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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真假莫辨(上)

2024-11-18 01:42:35 作者: 樹下野狐

  第52章 真假莫辨(上)

  入夜時分,烏雲蔽月,天上突然下起淅淅瀝瀝的雨來。拓拔野三人逐漸放慢飛行速度,尋找歇腳之處。

  三人騎著十日鳥當空盤旋, 望見遠處一間殘破的神廟,隱於林木之間,當下驅鳥俯衝,穿過一片樹林,徑直飛入神廟之中。

  那神廟年久未修,殘破不堪,所供泥神不是木族的神人或是聖獸,倒象是當地的土地神。蛛網橫樑, 塵土遍布,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三人在角落處打掃乾淨,生起火來。拓拔野與蚩尤到林中抓了幾隻肥大的山雞,拔毛洗淨,到廟中燒烤。過不多時,三人便圍坐篝火吃了起來。

  拓拔野、蚩尤心情歡暢,談笑間已經各自吃了大半隻,雨師妾瞧著篝火下拓拔野神采飛揚的臉,火光跳躍,雨聲淅瀝,只覺一切宛如夢幻,心中突然又悲又喜,微笑道:「小傻蛋,這些年你過得好麼?」

  拓拔野笑道:「就象這五味雞腿一般,有時香甜, 有時焦苦。」突然傳音入密道:「只是想你的時候便酸溜溜得難耐。」這句話語出真誠,低聲溫柔, 聽在她的耳中說不出的纏綿。

  雨師妾雙頰飛紅, 心中甜蜜歡喜, 笑啐道:「胡說八道。」想起他竟拿雞腿比喻,不由又格格笑了起來。

  蚩尤微微一笑,心想:「他們久別重逢,有好些話要說,還是先避上一避。」當下起身道:「這山雞太不經飽,我去弄些野豬,烤上一烤。」拍拍拓拔野的肩膀,走入細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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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拔野瞧他的身影沒入黑暗,轉頭眨眼笑道:「現在就剩下咱們倆啦。」移坐到雨師妾身邊,伸手朝她纖腰上摟去。

  雨師妾全身酥軟,格格笑著躲閃開來,道:「小色鬼,夜黑風高的,想幹什麼?」突然雙頰滾燙,竟象個害羞的少女般,心中又是期待又是緊張。

  拓拔野心中一盪,將她緊緊摟住,咫尺之距盯著她,目光炯炯,笑道:「想了你四年,你說我要做些什麼?」低頭輕輕地吻在她的臉上。

  雨師妾嚶嚀一聲,心跳如鹿,全身如棉花般癱軟下來,倒在他的懷中。媚眼如絲,雙頰似火,腦中突然一片迷糊。鼻息中儘是他那濃烈而獨特的男子氣息,絲絲脈脈鑽入九轉柔腸,令她千折百轉,意亂情迷。

  恍惚中他那滾燙的雙唇刷過臉頰,溫柔地壓上自己的雙唇。那柔軟而肆虐的舌頭強行撬開她的貝齒,肆無忌憚的闖將進來,翻江倒海。當那濕潤的舌尖滑過柔軟的腔壁,她忍不住那崩潰的歡悅,發出一聲哭泣般的呻吟。

  這十幾年來,雨師妾用妖媚惑術不知迷倒了多少蒼生大眾,早已進退自如,心如冰雪,但此刻在拓拔野的懷中,仿佛突然又成了當年那不經世事的少女。之前在驛站之中,被他吻著之時,強敵環伺,心中仍有三分清醒。而此時,雨夜篝火,兩人獨處,萬千柔情如洪水決堤,不由渾然忘我,沉溺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雨師妾才輕輕地推開拓拔野,捋捋凌亂的雲鬢,撫住滾燙的雙頰,笑道:「小壞蛋,四年不見,功夫長進啦。」

