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惡人自有惡報
2024-11-08 04:15:18
作者: 懸崖上的百合
何雪儀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承認自己是在借刀殺人。於是果斷地否認那段手機錄音是自己的。
但她沒有想到,敖睿此時會出來作證。敖睿指出那天和父親談完話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看到在門口偷聽的何雪儀以及看見她手上拿著手機的事。
何雪儀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慌,但下一秒她就垂下眼帘,將眼中的驚慌和心虛掩去,等她重新面對法官的時候,她的表情非常平靜,平靜得讓人看不出一絲心虛的端倪。她說她沒有錄下他們父子之間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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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睿只是看到她拿著手機,但這並不能證明她用手機錄下了他們父子之間的對話。除非他親耳聽到了手機錄音,但敖睿出來的時候,她很聰明地關閉了錄音窗口。
事實上她截取了對龍若桐和溫婉可最有殺傷力的那段話,故意新買了一個手機,將那段錄音放進新手機里。她將那段錄音調成音樂反覆播放,目的就是為了讓溫婉可無論什麼時候進她的房間,都能注意到那段錄音。而她自己手機里的那段錄音,早已被她刪除。
這麼說,龍若桐流產以及事後溫婉可被捕都在何雪儀的預料之內,所以她一早就作好了萬全的準備,將所有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就連家裡的傭人也被她警告如果出賣她,她就挖掉他們的雙眼,讓他們一輩子也別想見到陽光。如此惡毒的威脅,那群傭人當然乖乖閉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敖睿的律師取來那部新手機,並將上面有何雪儀的指紋報告交給法官。
指紋報告,同樣出乎何雪儀的意料。她先是微微一怔,然後迅速回歸平靜。她對法官說,就算手機上有她的指紋又怎麼樣,手機里的錄音完全可以是被別人放進去的。而且溫婉可到她房間的時候,她並不在場。
而且,她還補充,她與龍若桐之間並沒有任何過節,她借刀殺人的動機不成立。
敖睿的律師說,那個手機上只有何雪儀與溫婉可的指紋,反駁了何雪儀指控他人將錄音放進去的說法。
何雪儀是何等精明的人,這點小小的難題根本難不倒她。她神色坦然地面對法官,她說,將錄音放進那部手機的人可以戴手套,完全掩飾其指紋,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嫁禍於她。
若桐神色微變,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因為在敖仲明派人破壞剎車系統的當天,就是何雪儀出面讓她去敖家的。猶豫了半晌後,她也勇敢地站出來,作為證人指出何雪儀曾經有意邀請她去敖家的事。
何雪儀卻說,陷害龍若桐的計劃是敖仲明一手策劃的,與她無關。
事實正是如此,因為龍青山找私家偵探派人調查的資料,的確與何雪儀扯不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敖睿的律師還想說什麼,卻被敖睿攔住了。他想把何雪儀送進監獄多的是機會,但他最重要的目的不是現在就把何雪儀和溫婉可一併送進監獄。他是想藉此機會,在溫世和夫婦的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借溫世和夫婦的手惡懲何雪儀。溫世和的心狠手辣跟何雪儀的比起來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溫世和也不是傻子,何雪儀借刀殺人的伎倆,他不可能完全看不透。如果敖睿沒有猜錯,溫世和事後一定會派人根據何雪儀的說詞調查真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何雪儀再聰明再謹慎,也一定會留下把柄。
何雪儀會借刀殺人,他敖睿也會,並且比她更狠毒,更毒辣。
最終的判決結果是,溫婉可蓄意謀殺罪成立,被判處有期徒刑13年。
惡人自有惡報,若桐他們終於鬆了一口氣。溫婉可在判審結果出來的時候,理智完全喪失,以瘋狂的方式拒絕認罪,像瘋狗一樣抵抗身邊的兩位女法警。她的慘叫聲,如同黑夜長空中突然響起的野猿嚎叫,鳴長而淒涼。
最終溫婉可被幾位女法警強制帶走,她那張因為無數恨意和不甘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淚臉,讓蔣琴痛哭失聲。
同樣老淚縱橫的溫世和勉強扶住蔣琴。溫婉可是他們唯一的女兒,面對13年有期徒刑的判決結果,他們年老滄桑的心如何能承受?
