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7章 聖子(下)

  聖……子！？

  如果他的聽覺沒有異常，精神沒有錯亂，或者整個人沒有在做夢的話，星璃和葬天對著果果喊出的那個稱呼，分明是……「聖子」！

  那個葬天口中超越神之存在，生存於混沌外空間，拯救了當年本該滅亡的破滅神族的那個聖子！！

  葉天邪相信自己現在的面孔一定呈現著一種極其誇張的扭曲，甚至感覺到心臟都差點抽搐到變形。在葬天口中，聖子能夠安然的生存於神不敢踏足的混沌外空間，超越神的層面，是世間唯一的「聖」。而果果……百年前被他和璃仙兒從婆羅山下撿到，一個從蓮花之中孕育出的袖珍少女，他和仙兒一直都以為她是花之精靈，果果心思單純如白紙，安靜起來能睡個幾天幾夜，鬧起來每次都能讓葉天邪乖乖就範，最大的愛好是吃和睡……至於戰鬥能力，如果不是她特殊的身體特徵，隨便來個正常人都能一巴掌把她拍死…………和聖子這種超越神的傳說之「聖」根本是完全完全不同的兩種生物啊！！

  「星璃，你們……喊她……什麼？」葉天邪揉了揉發乾的喉嚨，他無限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聖子……聖子大人！！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葬天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身上的重傷和現在所處的處境，他的眼神毫無偏移的全部集中在果果身上，眼眶之中竟然轉眼之間盈.滿了淚光。他一聲激動的呼喊，然後猛的上前，「噗」的一聲跪倒在了果果前方，雙方交叉放在胸前，做出了一個虔誠之極的姿態，血痕斑斑的臉上充斥著驚喜和激動。

  「聖子大人。」葬天身邊，星璃也隨著他拜了下去，做出了和葬天一樣的臣服姿態，雪嫩無雙的臉頰之上同樣布滿了無法抑制的激動。

  葉天邪抓了抓自己的頭皮，眼睛看向了果果，又看向了葬天和星璃，動了動嘴角，卻是一個字都已經說不出來。

  「杏……子？唔……雖然果果也很喜歡吃杏子啦，但是人家叫果果，不叫杏子的。」果果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了很疑惑的表情，似乎覺得哪裡不對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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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杏子！是聖子！！」葉天邪咬了咬牙，在她耳邊強調道。

  「什麼聖子，人家明明叫果果。好奇怪，他們為什麼要喊果果做『聖子』呢？這個奇怪的大哥哥這樣，連星璃姐姐都是這樣。」果果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好奇的看著兩個跪在她面前的人，忽然眼睛一亮，終於明白了哪裡不對勁，「嗖」的飛到了葉天邪的背後，緊張兮兮的喊道：「啊啊啊啊，主人主人，他們可以看到果果，他們居然可以看見果果！！」

  葉天邪：「……」

  在當初星璃力量全失的那段時間，他和星璃在一起時，果果也總會在旁邊飛來飛去，星璃毫無反應，顯然，那時的星璃並不能看到果果。星璃恢復力量之後……等等，星璃恢復力量後，果果也分明在她面前出現過，但那時她對果果的存在毫無反應，也就意味著那時她也根本察覺不到果果的存在，為什麼現在會……

  難道不是星璃的原因，而是果果自身的原因？果果在那朵奇異的蓮花上沉睡的那幾天，她的身體除了長大長高，還發生了什麼別的變化？比如……更加的實體化？對了，果果當初也說過，當命運之刻的七顆力量之核回歸，命運之刻的力量完全恢復時，她的生命體也會隨著命運之刻的完整而逐步完整，直到擁有完整的身體和靈魂後完全脫離命運之刻而存在。

  應該是如此了。

  「聖子大人……您……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破滅神族的第一皇子，璃恨啊！！」葬天抬頭喊道。眼前的袖珍少女就是聖子，絕對不可能會錯。雖然很微弱，但她身上所釋放的分明是聖子的氣息，這個氣息全世間也只會屬於聖子一人！也是他尋找聖子所能依從的唯一特徵。

  「破滅神族？主人，那是什麼東西，可以吃嗎？」果果咬著手指，疑惑的問道。

  「主……主人？聖子大人……您……您竟然喊他主人？」果果對葉天邪的稱呼讓葬天的全身如同被通上了高伏特的電流一般顫抖起來，，他睜大著眼睛，惶恐的喊道：「您可是至高無上的聖子，怎麼可以喊一個人類為『主人』！他……他根本不是你的主人啊！」

  他們破滅神族的信仰，在他們的信念中至高無上，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取代的「聖子」，竟然喊一個人類為「主人」，那種說不出的憤怒、憋屈、還有信仰被踐踏、撕裂的難受感，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以承受。

  果果一下子不高興起來，她嘴角上翹，高高的鼓起腮幫：「唔！！長相怪怪的大哥哥，你說話好討厭哦！主人就是果果的主人，一直都是果果的主人，永遠永遠都是果果的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還有，人家不叫聖子，叫果果，世界上最乖巧，最可愛的蘿莉果果！！」