  拓拔野微笑道:「那還不是你在夢中教我的麼?」雨師妾將他耳朵輕輕一擰,似笑非笑,柔聲道:「我瞧是你背著我勾三搭四學來的罷?」

  夜雨瀟瀟,篝火溫暖。兩人偎依在神廟裡,拓拔野將這四年際遇一一述說。他原本口齒伶俐,說將起來更是驚心動魄,一波三折。

  雨師妾雖然明知他定已逢凶化吉,但每到關鍵枝節,仍是忍不住擔憂驚懼,感同身受。

  拓拔野說到纖纖為他自殺之時,稍一猶豫,仍然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雨師妾默然微笑,低聲道:「她倒是與她爹爹象得很,都是這般痴情不渝。」拓拔野見她並未吃醋,這才鬆了一口氣。

  雨師妾眼波一轉,微笑道:「她這般喜歡你,你喜歡她麼?」

  拓拔野未遇見雨師妾之前,心中也無數次問過自己,每一次都想得迷亂不已,有時清楚分明,有時又糊塗混沌。但今日在驛站之中邂逅雨師妾後,突然心中一片澄明。

  當下吻吻她的髮鬢,低聲道:「我當她便如妹子一般,就好比科大俠對你。這種疼愛與對你的喜歡決計不同。」

  雨師妾臉上一紅,眼中滿是歡喜的光芒,輕輕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拓拔野攬住她的香肩,心中歡悅平靜,繼續往下說去。

  但說到纖纖身份時,想起這原是科汗淮竭力不讓世人知道的秘密。雖然雨師妾與他、與科汗淮關係都非同尋常,但終究是他人秘密,稍一頓挫,終於沒有說出來。只說纖纖被救醒之後,不辭而別,西赴大荒。

  雨師妾點頭道:「原來如此,你們千里迢迢趕到日華城,便是為了找她麼?」

  拔野點頭道:「她脾氣犟得很,又素來任性慣了,孤身遠行,只怕會有麻煩。今日在驛站中聽說她被認做空桑仙子轉世,去了雷澤城給雷神送賀禮,當真古怪得很。」

  雨師妾皺眉道:「去了雷澤城?再過幾日,便是雷神的壽慶,五族都有許多貴客要去賀慶。到時城內龍蛇混雜,她一個姑娘家可危險得緊。」

  拓拔野沉吟不語,心中計劃著今晚立時動身。計議已定,心下稍寬,微笑道:「好妹子,這些年你過得怎樣?到日華城來難道是算準了要和我相會麼?」

  雨師妾格格笑道:「臭美。我這些年看不見你,過得快活得緊,可惜沒過幾天好日子,又讓你撞上啦。」

  拓拔野笑道:「是麼?」手上用勁,將她纖腰勒緊。雨師妾「哎喲」一聲,吃吃而笑。

  這四年她為了這拓拔野,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在族中的超然地位也因此下滑。日夜相思,其中酸楚,從未向人傾吐。此時相聚,心中歡喜無限,再也不願回想那些時光,微笑道:「這次南下,我是送若草花到日華城來啦。」

  拓拔野道:「若草花?便是今日那個少女麼?」雨師妾道:「便是她。她是我大哥天吳的長女,從小便和我親熱得很。」嘆了口氣,道:「大哥要她嫁給句芒,所以我才一路送她下來。」

  拓拔野大奇,詫道:「什麼?那句芒瞧來也好些歲數了。這不是荒唐得緊麼?」雨師妾搖頭道:「若草花也不情願,那又怎樣?歸根結底,終究是燭真神的旨意。一個女孩家,能把握自己的命運麼?」

  拓拔野心中對那少女登時起了憐憫之意,忽然領悟,道:「是了,燭老妖是想支持句芒做青帝麼?」

  雨師妾「撲哧」笑道:「傻瓜,無論是句芒,還是雷神,都是極有可能的青帝人選。燭真神自然誰也不想拉下。雷神的壽慶,他可是請聖女前去祝賀呢。」拓拔野點頭道:「這個老妖倒奸滑得很,兩面討好。」

