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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拌嘴都要動手動腳

2024-04-27 08:27:10 作者: 酒六

  陳良宵拿上錢,跟陳今弛借了自行車就去了鎮上。

  陳父一掃鬱氣,又扛著鋤頭下地了。這回他要好好跟人說說,他兒子病好了他又行了!還要給他生大胖孫子呢!

  

  他這幾天可真是受夠了頭夾在褲襠上過日子。

  陳父是個勤快的,自從分產到戶後,陳家按人頭一共分了四十幾畝地。陳家大房都在礦場,就將地全給了陳父收拾。只要每年給夠了大房幾口人的口糧就行,其他的都歸三房所有。

  陳父自然答應,刨去大房的口糧,一畝地能賺不少錢。

  因為陳家地多,所以就算是農閒,陳父也不得空,每天都要去地里收拾收拾,準備來年的耕種。

  去年收成好,又得了陳曼曼的兩百的聘禮,他還打算今年買一頭牛來,到時農忙時就能少請兩個人。這長久以來,省下來的都是錢吶。

  陳父想得正心火澎湃,迎面就撞上了一個女人,女人懷裡的稻草也灑落了一地。

  陳父只覺得心頭一酥麻,好像撞上了兩個球。

  再低頭,就看到了寬大的棉襖都遮不住的波濤,這個大小也只有村頭的屈寡婦了。

  「陳三哥,你去忙吧,我自己能撿。」

  陳父忙回過神,放下鋤頭就屈寡婦撿稻草,「現在田裡都沒什麼稻草了,你上哪兒撿來的?」

  屈寡婦嚇得慌忙搖頭:「陳三哥,我沒偷人家的稻草,是老書記讓我去他家地里扛幾把引火的。」

  陳父瞭然。

  去年年尾時,村頭的獵戶陳阿狗跟著村人進山打獵葬於熊瞎子的利爪之下,陳阿狗的爹娘兄弟嫌棄屈寡婦只生了個女兒,就將他們孤兒寡母趕了出去。

  還是老書記的媳婦可憐兩人,將自家的老房子給了兩人住。

  因為有老書記家護著,村里不少男人都對屈寡婦垂涎,但也不敢下手。

  只敢半夜經過屈寡婦家時吹個口哨,再偶爾撞見了口頭上占點兒便宜。

  屈寡婦雖然身材火辣,前凸後翹,但是為人卻正派,平時除了幹活,鮮少出門。也正是這樣,老書記夫妻倆也願意多照看幾分。

  說到底也是可憐人。

  「回頭要是引火柴不夠了,跟我說。我家還有不老少。」

  屈寡婦忙感激,「謝謝陳三哥。」

  「這點兒小事哪用得著道謝,我跟陳阿狗也是同族的兄弟,他不在了,幫把忙也是應該的。」

  陳父將撿起的稻草交還給了屈寡婦就回了田裡,這一幕被村裡的其他男人瞧見了,紛紛調侃陳父有沒有趁機摸上屈寡婦的小手。

  陳父笑罵了幾句,也不知道咋回事,腦子裡想的儘是屈寡婦那姣好的身材,還有凍得通紅的臉。

  他忙甩開腦子裡不的不正經想法,轉頭就說起來自己兒子又行了。

  這一早,陳父渾身是勁,直到陳曼曼來喊他吃飯才回家。

  回到家見陳良宵還沒回來也難得地沒罵,還讓陳母給陳良宵留點飯,等他回來吃。

  睡了個午覺,陳父又幹勁滿滿地去了地里。

  直到日頭西斜。

  「爺爺,不好了,咱家有雞死了……」

  李建國的大孫子跑到了地頭,將李建國給喊了回來

  李建國剛走,又有幾個男人被叫走了,都是家裡的雞快死了。

  剩下的幾個男人面面相覷,「難不成真的雞瘟又來了嗎?」

  他們也顧不得翻地,扛著鋤頭都跑回了家。

  村里亂成了一片,家裡雞養得多的,哭成了一片。

  有反應快的就往梁家跑,梁家的雞生龍活虎的,好幾個母雞咯咯咯地叫著搶公雞。

  就連屈寡婦家的雞都活得好好的,原本入冬後三四天才能下一顆蛋,吃了雞藥後竟然每天都能下藥!

  光是這雞蛋錢早將藥錢給賺回來了。

  「余家的雞藥真的有用!」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就有人往余家跑!生怕晚了沒藥了!

  誰想到了余家,老書記一家已經先到了。

  「我剛剛數了數,就剩下最後三十二包了,老書記你要幾包?」

  老書記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三十二包足夠他那三四百隻雞度過今天了。

  他因為當著村書記,在鎮上縣城裡都有幾分關係,不愁銷路,所以,他們家圈了塊地弄了個小型的養雞場。

  就只差七天,七天就要送出去第一批貨,沒想到竟然出了意外!