若桐蒼白的臉色,始終不曾對溫世和夫婦流露出任何一絲同情的柔軟情緒。這一切都是溫婉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將心比心,他們應該能夠體會她痛失孩子的心情了?早知今日,當初就不應該縱容溫婉可對她的針對和挑釁。
出了法庭的大門,李河靜疾步走到若桐面前,她霸道地攔住若桐的去路,憤恨不甘地說:「賤女人,看到這種結果,你一定很滿意?」最好的朋友被判處有期徒刑13年,她理所當然地把這一切的錯都歸咎於龍若桐身上。
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忌妒郭哲明是為了龍若桐而留下來的。這幾天,郭哲明從來沒有去找過她,相反,每天都去龍家看龍若桐。
若桐面無表情地瞪著她,那雙美眸里表現出一如既往的輕蔑,冷漠,不耐煩,這次反而多了一種寒冷。
那種冷,如同骷髏爪子,帶著死亡的氣息和蝕骨的寒意一寸一寸地侵入李河靜的身體裡,讓她無事生非的囂張氣焰瞬間轉為恐懼。
認識龍若桐這麼久,她第一次在龍若桐的身上看到這麼陰森可怕的眼神。
郭哲明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巴掌就打在李河靜的臉上。「夠了,李河靜,你真是惡毒!就算我們高興又怎麼樣,這是溫婉可罪有應得。」
李河靜的臉上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疼,但最疼的地方不是臉,而是心。「你居然為了一個賤女人打我?」
李河靜開口閉口「賤女人」終於令郭哲明忍無可忍,他胸膛中的怒火如燎原野火般迅速地瀰漫開來。他又快速地甩了她一巴。「這一巴,是警告你,人的嘴巴最好不要太犯賤。」
這一巴掌,比剛才的那巴還要用力十倍。李河靜的嘴角被打出血來。她的眼眶蓄滿了委屈的眼淚,周圍所有人幸災樂禍的眼光都讓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我們走。」若桐輕聲對身邊的高奕澤說。她清瘦的臉上,始終面無表情。
敖睿一聽說她要走,疾步走上前,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誠懇地面對她。「若桐,我們談一談。」
若桐平靜無波的眸子中流露出一閃而過的複雜,這種複雜的情緒夾雜著某種心痛。然後,她掙脫掉自己的手,轉過臉,冷聲道:「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可談的。」
不是她不想談,而是她沉醉在痛失孩子的陰影里,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去解開她和敖睿之間,或許存在的誤會……
她潛意識裡對敖睿的信任並不完全因為那段錄音而泯滅,只是心理上太難接受了。她或許是在斷章取義,但孩子的確是因為那段錄音而流產。就算是有人故意挑拔離間,但如果敖睿不說出那番話,別人又怎麼會有機會抓住他的把柄?
她怎麼能不怨他?
敖睿的心如被針刺,清晰的痛覺,很快就席捲了他的全身。
高奕澤心中竊喜,對敖睿的痛苦視而不見,對若桐溫柔地微笑道:「若桐,我們回去,你該回家吃藥了。」他對若桐的關懷,有一種彰顯的意味。
若桐對高奕澤微微一笑,然後首先和高奕澤一起離開。
郭哲明,蘇暮雨,遊樂也跟著一起離開。龍青山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敖睿,本想說點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就意興闌珊地跟上那群年輕人的腳步。他現在覺得,高奕澤或許是個不錯的女婿人選。這段時間裡,高奕澤對若桐的呵護大家有目共睹。而且從小到大,高奕澤從未做出傷害若桐的事,這點他比較放心。
那群人剛離開,李河靜嘲諷的聲音就傳入敖睿的耳中。「你看到了,龍若桐那個賤女人有多騷,居然當著你這個丈夫的面和別的男人濃情蜜意,你還真大方!」
敖睿轉過臉,看到李河靜的臉上有著猙獰,扭曲,惡毒如毒蛇般的笑意。「如果再讓我聽到你罵若桐一個字,我絕對會讓你的嘴巴一輩子都說不出話來。」他一字一句地警告她。
他雙眼冰冷森寒如刀刃,讓李河靜感覺真有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仿佛只要稍稍一划,她的頭顱就會即刻斷掉一般。她的表情僵硬,瞬間動彈不得。
敖睿拂袖而去。
兩天後,敖仲明被法警押上法庭,正式受審。最終的判決結果是,敖仲明蓄意傷害和蓄意謀殺兩項罪名成立,判決終身無期徒形。
敖仲明開庭審理的那天,若桐並沒有到法院。敖仲明判決的結果,她並不關心,即使他被重判,那也是他罪有應得。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對自己的兒媳婦以及尚未出世的孫子生起殺念,實乃天理難容。
媒體又對此事大肆報導一番,若桐始終冷眼旁觀。
敖仲明被判決的當天晚上,敖睿依舊到龍家看若桐。那晚下著小雨,他赤身冒在雨中痴情地站在若桐的房間下面,苦苦地哀求她:「若桐,你出來跟我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