般不顧龍神責罰,千里迢迢地趕來,該不會也是為了我吧?」

  六侯爺笑道:「小子,你當我是兔子爺麼?他奶奶的紫菜魚皮,我自然是為了真珠才來的。你小子若是對人不好,我就要趁虛而入了。」他與拓拔野相交之後,也學得了蚩尤這句罵語,說起來極為過癮。

  忽聽蚩尤低喝一聲,全身一震,猛地跳將起來。眾人大喜,紛紛上前,只有纖纖猶豫了剎那,站在人群之外。

  蚩尤呼了一口長氣,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好生痛快!」轉頭望向纖纖,強自按捺五味心緒,急道:「纖纖,那妖女對你下了什麼蠱蟲?」

  眾人大奇,纖纖也是一片迷糊,搖頭道:「什麼妖女?什麼蠱蟲?」蚩尤一愣,登時恍然,拍案恨恨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又被這妖女騙了!」心中卻是大惑不解,倘若晏紫蘇並未給纖纖下蠱,又何以知道她的行蹤?

  拓拔野心中一動,適才為蚩尤輸導真氣時,察覺到心腔內有某異物蠕動,沉聲道:「蚩尤,你遇見什麼妖女了?你心中那怪物又是什麼東西?」

  眾人隱隱覺得不妥,紛紛凝神注視蚩尤。

  蚩尤面上微微一紅,將兩日來所遇之事一一道來,某些細節,比如為晏紫蘇吸吮療傷、同床共枕等事便略過不提。

  眾人聽得眉頭大皺,都頗覺怪異,成猴子更是嘖嘖有聲,連連稱奇。聽到那妖女竟是九尾狐時,六侯爺與柳浪全都不約而同地咽了口口水。

  辛九姑與纖纖相見之後,便聽她哭訴被人誣指的委屈,一直心中憤憤,此刻聽蚩尤說道火神為本族聖物追拿九尾狐,心念一動,叫道:「一定是這個妖狐化成纖纖,盜走聖杯,栽贓陷害!」

  眾人聽得納悶,訝然道:「栽贓纖纖?」拓拔野苦笑著將纖纖如何遭遇桃木姥姥,如何受託前往雷神府,又如何在前往崑崙山的途中被火族阻截,指控盜走聖杯之事詳細說了一遍。

  蚩尤心中大震,又是憤怒又是後悔,早知那妖狐盜走聖杯,栽贓纖纖,自己就是拼著性命不要,也要將她截下,取回聖杯。想到火神被自己數次阻礙,最後又中了妖女狡計,心中更是慚愧,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將聖杯奪回。

  這時房門輕扣,響起烈侯爺的聲音:「烈炎有事求見。」眾人面面相覷,拓拔野點頭道:「來得正好。請他進來吧。」

  班照二人疾步上前打開房門。

  烈炎面色凝重,掩上門環顧眾人道:「適才得到雷神府內本族臥底的秘報,纖纖姑娘那日敬獻的確實是本族聖器琉璃聖火杯!」

  眾人大驚,倘若如蚩尤所說,九尾狐身上攜帶了聖杯,為火神追緝,那麼纖纖此前受託敬獻的又怎麼可能是聖杯?

  辛九姑厲聲道:「休要含血噴人!」

  烈侯爺搖頭道:「烈某也很願意相信纖纖姑娘,但是這消息卻是由雷神愛妾寧姬那裡探得。據稱此次各城敬獻的禮物全在雷神府秘庫之內,秘庫鑰匙除了雷神之外,只有寧姬才有。」

  拓拔野不動聲色,道:「米長老有什麼打算?」

  烈炎道:「米長老已經派遣信使傳令屯壓邊境的戰神軍團連夜進兵,明日慶典上當庭對質之後,便要血洗雷澤城,搶回聖杯。纖纖姑娘也要押解赤炎城聽候發落。」眾人面色大變。

  六侯爺笑道:「這是火族的軍機要秘,侯爺怎地隨便與我們透露?」

  烈炎沉聲道:「我來找各位,便是因為我也相信琉璃聖火杯決計不是纖纖姑娘盜走的。雷神為人光明磊落,也決計不會做出這等事來。這中間必然有某種誤會。倘若在明日雷府壽慶之前,不能將此事弄得水落石出,不但纖纖姑娘性命難保,木族、火族之間,只怕還會有一場刀兵之禍。」

