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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百廢待興煥新生(四)

2024-10-11 20:34:18 作者: 沉璧影

  晚風拂動髮絲,瀰漫著一陣陣芳草的清香,星漢燦爛下,四目相對,瀰漫著夜幕星輝,在這寂靜無人的角落裡,這氣氛之中似添了些若隱若現的曖昧。

  「景先生……」白婉瓷緩緩將身子站直,那一雙閃爍著光輝的眼眸,凝望著他那在月光下更顯清秀俊逸的臉龐。

  在那月光的襯托下,她那一雙泛著紅暈的臉頰,恰如那不染塵埃的白璧,那雙長鞋隨著夜風輕輕顫動著,宛如柳枝一般細密。

  她閃動著那雙如秋水剪影一般的眸子,望著景明軒那俊朗清逸的輪廓,從她的瞳孔之中,所硬著的,儘是景明軒那清朗的容顏。

  那屬於她的溫熱氣息,再度伴隨著淡淡的酒氣撲面而來,攜著晚風與花草的芬香,帶著些許叫人沉醉的暖熱。

  兩人的距離不到一寸,如此這般近距離地看著她,到不覺讓景明軒的心跳變動了節奏。

  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漸漸覆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在曖昧的夜裡,一時之間,竟有些迷亂了心神。

  「白小姐……」他的唇瓣翕動,從口中道出了一聲呢喃,喚出的是她的名字,這聲音之中添了絲絲的顫音,也不似從前一般淡定。

  

  心潮隨著這股溫熱的氣息漸漸涌動著,許是因醉了酒意而迷亂了心緒,他的心思竟也有些不受控制,他攬住了她那纖細的腰肢,緩緩向她靠近。

  白婉瓷也沒有躲避,就這樣半眯著眼睛望著她,臉上帶著痴痴的笑容,笑容之中也滲透著如享受一般的安然。

  幽夜之下,月光籠罩在了那角落裡的兩抹身影之上,默默之中,添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忽而聞得了一兩聲倦鳥的啼鳴,聲聲入耳,仿佛是在對誰的斥責,景明軒的心猛然一躍,神思驚醒了一半,整個人立刻彈了起來。

  收回神思的那一刻,他竟不覺有些怔然,自己怎麼可以……方才的那一瞬,自己是在做什麼,又是在想些什麼?

  又是一陣夜風拂過,吹打在了他的面龐上,褪去了臉上的潮意,也讓他的思緒更清醒上了幾分。

  他不覺慚愧,景明軒,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在想些什麼?

  「你在想什麼呢?」白婉瓷的酒意仍未清醒,眨著那一雙無邪的眼睛痴痴地看著他。

  再度望著她那泛著紅潮的臉頰,景明軒竟有些不敢於同她直視,立刻將眸子收了回去,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啊沒……沒什麼。」

  說話之間,心還在躍動著,縱然沒有做什麼,可心中還是生出了一些掩蓋不住的心虛。

  他輕輕將白婉瓷的手臂從自己的肩膀上放了下來,避免了以那樣曖昧的姿勢同她靠近,只是用一隻手臂輕輕地扶住了她,「快走吧,我送你回家。」

  「嗯,好,回家,回家……」白婉瓷也沒有再胡鬧什麼,由景明軒這樣護著,一步一步慢慢度過,在這弄堂小巷中,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白婉瓷醉的這般厲害,景明軒怕她會受到顛簸而不舒服,便是連黃包車都沒有攔,一路護著她,步行著走回去。

  這一路上,他一直細細地呵護著白婉瓷,始終沒有一刻鬆懈,大約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安全將她送回了她的所住之處。

  還是白家原先的那件小小民居,「到你家了。」

  到了之後,他一手攬著白婉瓷的肩膀,用另一隻手輕輕扣了扣那大門,「有人在嗎?」

  「是誰呀?」開門的人是許靜芸,是許崇褀的妹妹,白家出事後,他們幾人一直住在一起。

  她並沒有見過景明軒,但見這樣一個陌生男子深夜來訪,她不由立刻提起了警惕,「你是誰,來做什麼的?」

  但見白婉瓷這醉意朦朧的模樣,她不覺嚇了一跳,「小姐,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靜芸?」這時,許崇祺也走了過來,「是誰呀?」

