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兒子又行了
2024-04-27 08:27:09
作者: 酒六
到了晚間,余奶奶剁了兩根連肉帶皮的排骨,加了土豆粉條燉了一大鍋。
一家三人剛落座,院門就被人敲響了。
余奶奶打發余哲去開門,余哲不情願地放下筷子,「也不知道誰這麼沒眼色勁兒,吃飯的點還要來敲門。」
餘妙音筷子一頓,「不出聲,十有八九是陳家人。」
前世也是這般,余家一吃肉,余奶奶總會找理由叫她回去吃兩口,陳良宵每回都擺足姿態讓她自己回去,她作為一個好女人哪能自己吃白食,總腆著臉回娘家裝一碗給陳良宵補身子。
而陳良宵只用一個感動的表情,一句話就獨吞了一碗肉。每次都是吃完才想起問她吃了嗎?得知她沒吃,陳良宵就裝作懊惱的模樣,恨不得自摳嘴巴將肉吐出來。
明明陳良宵的演技很拙劣,但是她身為戲中人,卻心甘情願地全盤接受陳良宵的那點不走心的演技。果然戀愛腦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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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吧?陳家有這麼不要臉?這個點來不是擺明了蹭飯嗎?」
這年頭糧食精貴,若非出了人命的大事,鮮少有人會不開眼地飯點上門。
早年困難,有吃不飽飯的人家瞅准了別人家煙囪冒煙就去蹲守的,有些臉皮薄的人家只能自家人勒緊褲腰帶讓人蹭飯,多來幾次,就習慣了一到飯點就鎖門。
村里大多數人家都是如此,余家更是如此。
「不至於吧,陳家又不是吃不上飯,怎麼可能這個點來敲門……」
余哲不信,小聲地摸去了門口,隔著木門的縫隙望了出去,竟然看到了陳良宵!
陳良宵站在原地跺腳取暖,聞著余家傳出來的肉香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余哲:……草,跑他家來蹭肉香,真他娘的不要臉!
余哲一轉身,又聽到了敲門聲:「妙音,是你嗎?我是你阿宵哥啊,我特意來接你回家。上次是我語氣太沖了……」
余哲頭也不回地走了。
臉他娘的真大,早幾天咋不接,早一小時咋不接,他們剛開飯就來接人了?難道在陳良宵的眼裡,他妹妹還比不上一頓肉?
余哲越想越生氣,一生氣就吃了一半肉。
而陳良宵在余家門外喝了半小時的西北風,凍得整個人都打擺子才不得不放棄,回到家一看,冷鍋冷灶,一口粥都沒給他留!
陳良宵深吸一口氣,只能去喊陳母給弄點吃的。
陳母:「你是不是蠢啊,去了余家都不知道蹭口飯吃。」
陳良宵憋了好大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他到底年輕還要臉,怎麼願意說他連余家的門也沒進去。
「我又不是入贅余家,非年非節哪好意思上門去白吃東西。」
陳父正圍在炭火旁編竹簍,「一個大男人餓一頓又不會死。你又沒媳婦在身邊,晚上沒消遣灌瓢水就睡了。」
陳母最近見陳父有些發怵,她給陳良宵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找陳曼曼。
陳母不敢惹陳父,只能使眼色讓陳良宵去找陳曼曼。
陳良宵扭頭就走,無聲地罵了兩個字:「廢物。」
「曼曼——」
陳良宵在隔壁新房門口喚了一聲。
陳曼曼正在自己的小屋子裡鋪床,聽到陳良宵的聲音,忙爬起來去開門。
「哥,你怎麼來了。」
陳良宵透過房門望進去,小廳里擺著一套桌椅,角落裡還有一張床板,上面鋪著陳曼曼的大紅嫁妝被子。
因為陳奶奶不願意委屈了陳今弛,所以給陳今弛起的新房造得格外大。陳今弛自己花錢將屋子打了隔斷,隔成了一個房間,一個小廳。
陳良宵也跟著借了光,新房也格外大,但是因為他本就不在乎這一樁婚事,所以,什麼也沒動。家具什麼都還是余家的陪嫁。
自打新婚夜之後,陳今弛發現陳曼曼竟然有別的心思,就將她趕回出嫁前的屋子住。
陳曼曼不願意回去,就在這個小廳里住了下來。
「他就天天讓你睡這裡?連張床都不給你?」
陳曼曼拼命地給陳良宵使眼色,讓他快點走。
她好不容易盼到陳今弛回村,以為自己總算能松一口緩一緩,沒想到陳良宵還喪心病狂地尋過來。
「哥,二哥睡覺了,有事明天說。」
陳良宵處處碰壁正心裡不爽,當下就嚷嚷開了。「娶了你就讓你睡地上,未免也太過分了!」
陳今弛規矩地躺平,正準備要入夢見小仙女。
唉,餘妙音給他把脈說他進入了發情期,他當時沒好意思問有沒有解藥吃。
事後再問也就開不了口了。
趁著送舅舅舅媽去車站,他特意去了一趟醫院找了個老中醫把脈,老中醫卻什麼也沒看出來。
莫非,餘妙音的醫術比老中醫都強了?