  眾人不料他會說出這番話,面面相覷,臉色都大為緩和,心中的疑慮卻更加濃重。

  拓拔野微笑道:「多謝侯爺。我們也正好有些趣事想說給侯爺聽。」當下又將蚩尤所說複述一遍。

  他口齒伶俐,說起來更加清晰明了。烈炎聳然動容,沉聲道:「我師父剛正穩重,倘若他說這聖杯是九尾狐盜走,決計錯不了。」

  成猴子吐舌道:「爛木奶奶的,這妖狐的膽子比御風之狼更大,連琉璃聖火杯也敢偷!」

  柳浪突然轉身走向御風之狼,拔出他口中的破布,道:「狼兄,若換了是你,敢從火神鎮守的金剛塔上偷走琉璃聖火杯麼?」

  御風之狼喘了口氣,苦著臉道:「我就算有那麼大的膽子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哪。」

  柳浪點頭道:「不錯,天下第一盜不敢偷、也無法偷出的東西,這九尾狐為什麼膽敢、而且竟能偷盜出來呢?大家不覺得有趣麼?」

  成猴子笑道:「這小子連老子的指南針都偷不走,自然不敢偷聖杯了……」話音未落,已被辛九姑一個巴掌打了個趔趄。

  御風之狼成名已久,素以膽大包天,神出鬼沒著稱,雖然此次陰溝翻船,大意之下樂極生悲,被成猴子抓住,但終究是作不得數。以他的通天本領,尚且不敢、不能從金剛塔盜走聖杯,旁人自然更不可能。

  眾人心有戚戚,皺眉不語。

  柳浪道:「此事瞧來錯綜複雜,好象一團亂麻無從下手。其實無論多麼難解的麻團,都有頭尾兩端,以及幾個至為關鍵的結。只要抓著這最重要的頭緒,耐心抽離難解之結,就能一清二楚。這事自然也不例外。」

  柳浪雖然好色無行,聲名狼籍,但智計多端,又是飽經風雨的老江湖,拓拔野縱然絕頂聰明,論到陰謀詭計也是遠遠不如。眾人聽他發言剖析,紛紛凝神傾聽。

  拓拔野道:「柳軍師,以你之見,此事的頭尾兩端是什麼?」柳浪沉吟道:「頭端是為什麼有人要偷竊這琉璃聖火杯?尾端是琉璃聖火杯失竊之後,究竟有怎樣的後果?誰能得到好處?」

  在一旁的御風之狼聽了,連連搖頭道:「這麼一個燙山芋到手,好處沒有,麻煩倒是不斷。」

  眾人盡皆點頭,只有成猴子笑道:「他奶奶的,這等寶物就算是只拿過片刻,那也是過癮得緊。」被辛九姑一瞪,悻悻住口。

  烈炎嘆道:「聖火杯一失,後果極為嚴重。其一,琉璃金光塔永不能開啟,赤帝縱然御鬼通神,也無法從塔中出來;其二,此杯乃我火族第一聖器,盜此聖杯,便不啻於和我火族宣戰。」

  拓拔野心中一動,自己藏於內心深處的憂疑越發明晰起來,道:「柳軍師,那麼此事幾個難解的結又是什麼?」

  柳浪道:「此事疑點甚多,最為讓我大惑不解的卻是這三個死結。其一,赤炎城固若金湯,金剛塔守備森嚴,塔下又有大荒十神之一的火神坐鎮,那盜賊是如何將聖杯順利盜走的?」

  眾人紛紛點頭,道:「柳軍師說得是,以金剛塔的守備和火神祝融的本領,普天之下只怕誰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偷盜出來。」烈炎緩緩道:「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蚩尤沉默不語,晏紫蘇雖然機狡百變,但要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擺脫火神盜走聖杯,實在不是一件易事。