  「景老闆?」見得景明軒護著不醒人事的白婉瓷站在門口,許崇祺也不由得大為震驚,「小姐她這是怎麼了?」

  「許先生,許姑娘。」景明軒禮貌地和他們開了口,「今晚白小姐和我一起去吃飯喝醉了酒,我把她送了回來。」

  「她喝多了,你們一定要看好她。」他輕輕將白婉瓷送了進去。

  許崇祺看著白婉瓷靠在景明軒的身側,不禁引起了他心中的一陣不適,他的眉心也不由得蹙了一下,可言語之間卻還是得保持該有的敬意,「多謝景老闆送小姐回來。」

  他將要將白婉瓷接過來,「你……」白婉瓷卻抬起了手,似乎還是不甘願讓景明軒就這樣離開。

  「小姐該回家了。」白婉瓷的話還沒能說的出口,許崇祺便立刻上前一步,從景明軒的手中將白婉瓷接到了自己的身邊來。

  他的面色似乎帶了些鐵青,也不知是因何而生的不悅,他將白婉瓷護在了自己的身旁,使得她和景明軒之間保持著很遠的距離。

  「您是景老闆啊。」許靜芸得知了景明軒的身份,便立刻對他起了敬意,「這麼晚了,還勞您費心將小姐送回來,您進來坐一坐吧!」

  「靜芸!」許崇祺用著那些厲意的目光看了一眼許靜芸,眼中更帶了嗔意。

  隨之,他又將頭轉了過來,面對景明軒時,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客氣地同他道了一聲,「多謝景老闆此番送小姐回來,我們會好好照顧小姐的,天不早了,也請景老闆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景明軒倒也不甚在意他們的言辭與態度,既然將白婉瓷送了回來,他的心便也放了下,只是簡潔地道了一聲,「照顧好她。」便轉身離了去。

  「景先生……」白婉瓷呢喃了一聲。

  許崇祺看著面前醉意惺松的白婉瓷,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小姐,您今晚這是喝了多少酒,醉成了這個樣子。」

  他的面色似有些介懷,卻也只能同她道:「小姐,我不是景老闆,我是許崇祺,小姐,您現在已經到家了。」

  然而,白婉瓷卻好似並沒有聽到他的話,半眯著眼睛,臉上仍然泛著痴痴的笑容,口中不停地呢喃著,「景先生,雖然之前我對你有所提防,但其實,其實我並不討厭你,我還挺喜歡你的為人的……」

  白婉瓷這話雖然說得迷濛,但卻很清晰地入了許崇祺的耳中,他的心一顫,不由得即刻變了臉色,聲音也提高了幾個度,「小姐,這話您可不能夠亂說,萬一傳出去了可怎生是好?」

  「哥,你就別和小姐說這些了。」許靜芸上前了一步,從許崇祺的身旁接過了白婉瓷,「小姐她已經醉了,你現在和她說什麼她都聽不明白的。」

  「她現在需要休息,我們快些把她帶到房間裡照顧吧。」

  「小姐,來,您慢一點。」許靜芸扶著白婉瓷邁過了門檻,將她送入了她的房間。

  許崇祺也不知為何,但見白婉瓷與景明軒一同飲酒並醉得酩酊,便好是一塊石頭堵在了胸口,心中竟是那樣的不舒暢。

  可他也只能輕嘆一口氣,並跟著許靜芸一同進了白婉瓷的房間。

  「景先生……」白婉瓷躺在床上,唇瓣翕動著仍然在不停地喚著景明軒。

  「景老闆已經回去了了,小姐。」許靜芸一邊用毛巾為白婉瓷擦拭著臉頰,一邊說著:「您今晚先好好休息著吧。」

  許崇祺剛剛打了一盆熱水,進入了白婉瓷的房間,剛進門就聽到從她口中喚出的景明軒的名字,心中便又是一陣不爽。

  他將水盆放在了桌子上,轉頭看著那半閉著眼睛的白婉瓷,一時之間,竟也不知心中涌動著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只是低下了眼眸,沉沉而道:「小姐什麼時候和景明軒這麼了?」

  「今天玉蘅春剛剛開業,原以為小姐忙著公司里的事情才會這麼晚回來,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去和他一塊喝酒了。」

  「咱們小姐從前從來不喝酒,這一次卻喝了這麼多的酒。這個景老闆怎麼這樣,哪有孤男寡女這樣出去喝酒的?」

  「更何況小姐這樣一個清白的女兒家,原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荒唐。」

  「你別這麼說嘛,哥。」許靜芸卻否認了他的看法,她用溫水投了投濕毛巾,繼續為白婉瓷擦拭著手腕,「小姐,平時確實不愛喝酒,但是今天的日子特殊嘛。」

  「今天不是玉蘅春重新開張的第一天嗎,小姐的心愿終於實現了,這是一件很令人激動的事情啊。」

  「在這個值得開懷的日子裡,小姐和朋友一塊去多喝了幾杯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算小姐喝醉了,景老闆這不是也把小姐安全地護送回來了嗎?」

  「那這個樣子也不成體統啊!」許崇祺還是皺著那一雙眉,對此無法贊同,「若是說小姐和玉蘅春中的眾多友人一起聚餐飲酒以示慶賀,那倒也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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