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百廢待興煥新生（三）

  兩個人去了不遠處的一家餐館，並找了一處桌椅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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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先生。」白婉瓷用著那一雙明眸靜靜地望著坐在她對面的景明軒，眸光之中流轉著幾許深邃且意味深長的光影，「其實我們玉蘅春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重振旗鼓，這一切都是仰仗了你的幫助。」

  「從玉蘅春出事，到如今重新開張，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很多人都對我們避之不及，也只有你肯仗義相助。」

  「今天開張的時候，很多人說我機智勇敢，說我是女中豪傑，面對這些溢美之詞，我真的是承擔不起。」

  「我之所以能夠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帶領著玉蘅春重新開張，你帶給我了不少幫助，我白婉瓷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助？」

  「我只是為你提供了一些幫助而已，這一切主要靠著的，還是你的堅強勇敢。」景明軒淺笑著搖了搖頭。

  望著白婉瓷的那一雙明眸，他那一雙如水波一般，靜謐的眸子之中也泛起了一點淡淡的光影，「我接手生意比你早，只能說在察人心與用計謀這一方面，可以為你提供一些主意。」

  「可是把這些事情做的這樣頭頭是道，並且這樣堅強地應對著一幢又一幢的困難與磨難，靠著的還是你自己。」

  「若是沒有你有著這樣好的韌性，沒有你這樣堅強勇敢的心性，就算我為你出再多的主意，也都是無濟於事的。」

  「總而言之，能夠把那些奸邪之人繩之以法，能夠使得玉恆春沉冤昭雪重新開張，你應該感謝的，是你自己的持之以恆與堅強勇敢。」

  「是持之以恆也好，是堅強勇敢，總之是要謝過你的。」白婉瓷的臉上又生出了一抹振奮

  「我白婉瓷絕對不是不懂得知恩圖報之人，你幫過我的每一個忙，我都認真記在心裡。等我真正有能力的那一天，一定會回饋於你。」

  「好啊！」景明軒面色清和，輕輕彎了彎唇角，溫聲而道：「那我就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了。」

  「不多說了，我們干一杯吧！」此時已經上了那新鮮的菜餚與美酒佳釀，白婉辭取出了酒杯，並將那壺中之酒斟滿了整整兩杯。

  他將其中一杯送到了景明軒的面前，另一杯自己握在了手裡，「這一杯我必須要敬你，感謝的話就不用我多說了，所有的情誼盡在這酒中。」

  「好。」景明軒將酒杯拾了起來，「那我也祝願你，從此以後，能夠萬事順遂，平安喜樂。還有，我也一直在你的身邊，我會一直支持著你去做你想做的每一件事情。」

  「好嘞，我們乾杯！」白婉瓷將那酒杯與景明軒手中的酒杯輕輕一碰撞，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彼此相視一笑，滿心的振奮與開懷盡在這不言之中，一杯濃酒下腹，飲下的，是那入骨的灼熱。入了肺腑的，亦是著這箱熱血豪情與滿腔的赤誠。

  玉蘅春出事以來，在白婉瓷的臉上，便很少見到這般開懷而又恣意的笑容了。

  景明軒望著面前的白婉瓷，但見臉上凝著振奮與自信，眼角眉梢之間意識浸透著活力與澎湃的激情，現如今的她終於又找回了從前讀書時候那個浪漫純真，神采飛揚時候的模樣了。

  景明軒望著白婉瓷，那溫和的眼眸之中，漸漸生出了一抹深深的欣慰之意，「希望你能夠永遠像現在這樣恣意開懷，神采飛揚，永遠不負初心，永遠做最初的你自己。」

  白婉瓷的笑容爽朗，那一抹恣意與豪情攀爬到了她的眼角眉梢，「我會漸漸成長，但是我的本心永遠都不會變。」

  「我永遠都知道自己想要去做的是什麼，只要我的念想還在，我就是從前的那個白婉瓷，永遠永遠都不會變。」

  「這酒的味道真好。」白婉瓷意猶未盡，再次斟滿了一杯酒，並對著景明軒舉起了杯，「來，我們繼續乾杯吧。」

  「好。」見她有如此興致，景明軒也又斟滿了一杯酒，並與她一同酒杯相觸，望著白婉瓷那雙純澈的眼眸，他的眉眼之間亦化合著濃濃的笑容，「那這一杯酒就祝你不忘初心，永得始終。」

