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伊芙兒

  「那妞兒還挺夠勁。」萬抗看著許德亮慌不迭地擦著沙發，想著剛才那大眼妹氣吞千軍的范兒，還有些拜服，「你說你惹得這事，把我也給牽進去，害得我一起被說。」

  「那還不都是你引起的？」許德亮笑道，「關鍵是你說得太到位，我忍不住。其實她們也太不開通了，平常有些事還不都是我們保安罩著。」

  正說著，門口一陣騷動，旋轉玻璃門裡幾個剛出來的小姐又跑進來。

  「保安保安！」

  「怎麼了？！」許德亮一下警覺起來，職業習慣，「有人找事？」

  「伊芙兒被攔了！」

  伊芙兒，剛才的大眼妹。

  許德亮快步奔到門口，推開大廳玻璃側門沖了出來。

  門口不遠，計程車趴窩的地方，幾個流里流氣的青年正圍著伊芙兒動手動腳。

  

  「下班了，比累不累？」

  「累也沒關係，發揚任勞任怨的精神，再跟我們玩玩去？」

  「玩你媽去！」伊芙兒大聲回著，抬起胳膊擋開一隻摸向她胸前的手。

  「欸喲我操，還他媽裝正經！」一個頭頂留著茶壺蓋的青年一哈哈，揚手在伊芙兒脖子上拍了一巴掌。

  「五千一次，玩得起就玩吧！」伊芙兒摸著被拍得發燙的脖子，「老娘奉陪！」

  「五千？！」茶壺蓋像是見到了外星人一樣瞪大了眼，「你他媽的比是珍珠瑪瑙做的？」說完一揮手，「給我扒了她，看看她下面到底長得是個什麼玩意！」

  幾個人抓住伊芙兒，粗魯地撕扯起她本就不多的衣物。

  伊芙兒尖叫起來。

  「**的，真倒霉，怎麼這事給我碰上了！」許德亮在大廳門口急得直蹦，不過打盹脫不了死，有些事迴避不了。抬腳要下樓梯的時候，他不忘掏出手機打了電話，「部長，快派人來增援，有人踢場子！」

