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地宮黃雀

  一陣槍聲後，被打成篩子一樣的屍體，仰面倒地，聖草藤蔓在屍體下面，牢牢牽引。

  那支不明隊伍，開槍瘋狂掃射後，瞬間又靜了下來。

  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寂靜是地宮的常態，然而此刻，地宮仿佛一直都在呼吸。

  潮水般的嘻嘻索索的聲音，雜亂悽厲。

  除了這些，還有我們和那伙人的呼吸。

  我和蔡哥還好，呼吸細密而均勻，胖子的呼吸卻很急促。

  這大概和他的體型有關。

  蔡哥碰了碰胖子，示意他克制一下。

  借著對方燈光的餘光，我用餘光看到，胖子的臉憋得變形，很難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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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一聲沉悶而悠長的屁響，劃破了地宮內死水一般的寧靜。

  胖子長出一口氣，很享受的樣子。

  蔡哥卻罵道：「他媽的你這頭豬！快跑！」

  我是被蔡哥拖著跑的，胖子的反應也夠快，幾乎同時起跑。

  此刻，只要他慢一秒，就會被後面那伙人那成篩子。

  槍聲猶如鞭炮，猶如雨點，在我們屁股後面跟著。

  濃烈的火藥味、星星點點的亮光，還有激起的塵土石屑，讓人有種抓狂的感覺。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整個人完全處於崩潰的邊緣。

  好在我的體能和以前相比，不是一般的好，跑了那麼久，跑的那麼快，七拐八繞的不覺得特別累。

  跑了那麼久，那伙人就好像狗皮膏藥一樣，始終跟著我們。

  任憑蔡哥和胖子對地宮很熟悉，也沒法擺脫。

  最後，蔡哥不得不做出了決定。

  「分開跑。」蔡哥也有些氣喘：「這樣……這樣下去我們都的死。」

  胖子稍停兩步，頭也不回，朝身後放了兩槍。

  突然而來的反擊，誤打誤撞，好像撂倒了對方一個人。

  對方追得不實那麼急迫，像是各自找了掩體，但是似乎沒有停下來，只是放慢了腳步。

  接著，蔡哥又是兩槍。

  「華子，你跟胖子，我去引開他們。」蔡哥對我說了一句，然後又看向胖子：「記住，帶著他右拐右拐，然後想辦法向上走，查蠻地宮的情況有變，看來真正的查蠻族出世了。」

  胖子點頭：「放心吧，蔡哥，我保證把這小子送到聖壇。」

  聽他們的對話，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送我到聖壇。

  我的目的不是聖壇，而是救出蘇玲兒。

  既然目的不同，我心裡也有了打算。

  我相信，這裡離蘇玲兒已經很近了。我說過，哪怕是死，我也要和蘇玲兒在一起。

  蔡哥和胖子商量完，沖我點頭示意，然後從暗影處竄了出來。對著後方放了一槍，然後開跑。

  我和胖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是一處低洼地，好像是天然形成的凹陷，周圍都是石頭，我趴著的地方，正好一塊凸起，頂得我胃疼。

  那伙人太渴望抓到我們，看到蔡哥逃跑，一窩蜂地追上去。

  我偷偷數了數，有五個人。

  其中一個應該是女人，看燈光找出來的身影，身材應該很不錯。

  他們的裝備和我們差不多，衝鋒衣、大背包。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更兇悍，人人都抱著一把長槍，腰上別著手槍，好像腿上還綁著匕首。

  在我看來，這伙武裝到牙齒的人，十分彪悍。

  過了好一會，我和胖子才爬了起來，胖子罵道：「他娘的，查理公司就是有錢，裝備清一色進口貨，看著都眼饞。」

  蔡哥不在，我和胖子說話隨便了些，我問胖子：「胖哥，查理公司是幹嘛的。」

  「出去後問問度娘你就知道了。」胖子得意地說：「這是一個很牛叉的公司，在歐洲、非洲、亞洲和北美洲都有分公司或者辦事處，業務涉及探險考古、生物化學、疫苗研製、商貿物流等等，資產數不勝數，反正就是有錢。」

  說到這裡，胖子突然想到了什麼，拍著腦袋說：「聽說過人類優化計劃嗎？這家公司也有參與。」

  關於人類優化計劃，我有耳聞，但真正是幹什麼的，不甚了解。總之，在我看來，就是不干好事。

  循著蔡哥逃跑的路線，我和胖子悄悄地跟上。

  沒走多遠，在離拐角十多米的地方，我們被人叫住了：「兩位，請留步。」

  聽到幽靈一般的話語在石洞內迴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抬起的腳就真的定格在半空中。

  自動聽到聲音，我真的就一動不敢動。

  胖子罵道：「我擦，大意了。」

  沒想到，我在這裡經歷了黃雀在後的故事。

  那隻「黃雀」個子不高，微胖，禿頂，肚子大，還戴著眼鏡，第一眼給人感覺像是土財主。

  然而，面對他手裡的槍，我看他更像幽靈。

  他站在離我們三四米遠的地方，所以，我轉頭時，看得更清楚。

  胖子也不緊張，嘿嘿笑道：「萍水相逢，不知是哪路好漢。」

  土財主也笑，回應：「好漢不敢當，說是路過你也不信。明人不說暗話，我的兩位同伴，是你們做的。」

  胖子擺手賠笑：「不不不，我們恰好路過，看到有個老外被樹根絆倒，命喪黃泉。我們好心，正準備給他找個歸宿，不料你們趕到，擔心雙方誤會，才躲了起來。另外一個，你也看到了，是被樹根偷襲了。」

  「哈哈哈，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們，好心幫我同伴收屍。」土財主語氣突然變的強硬，聽著很是陰險：「那剛才你們開槍，將我兄弟撂倒，這總該不是誤會吧。」

  我有點無語，感覺這次胖子肯定沒法糊弄，我看向胖子，只見胖子一拍大腿，大罵道：「他娘的，人走背字喝涼水都塞牙，路上碰見一個探險者，想著一起走有個照應，誰知道這廝帶槍了，剛才就是他放的槍，傷了人又跑了。我跟我兄弟就是一對苦哈哈，老實人，留下墊背。」

  胖子的話，差點沒把我逗笑。

  「看來真是誤會。」土財主說：「既然這樣，我也不難為你們，讓我兄弟搜搜身，將你們帶的傢伙留下，就放了你們。」

  說完，土財主向後擺手示意。

  他身後還站著一個人，那人受了傷，右手捂著左手臂，朝我倆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