  果果對主人的概念一直都和正常人不同。在她的世界裡，主人就是照顧她，陪她玩，陪她洗澡，陪她睡覺，給她吃好吃的東西，什麼都會答應她，她最依賴，最親近的人……當然，至於需要為主人做什麼就不在她的概念範圍之內了。所以「主人」是一定不可以被搶走的。所以忽然聽到葉天邪不是他主人這樣的話，她一下子就生起氣來。

  葉天邪：「……」（這小不點，有時候也是很可愛的嘛。）

  葬天的神情不斷變幻，最後猛一咬牙，凝眉說道：「聖子大人，看來，你真的是失去全部的記憶了。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所有人都該以你為尊，沒有人有資格成為你的『主人』啊！聖子大人……一定是這個人類趁你失憶欺騙了你！你是我破滅神族，是整個混沌的聖子，請相信我，快離開這個欺騙你的人類，我有辦法讓你恢復所有的記憶……當年，你離開的時候說過你的身體不適合生存於內混沌空間，想來到這裡，必須轉換身體的特徵，進行一次特殊的重生，重生之後將回歸初始形態，體質會發生變化，可以生存於內混沌空間，但聖力會暫時消失，記憶也有可能因重生而暫時隱匿，但只要有足夠的神之精華，你的聖力和記憶就會逐漸復甦……聖子大人，請一定要相信我，我們是你最忠實的奴僕，願意為你不惜一切，你身邊的這個人，他只是趁你失憶而欺騙你的卑微人類啊！」

  葉天邪：「……」（改變體質、重生……重生……）

  葬天掏心掏肺說出的一大堆話，以果果心思之單純壓根不可能聽懂，她抓了住葉天邪的耳朵，嫩聲問道：「主人主人，這個大哥哥真的好奇怪，他會不會是個大壞人啊？對了對了，主人，他剛剛說的『神之精華』是什麼？聽上去和主人的龍精有一點點像呢，會不會和主人的龍精一樣可以吃，而且好好吃呢？」

  葉天邪：⊙﹏⊙b……

  果果的話讓葉天邪完全無法回答，心虛的看了葬天和星璃一眼，祈禱他們猜不到「龍精」是什麼東西，不然他英姿偉岸的形象必然毀個一乾二淨。然而，果果最後一句話說完時，葬天全身一震，一雙眼睛猛然瞪到了最大，無盡的驚恐瞬間充斥了他的眼瞳和面孔，星璃也是忽然一怔，心思回到了幾天前，丫丫撅著小屁股跪在葉天邪的腿間……口中還說著「一點都不好吃，為什麼果果會說特別好吃呢」的話，瞬間，她的神情變得複雜之極。曾經聖子說過的話，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你……你……你…………」葬天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了葉天邪，睜大的雙目幾乎要爆眶而出，「你……你給聖子大人吃的龍精……是……是什麼！！！」

  葬天滿臉的驚恐，星璃神情間難言的複雜都被葉天邪收入眼中，他心裡一陣澎湃：「該不會真的是……」

  「這個嘛，男人有，女人沒有的那種東西，你應該懂得。」葉天邪聳了聳肩膀，用很隨意的姿態說道。

  「我殺了你！！！」

  葬天如同被閃電當頭劈中，一聲狂吼，瘋了一般的沖向了葉天邪，全身所有剩餘的神力在一瞬間全部聚集，毫無保留的轟向葉天邪的身體。達到極致的憤怒讓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唯一的心念，就是將眼前的人類徹底的額毀滅。星璃一驚，但如此近的距離，葬天又是忽然暴走，她要阻攔已經完全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葬天剩餘的所有神力都轟向了葉天邪的身體。

  「啊呀！！你果然是壞人……不許欺負果果的主人，看果果的厲害！！」

  呼……

  重傷後的葬天神力剩下了尚不到十分之一，但那畢竟是神之力，足以將半個命運世界都摧毀。

  然而，就是這麼一股強大的力量，卻在葉天邪的身前，無聲無息的消失的一乾二淨。

  本已做出防禦姿態的葉天邪嘴巴張大，直接愣在了那裡，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要抵擋如此龐大的力量，命運世界無人可做到。但要讓這些力量瞬間全部消失，其難度比之抵擋不知要大出多少倍，但葬天釋放的力量是真真切切的完全消失了，就如被忽然完全蒸乾的水汽一般。

  而擋在葉天邪面前的，赫然是果果。她身上一直存在的朦朦白光不知何時膨脹到了數米的範圍，將葉天邪的身體都包裹其中，讓他全身上下如同浸泡到溫和的泉水之中，說不出的溫暖舒適。

  「哦啦啦！主人，果果厲害吧！！以後，果果也可以和主人一起欺負小怪物了，嘻嘻……」果果開心的扭動著小細腰，笑的可愛無瑕，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剛才的舉動有多麼的驚世駭俗。

  葬天的身體緩緩的癱軟，原本充斥著無盡憤怒和驚恐的雙目暗淡了下去，變得毫無神采，口中，發出失魂落魄的低念：「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