  那邊的伊芙兒，上身已經只剩個罩子。

  「住手！」許德亮終究勇敢地站了出來，「我已經報警了，別亂來！」

  「報警？」茶壺蓋眉頭一皺，「還他媽懂不懂規矩？」

  「我的字典里沒有規矩，只有平安無事！」許德亮摸了摸腰間的橡膠輥，「今個是我值班，各位給下面子，大家臉上都好看！」

  「我操。」茶壺蓋低下頭來搖著，譏笑幾聲，「你狗日的算個幾吧？給你面子，那我們的面子哪裡擺著？」說完揮出個巴掌，把許德亮戴得筆整的保安帽打翻在地，滾出去幾米遠。

  那是尊榮，來不得懈怠。許德亮立刻跑過去揀起帽子，不過腰身還沒直起來，茶壺蓋就一聲招呼，「給我揍他個小舅子！」

  許德亮哪裡逃得過這陣勢，頃刻間拳頭加棍棒就把他弄了一臉鮮血。

  「架起來！」茶壺蓋一甩頭，兩個跟班的一左一右，提著許德亮的胳膊把他拉起來。

  茶壺蓋上前，解下許德亮腰間的橡膠輥，抖了兩下，「操，到底是錦豪的，硬度夠強，這傢伙一下打在你頭上，疼不疼？」茶壺蓋按住許德亮額頭，「小子，還咋呼不？」

  許德亮急劇喘息著，鮮血從兩眉間流下。「只要老子還穿這身衣服，只要你他媽敢來搗亂，我他媽就咋呼你怎麼著！」此刻，許德亮好像換了個人，眼神透出的是倔強。

  「我操，還大義凌然呢！」茶壺蓋鬆開許德亮額頭，「一不留神還被你給感動了，像個漢子。」

  話音未落，茶壺蓋握著橡膠輥的手臂高高舉起，甩向許德亮的肩膀。

  力氣很大，橡膠棍在空中帶著弧度。這一棍下去，許德亮的肩胛骨估計會粉碎。

  一個身影鬼魅般出現，閃到茶壺蓋跟前的時候帶著股陰冷的氣息。

  茶壺蓋覺著手臂一麻，定睛一看，手上的橡膠棍沒了，而旁邊則多了個看上去很乾練的傢伙。

  高手？

  茶壺蓋心裡一驚，不過看看實在不像，太普通的一個人。

  萬抗。

  一直在門口台階上觀望的萬抗，覺著許德亮終究是個夠意思的人，而且之前還一直熱乎著，沒有理由不出手幫忙，即使幫不了多少，因為萬抗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大能量。

  但不管怎麼說，萬抗的橫空出現，還是引起一片轟動效應。尤其是膽怯地躲在大廳玻璃門後的小姐，皮肉金錢交易下浸泡的思維，對萬抗驚艷的挺身而出極為震撼，恍若間無一不覺得是生在了大英雄輩出的年代。

  包括伊芙兒，剛才在她眼裡埋汰得一塌糊塗的兩個男人，陡然間來了個華麗的轉身，幾乎讓她敬仰。

  「嘿嘿，兄弟，別把事情做得太絕那。」萬抗小心翼翼地把橡膠棍放在腳下，掏出香菸弓著腰走到茶壺蓋跟前，「來，抽支煙，有事好商量嘛，何必大動干戈。」

  茶壺蓋一直心虛著，見萬抗這麼顛顛地過來服軟，一下樂了，「我操，還真他媽嚇我一跳，還以為是世外高人來了！」

  「世外高人？」萬抗呵呵一笑，「那是小說電視劇里才有的，騙人的把戲而已。」

  「是，是這麼回事。」茶壺蓋得意地笑了，「怎麼，是想多管閒事還是想見義勇為？」

  「啥都不是！」萬抗搖搖頭，「打打殺殺有啥意思，和和順順多好！」萬抗說完，伸出火來。茶壺蓋也不客氣，伸嘴點著，很愜意地吸了起來。

  萬抗如此差異的表現，同樣讓本來心緒高漲的小姐們感到失落，她們覺得大英雄已經隕落。伊芙兒也很詫異，剛才頗有一朵梨花壓海棠氣度的年輕人，怎麼一下就變成了落地的孤葉。

  「行吧，我給你個面子，好歹也讓我驚了下心。」茶壺蓋甩頭吐著煙氣，「這臭保安就算了，不跟他計較，你帶走就是。」

  萬抗扭頭看看落魄的大眼妹伊芙兒，對茶壺蓋道，「她呢？」

  「她你就別想了，活該她今天觸霉頭。」茶壺蓋道，「弟兄們也都看上了，帶回去快活快活，另外警告下，在錦豪做事，沒保障！」

  「警告已經收效了，人就留下唄。」萬抗笑笑，「誰沒有個兄弟姐妹，哪能這麼亂來？」

  「亂來？」茶壺蓋哼哼一笑，「你傻比啊，瞧你二犢子樣！沒事一邊呆著，別讓我對你火氣了，否則連你都不放過。」

  「呵呵。」萬抗自己也點了支煙，他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才正確。也許事情並沒有絕對的錯誤與正確，怎麼做，必須有個選擇，但現在萬抗覺得很難選擇。

  「不行！」許德亮抬起頭來，惡狠狠地望著茶壺蓋，「把人留下！」

  「喲，還真是個硬漢。」茶壺蓋冷笑一聲，「留下也成，但有些事得讓你，還有大廳里那些個臭雞丫看看，看個清楚！」

  茶壺蓋一歪頭，抓著伊芙兒的兩人立刻發出奸笑，重又撕扯起伊芙兒來。

  驚恐屈辱而又憤怒抗爭的尖叫即時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