  正說話間,忽然火光搖曳,陰風陣陣倒卷而入,雨絲蒙蒙,在火光中如珠簾散舞。廟外樹林沙沙作響,隱隱聽見獸吼馬蹄。

  拓拔野伏地側耳傾聽,似有無數人馬正潮水般朝此處湧來,笑道:「他奶奶的,定然又是那老木妖追來了。」

  當下兩人將篝火撲滅,隱身藏到泥像之後。若是句芒親至,這泥像自然阻擋不了他的法眼。二人此時心中喜樂安平,原也無意藏匿。在這泥像之後,倒是不願被人打擾。

  拓拔野突然心想:「糟了,不知蚩尤眼下在哪裡,千萬別讓他們撞見。」蹄聲如潮,越來越響,遠遠聽見有人喝道:「仔細搜索,莫錯過一寸地方。」

  樹林中潮濕黑暗,斜風細雨,葉舞枝搖。蚩尤坐在一株巨鱗木下,呆呆地抬頭望天。

  那密密麻麻的枝葉間一片迷茫黑暗,他青光眼雖然銳利,也只能瞧見林梢之上烏雲翻湧不息。

  他穿過灌木林,又翻了一座小丘,在這片林中坐定,突然覺得有些淒冷落寞。不知此時此刻,纖纖在做些什麼呢?心中有些隱隱作痛。想到拓拔野此時正與雨師妾圍坐火邊,談笑晏然,更是百感交集,又是替他歡喜,又是暗自悲涼。

  當年在東海之上,他也如拓拔一般,將纖纖視為妹子,呵護疼愛,沒有參雜一絲其它念頭。後來復仇心切,留在湯谷訓練雄兵,一心一意重建蜃樓城,對男女情感之事,更是從未多想。

  但相隔一年,那日在海邊重見纖纖,竟被震得失魂落魄,不能自已。從那一刻起,他便情根深種,難以割捨。

  他將拓拔視如親兄弟,對他忍心相負纖纖之事,雖然隱有怨懟,但見他比自己更為難過,責備的話語便說不出口,只盼纖纖復活之後,兩人能好合如初。

  豈料纖纖性情剛烈,一走了之,拓拔野又心另有屬,而那雨師妾情意綿綿,便是他瞧了,也禁不住有些感動。自己的期願想來終究是鏡花水月,纖纖這一腔柔情只怕也永無回報之日了。

  想到此處,心中大痛,起身吸了口長氣,暗想:「蚩尤啊蚩尤,喬家兒郎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怎能再為這等兒女情事婆婆媽媽,糾纏不休!」但想到纖纖孤身獨行,無依無靠,又不免一陣揪心。

  忽然葉木沙沙,風聲簌簌。他耳廓一動,聽見遠遠地傳來輕快而迅速的腳步聲,象是有人提氣飛奔,穿林而來。心中一凜,難道是木妖追來了麼?凝神遠眺,果只遠處樹枝搖曳,有人輕飄飄地踏葉疾行。

  枝葉間透下的星點微光,灑落在那人身上,倏然閃過。他目瞪口呆,全身顫抖,心中如爆炸般的狂喜,幾乎便要大呼出聲。

  那人身形曼妙,俏臉如花,赫然便是纖纖!

  那少女身穿紫羅裙裳,飄飄若仙,瞬息之間便從他眼前疾掠而過。

  蚩尤青光眼極是銳利,善於夜視,雖是暗夜密林,電光石火之間便認出當是纖纖無疑。心中狂喜,正要呼喊,卻見那紫衣少女迴轉頭來,朝他嫣然一笑,豎起食指作噤聲狀。

  那笑靨嬌俏動人,秋波之中滿是盈盈笑意。蚩尤瞧著她的春蔥纖指與桃色花唇,如遭電擊,神魂俱醉。相隔雖不過一月,卻已宛如隔世。

  他心中突突亂跳,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連雙手也不知往哪裡擺放才好。想要說話,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心想:「糟了!她定是瞧見烏賊與龍女了,所以才匆匆逃走,不想讓他們知道。」登時一陣難過。

  這時,遠遠地傳來奔雷般的蹄聲,獸吼隱隱,人聲嘈雜。蚩尤心中微微一驚,忖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木妖早不來,遲不來,偏生在這個時候。」

  纖纖沖他眨了眨眼,笑吟吟地輕搖素手,突然又轉身如紫風卷舞,朝東南方踏樹疾行。蚩尤大急,傳音道:「纖纖,你往哪裡去?」纖纖置若罔聞,奔得更急,剎那間便到了數十丈外。