  柳浪道:「其二,聖女在八郡主『原心法』作用下說出了前因後果,她受『桃木姥姥』所託,將那極似琉璃聖火杯的『長生杯』送抵雷神府,並且雷神等人見了都聲稱乃是長生杯。這麼說來,至少六七日前,聖杯已經被聖女送到雷神府。但是,蚩尤神祝這幾日又分明見到祝融以元神分體捉拿九尾狐,並且一口咬定那聖杯便在九尾狐腰間乾坤袋中。火神的眼力想來也不致謬誤若此。」

  他望著大家,悠然道:「如此一來,兩個琉璃聖火杯必定有一個是假的。也必定有某些人說了假話。」

  辛九姑怒道:「柳色鬼,難道你懷疑聖女說的是假話麼?」柳浪咳了一聲道:「聖女在原心法作用下,定然不可能說假話……」

  辛九姑不依不饒,厲聲道:「那你就是說聖女若沒有受原心法操縱,就要說假話了?」

  眾人見她愛護纖纖,胡攪蠻纏,都不禁莞爾。

  柳浪肚內暗罵,苦笑道:「聖女怎麼會說假話?但是,有時一個人說的雖然並非是假話,可話里卻也並非都是真實之事。」辛九姑怒道:「那你就是說聖女被人騙了還不知道?」

  柳浪尷尬道:「聖女心地純良,稍不留神,被奸險之徒蒙蔽也是有的。」御風之狼連連點頭道:「被小人算計,陰溝翻船之事剛剛便有一件。」

  拓拔野見離題越遠,笑道:「九姑息怒。柳軍師,以你來看,究竟哪個琉璃聖火杯是真?」

  柳浪道:「這個……屬下不敢胡亂斷言。但倘若聖女所獻的聖杯是真,就有第三個怪結:桃木姥姥為什麼要將琉璃聖火杯獻給雷神?雷神見了琉璃聖火杯為什麼聲稱是長生杯,並且大大咧咧地收了下來?」

  眾人沉吟不語,卜算子皺眉道:「木族青帝之爭已到極劇之時,難道雷神當真是想打擊火族,抬高自己在族內的威望麼?」

  烈炎搖頭道:「雷神素來光明磊落,雖然是本族勁敵,但想來也不致做這竊人聖物之事。」

  拓拔野腦中飛轉,原來混沌一片的層層迷霧已經逐漸消散開來,隱隱猜到大概。他越想心中越是驚懼,冷汗涔涔,內裳透濕,原想開口,但此事牽涉甚大,眼下毫無證據,純屬直覺推測,冒昧公布只怕不利反弊。

  轉頭掃望眾人,烈炎目中憂慮、沉默不語,似乎想到某事,但終究不敢作出決斷。柳浪則目光閃爍,瞧他神態,只怕也已有了六七成把握,但他老奸巨滑,自然不肯冒失揣測。

  忽聽御風之狼道:「倘若我說出點看法,你們能放我走麼?」眾人心中一動,這小子乃是大荒第一盜,對於這偷盜的伎倆與心理實是最有心得,說不定由他眼中看來,當真能發現關鍵之處也未可知。

  六侯爺笑道:「若你說得有理,我便將這袋裡的寶貝全送了給你。」

  御風之狼大喜道:「多謝六侯爺了!柳軍師,你說的什麼頭尾兩端、什麼死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從金剛塔盜走聖杯決計沒有可能。除非有內奸。」眾人譁然。