陳今弛甩開滿腦子的餘妙音,給自己催眠讓自己快快睡,這回一定要看清楚小仙女的臉。
他正昏昏欲睡,就聽到陳今弛的質問聲,他的睡意頓時消散了。
陳今弛猛地從翻身下床,拉開里門對陳良宵譏諷道:「你臉可他媽的真大,給了你家兩百的聘禮,你們帶回來了什麼?就一床破被子!別跟我說你們家不懂規矩,不懂規矩能要求余家打了全套家具做陪嫁?
還嫌我沒給張床,你她媽的誰呀,兩百塊錢不夠買一張床的?看在一個姓的份上,我不跟你們計較,但我不瞎不聾!吃相別太難看!」
河浦鎮嫁娶向來要求高聘禮,鄉下普通人家聘禮大約是一百,大件就看各家條件。但是女方都會給陪嫁。家具也全是女方打的。有些疼女兒的人家,還會讓聘禮都讓女兒帶回去。
為了自家的名聲,鮮少有人家將聘禮全給私吞了的,傳出去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但是三房仗著嫁娶都是陳家人,又加之陳今弛是一個人,所以就弄了個破被子糊弄他。
陳良宵被罵得漲紅了臉,張嘴就吐不出一個反駁的字眼。
「是我心疼爸媽日子過得艱苦,才沒帶回聘禮的,等我以後有了錢,我都會還你的,二哥。」
陳曼曼朝著陳今弛深深鞠了一躬,「二哥,對不起,吵到你睡覺了。我跟我哥去外面說話。」
陳曼曼不得不出聲打圓場,推著陳良宵出門。要是吵起來,陳母一定會變著法子刁難她出氣。
陳今弛嘭地甩上了門,回到屋子裡,恰好透過窗戶看到了兩人就站在門口不遠處說著話。
兩人之間離得約莫有兩人遠,陳良宵不知道說了什麼,陳曼曼就開始抹眼淚。
「廢物。」
「只會欺負女人。」
陳今弛拉上窗簾倒到床上,繼續雙手雙腳規矩地擺好,隨時準備入睡。
門外,兩人看到陳今弛那屋的燈拉了,才去了廚房。
陳曼曼拿出鑰匙打開木櫃,裡頭放著明天要吃的米麵。
柜子里放的米麵都是有定數的,因為陳曼曼每天都要早起做一家人的早飯,陳母就將鑰匙也給她配了一把。
「哥,我給你做麵疙瘩吃吧。」
陳良宵:「無所謂,快點就行。」
陳曼曼正揉著面,陳良宵的手就伸了過來。
「曼曼,我們在這裡試試看吧?」
「我們還從來沒有在廚房試過,這裡隨時都有人過來,說不定一刺激我就好了。」
陳曼曼扭開了身體,「哥,你不餓嗎?」
陳良宵如善從流:「那等我吃了麵條,我們再來試試。」
陳良宵說著還體貼地幫陳曼曼挽起了袖子。
陳曼曼的心往下沉了沉,這幾天她陪著陳良宵試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陳良宵的命根子卻沒有半點兒反應。
如果陳良宵不行了,那她要是懷上了他的孩子,那可是陳家三房唯一的命根子啊……
陳曼曼呼吸都有些亂了,這破天的富貴終於就要輪到她了!