  蚩尤提氣縱躍,疾追而去,心道:「她見了拓拔與龍女親熱的模樣,定然傷心欲絕,決計不能讓她有任何意外。」打定主意先將她追回,再與拓拔野會合。

  他真氣流轉,滔滔不絕,腳底如被狂風所託,飛也似的奔行。樹木枝條刷刷掃來,顧也不顧,只管全速前沖。「沙沙」聲響中,無數枝葉撞著他的護體真氣,繽紛斷折,落了一地。

  但纖纖似乎奔得更快,猶如林間精靈,在枝葉之間飛舞穿行。蚩尤狂奔半晌,始終與她相隔二三十丈,心中詫異:「怎地纖纖的風行術變得如此厲害?」當下運氣周轉,加快步伐。

  兩人閃電般風行飛躍,轉眼間,那滾滾蹄聲與喧囂人聲都遠遠地拋在身後,逐漸淡不可聞。樹影急速倒掠,花香瞬息而沒。蒙蒙雨絲撲面而來,極是冰涼愜意。

  蚩尤緊隨纖纖身後,心情漸轉暢快,連月來擔憂焦急之心,在這清涼夜雨中逐漸鬆弛下來。但瞧著她黑髮飄飛,紫裙如雲,雪白的赤足在枝梢間跳躍跌宕,心跳又逐漸急促起來。心想:「呆會兒將她追回後,說些什麼才好呢?」突然口乾舌燥,倍感緊張。

  他桀驁不馴,天不怕地不怕,惟獨見了纖纖拘束緊張,說不出話。眼下尚未交談,僅想像交談情景,便已是心跳如撞,汗流浹背。

  兩人就這般一前一後,疾行了半個時辰,出了那片樹林,穿河越嶺,到了一個大峽谷之中。

  夜空依舊暗雲翻卷,細雨紛飛,只是風勢逐漸轉小。兩側山峰怪樹橫亘,枝椏沖天,影影綽綽如同萬千怪獸隱伏其間。巨石桀然橫空,沙礫遍地,頗為荒涼。山中偶爾傳來悽厲的獸吼,寥落孤單。

  細雨漸止,烏雲離散,一彎明月在雲層中穿梭。峽谷之中立時大轉明亮。

  纖纖突然停住,慢慢轉過身來,叉著腰,笑吟吟地道:「臭小子,老這般跟著人家幹什麼?想打壞主意麼?」聲音如山泉漱石,清脆動聽。

  蚩尤在距離她三丈處停住,剛想開口,喉嚨便像被什麼噎住了,半晌才漲紅了臉,吶吶道:「你……你跟我回去罷。」

  纖纖「咦」了一聲,滿臉訝異,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漾開笑容,在月光下宛如曇花綻放,格格脆笑道:「你這人真有趣,瞧起來老實巴交的,說出話來卻是活脫脫要氣死人。」

  她叉起雙手,盯著蚩尤微紅的臉,笑吟吟道:「要是我不隨你回去呢?」

  蚩尤望著她那如花笑靨,杏眼秋波,只覺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不敢正視她雙眼,咳嗽了一聲道:「你要找你娘,那也未嘗不可,只是獨自行走,終究不妥。不如隨我回去和拓拔會合後,一道去崑崙找你娘去。」

  纖纖格格脆笑道:「你倒體貼得緊,怕我遇上壞人麼?」素手招展,嫣然道:「你過來。」

  蚩尤心中又是緊張又是歡喜,踏步上前。離她丈余之時,聞到一縷奇異的幽香鑽入鼻息,微微一凜,想到了什麼卻又說不出來。突然想起纖纖的體香是一種甜蜜的清香,而絕不似這種略帶妖異的消魂幽香。念頭剛起,便覺全身雞皮冒起,一股凜冽的殺氣如冷霧般悄然迫近。他大駭之下不及多想,真氣瞬息爆漲,沖天飛起。

