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奉陪到底

  酒會裡的人非常多，若桐和敖睿的腳步才剛踏進會場的門口，各種各樣的眼光就從四面八方朝他們看過來。被人盯著的感覺就如同無所遁形，若桐向來厭惡這種感覺。但作為敖總的女伴，應該對眾人的注視優雅應對。她甚至，應該表現出自信和驕傲的樣子。

  

  為了掩飾不適，若桐與敖睿閒聊，希望轉移緊張的注意力。「身為敖總的女伴，果真是無上的光榮！才一出場，就萬眾囑目。也許明天一早就能上頭版頭條當明星，那多風光啊。說不定憑我美麗的容貌還會被某位知名導演相中，然後邀請我去擔任他們片中的女主角。好討厭哦，人家才捨不得離開你。」她撒嬌的聲音令男人筋酥骨柔。

  敖睿轉頭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說：「你不覺得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優秀的演員嗎？」

  一個人如果總是敷衍討好另一個人，那絕對是戴著虛偽的面具，別有企圖。

  她看似世故聰明，對他百般討好，但卻又深藏不露。這給人的感覺很矛盾。即使他是閱人無數的高手，也終究讀不清她的企圖。

  女人的內心，果然是充滿無數秘密的。戴著神秘的面具，讓男人慾罷不能。

  若桐大概能猜到他想說什麼，想必又在懷疑她的身分。她雖然是有一點小技能，但她不認為敖睿會因為她的一些「雕蟲小技」而對她另眼相看。

  一個人的本質很難因為外在的東西而改變。虛榮的女人本質終究還是虛榮的。沒有男人會樂意花時間去研究一個本質虛榮的女人，因為他們不會娶這樣的女人。她不但「虛榮」，而且「劣跡斑斑」，光是這兩項就讓男人倒足胃口，哪裡還有心情去研究她在虛榮皮相之下的真實內心世界？

  她決定裝瘋賣傻，把他的質疑忽悠過去。「承蒙您看得起。不過，做演員有什麼好的？陪導演上床又沒有錢，如果我的身體不能讓他們得到滿足，那我豈不是白幹了？主角的戲份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被別人搶走，忌妒得想殺人都於事無補。條條大路通羅馬，我絕不做讓自己委屈的事。還是做情婦的好，陪金主上床不但有錢有車有房，而且還不用看人臉色，想幹嘛就幹嘛，多爽啊。」

  敖睿回頭看她，低笑不語。

  酒會裡到處都是美酒和點心，敖睿的腳步在前方一排蓋著紅布的長桌上停了下來。放開若桐挽著他的手，隨手拿起了兩個透明的杯子，往其中倒入紅酒，兩杯都倒了杯子容量的三分之一。

  他把其中一杯遞給若桐，低笑道：「這不是威士忌，不會醉人。」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她醉酒時可愛十足的模樣。他看著她的笑容里有一絲玩味的味道。

  若桐被他的笑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猜不透，她也不想去猜，於是把酒杯倒向嘴裡，她不敢喝太多，只是輕輕地啜飲一小口。不過敖睿真的沒有騙她，這種酒不像那天晚上喝的威士忌一樣辛辣，反而有一種甜甜的味道。

  突然，她聽到背後有人叫敖睿：「阿睿……」

  她下意識地回過頭，看見溫婉可興奮地挽著一個大約五十歲的男人朝他們走過來。

  然而，當溫婉可看到若桐的時候，原本看見敖睿時歡呼雀躍的心情，瞬間化為滿腔的憤怒和忌妒。阿睿怎麼會帶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出來參加這種高級的酒會？而且該死的，那個賤女人今晚怎麼打扮得這麼優雅漂亮？漂亮到讓她忌妒，完全搶了她的風頭嘛。

  當溫婉可和溫世和走到敖睿面前時，敖睿向溫世和微微頷首，向他問好：「伯父。」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溫世和還沒來得及回應敖睿的禮貌時，溫婉可就搶先父親開口了，她氣鼓鼓地指著一旁的若桐道：「阿睿，你怎麼會帶她出席這種場合？這種場合是她這種女人應該來的地方嗎？」語氣有明顯的不滿。