  要不是礙於面子,昨天就該找來的。

  「全部,我都要了,八毛錢一包是不是,讓我算算多少錢……」

  老書記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有跑得快的村民往餘妙音的手裡塞錢了。

  「一塊錢,我就要一包,不用找了!」

  說完撿起一包藥就跑了。

  其他聞訊而來的村民也有樣學樣,塞錢就搶藥。

  等老書記和家人們反應過來,藥已經被搶走了七八包,他們趕緊護住剩下的藥,不讓人拿走。

  村民們不幹了,「老書記你這樣子未免太霸道了!你都沒付錢就搶了藥不給別人,怎麼,就你家的雞是雞,我們的雞就不是雞了?」

  「就是!不能因為你是書記就有特權啊!身為村領導不是應該多照顧我們老百姓,我們每家每戶要的都只有一兩包,犧牲你一家幸福我們幾十家!」

  老書記被這種流氓言論氣得發抖,一口咬定是他們先來的!

  還拉餘妙音來評評理,餘妙音心道,都這時候了老書記還想著甩鍋給她,讓她做得罪人的事。

  哼,是覺得她好欺負嗎?!

  餘妙音委屈道:「這些天,我天天在村里賣雞藥,你們還覺得我要賺黑心錢。所以,我準備地也不多。」

  餘妙音這話無疑在拱火,原本有不少村民都動心想買雞藥的,但是老書記卻沒少說餘妙音危言聳聽。

  村民們一想,老書記家養了這麼多雞都不著急,他們急什麼!

  「藥就剩下了這麼幾包,總有買不到,買不到的就用綠豆粉餵雞先對付一夜吧。明早,我去鎮上抓藥。」

  村民們聽完後都不願意用綠豆粉,「老書記,你那養雞場裡那麼多雞,這麼些藥也不夠,還不如都餵綠豆粉唄。」

  老書記不願,「是我先來的,這事隨便到哪兒說,我都站得住腳。」

  「孩子爹,我們家又有一隻雞死了!」也不知道誰家的女人喊了一聲,村民們互相看了一眼。

  「兄弟們,法不責眾,我們搶吧!」

  餘妙音沒想到這事竟然會落得搶藥的地步,她愣在原地,眼瞧著就要被人衝倒。

  一雙大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將她拉進了廚房裡!

  餘妙音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看著面前放大的陳今弛的臉。

  餘妙音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謝謝。」

  陳今弛滿臉不悅,「你是不是傻,這種活不能讓阿哲做?」

  「我讓我哥去鎮上了,看看還能不能趕得及買到藥。」

  陳今弛臉色稍霽,「往後再遇上這種得罪人的事,就丟給村領導去。又不賺錢,你圖什麼?」

  餘妙音承認陳今弛說的有道理,但是他們非得靠那麼近說話嗎?

  「那個,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腰。」

  陳今弛的手好像是被燙了一般,火速地收了回來。

  剛剛太過緊張,他都忘了自己還摟著餘妙音的藥。

  「咳,都是羽絨服,我什麼也沒碰到。」

  餘妙音氣笑了,占了便宜還賣乖:「那我要不要撩起羽絨服讓你再重新摟腰?」

  陳今弛挑眉,他可最受不了激將了。

  「你敢撩,我就敢摟。」

  「行,誰怕誰。」

  餘妙音說著就將羽絨服提起,露出纖細的腰肢,朝著陳今弛挑眉。

  陳今弛想也沒想,雙手就摟了上去。

  腰肢纖細,好像稍稍一用力就能折斷。

  滾燙的大掌,讓兩人俱是一顫!

  他們在幹什麼!哪有拌嘴還動手動腳的!

  他們只是陌生人,而已呀!

  陳今弛趕緊鬆開,餘妙音也慌忙後退一步。

  「我出去看看有沒有吵完了。」

  餘妙音慌忙打開廚房的門,陳今弛剛想跟上,「你別出來!要是被人看到了,有嘴都說不清了。」

  陳今弛頓住了腳步,眼睜睜地看著廚房的門在他面前關上。

  好不容易等耳根的熱意退去,他才想起來餘妙音的話里的語病,他跟餘妙音什麼關係也沒有,幹什麼要怕被人看見?!

  說起來,他還救了人,做了好事呢!

  他明明是個英雄,卻要跟小偷一樣偷偷摸摸地躲著。

  憑什麼?!

  他的手剛觸碰到廚房的門把,就縮了回來。

  算了,他就送佛送到西,聽餘妙音一回。就這一回。

  餘妙音出來時,鬧劇已經結束。

  村民們搶了藥就跑。

  老書記一家子棉襖都被扯破,拼死留下了三包藥。

  老書記罵罵咧咧,指責搶藥的簡直就是土匪!

