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什麼秦政哥哥，還是貧道我啊！」

  秦政呵呵一笑，再一晃，朝顏才發現坐在對面的依舊是上官德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幻想嗎？」

  朝顏歪著頭想了想：這樣說來，這顆白色的靈珠應該沒太大用處了，只會讓人看見幻覺，要是需要幻覺的話，我直接用綠色的靈珠變身得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環境啊，傻姑娘」

  上官德重新把珠子遞給她，「這是顆可以令人看見自己心裡最深愛的人或物的靈珠，也就是能夠令持有者看清他人內心的珠子，所以那隻青雯才能借著靈珠迷惑凡人，讓他們看見自己最心愛的事物，從而放鬆了警惕，吸食他們的精血幸好那青雯當初沒想起來用靈珠對付你，不然你把它當成了秦政，只怕她捅死你，你都願意呢！朝顏姑娘，這顆珠子不簡單，你可要收好了」

  「你……你的意思是，我最心愛的人，是秦政哥哥？」

  朝顏羞得滿臉通紅，她接過珠子，突然一根惡作劇的想法冒了出來，於是她緊握著珠子，暗暗念動靈珠的咒語，故意問上官德道：「那麼，上官哥哥你看現在我是誰？」

  「當然還是你這個笨丫頭」

  上官德朗聲大笑，伸手輕輕在她額頭上彈了一個爆栗，「別胡鬧了傻姑娘，你們天界的東西對我是沒有作用的」

  「呃……好嘛，看來你不愧是九幽的天尊……」

  朝顏見對他沒有效果，只得沒趣地把白色靈珠穿在那剩下的兩個珠子上，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這下，我只要再找到剩下的五顆就好了」

  「哦？」

  上官德似乎想起了什麼，仔細瞄了一眼她手腕上的三顆靈珠，問道：「我聽元籮說，你把紅色的那顆磨碎了送給秦政吃了？」

  「是啊……」

  朝顏傷心地點點頭，「誰讓我欠他照顧這麼久的情分呢……而且，先生說他是為了我而病倒的，所以我只好用靈珠來還債了」

  「朝顏姑娘，你呀你呀！」

  上官德卻呵呵直笑，「你拿著西王母的東西去送人情，不怕她知道了懲罰你啊！而且，九顆珠子現在少了一顆，你將來如何重返天宮？」

  「呃……我知道拿著別人的東西送人情太無恥了，但是我實在身無分文，沒什麼別的東西好送了……」

  朝顏慚愧地回答，「所以，只是一顆而已，我不打算返回天宮了，只是剩下的靈珠也不能放任流落在外不管，萬一像今天這樣，被那些不修正道的妖精們奪了去，豈不是要禍害不少人命？所以我要先把它們收集回來，最後再……」

  說到這裡，她突然打住，不肯再說了

  「再怎樣呢？」

  上官德看了她一眼，只見此時的朝顏臉上隱隱透著悲戚之色，似乎在下什麼決心似的

  「不知道，到時候再說」

  朝顏卻不回答了，搖著頭換了話題，「不說這些了，唉，上官哥哥，這些天你去哪裡了？我還以為你還要很久才會回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啊，我只是去拜訪一些老朋友」

  上官德卻並不想對此說明什麼，含糊其辭地敷衍了一句，然後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說：「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

  「咦……好」

  朝顏知道他不想說，自知自己有點太愛刨根問底了，於是也不再多問了

  當賈復等人趕到時，朝顏跟隨上官德離開了，只有一隻一人高，綿羊大的蚊子死在地上，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相國大人，哪裡都找不見朝顏郡主，莫非……」

  清都令命人四下里查看了一番後猶猶豫豫地說只是最後一句莫非她死掉了之類的話沒敢說出口

  賈復擺擺手，默不作聲地走近那隻死蚊子跟前，蹲下來看了看，又四下里看了看，方說：「看來她走了，並未遇到什麼不測」

  「哦？相國大人何以見得？」清都令見他說的那麼肯定，有些摸不清頭腦

  「很簡單，這幾次發生的命案，被害者都沒有被吃掉屍體，如果她遭遇了不測，那麼這裡也應該有她的屍體在而且，既然有這種東西在此，相信這個案子也該了解了因為朝顏說，作案的是妖精，那麼八成就是這個東西了」

  賈復胸有成竹地回答，他走到清都令面前，認真地對他說：「齊大人啊，有勞你把它燒了，此物惡臭難聞，實在令人厭惡如果以後還有此類案件，你直接來找某若沒有，你也不必再上摺子驚動陛下了關於遇見朝顏郡主的事情，我自會稟明陛下，你不要再提記住了嗎？」