  「婉可，不許無禮。」溫世和呵斥了一聲女兒。

  溫婉可不甘地看著父親，向父親解釋：「爸，這個女人就是阿睿的情婦。」

  溫世和不可置信地看著敖睿旁邊的若桐，很快，他的眼神就由吃驚變為滿滿的鄙夷和厭惡。這個女人，就是羞辱他女兒，非常不要臉的人，他當然不會對她產生任何好感。

  若桐神色如常地喝酒，避開溫世和的眼神。有錢人就可以用這種眼神謀殺她嗎？誰規定她不能來參加這種酒會？

  隨後，溫世和又移動視線看向敖睿，收斂起對若桐的鄙夷和厭惡，一臉慈詳地對敖睿說：「阿睿，你作為一個風雲人物，好歹也顧及一下自身的面子。身邊佩帶的女人，會對男人的面子產生最直接的影響。下次帶女人出來，可不能那麼隨便了。」

  他勸告的「深意」里，有指槡罵槐的諷刺味道。披著優雅外衣的成功男人，居然也喜歡玩這種拐彎抹角，指槡罵槐的遊戲？真可笑。若桐看在他是長輩的分上，懶得與他計較。

  「是啊，帶她這種女人出來多沒面子啊，簡直是丟死人了。」溫婉可鄙夷地看著若桐，眼眸中的火焰未曾減滅半分。反正在這種場合中，她根本不必擔心那個賤女人會用她的武功對付自己。既然這樣，她當然可以有恃無恐。

  若桐正想開口反駁溫婉可，敖睿卻放下手中的酒杯，順勢把她一拉，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看著溫世和，玩世不恭地笑道：「她是我的女人，帶她出來，有何不妥？」

  溫世和表情呆滯，瞪著在自己和女兒面前毫無顧忌地和他的女人曬親熱的敖睿。

  敖睿又道：「她這麼漂亮，這麼聰明，帶她出來，怎麼會讓我丟臉呢？」唇齒間儘是挑釁和反抗的笑容。

  在這種時候，若桐當然應該聰明地配合敖睿演戲，她立馬表現出洋洋自得的樣子，千嬌百媚地把頭靠在敖睿懷裡。雖然，她也實在搞不懂，敖睿的心裡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敖睿的話，讓溫世和很驚訝。在這種酒會中，有哪個男人會把自己的情婦帶出來丟人現眼？可是像敖睿這麼出色的男人，為什麼卻絲毫不避諱面子的問題？

  「阿睿……」溫婉可一臉委屈地看著敖睿，又氣憤又傷心。

  敖睿玩笑不恭的臉孔，始終沒有半點愧疚或心軟。他冷淡地對溫世和父女說：「不好意思，我們先走一步。」

  說完，不顧溫世和父女詫異的眼神，摟著若桐，大步離開。

  「敖總經理，您不喜歡那個女人，所以想利用我當擋箭牌嗎？」甩開溫世和父女後，若桐從敖睿的懷裡出來，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答案。

  敖睿拿開放在她腰上的手，低頭迎問她自嘲的笑臉，微笑地誇獎她：「真不愧是我美麗與智慧並重的情婦。」

  果然，若桐的猜測沒有錯。她說嘛，想當敖睿女伴的女人肯定有一車子那麼多，他為何會看上沒有任何光彩之處的她？原來是想利用她逼走溫婉可，讓她幫他處理麻煩。

  「你不想離開我，我也不會那麼快換情婦，我們可以合作無間。所以，往後我會經常帶你出來。」敖睿說。

  原來，他那麼好心送她衣服和鞋子是另有企圖。她還奇怪，像敖睿這麼冷漠無情的男人，怎麼會那麼用心為她準備那一柜子高級優雅的服飾？「敖總經理，您是何等厲害的人物。想要對抗，何必用這麼高調的方式呢？」若桐不解地問。

  以敖睿的能力，應該可以隨心所欲，只要他不想娶那個女人，沒有人可以強迫他。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帶她出來到處炫耀？

  「方式越高調，效果越顯著。」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深邃的瞳眸中閃過一絲晦澀陰鷙的複雜情感。當然，如果只是對抗，他的確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但除了對抗，他還想體驗一下報復的快感……

  「好，既然您樂此不疲，我也一定奉陪到底。」若桐忽略心中的疑問，對他表示順從。敖睿不願意告訴她原因，她也沒必要死纏爛打，這不是她喜歡做的事。她是情婦，就應該對金主唯命是從。

  而且，如果她幫敖睿清除麻煩，以敖睿獎罰分明的個性，她一定會有機會獲得許許多多額外的收入。下次如果他再獎勵她，她準備向他敲詐一部世界高級名車。如果將名車和別墅賣掉，或許她一夜之間就會變成百萬富翁。哈哈，這個想法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