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偷看

2024-11-08 04:11:52 作者: 懸崖上的百合

  若桐正在陽台上看書的時候,敖睿突然回來了。她聽見敖睿與他人低沉的交談聲,她連忙藏好書本,以熱情的態度從陽台上奔了出去。

  當她回到客廳的時候,頓時嚇傻了眼。敖公子到底想幹嘛,為什麼突然運來這麼多衣服?那一排排的衣服,從最紅到最白,從秋裝到冬裝,柔軟的真絲綢緞,華麗的法國蕾絲,全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每一件都那麼艷麗,奢華,絕對能彰顯一個女人被男人重視的身份。還有鞋子,各種各樣的顏色和款式,看得她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敖睿吩咐員工將那些衣服和鞋子送上二樓的房間後,便朝著目瞪口呆的她走過去,他雙手插在西裝口袋裡,一派地瀟灑和從容自在,對她說:「這些衣服和鞋子,全是你的。」

  她應該因為他的厚愛而欣喜嗎?不,她只是覺得這種方式太過奢侈和lang費。而且,她不會無聊到整天想著如何搭配每一件衣裙和鞋子以此吸引男人的注意。

  要他這種方式的厚愛,還不如要他的錢,起碼錢可以為她為用。而這些昂貴奢侈的衣物,對於她這樣一個不是每天呆在別墅里閱讀度日,就是偶爾出去見見朋友的平民百姓來說,有派得上用場的地方嗎?

  她黏到敖睿懷裡,撒嬌地問:「為什麼突然送我這些東西?」她努力表現出欣喜十足的樣子,因為這是她該有的反應。

  「沒有為什麼,你是我的女人,就這麼簡單。」敖睿的手依然插在西裝口袋裡,低頭看著她,輕描淡寫。

  「那以前怎麼沒見你送我?」若桐又問。

  

  他的嘴角突然彎成一個美麗的弧度,問:「你不開心嗎?」

  「開心,我當然開心。」只是覺得太奇怪了。她雙手攀上他的脖子,作出一副千嬌百媚的樣子。

  他把手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來,順勢放在她的柳腰上,低頭迎向她的笑臉,道:「開心就好。不必每一件事情都問原因,因為,那是非常累人的。」

  「壞男人。」若桐媚笑。好,她不問,誰叫她天生命苦是他的情婦?沒有開口拒絕或提出問題的權利。

  「你不覺得,我們相得益彰嗎?」他笑,隨後低頭輕啄了一下她的唇。

  壞男人和壞女人在一起,當然是絕配,若桐自嘲地想。

  「今晚有一場酒會,我要你陪我一起參加,穿上剛才送過來的那些衣服。」他的口吻雖然是輕柔的,卻有不容拒絕的強硬。

  「我?」若桐用手指著自己,把嘴巴彎成一個圓形,疑惑不解地看著敖睿。他什麼時候這麼重視她,居然要她充當女伴的身份陪他赴會?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心裡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有問題嗎?」他慵懶地問。

  她還能說什麼,當然只能表現出一副盛世恩寵的樣子。「能以敖總的女伴身份出席酒會,我只感到無上的光榮。」

  敖睿一隻手放在她的柳腰上,一隻手覆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擦,低笑道:「你總是,這麼地善解人意。」

  呵呵,多麼諷刺的話啊。「不善解人意,怎麼能讓您瞧得上眼?」他要演戲,她就陪他演戲。「我迫不及待想要穿上那些雍容華貴的衣服,挽著您的手,在眾人的囑目下,享受所有的女人都忌妒我的快感。好期待啊,我馬上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我現在馬上上去換。」她把手從他的脖子上拿下來,欲作離開。

  「去。」他沒多作挽留。

  這時,剛才把衣服送上房間的員工剛好從樓上下來。若桐越過他們,徑直走上樓梯。

  那些衣服全部被塞進衣櫃裡,她原本空曠的衣櫃,突然變得擁擠起來。如果是以前,她從來不穿鮮艷的衣服,因為鮮艷的顏色太過耀眼,她不喜歡被人注視的感覺。

  但今晚作為敖總的女伴,怎麼能夠黯淡失色呢?於是她決定挑一件顏色最鮮艷,最高貴,最能襯托敖睿身份的禮服。這樣才能彰顯她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愛慕虛榮的本色嘛。

  她挑了一件紅色的,真絲紡制,長及腳踝的長裙,u型領口是垂吊式的,還鑲嵌著耀眼的蕾絲亮片。這件禮服是最保守的一件,不裸胸不露背,而且完全符合她對禮服的要求。

  她和敖睿有過那麼多次的身體接觸,他對她的尺寸一定相當了解,所以她穿上這套禮服,完全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發揮到極致。她的膚色,因為禮服的顏色,而顯得更加晶潤白透。而她的臉色,看起來也呈現出白裡透紅的誘人光澤。

  在酒會中那種正式的地方,妝當然不能化得太濃。於是她首先卸下了原來的濃妝,然後再慢慢地描上比之前淡一點的妝。在分寸之間,她把捏著非常好。既使妝起來不是特別濃,又讓人沒有機會看到她的素顏。

  她將除了劉海之外的頭髮全部梳至腦後,挽成優雅的盤發。最後,她再配上一對與裙子同色系的高跟鞋,和一個與領口處蕾絲亮片同色系的宴會包。

  打扮好後,她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出房間。自她下樓的那一刻,敖睿的目光就緊緊鎖住她,灼熱而深沉,但表情卻有不著痕跡的欣喜和滿意。