  「啊？哦，是，下官遵命」

  清都令也是個乖覺的人，忙躬身表示明白

  上官德的馬車回到他的府里時，已經是半夜子時了

  朝顏早已困得眼睛發暈，胡亂敷衍兩句便趕緊回自己的小臥室去了

  上官德也下了馬車，穿過一重庭院，正要回自己的臥房，卻見元籮一身紅衣站在第二重庭院裡的桂花樹下，似乎在等候什麼

  「師尊，你回來了嗎？」

  元籮見他走來，微微一笑

  周圍明亮的石燈籠照的桂花樹金燦燦的，盛開的桂花飄著濃郁的香氣，慘澹的月光中，元籮一身薄薄的紅色襦裙，梳著漂亮的蝴蝶髻，戴著一朵朱紅色的牡丹花；婀娜多姿地款款向他走來

  「是元籮啊」

  上官德停住腳步，靜靜地端詳著她，鳳眼微眯，似乎在端詳一幅畫

  「師尊，我一直再等你回來」

  元籮走過來，聲音甜美輕柔的仿佛能擠出水來，她毫不顧忌地輕輕撲在他身上，大膽地伸出柔嫩的舌尖tian了tian上官德薄薄的嘴唇，摟著他的脖子嬌聲道：「師尊，你，很久都不碰我了，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呢？」

  「怎麼會呢？」

  上官德溫柔地回吻著她朱紅的唇，緊緊地摟抱著她，「我可是十分愛你的呀，元籮！」

  「師尊，你其實，對那個天上掉下來的女人動心了！」元籮卻推開他，輕輕咬了下他的耳朵說她的語氣里充滿了幽怨

  「元籮為什麼這麼想呢？我只是覺得她是個有趣的小玩具罷了」

  上官德輕輕撫摸著她腦後長長的髮絲，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像是在愛撫自己的一隻寵物

  「因為，我女人的直覺啊！」

  元籮卻掙脫了他的手，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你若對她無心，又怎麼會一回來聽說她可能遇到了麻煩就趕緊出去尋找她，又怎麼可能會那麼耐心地勸導她收留她呢？而且還要幫她取回靈珠，不惜為此殺掉我們妖族同類？我們九幽截教，自古便與他們天界正道勢不兩立，師尊，你是我們九幽最尊貴的天尊，你是我們萬魔的統領，區區一個謫仙，你又如何有這般大的耐性！？」

  上官德聽了，嘴角微微一笑，突然眼神里閃出一絲寒冷迫人的神采，一下子卡住她的脖子，聲音低沉壓抑地問：「你剛才，一直跟在我車中監視我？」

  「師尊恕罪！弟子不敢！」

  元籮見他嗔怒，方慌了神，急忙跪下來說：「師尊，弟子並非監視你，弟子只是……只是擔心師尊的安全，所以才忍不住偷偷跟了去的！」

  「好一個擔心本尊的安全！」

  上官德冷哼一聲，「這九天之上，九幽之內，又有誰能奈何得了本尊？」

  他說到這裡，彎下腰來微笑著在元籮耳邊溫柔地輕聲低語道：「元籮呀，本尊告訴你，一個好的寵物，是不應該多管主人的閒事的不然，它就只配去流lang了你，記住了嗎？」

  說完，他輕輕在元籮背上溫柔地拍了拍，那元籮頓時面色慘白，叩頭如搗蒜地說：「弟子知錯了，多謝師尊手下留情！」

  「乖」

  上官德微微一笑，起身離去了

  元籮卻像被抽去了骨頭似的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嘴裡流出血來

  她痛苦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背，後背被上官德輕輕拍過的地方，只感覺就像挨了千斤重物砸下去的一般，站都站不起來，連碰一下都疼痛難當

  「朝顏，好一個謫仙！」

  她怨恨毒辣的目光瞪著前面院落的牆壁，雙手緊緊地抓著地面，完全不顧骯髒的泥土陷進自己修剪的長長的指甲里，內心怨恨地說：好！好！好！朝顏，算你有本事，居然連我賈師尊都被你給迷住了！走著瞧，我絕不會讓你再繼續得意下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朝顏每天晚上還是會出去走走，但是卻再也找不著別的靈珠光芒了

  元籮每天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清都倒是真的如賈復所想的那樣，再也沒有什麼人命案發生過

  一天傍晚，上官德卻神神秘秘地對朝顏笑著說：「朝顏姑娘，今晚是滿月，想來月色定然是極好的，要不要隨我去划船賞月？」

  「咦？划船？」

  朝顏新鮮地問，「去哪裡划船？好哇好哇，我去！」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