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天鵝與白天鵝

  姜雲帆故意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反正這裡又沒人認識我，只要你不說出去，有誰知道？」

  戚無可是真的由衷佩服這位黑社會老大的遊戲心態，畢竟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會如他一樣，能有這份閒情逸緻來把自己打扮成記者的樣子，在混進對手的公司來一探究竟了。

  他到底來這裡幹嘛的？偷窺商業機密嗎？這可不好。

  「你最好馬上離開，我可不想被人看見我們有什麼關係，不然我的日子才難過。我的同事們一定會以為我跟你有什麼關係，萬一他們誤會我是商業間諜，誰來負責我的名譽？快走，快走。」

  她推他，希望可以把這個瘟神推出去，可惜畢竟是一介女流之輩，力氣有限，怎能敵得過那身材高大的威猛先生？他一個輕鬆的轉身就險些讓她因為自己推出來的力而栽到在地，幸而他出手攬住她的細腰，將她穩住，不然她肯定要摔個狗吃屎了。

  四下忽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泛出了好多愛心泡泡，有人開始在竊竊私語了。

  「哇啊。這個記者不僅伸手利落，而且人也好帥哦。」

  「對啊，不知道他是那個電台的啊？」

  「不知道結了婚沒有。」

  「討厭，要是結婚不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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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雲帆得意洋洋的對著戚無可輕揚眉梢，大有一副被眾星捧月的囂張感：「我這個人呢，天生叛逆，你越是讓我走，我越是不想走。」

  「你……」可惡，真是太可惡了，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很煩人呢。仗著自己有這麼多擁護者就得意了對不對？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掙脫他的手臂，讓自己成功的從他臂彎里出來。

  原本想不去理他，隨他愛怎麼樣都隨便，但想到……現在所有人都在忙，根本就無暇顧及到他，如果不把她盯死，搞不好會鬧出亂子。

  「你到底來幹嘛？」戚無可問。

  姜雲帆手法老練而專業的將攝影機架好之後才理她：

  「真搞不懂你怎麼喜歡這裡，我那裡要比這裡好一萬倍；無可，如果你不想做了，不如辭職來我的公司如何？」他笑的好魅惑，這是赤裸裸的勾引嗎？

  「不必，謝謝。」她幾乎連想也沒想拒絕。

  姜雲帆這個人實在太過危險了，而危險兩個字當然不是指他的為人，而是指他的情感界限，她現在心無旁騖，一身自在，雖說過的並不盡如人意，但至少很平靜，真的不想再次掉進男人的情海之中變成飄搖浮萍，汪洋破舟了……

  「真的？你確定？我怎麼覺得你那些同事一定會喜歡呢。」他對著幾個偷看自己的女孩亂拋媚眼，簡直想騷包的像個情場lang子。

  戚無可用力地對著老天翻了一個大白眼，天，這傢伙是過來挖牆腳的嗎？「你不要唯恐天下不亂了好不好，拜託收收你的美男計，不要在顧氏亂來了。」

  「no.no.no」姜雲帆唇角滑出了個極富有吸引力的弧度，晃了晃白皙袖長的食指道：「我的美男計可是準備對你使的，別人可沒機會。」

  戚無可搖了搖頭，已經準備走人了，這傢伙難道沒長耳朵嗎？到底要她拒絕多少次，他才能徹底死心呢？

  「呀啊，看招……」

  這個驚動天地的聲音連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發自顧菲菲的，當所有人齊刷刷的向著這霹靂聲看去的時候，就看見她正拿著一把掃把，耍狠要命的敲向姜雲帆的，其架勢與金庸小說里的掃地神僧到有幾分雷同。

  此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掃把下去，簡直震驚了全世界，這個會議室里忙進忙出的人幾乎都被嚇了一跳。

  更有幾個女人以為顧菲菲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附身了，一個個都想著該不該去準備筷子夾一夾顧菲菲的中指來驅邪咧。

  「餵。」姜雲帆雖然反應夠快，迅捷閃開第二棍，並且成功接下顧菲菲的偷襲，但也未能躲開第一劫，他始終還是被暗算了一悶棍，「你這個女人到底要幹嘛？中邪了？鬼附身了？顧氏鬧鬼是不是？」

  顧菲菲站出來，模仿當年李小龍的招牌動作，高抬下巴，用大拇指碰了碰鼻尖的叫囂道：「對啊，顧氏是鬧鬼，不過鬧的是色鬼而已。你這個色鬼居然又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來顧氏把妹，簡直太囂張了。這個東西看見沒有，」她高舉掃把，再次模仿關二爺耍青龍偃月刀時的威風狀說：「這叫掃把，是專門掃垃圾的。」