  烈炎怫然道:「決計不可能!金剛塔守衛森嚴,聖匣鑰匙又由烈長老封存體內,即使有內奸也決計盜不走!」

  御風之狼點頭道:「有火神在,確實不可能。但火神倘若不在呢?」烈炎皺眉道:「火神不在?」搖頭道:「一直到聖杯失竊為止,火神始終在金剛塔下,未曾離開一步。」

  御風之狼道:「那麼,火神被囚禁之後呢?」眾人大惑不解,成猴子「咦」了一聲,道:「是了!如果聖杯是在火神被囚禁之後盜走的呢?」御風之狼拍手道:「正是此意!」

  眾人大震,哥瀾椎道:「難道那聖杯當時並未真正丟失,只是內奸使詐麼?」

  烈炎緩緩搖頭道:「決不可能!那夜烈長老與祝火神以及幾個長老、將軍一道例行檢查,聖匣之內確實空無一物。想要逃過這許多高手的法眼,萬萬沒有可能。」

  御風之狼沉吟半晌,又道:「倘若那聖杯根本就不在聖匣中呢?」眾人失聲道:「什麼?」

  烈炎臉上神色大變,怔怔了半晌,霍然一拍桌子厲聲道:「更無可能!那聖杯乃是由烈長老親自封入聖匣後,移交到金剛塔的。難道你的意思竟是烈長老是內奸麼?」

  烈碧光晟在火族內極富威望,法術神功都有驚人造詣,雖然極少賣弄,但據說絕不在火神祝融與戰神刑天之下。年僅四十,便以穩重智謀受眾人推重而當上大長老。他在烈家之中更有極高威儀,烈炎自小便至為崇拜這位六叔。

  在他心中,烈碧光晟便如同赤帝與恩師祝融一般,都是神一樣的人物,絕容不得任何人褻瀆。當日祝融因聖杯失竊案,被許多人疑為內奸,囚禁待審,他心中堅信火神清白,這才悄然與妹妹八郡主一道出城尋找傳言中偷盜走聖杯的空桑轉世。此時聽御風之狼言下之意,暗指烈碧光晟大有可疑之處,心中驚訝憤怒,比之聽說祝融為內奸時更盛。

  一時間氣氛僵住,御風之狼也不敢說話。

  六侯爺打了個哈哈笑道:「眼下大伙兒都是猜測,說的話作不得數。烈侯爺也別往心裡去啦。」

  柳浪咳了一聲道:「不錯。其實這兩端三結,都繫於那琉璃聖火杯。既然烈侯爺得到線報,說聖杯確實在雷府寧姬手中,咱們找到那寧姬,問個水落石出自然便真相大白。」

  眾人面面相覷,要想混進雷府,逼問寧姬,何其困難?且不說雷府中戒備森嚴,高手如雲,即便能闖入寧姬香閨,以寧姬之聰慧,要想問出此事來龍去脈,只怕也非易事。

  六侯爺突然咳了一聲道:「此事便讓我來試上一試罷。」眾人見他自動請纓,都頗為詫異。

  六侯爺瞟了真珠一眼,支吾半晌,苦笑道:「那寧姬,乃是我的老相識。」眾人恍然,盡皆莞爾,都覺此事大有轉機。

  烈炎大喜,突又皺眉道:「雷神對寧姬極為寵愛,今晚必定在她香閨過夜,侯爺想要與她相會也不容易。」沉吟道:「是了!我今夜悄悄去拜會雷神,一來將他盡力拖住,讓六侯爺有充足的時間,二來我索性當面質問雷神,弄清原委。」

  眾人相覷,均覺烈炎這般太過冒險。

  柳浪道:「倘若他當真是幕後指使呢?」烈炎緩緩道:「以他素來的光明磊落,想必不致做這等事情。如果當真是雷神做了此事,我也需得設法在明日兩軍對戰之前,將聖杯從雷府安全地取出來。」

  眾人突然紛紛朝御風之狼望去。御風之狼冷汗直冒,乾笑道:「你們這般不懷好意地看著我幹麼?」

  成猴子笑道:「這還用說麼?你將功折罪的機會來啦!」

  烈炎朝拓拔野拱手道:「拓拔兄弟,此事烈某不想驚動米長老與火正仙,他們眼下已經認定雷神主使,倘若他們闖進雷府又不知會生出什麼事端來。還請拓拔兄弟與眾位幫忙。」

  拓拔野微笑道:「隨時聽候侯爺差遣。」

  眾人紛紛笑著應和,都覺頗為有趣。成猴子笑道:「六侯爺好大的面子,幽會舊情人,竟有這麼多人幫忙。」眾人大笑。

  烈炎喜道:「如此便一言為定!」轉身望著六侯爺一揖到底,笑道:「今夜之事,還請六侯爺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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