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對我負責

  當李河靜醒來的時候，發現窗外面的世界早已燈火通明。輕輕扭頭看床頭桌面的鬧鐘，發現此時已接近凌晨。她不記得他們從下午到現在做了多少次，只記得在與郭哲明歡愛的過程中，她是愉悅的，是亢奮的，早已把郭哲明的心裡藏著那個賤女人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郭哲明是第一次，沒有任何經驗，所以欲望一直得不到滿足。他的手法笨拙，又急於紓解自己多年來的激情，是由她一步一步地教他，帶領他攀上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使他這二十多年來隱藏的激情得到紓解。

  她看著躺在自己身邊那具清郎俊秀的熟睡容顏，心中湧起一股悸動的情緒。在感情上，在性上，他單純，他執著，所以專情，她正是喜歡這樣的男人。

  看了他許久，然後她在黑暗的房間裡赤裸起身下床，在他的衣櫃裡借著月光找了一件白襯衫，套上去剛好遮住屁股。她赤腳走出房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窗外黑暗的天空，一邊慢條斯理地喝水。

  如果郭哲明醒來，得知兩人已經發生關係，不知他會是什麼心情呢？大罵她這個勾引誘惑他的女人毀了他的清白，還是敢作敢當，用他的純情對她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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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現在要回去，以免在明天一早讓雙方尷尬嗎？勾引誘惑他的人是她，她當然沒有理由要求他對自己負責。只不過，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她還能怎麼辦？

  夜越深，她越無睡意。她煩惱著自己應該如何抉擇，她記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煩惱過了。就連以前和每一任男朋友分手，她也很瀟灑很灑脫，把自己喝醉，睡過一覺後就會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覺得自己從未真心愛過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與他們的交往，只是因為寂寞和孤獨。但除了她的初戀情人張志揚。

  郭哲明與張志揚無論在外貌，還是性格上都十分相像。不同的，只是他們的背景和歷史。第一次在酒里遇見郭哲明的時候，她的心裡就產生一種強烈想認識他的衝動，所以才會有後來她三番四次的主動和幫助。

  有時，她也難以分辨，自己愛的究竟是已經不在世上的張志揚，還是健康活在自己面前的郭哲明。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秋天的夜，還是帶著絲絲涼意，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已經全都起了雞皮疙瘩。

  正當她想起身回房間拿外套的時候，一件外套突然套在了她的肩上。她驚喜交加地回過頭，果然，看到那張她熟悉的臉龐，雖然在黑暗中，但他的眼神，依然如晨星一樣閃曜。

  她站起來面對他，兩人四目相對，她的心跳加速。

  「我們都這樣了，你打算怎麼辦？」李河靜深深地凝視著郭哲明，沉默半晌後，她終於情不自禁地開口問他。

  郭哲明緊抿著嘴唇，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難道你不打算對我負責嗎？」李河靜生氣地質問。儘管一直對自己說別提「負責」二字，因為誘惑勾引他的人是自己，她是最沒有資格提「負責」二字的人。但為了留住他，她還是死皮賴臉地動用女人天生的武器。

  她不明白他不動聲色的眼神里，竟然包含著什麼意思，他的沉默，急死她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是啞巴嗎，你說話啊？」李河靜急得如同熱窩上的螞蟻，她從來沒有用這種卑微的方式去追求一個男人。郭哲明倒好，她越急，他就越臨危不亂，吊足了她的胃口。

  半晌後，郭哲明的嘴角終於淡淡地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他拉起她的手，認真地凝視著她，一本正經道：「我們，交往。」語調放得非常慢，為的就是向她表示自己的真心。

  那一瞬間，李河靜的心房被滿滿的幸福和心酸包圍，她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自己以為產生了幻覺。

  「你不同意？」郭哲明對她明知故問。她那副痴呆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愛他，渴望擁有他的所有心思。

  「我當然同意。」李河靜衝動地脫口而出。

  「那就好。」郭哲明輕笑地撫上她眉前的發梢。

  李河靜愛慕他的心思，在這段頻繁接觸的日子裡，他由一開始的迷惑慢慢轉為明白。那天晚上在飯店的電梯裡，她當著兩個男人的面，明目張胆地吃若桐的醋。她真的以為他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嗎？不，男人不可能會愚笨到這種程度，他只是裝瘋賣傻罷了。

  既然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他乾脆就順水推舟。李河靜得到他的人，他藉由李河靜的身份得到他想要的。大家各取所需，這很公平。

  「你的心裡還有沒有那個賤女人？」李河靜認真地問他。她不允許他再想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

  郭哲明愣了一下，但只是短短的一秒。一秒鐘後他很快就恢復平靜，對她明知故問：「哪個賤女人？」提起若桐，他只有強烈的恨意和無限的心痛。

  李河靜顯然被他氣死。「還能有誰，當然是你的前女友啊。」

  郭哲明輕輕地拔開她額前的劉海，望入她的瞳孔中，笑著承諾：「現在，我的身體，我的心，都是你的。」他是處男，他的第一次是李河靜的，李河靜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即使女人再強悍，也終究敵不過愛情的俘虜。如李河靜這般，平時一副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樣子，在聽到郭哲明的這番甜蜜情話後，也像個小女人一樣傻傻地淪陷於他的溫柔鄉里。

  她靠在郭哲明懷裡，撒嬌又霸道地對他說：「以後你的心裡不許裝著別的女人。除了我，你誰也不許想。你前女友的照片，全部都要毀掉。」

  郭哲明的下巴抵在她頭上，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髮，目光如大海深不可測。即使想過抗拒，但那也只是短暫的一秒。然後，他放開她，抓住她的肩膀，嘴巴湊近她的耳朵，在她的耳邊輕輕吹氣，溫柔的噪音好聽如同天籟：「全部換成你的照片，可以了嗎？」

  「這還差不多。」李河靜甜甜一笑，激動地重新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臉貼在他灼熱的胸膛上。幸福在心裡敲鑼張鼓。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再犯錯，讓心愛的人永遠地離開她。

  張志揚，一直是她多年未愈的心病。

  郭哲明輕輕地用唇貼上她的脖子，吸吮著她的肌膚，大手在她的身體上游移，誘惑著她。

  他還沒愛夠，還想狠狠地和女人瘋愛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