  他的目光灼熱又溫柔,如絲線一樣將若桐緊緊纏繞在其中,若桐的臉頰不自覺地泛上羞澀的紅暈。她不明白自己的臉為什麼這麼燙,心為什麼跳得這麼快?剛才踏出房間時的輕快腳步,此時卻變得緩慢而躊躇。走完樓梯的時候,她突然害怕面對他。

  她的羞澀和緊張,當然逃不過敖睿的眼睛。他從沙發上起身,帶著迷人的笑意,一步一步走近站在樓梯口處的她,他傾身上前,撫摸著她發燙的臉頰,對她笑道:「你今晚很美。」

  她整個人看起來不但性感美麗,而且有一種讓人為之動容的優雅韻味。她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風塵女子……

  「謝謝。」若桐努力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他微笑地看著她,然後,緩緩俯身,低頭銜住她青澀顫抖的紅唇。

  若桐的宴會包,突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的吻就像一塊大石投向她的心湖,激起陣陣波lang。他誘惑她回應自己,舌頭像蛇一樣tian著她香滑的小舌尖,濃郁的曖昧氣息充斥在他們之間,讓若桐全身虛軟。

  良久後,敖睿才緩緩地放開她,他看著紅暈遍布整個上身的她,笑道:「你的氣色很好。」

  「是嗎?」若桐仍然在驚喘,她的笑容僵硬麻木。

  「做了那麼多次,還是不習慣。」他低笑。

  這個女人,披著性感的外衣,但內里卻純情如處子。這樣的女人,的確在某種程度上吸引了他的興趣,但還不足以讓他下功夫去研究。

  未等若桐反應過來,他收起笑容對她說:「我們走。」語畢,他首先跨出了自己的腳步。

  若桐驚魂未定地彎身撿起剛才掉落在地上的宴會包,匆匆跟上他的腳步。

  司機在前面開車,敖睿專心致志地看商業周刊。若桐在車途中略有些出神,她仍然在為剛才的吻悸動不已。

  他近來時常吻她的舉動已教她迷惑不已。偏偏他的吻親昵又霸道,像水一樣溫柔,又像火焰一樣狂野,總讓她情不自禁地淪陷其中。

  她的初吻是被郭哲明強硬奪去的,但郭哲明的吻卻是冰冷的,是索然無味的,不但不能讓她沉醉其中,反而令她產生一種強烈的抗拒和反感。

  不像敖睿,他的吻雖然霸道,但總有一種讓人慾罷不能的魔力。如果一定要用形容詞去形容他的吻,她覺得最適合的詞就是巧克力。他的吻就像巧克力,是絲絲入口即化的酥柔和美妙。

  即使一開始她是有些抗拒的,但慢慢的,她一定會被他征服,直到完全投入其中,她心中既是期待,又是滿滿的羞喜。而她對他的情感也開始由單純變為複雜,似是比喜歡多一點,但多一點的喜歡又遠不及愛情的範圍……她沒有任何的感情經驗,尚且不能理解這種複雜的情感。

  她轉頭偷偷地看著敖睿。他的側臉非常俊美,像天使一樣漂亮,又像魔鬼一樣邪惡,但看起來又是那麼的恰到好處,完全沒有衝突的感覺。

  怎麼會有人的側臉長得這麼好看呢?好看到讓她越來越喜歡,越看越捨不得移開自己的視線。

  「偷看別人,」敖睿緩緩地收起攤開的商業周刊,偏頭看著她,嘴角的笑容似笑非笑。「是你的樂趣?」口吻中有輕挑和揶揄的味道。

  這個傢伙怎麼那麼喜歡嘲弄別人呢?若桐一邊暗暗在心裡罵他,一邊對他笑臉相迎。「那也看那個人長得好不好看嘛。如果長得像武大郎,我如果偷看他們,豈不是弄髒了我的眼睛?偷看您就不一樣了,眼睛不會髒,不會累,反而神采奕奕。眼睛如果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失去光澤的女人,偷看您一定能重煥生機。哪天我眼睛失去光澤的時候,我也一定要試試這個方法。」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敖睿若有所思地看著若桐,眼神中帶著某種不確定。「但你……」他停頓下來,仿佛在思考什麼。

  「我怎麼了?」若桐眨著眼睛問。

  「也許……你沒有一般女人的世俗之心。」敖睿凝視著若桐,若有所思地回答。她對他的態度怎麼看都是在敷衍和討好。真正眷戀他的女人,比如於秀荷和溫婉可,在她們的身上永遠不會看到敷衍和討好,只有一心只為君的真誠和熱枕。

  這個男人說話為什麼會這麼奇怪呢?明明她就是世俗得不能再世俗的女人,他卻如此矛盾,一邊稱讚她坦白直言無諱,一邊又說她沒有世俗之心。若桐疑惑不解。

  「敖總,我不是一般的女人,那麼,在您心裡,我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嘍?」她刻意表現出沾沾自喜的情緒,其實是在諷刺他說的話。

  敖睿望入她的瞳孔中。這女人的眼睛明明長得那麼好看,為什麼偏偏要塗上一層俗不可耐的虛偽色彩?半晌後,他終於開口:「你總是帶給我不確定的感覺。」

  他說得漫不經心,卻使若桐的心從頭涼到腳底。老天,她又哪裡表現出錯了,他今天怎麼淨是說一些曖昧不明,讓她心慌意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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