  罵完搶藥的,就數落餘妙音不會做買賣。

  「我先定下的,都已經在算錢了,你怎麼能給別人呢!你到底是怎麼做生意的!我家的雞死了,你要付大半的責任。」

  餘妙音聽笑了,「老書記,你可真敢說!讓我不要臉地猜一猜,一會兒你的雞全死絕了,是不是要我這個賣藥的給你賠錢啊?你可想清楚再說話呢,明天我還要去鎮上抓藥呢。」

  哼,就這麼惦記著他家的錢呢!雞死了都能怪她頭上了。

  老書記被嗆得不敢再說,生怕餘妙音明天不肯配藥。

  「走,我們去村辦!我要去打電話給鎮醫院!」

  鎮醫院無人接電話,輾轉聯繫到了谷院長,谷院長一聽是小陳村,就客氣地表示藥房的醫生們已經下班,然後就掛了電話。

  再打就沒人接聽。

  老書記急得上火,親自讓兒子載他去鎮上。

  半路上遇上了空著手回來的余哲。

  他們在鎮上尋了半宿,也沒能敲開鎮醫院藥房的門。

  等到了後半夜想買綠豆,更是無處尋,只能回村。

  陳家族人都在養雞場裡幫忙抓雞放血。

  這一夜,陳母也守在雞圈旁,他們沒搶到雞藥,家裡也沒綠豆粉,眼瞧著雞都快不行了。

  她就決定將趁雞還沒死之前,將雞全都殺了。

  這樣子就不算是死雞,只要煮熟一點吃下去應該也不礙事。

  陳父也心疼,兩人一合計,當晚就開始殺雞。

  明天一早就去黑市賣雞,還能挽回一點損失。

  兩人忙得暈乎,誰也沒有留意到陳良宵一夜未歸。

  還是陳曼曼提了一句,兩人才想起來。

  陳父陳母猜測陳良宵多半是拿了錢去討好老相好,嘴上罵了幾句誰也沒當一回事。

  而陳良宵昨天到了鎮上後就先去了供銷社。

  他尋思著,他爸給了七塊錢,各家買兩斤肉,還剩下幾塊錢。他就想給餘妙音送個小禮物哄一哄,讓她順便將余父的醫書也給他看看。

  讓他尋摸尋摸能不能找到點商機。

  供銷社什麼都要票,陳良宵又沒票只能去了黑市。

  河浦鎮已經放開,去黑市也不用偷偷摸摸。

  他買了兩條肉後,又在賣圍巾的攤子上扒拉著:「這條紅色的針線都不怎麼齊,便宜點吧?」

  「大哥,我這批圍巾可都是從羊城弄來的新貨,國外的大機器做的,怎麼可能針線不齊整?五塊錢都是虧本價了,要是還嫌貴你就去別地看看。」

  一個年輕的男人靠近陳良宵:「兄弟,我那有一批貨,這種貨1塊一條。」

  陳良宵眼睛一亮,「真的?」

  「我們紡織廠出的貨,能有假?最近廠里效益不好,我們領導讓我弄一點兒貨出來偷摸賣了,換點兒工資。」

  年輕男人生怕陳良宵不信,還拿出了自己工作證:美韻紡織廠銷售部楊高逸。

  再看楊高逸一身中山裝打扮,一看就像是小領導。

  「貨就在旁邊巷子裡,哥你要是覺得好可以介紹親戚朋友來,我給你每條讓利2分錢。我也不跟哥整虛的,我們圍巾的款式確實沒羊城的新,但是圍巾嘛能保暖就行了,你說對不對?」

  這話算是說到了陳良宵的心坎里,「楊兄弟說得對,要是圍巾質量沒問題的話,我要兩條。」

  一條給餘妙音,一條給陳曼曼。

  楊高逸爽快地應了,領著陳良宵去了隔壁的巷子。

  一進巷子裡,陳良宵就被人套了麻袋!

  楊高逸一將人摁下,杜醫生就從巷尾走了出來。

  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拳腳招呼。

  這個陳良宵可是讓他等得好苦!

  因為陳良宵媳婦在醫院裡鬧了一通,院長就將他的工作給撤了!

  他原本都要訂婚了,他未婚妻家裡頭聽說他沒了工作,翻臉怎麼也不肯結婚。

  他將這一切都怪在了陳良宵的頭上,要不是陳良宵,他能落在這地步?

  就在剛剛,他正哄著未婚妻在供銷社裡買東西,正好看到了陳良宵!

  他讓自己的好兄弟跟著陳良宵,想辦法將人哄到巷子裡揍他一頓。

  杜醫生越想越生氣,腳腳都是衝著陳良宵的襠去的。

  「楊大哥,你幹什麼,有話好好說!我口袋裡還有幾塊錢,都給你,都給你!」

  「呸!你他媽的打發乞丐吧,幾塊錢的圍巾都不捨得買,窮逼一個!」

  楊高逸說著又給了陳良宵一腳。

  直到陳良宵倒在了地上沒了呼救聲,兩人這才怕鬧出人命,急吼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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