陳曼曼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從懷裡摸出了一包藥粉。
這是她在河邊洗衣服時,隔壁的李嬸給的包生兒子的藥粉。聽說李嬸的兒媳婦連生了三個兒子就是吃了這個藥粉。自打鎮上推行計劃生育以後,不少人上門管李嬸要這個偏方,李嬸都沒給。
陳曼曼把心一橫,將藥粉全倒進了麵湯里……
「哥,麵疙瘩好了。」
「來了。」
陳良宵快吃完了就發現碗底還臥了個雞蛋,眼眶微熱。
這讓他想起了以前,陳曼曼也是時常偷弄一個雞蛋一點吃食給他開小灶。
陳良宵心裡一片柔軟,「曼曼,等我好了,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我都聽哥哥的。」
陳曼曼乖乖地等陳良宵吃完麵條,又脫了衣服陪著陳良宵一遍一遍地試,但是陳良宵還是不行!
陳曼曼忍不住失落,她原以為猛藥刺激陳良宵,陳良宵可能會行一下子,那她說不定就能趁機懷上。
看來指望陳良宵,是不行了。
陳曼曼心裡嫌棄地不行,臉上也不敢露出半分來。
直到陳良宵自己扛不住了,陳曼曼才穿衣服。
她現在回屋,說不定會吵醒了陳今弛,吵醒了又不好解釋,她索性合衣在廚房裡眯了眯眼。
陳父用了早飯準備去田裡幹活時,陳良宵還沒起。
陳父罵罵咧咧數落陳母,「都是你慣的好兒子!幹啥啥不行,說要考大學,結果天天在家睡懶覺,我看他考個屁!」
陳母小聲勸道:「說不定阿宵昨晚看書看晚了,現在還在補覺。」
陳父聞言語氣軟了一些,嘀咕著瞎胡鬧就去田裡了。
哪成想,他一到田裡,就被村里人給圍堵了。
「國順啊,你這一天到頭也賺了不少錢了,咋能這麼摳呢?阿宵一個大男人為了吃塊肉堵余家門口聞了一小時的肉香,也太可憐了。」
「是啊,你兒子身體都廢成這樣了,你還捨不得這一兩塊錢買點肉給補一補。」
在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譴責聲中,陳父總算是弄清楚了陳良宵昨晚想去余家蹭肉被關在了門外的事。
他臉都氣黑了,這輩子的臉都在這幾天被丟盡了!
鋤頭還沒落地,他就哼哧哼哧地扛著往回走。
他要一鋤頭砸死那逆子!
陳父說到做到,回到家見到陳良宵還在睡,一鋤頭就朝著門砸了下去!
陳良宵夢中被嚇醒,陳父大罵:「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眼皮子淺的東西!滿村子都傳遍了,說你眼饞余家的肉在外頭站了近一個小時,聞肉味聞了個飽。」
陳良宵恨得牙癢,昨晚他在余家那麼久,只有餘家人知道。
余家人竟然將這事抖落出來,這是故意讓他沒臉!太可恨了!
等他有朝一日發達了,他一定會給自己討回公道!
陳父見陳良宵沉默就知道這事不假,扛起鋤頭就往床上砸!「我打死你這個廢物!死了乾淨!」
陳良宵沒想到竟然從他爸的嘴裡聽到「廢物」二字,往旁一避躲開了鋤頭。
「我不是廢物!」
陳良宵下意識地想要證明自己,「我昨晚又行了!我昨天跟我相好在床上折騰了一整晚!」
陳父一聽,果然停下了鋤頭:「真的?」
陳良宵硬著頭皮點頭。
陳父大笑了幾聲,「好好好,我兒子又行了。你不是想吃肉嗎?我給你拿錢,你去鎮上多買點好好補身體!」
陳父回屋拿了5塊錢給陳良宵,「身體好了就別再亂搞了,安心跟餘妙音過日子,餘妙音有錢有貌,我孫子從她肚子裡出來是最好的。」
陳父說著又忍痛拿出了兩塊錢,「給余家也買兩斤肉,讓村里人瞧瞧我們家可不缺肉吃,不饞他家的。」
陳良宵意外:「爸,這麼大方?」
「只要你給我生個大胖孫子,我說不定還能更大方,送你去補課。」
陳良宵張嘴就說大話,半點兒不心虛:「您可等著吧,我給你生個十個八個,那麼多孫子吵得你頭都大了。」
「哈哈哈,那我可等著呢!」
陳父爽朗大笑,讓陳良宵別忘記吃藥,鞏固療效。
陳良宵也跟著笑,一不小心藥片撒了兩顆。
陳父忙撿起來給陳良宵,陳良宵嫌棄陳父手上都是土,髒死了。「爸,我都快好了,不差這兩顆藥。」
陳父心疼藥錢,丟自己的嘴裡,「別浪費了。」
反正都是吃那方面的,他最近正好感受到有些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