  銀光暴舞,如流星飛泄,從他腳下瞬間穿流。竟是數以千計的細針同時射出。萬千銀針怒射出十餘丈遠,沒入七八株龍爪槐中,轉眼之間,槐樹便由上而下枯黃蔫萎。

  蚩尤翻身落地,驚怒交集,喝道:「你是誰?」

  涼風颼颼,廟外獸吼馬嘶,細細辨去,似有數百騎兵彷徨圍轉。

  拓拔野與雨師妾藏於泥像之後,肌膚相貼,氣息互聞,均是說不出的喜樂安平。廟外風雨,全然不放在心上。

  拓拔野摟著龍女柔軟的纖腰,隔著薄薄絲袍,感受到那溫熱滑膩的肌膚,情濃如火,心旌搖盪,忍不住緩緩地移動手掌。

  雨師妾抿嘴微笑,掐住他的手腕,朝外一擰,令他無法動彈,柔聲道:「臭小子,想趁火打劫麼?」聲音細如蚊吟,呵在他的耳邊,溫熱麻癢,又是舒服又是難受。

  拓拔野心癢難搔,施展青木法術中「移花接木」的神功,閃電似的抽出手掌,順勢將她肩頭一扳,緊緊攬在懷中。

  雨師妾動彈不得,被他滾燙的唇瓣掃著耳垂,「啊」的一聲,全身酥軟,紅著臉道:「小色鬼,你學了法術,便是派這個用場麼?」拓拔野咬住她的耳朵,含混不清地笑道:「可不是麼?今天才知道學以致用的妙處。」

  外面人聲益響,有腳步聲朝廟中而來。

  雨師妾全身滾燙,貝齒咬住下唇,強忍住低吟,不去理會拓拔野手掌得寸進尺的探索。勉力傾聽了片刻,將他手腕按住,在他耳邊吹氣道:「別鬧啦。外面那些是火族的探子。」

  拓拔野微微一愣,低聲道:「好妹子,你這般神機妙算,瞧都不瞧也能知道麼?」

  雨師妾擰了擰他的臉頰,似笑非笑地道:「傻蛋,姐姐走南闖北,這個口音還聽不出來麼?」唇角眉梢,儘是嫵媚風情。

  拓拔野血脈賁張,一口將她手指咬住,右手沿著她瑩白的脖頸朝下滑去。雨師妾身子觸電似的微微一顫,幾欲暈厥,眼波如春水乍破,迷光搖曳,手指顫抖地撫住他的臉,任由他輕薄。

  正春風暗渡,旖旎得趣,忽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有人喊道:「魯將軍止步。」那腳步聲登時停住。

  過了半晌又有一人策馬飛奔而來。先前那人訝道:「赤將軍,是你?」後來那人低聲道:「魯將軍,找到那空桑轉世了。」那魯將軍「咦」了一聲,似是頗為訝異。

  神廟之中,拓拔野聞得「空桑轉世」四字,心中一震,陡然清醒,所有動作全都停了下來,側耳傾聽。那赤將軍湊過身去,附耳低語,聲音極細,但仍清清楚楚地傳入拓拔野的耳中。

  只聽那赤將軍道:「今日有人在鳳尾城附近瞧見那妖女,烈侯爺帶人圍堵,已將她困在城郊。眼下所有偵騎都已回撤,將軍也請立時回兵。」

  魯將軍訝然道:「這倒奇了,不是說那妖女去了雷澤城麼?今日我在山外還瞧見那妖女,是以一路追將過來。」

  赤將軍怫然道:「決計不可能。那妖女已從雷澤城出來了,又回去幹嘛?定是你們瞧錯了。況且大長老也下令所有進入木族境內的偵騎立即退兵。此事關係重大,不能傳揚出去。倘若這般大肆張揚,跑到木族地盤來搜尋,豈不是自己先將底細抖摟出來麼?」

  那魯將軍似是比赤將軍低了一階,雖心有疑慮,但聽他這般篤信,也不敢反駁,沉吟道:「既然大長老有令,我即刻退兵。」

  赤將軍道:「這便是了。眼下當務之急乃是查明那妖女底細,將琉璃聖火杯尋回來。沒有證據之前,不宜與木妖立時衝突。」

  雨師妾「咦」了一聲,在拓拔野耳邊低聲道:「那琉璃聖火杯是火族極為寶貴的神器,難道竟被纖纖那丫頭拿走了麼?倘若如此,這禍闖得可就大啦。」拓拔野心中大震。

  廟外兩人又低聲商議了一陣,那赤將軍才匆匆引兵離開。片刻之後,廟外獸吼馬嘶,蹄聲驟響,那魯將軍也引兵如潮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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