  姜雲帆搖了搖壓根，理智告訴他實在不該跟這個小丫頭計較，但垃圾兩個字著實讓他提起了斗下去的興致：「請問這位小姐，你說誰是垃圾？」

  「看我這把掃帚掃到誰就是誰嘍。」說著顧菲菲就準備清理門戶了。

  「顧菲菲，你在幹嗎？」

  「菲菲別鬧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男一女七嘴八舌的聲音覆蓋了一切，楚非凡及時趕了過來跟戚無可一人架住顧菲菲一條手臂，硬生生的將她架了出去，免去了一場「禍害人間，生靈塗炭」的麻煩啊。

  「你們幹嘛？楚非凡，難道你也叛變了嗎？那個人可是姜雲帆啊。」被架到總經理辦公室的顧菲菲憤憤不平的揮舞著小而有力的拳頭，正欲開門而去再次迎戰。

  楚非凡三兩步合成一大步，急忙堵在門口，非常有理的說道：「然後明天的報紙又會爆出一條內幕消息，說顧氏的員工重傷記者，最後在社會的輿論的壓力下，你哥最終只能逼你引咎辭職，這樣你就滿意了？」

  「他是什麼記者？拜託，」顧菲菲無語問蒼天道：「他明明就是假裝的，你們都知道他是合縱聯盟的人，來顧氏必有所圖，剛才我還看見他試圖勾引無可離開顧氏。這個傢伙肯定沒安好心，他這次來一定是來破壞的。」

  楚非凡撫了撫了額頭，大有一副在面對問題兒童的心力交瘁感：「是。但是別人不知道。而且現在記者們都陸陸續續的進來了，你該不會不明白這樣鬧下去，被記者看到之後，會讓事情更亂的？」

  「亂？」顧菲菲快要被氣死了：「你們難道要看著姜雲帆搗亂嗎？他竟然冒充記者混進來耶，萬一等下他真的在會場亂問一通問題，亂說什麼不該說的話，怎麼辦？誰要付這個責任？」

  天啊，地啊，她是好心產出妖孽卻被唐僧了的女孫猴嗎？真的太超過了。

  其實楚非凡也想到了，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他怎麼可能不做安排呢。他笑道：「這一點我想交給無可來辦就好了。」

  說著楚非凡撇了戚無可一眼……

  ※※※※※※※※※※※※※※※※※※※※※※※※※※※※※※※※※※※※※「很聰明嘛？怎麼？顧氏的人也改用美人計了嗎？故意安排你在我身邊，是想讓你看著我，好讓顧柩耀的發布會成功順利嗎？」

  媒體發布會開始的時候，戚無可被委派出來跟在姜雲帆身邊盯著他，雖然戚無可也不明白楚非凡到底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安排。

  「我只是聽從上級的指示，事實上我們並不知道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是嗎？」姜雲帆忽然壞壞一笑：「無可，我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一點也不想破壞他們？」

  戚無可忽然渾身一震，側頭看他。姜雲帆停止了笑：「怎麼？難道我說對了嗎？」

  「不對。」戚無可用力的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他的話。

  但……

  她真的能欣然接受他們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嗎？

  「黑天鵝跟白天鵝嗎？呵。」姜雲帆輕蔑的笑了笑。

  戚無可不解的望著他，道：「什麼意思？」

  姜雲帆對戚無可講了一個故事：

  「王子最開始愛上的是白天鵝，可惜後來女巫找來了一隻很像白天鵝的黑天鵝，黑天鵝幻化成公主的樣子迷惑王子，而女巫就對白天鵝下了一個賭咒，如果在午夜十二點以前，王子仍然分辨在他身邊的人不是白天鵝的話，那麼白天鵝將永遠是天鵝——」

  「這是芭蕾舞天鵝湖當中的一個故事，但是結局有很多種，有人王子最後發現了黑天鵝不是自己的所愛，也有人說他沒有認出來，於是白天鵝不但失去了摯愛，而且永遠的成為了一隻天鵝。」戚無可記得自己大學時代曾聽人講過這個故事。

  姜雲帆點了點頭：「我也很想知道到底那隻純潔、高貴的白天鵝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他看著戚無可，眸子裡忽然間刪除了一道令人著迷的光芒：「雖然我註定不是故事裡的那個王子了，但是如果是我，我願意做故事裡的第二個王子，如果白天鵝從王子那裡得不到幸福，那麼必定從我這裡得到更多，更無窮的幸福。」

  仰頭，戚無可發現姜雲帆眼中的神秘光芒，她並不是不知道這光芒的含義，也聽出了另外一位王子對白天鵝的情誼……但這份情誼……她今生今世怕是無福消受了。

  啪的一聲，會議室的大燈亮了起來，記者們都已經準備到位了，而顧柩耀跟張雯雯也終於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