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院子

  這小胖子也是個脾氣沖的，一是枝枝拒絕跟他做朋友，讓他羞愧，二是枝枝又動了手，一時衝動，小胖子也動手推了枝枝。

  兩人畢竟都還是孩子，很快就扭打在一起。

  打架的聲音引來了外頭的丫鬟，連忙他們拉開，送到了夫人那。

  枝枝跪在地上，垂著頭，整個人都懨懨的，她知道這些大戶人家是最注重規矩的，她才剛剛來沒多久，就跟別人打架，只怕是要被送回去了。

  一想到要回紅樓裡面過日子，枝枝心情格外的低落。

  要是真的回去了，她可得問賀夫人多要幾個饅頭，回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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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等會兒課不要把我說的話告訴夫人啊。」跪在她旁邊的小胖子扯了扯她的衣服，壓低了聲音。

  剛才他也是被氣急了，才會說出那些話。現在冷靜下來，小胖子倒是也有點害怕了，要是這些話被夫人知道了，不單單是他，就是他娘也不能繼續在這裡呆下去了。

  雖然在這吃不上很好的東西，但好歹能吃飽，要是離開了這裡，他也是真的為自己的肚子擔心。

  「放心，我不會說的。」枝枝點頭，答應下來，「那你以後，可不能再說那些話了。」

  她雖然對小胖子說的話很生氣，但枝枝也不想害了小胖子。既然她是要被趕走了，就讓小胖子好好的留下來吧。

  「放心放心，我以後再也不說了。」小胖子知道這件事的後果，當然不會再說。

  賀夫人從裡屋走了出來，在凳子上坐下，看著面前跪著的兩個小人，有些無奈：「你們倆，打架了？」

  小胖子不敢抬頭，渾身都瑟瑟發抖起來：「夫人，我……我們就是……」

  他們兩個真正吵架的理由肯定是不能讓賀夫人知道的，可直接被問這一下子，小胖子也編不出一個理由。

  枝枝眼珠子一轉，想出了一個理由：「夫人，是枝枝的錯，枝枝餓了，想吃點糕點，他不讓我吃，然後我們就打起來了。」

  「就為了糕點？」

  儘管枝枝進府沒有多少時間，但賀夫人看著，這也是一個乖巧的孩子。不該為了一塊糕點就打架。

  「明岳，你來說。」

  小胖子名喚明岳，是廚娘的兒子，自幼就在賀府長大，對賀夫人這股不怒自威的樣子很是害怕。

  平日裡賀夫人雖然看著非常的和善，但若是做錯了事情，責罰起來，她也是不手軟的。

  「夫人，是這樣的。」枝枝都已經這麼說了，明岳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賀夫人搖著頭，有些失望：「枝枝，雖然少爺喜歡你，但這府里有府里的規矩，你若是想要吃糕點，大可以讓後廚給你，但你不能擅取。」

  「是，夫人，枝枝知道錯了。就算夫人要把枝枝送回紅樓，枝枝……也是沒有怨言的。」說著話，枝枝的聲音染上了點哭腔。

  賀夫人看著粉雕玉琢的小人這般可憐模樣，也是心軟，再加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讓賀延安同意留下的丫鬟，她自是捨不得送回去的。

  「既然如此，那就打了五個板子，算是懲罰。若是你日後再犯，賀家可就留不下你了。」

  枝枝聽聞她可以繼續留在賀家，立馬喜出望外，臉上笑容燦爛：「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來人，帶下去吧。」賀夫人不忍心看，一臉彆扭的別過頭。

  一旁的嬤嬤上前，將枝枝從地上拉了起來：「來，跟我走吧。」

  「不能打。」兩人剛轉過身，賀延安便出現在了門口。

  在這兒見著賀延安，賀夫人頓時一驚，緩緩站起身：「延安，你怎麼會來？」

  「聽聞母親從我院子裡帶走了人，我特地過來看看。」賀延安的視線一直落在枝枝的身上，朝她招了招手，「枝枝，過來。」

  枝枝第一反應，當然是想過去。但想到自己今天犯了錯，又停下了腳步：「少爺，枝枝今天犯錯了，得受罰。」

  「你犯了什麼錯？」對於枝枝不乖乖過來這件事，賀延安有些不悅。

  枝枝偷偷轉頭看了明岳一眼，攥緊了拳頭：「枝枝去偷拿糕點被他發現了，就和他打了一架。」

  「屋子裡多的是糕點，是什麼糕點，要讓你偷偷去拿，還不惜打架？」

  自從枝枝來了之後，賀延安完全不限制她的吃喝，只要是屋子裡有的，她喜歡吃，就能隨便吃。

  這理由，他當然不會相信。

  撒謊被拆穿的枝枝把頭埋得更低：「少爺……」

  「老實交代，到底，為什麼打架？」賀延安沉下臉色，顯然是生氣了。

  枝枝不敢再隱瞞，「噗通」一聲在地上跪了下來：「我不跟明岳做朋友，他生氣說了點對少爺不好的話，我生氣就跟他打了起來。」

  這時候，明岳也忍不住了：「少爺，夫人，都是我的錯，枝枝是為了維護少爺，才跟我打架的。」

  事情到這裡，才算是真相大白。

  賀夫人心下登時湧現一股暖意，枝枝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兒子才跟人打架，自家兒子自己都不曾如此維護，一個新來的小丫鬟卻不惜挨板子也要維護少爺，倒是讓她臉上掛著不住。

  賀夫人緩緩走上前親自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拉著她的手，語氣放柔：「是個好孩子，方才委屈你了。」

  枝枝不曾想賀夫人會這樣說，一雙眼睛頓時就泛上了光亮：「夫人，我不委屈。是我不對，不應該打架。」

  「母親，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人我可以帶走了吧？」賀延安只想將人帶走，不願再在這裡多呆一刻。

  這是賀延安腿廢之後第一次來這裡，賀夫人自然是想和兒子多說些話，或是留他下來吃頓飯。

  但她也知道，今天賀延安能夠到這裡來，已經是一個非常大的進展。

  她不能急於求成，一切都得一步步來。

  「今天的事兒就當沒發生過，明岳，你日後說話也得考慮一下，萬不能再說那些話了，知道嗎？」賀夫人轉身，有些嚴厲。

  明岳清楚這件事不挨板子已經是最好的結局，忙點頭應下來：「是夫人，明岳知道了，日後斷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

  「好了，延安，人帶著回去吧。」賀夫人拍了拍枝枝的手，示意她去賀延安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