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次教訓

  「不行。」

  賀延安剛帶著人先想走，外頭走進來一個身穿橘黃色外衫卻滿目珠寶玲瓏的女人。

  這個人，枝枝不認得，她只能乖乖待在賀延安的身邊。

  「柳姨娘，這個時候，你過來做什麼？」見著柳姨娘，賀夫人臉色不佳。

  她似是看不懂賀夫人的臉色，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夫人，我聽說這府中有丫頭在打架，這才特地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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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流轉，柳姨娘的視線落在賀延安身邊的枝枝上。

  之前便聽說，賀延安園子裡來了個長相可人的丫頭，如今一看，還真是個美人胚子。

  這樣的人，是斷斷可不能夠留在院子裡。

  「就是這丫頭吧？看著是挺乖巧的，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在府中打架可是違反了我們賀家的規矩，夫人，您是打算如何處置啊？」

  柳姨娘搬出了賀家的規矩，將這球踢到了賀夫人的手上，若是賀夫人不處置枝枝，那便是不顧賀家的規矩，她可跑到賀老爺的面前告上一狀。

  這裡頭的關係，賀夫人自然清楚，只是，枝枝為的是維護賀延安，若是將她趕出去，賀夫人心中不忍。

  「枝枝剛來府中，不懂府中的規矩。這次算是初犯，日後若是再有這樣的事兒發生，從重處置。」

  柳姨娘垂首，眼眸流轉：「那夫人的意思是，今日便不處置她？夫人，不是我說，這規矩可是祖上傳下來的，若是今日放過了這丫頭，日後這府中的人還有誰會聽夫人的話。」

  這柳姨娘是擺明了要將枝枝趕出去，她就是要看著賀延安繼續這麼沉淪下去，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出現在他的身邊。

  「柳姨娘，請問一句，如今賀家當家主母是誰？」

  一直沒有開口的賀延安冷著臉開了口，眼神深沉，柳姨娘一看這眼神便覺得害怕了。

  明明已經是一個廢人，這雙眼睛卻還是讓人害怕。柳姨娘在府中得寵，便是賀夫人都不放在眼裡，卻無法忽視賀延安。

  「是夫人。」柳姨娘如今還不好和賀夫人撕破臉皮，便只能安安分分的答了話。

  賀延安拍了拍枝枝的手，示意她不必害怕：「既然當家主母是我母親，那後院如何管理，下人如何懲罰，皆是以我母親為主。」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大少爺。」柳姨娘一聽，可是急了，「這不管當家的是誰，祖上的規矩可不能壞啊。」

  柳姨娘自知自己這個身份如今是說不上話的，只能搬出了賀家祖上來壓制他們。

  「作為姨娘，這些事兒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只管好好伺候好我父親，便是盡了本分。」

  賀延安絲毫不將她放在眼中，說罷，便轉頭看向枝枝：「枝枝，送我回去。母親，我先帶回去教導，稍後再讓她來跟母親磕頭賠罪。」

  「去吧。」賀夫人有些訝異於自己的兒子會為了枝枝出頭，與柳姨娘作對。

  如此看來，枝枝在他心中，已然有了一定的地位。既是如此，賀夫人自然更不能夠讓柳姨娘目的達成了。

  枝枝乖巧上前，推著賀延安離開。

  兩人的離開，讓柳姨娘的臉色極為難看。這賀延安是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柳姨娘，不日便是祖上祭祖之日。正好你是如此關心賀家的家法，你便回去親自抄寫上十份。待到祭祖之時，焚燒祈福吧。」

  柳姨娘猛地一驚，開口就想拒絕。但她想及賀老爺最重孝道，若是她今日拒絕，賀夫人定然不會放過她。

  想及此，已經到了嘴邊的話，柳姨娘又咽了下去：「是，夫人。我定然啊，會誠心實意為賀家祈福的。只是這新來的丫頭，夫人可得多注意一些。」

  「恩？」賀夫人蹙眉，轉動著手腕上的鐲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姨娘注意到她手上的鐲子，臉色更是難看：「大少爺年紀還小，容易受了有心人的蠱惑。」

  「枝枝是個不錯的丫頭，我心中有數。我有些累了，柳姨娘回去吧。」

  下了逐客令，賀夫人便進了屋。在軟榻上坐下，劉嬤嬤送上了茶水：「夫人不必和柳姨娘置氣，她一貫都是如此的。」

  「便是一貫都由著她，她才會越來越不懂規矩。如今，便是我如何教導府中的下人，都要她來指手畫腳了。」賀夫人重重一拍鐲子，動了怒。

  自柳姨娘入府之後，深得賀老爺的寵愛，育有一女。剛入府時，她還算安分。可時候久了，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劉嬤嬤知曉賀夫人平日的日子也不好過，自是十分心疼：「夫人是想給她一個教訓？」

  「至少得讓她知道，這賀府後院，是誰說了算。」

  賀夫人拿起茶杯輕抿一口，情緒也算是穩定了一些。想及今日賀延安出現在自己院中，她心中還是有些喜悅：「看來，枝枝這丫頭是選對了。」

  「是啊，少爺都有多久沒有出過他那院子的門了？」提到賀延安，劉嬤嬤也是覺得十分心疼。

  自腿廢之後，賀延安變得愈發的孤僻起來，便是她這個娘都無法和他靠近一些。

  「延安好不容易接受了一個丫頭，我定要把枝枝留下，絕不能再讓延安失望了。」

  枝枝推著賀延安回了屋，將輪椅挺穩當後，她走到賀延安對面，將頭埋下來：「少爺，你罰我吧？」

  「為何要罰？」看著面前這個滿臉愧疚的丫頭，賀延安頓時沒有了怒氣。

  枝枝緩緩抬頭，大眼睛裡滿是驚訝：「我與人打架，少爺不怪我嗎？」

  「怪。」賀延安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怪你不說出真相，若是我不來，你真就打算這麼離開了？」

  將所有的事兒擔下來的時候，枝枝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她想著自己做了錯事，被趕走也是應該的。

  她也沒想到，賀延安會為了她站出來，將她帶了回來：「少爺，我知道錯了。」

  「既是知道錯了，日後便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