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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們想出了一個新遊戲：我們決定，無論是在舞台上還是在日常生活中，對我們彼此的動作，要互相檢視虛假的成分。

  真是湊巧，因為學校的舞台沒有布置好，我們都進不去，只好等在走廊里。正當我們四散站著的時候，瑪利亞突然大叫了起來，她的鑰匙丟失了。我們所有人都趕緊幫她找。

  格里沙開始批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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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你彎著腰，」他說，「我認為你根本沒有丟失鑰匙。你這樣做是為了試試我們，而不是為了找到鑰匙。」

  他的吹毛求疵得到了李奧、瓦西里和保羅的響應，我也有些覺得瑪利亞是故意的。很快大家都不找鑰匙了。

  「你們這些傻孩子啊！你們怎麼敢這樣！」導演大聲喊道。

  我們剛才忙做一團，都沒有注意到導演，他突然出現，嚇了我們一跳，我們都有些驚慌失措。

  「現在你們大家都坐到靠牆的長凳上去，你們倆，」他粗聲大氣地對瑪利亞和桑婭說，「在走廊上來回走兩圈。」

  「不，不是這樣走。你們覺得有人會這樣走嗎？腳跟收攏，腳前掌打開！為什麼膝蓋都不打彎兒？為什麼不扭扭臂部？集中注意力！找准平衡點！難道你們不知道怎樣走路嗎？為什麼你們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看著前面！」

  她們越走，導演就越是責罵她們，導演責罵得越凶，她們就越難以控制自己。最後他把這兩個可憐的女生責罵得既分不清哪兒是頭，也找不出哪兒是腳了，她們只好呆呆地站在走廊中間不動了。

  這時，我看了一眼導演，我驚奇地發現，他正在用一塊手帕捂住嘴，強忍住笑。

  我們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他的用意。

  「現在你們相信了吧，」他問這兩個女孩，「吹毛求疵的批判會把一個演員逼瘋，使他感到絕望無助。尋找表演中的虛假的目的只是因為它能幫助你們大家找到真實。不要忘記，吹毛求疵的批判會在舞台上製造出更多的虛假，因為遭受批判的演員會不知不覺地放棄正確的表演道路，過分在意真實本身，從而變成了虛假的表演。

  「你們應該成為一個理智、冷靜、聰慧和善解人意的評論家，這樣的評論家才是藝術家最好的朋友。他不會在瑣碎小事上糾纏不清，讓你煩惱不已，而只會關注你作品的實質。

  「在觀看別人的創作時，還有一點要建議大家。在開始尋找真實感時，首先要從好的方面著手，不要一味地挑刺兒。當研究別人的作品時，要讓自己充當一面鏡子，真實誠懇地講出對自己的所見所聞是否信服，並且特別指出讓你深信不疑的那些瞬間。

  「假如劇場的觀眾都像你們今天在真實的生活中，對舞台上表演的真實性要求一樣苛刻的話，那麼我們這些可憐的演員就再也不敢在舞台上露面表演了。」

  「但是難道觀眾不是苛刻的嗎？」有人問。

  「是的，他們確實苛刻。但卻不像你們那樣吹毛求疵。相反，觀眾畢竟還是願意相信舞台上所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