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司徒

  在與白河村的村民依依惜別之後，沈清風等人朝著京城繼續進發。

  這一日，終於是來到了京郊，距離進京也不過一日的行程了。

  「進京之後，準備作何打算？」諸葛慢慢問道。

  沈清風撓了撓頭，說道：「太子殿下要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進京之後總要先去見一見的。我得先弄清楚，到底這一路上是誰要殺我，還有……我要弄清楚，那件事的真相。」

  「窮鬼，關於你說的那件事，我一直覺得事有蹊蹺……」

  沈清風抬頭看向諸葛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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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偌大一個沈家，一夜之間就被……這麼多年了，就算大理寺或者六扇門再是無能，竟一點東西都查不出來嗎？」

  沈清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說的我這些年來也一直都有想過。只怕不是查不到，而是……」

  「不敢查。」諸葛慢慢少有地不再懶懶散散地斜臥著，坐直了身體，一臉認真地看向沈清風，「沈清風，我要和你說的是，你記住了，不管你的敵人是誰，只要你需要，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我相信，那兩個傢伙也一定是這麼想的。」

  沈清風心中聽得很是感動，但嘴上卻是嘴硬，拍了一下諸葛慢慢的肩膀，說道：「少說這些肉麻的大話，我聽不得這些，看看，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正聊著，顛簸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沈清風和諸葛慢慢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怎麼回事？」諸葛慢慢有些不悅。

  二壯老實地答道：「少爺，路當中，有個人。」

  莊老幫著解釋道：「少爺，有個劍客，擋住了我們的去路，看樣子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沈清風下意識地把手搭在了「凌霄」上。

  一旁的蕭弱情認出了來者，驚訝地說道：「咦，這不是……司徒前輩嗎？」

  莊老皺了皺眉，看著那男子身負長劍，氣宇軒昂，問道：「那個『劍道全書』，劍榜第五的司徒明空？」

  蕭弱情點點頭，驚訝過後也是反應了過來，把袖中的彎刀捏在了手中。

  這一路上，蕭弱情也一直在猜測會是誰在對沈清風出手，其實自己心中隱隱約約也有個答案。況且這個答案也並不難猜，既是太子要見沈清風，那想出手阻攔的，只怕十有八九是那個一直與太子不對付的信王了。

  蕭弱情和司徒明空還有些交情，之前在京城裡也算小半個酒友，司徒明空也曾在武學方面指點過她一二。

  只是既然他站在這裡，他代表的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即便是再多的交情，也是無濟於事。

  不過，司徒明空似乎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雙手抱拳對著馬車說道：「沈公子，信王殿下想要見你。」

  「什麼？」沈清風聞言吃了一驚，心中暗自感嘆，自己還真受歡迎，太子和信王身份何等尊貴，竟搶著要見自己。

  自己一個身無分文，兩袖清風的窮光蛋，到底哪來的這麼大的魅力。

  司徒明空接著說道：「沈公子，前方幾里地有個亭子，信王殿下便在那裡等著你。」

  沈清風有些猶豫，看向諸葛慢慢，想要尋求他的意見。

  倒是車外的蕭弱情，先開了口，對著司徒明空說道：「司徒前輩，好久不見。」

  司徒明空也認出了蕭弱情，臉色驚訝的神情一閃而過，回應道：「蕭姑娘，我說最近在京城裡怎麼沒看到你，原來是有差事在忙。不過，恕在下目前有要事在身，不便寒暄，改日再請你喝酒。」

  見車廂里遲遲沒有動靜，司徒明空朗聲道：「沈公子，還請賞個薄面，不要為難在下。你是信王殿下的貴客，在下實在是不願對貴客起刀兵。」

  須臾之後，沈清風緩緩從馬車上下來，笑著說道：「先生說的是哪裡話，信王殿下要見我，我實在是倍感榮幸，又豈會不肯呢？」

  蕭弱情見狀眉頭一皺，趕緊下馬，快步走到沈清風身旁，低聲道：「你下來做什麼？」

  「去見一見也無妨，此地離京城也是不遠，信王難不成還敢在這裡對我不利嗎？你就放心吧。」

  說罷，沈清風便朝著司徒明空走了過去，一臉輕鬆地說道：「還請先生帶路。」

  二壯揮動韁繩，想要駕著馬車跟上，卻被司徒明空攔了下來。

  「信王殿下要見的只有沈公子，諸位還請留步。」

  沈清風回過頭向眾人使了個眼色，示意眾人放心，便跟著司徒明空一起向前走去。

  如司徒明空所言，幾里地外，竟真的有一座亭子。

  一座看著古色古香，雕琢精緻的亭子。只是走近看時，會發現木質也好，漆色也好，都可以用嶄新來形容，看得出一座新建不久的仿古亭子。

  在這寬敞的大道上，這樣一座亭子立在道旁，未免顯得有些突兀。

  亭子裡，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正坐在棋盤旁，獨自研究著棋局。

  「參見信王殿下。」沈清風對著信王行了一個兩拜禮。

  信王放下手中的棋子，抬頭看向沈清風，問道：「沈公子，棋藝如何？」

  沈清風沒想到信王會以這樣的方式開場，被突然這麼一問，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答道：「只是略通此道。」

  「呵呵，沈公子客氣了，棋詔大人的高徒，棋藝怎會不精呢？」

  「棋詔大人？」

  「嗯？沈公子不知道嗎？你在臨仙閣時的老師陸西屏，目前在宮裡任棋待詔一職。」

  沈清風先前倒是聽諸葛慢慢和他說過，老師如今正在京城裡教棋，只是沒想到已做到了宮裡的棋待詔。

  信王指了指對面的石椅，示意沈清風坐下，「沈公子，陪我下一局吧。」

  說著，信王開始收拾起棋盤上的殘局。

  沈清風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信王要見自己總不能是為了解自己的棋癮吧，但還是照做，在信王的對面坐了下來。

  「猜先？」信王問道。

  「都說尊者執白，還是請殿下執白吧。」沈清風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