  「你也一樣。」白婉瓷將那酒杯余景明軒的酒杯再次相碰，仰起頭來，將那一杯濃酒一飲而盡。

  清酒下腹，在那灼熱與滾燙之中，承載著的是無限的恣意與盡歡。

  月上柳梢，酒過三巡，不知不覺間，夜幕已然悄悄籠罩在了這上海灘的屋檐之上。滿城的歌舞昇平，餐館裡的燈火仍然閃亮著，喧鬧之中也瀰漫著歡愉。

  白婉瓷一時興奮，便飲了一杯又一杯的濃酒，也不知喝了多少杯，此時，她的雙頰已經爬上了一層又一層淡淡的紅暈，薰染了酒意，雙眼之中也不覺有些淡淡的朦朧。

  「來呀，我們繼續喝。」醉意朦朧之間，她的聲音也不免帶著些斷斷續續的含糊，卻仍然在試圖著撥弄著酒杯。

  「今晚我們……我們一定要喝它一個盡興！」她將酒壺提了起來，許是因著醉了酒意而力不從心，剛剛提起酒壺，手腕便不由得一軟，那酒壺之中的酒盡數灑在了她的袖子上。

  「啊呀！」她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呼，手中的酒杯也也被她掉落到了地上。

  「哎，你小心些呀。」見狀，景明軒連忙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酒杯，並取出了紙巾，為她擦拭著浸透在袖口的水漬。

  「沒……沒事的，明軒。」白婉瓷卻晃著頭，口中念念有詞，「來呀，我們繼續喝……」

  她的話音還沒有落下，身子便晃動了一下，整個人竟險些曳倒在後方。

  「唉，小心吶！」幸而景明軒手疾眼快扶住了她，才沒有制止她跌倒。

  「我們繼續喝，繼續喝……」白婉瓷的口中依然不停地念念著，那目光之中似乎帶了幾分迷離。

  「你都已經醉了，不能夠再喝了。」景明軒扶住了她。

  「我們走吧，你若喜歡，我們改日再來。」景明軒也只能將白婉瓷扶著，帶出了餐館。

  酒館外的這條街巷算是在這紙醉金迷的上海灘中一個較為安寧寂靜的地方，便是在這紙醉金迷的夜生活之中，這裡也沒有過分的吵鬧。

  只是被那高掛的霓虹燈照耀著街路，周遭也沒有過多的往來行人。景明軒就這樣小心翼翼地白婉瓷，一步一步緩緩走在那寂靜的街上。

  「我們……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白婉瓷已是醉意闌珊。

  「當然是送你回家了。」景明軒一邊小心地呵護住她，一邊耐心地同她說著：「你還當真是不能夠喝酒的人，才喝了幾杯就已經醉了。」

  「若是換作了旁人，遇上了你這樣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也不知會不會對你起什麼歹心思。」

  「以後再沒有人的陪同下，千萬不要獨自一人去和男子喝酒。」

  「這個我當然知道的呀。」白婉辭那泛著紅暈的面頰上用著一抹舒適的笑容，向景明軒的肩膀上微微靠攏了一點點，「我平常都不喝酒的，也是難得開心，才喝了這麼一點點嘛。」

  「也就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會喝這麼多的，我知道你不會害我，一個助我之人，怎麼可能會害我呢。」

  景明軒輕輕將頭側了過去，望著白婉瓷那純潔無暇的容顏，看向他的眸光之中，似乎帶了幾分別樣的意味，微微彎了彎唇角，「你就這麼信得過我？」

  「那不然呢？」白婉瓷頗的回答卻是不加猶豫，「你幫了我這麼多，你又怎麼可能有害我的心思呢，反正呀，對於你景明軒，我白婉瓷當然信任。」

  「我知道，你這樣有情有義的人是不可能辜負我的信任的，對吧？」

  兩人的距離不過幾寸之近，白婉瓷呼出的鼻息撲在了景明軒的臉上，那淡淡的酒氣之中，也帶著絲絲獨屬於她的氣息。

  這一剎那，景明軒的心好似被什麼東西微微撩動了一下，好似有什麼沁著溫柔的東西鑽入了心底。

  都說酒後吐真言，她肯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大概是真的把自己當做了她信任的人吧。

  她雖年輕不諳世事，卻並非魯莽之人，做事亦不會顧頭不顧尾，若不是因為真正相信自己，又怎麼可能會與自己飲酒呢？

  可是有些事情她到底是不明白的，自己不余餘力地幫助她，所盡的是情誼，不僅僅只是家族生意之間的情分。

  自己縱然不會去做對她不利的事情，可在這樣無人的清夜之中，自己單獨單獨面對著她這樣一個純澈而又清麗的女孩，有焉能不會撩動心弦？

  殊不知，腳底下只是輕微地做了一個小小動作，便是一個步伐沒有站穩，整個身子都向後跌了去。

  「啊！」她發出了一聲驚呼。

  「婉瓷！」景明軒連忙將她扶了住，這一扶，手臂正好觸碰到了她的脊背之上。

  而白婉瓷的手也本能地攀在了景明軒的腰肌之上，方才得以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