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管寧「割席斷交」
2024-10-11 16:47:28
作者: 西武
某日聽到一個網友說:「我再也不相信朋友啦,朋友最危險!」聽這樣一句頗具滄桑意味的話,我感到十分詫異。
我問他:「為何有這種感慨?」
原來是朋友深深地傷害了他,並且差點兒將他置於死地,所以他才會發出「我再也不相信朋友啦,朋友最危險」的感慨。
這不禁讓我想起《文摘報》上的一篇紀實文章:昔日裡一對情同姐妹的好朋友,為了競爭副處長的職位,其中一個竟然不顧多年的姐妹情誼,雇凶用硫酸將自己的姐妹毀成了一個今後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案件被偵破後,受害方簡直不敢相信毀滅自己一生的竟然是自己的好朋友。
如此看來,遭遇過這種傷害的人,在以後的生活中產生信任危機,是可以理解的。
社會只要存在,人與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就不會停止。無論哪個人都不敢保證從降生人世的那天起,就不與人、社會發生糾葛,獨來獨往。那些所謂的愛恨情仇,都是在有了與人的交往和糾葛之後才演繹出來的。再加上環境的急劇變化,人與人之間的形態更是複雜:阿諛奉承者在朋友有困難的時候可以落井下石;錦上添花者可以在朋友的傷口上撒鹽;花言巧語者可以為某種目的而污衊陷害;同心同德者可能會反目為仇;目空一切的人看上去很聰明實際上卻很愚笨;魯莽的人表面上很勇敢其實不是這樣;歷史上的亡國之君大多數看上去頗有智慧,亡國之臣往往表現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真是魚龍混雜,令人眼花繚亂,就算是那些遁入空門的佛家弟子,也不是生下來就看破紅塵吧。這樣,人與人相處的時候就有了是是非非,受到傷害的人也就不乏其例。
人為某種目的而偽裝自己的時候,是不擇手段的。在這裡我本來想用「虛偽」這兩個字眼,但仔細考慮一下,覺得「虛偽」始終是一個貶義詞,而人們作「偽」,有時卻是無法逃避的,是可敬的,不能一概遭貶,因此採用了「裝飾」這兩個中性的字眼。人性經過裝飾後,自然變得更其難知。
「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這裡強調的是與人相處的「防」字。現實生活中,大多數人也是這樣在為人處事的。
就因為有這樣的一種理念,人與人之間才形成了一堵由人們自己建立起來的心牆,彼此之間你防著我、我防著你,一味地增加冷漠與防備,自然而然就減少了關愛與熱情。
人與人之間確實是有區別的,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不可能天下大同;人群中也不可能每個人都可以拿來做朋友,人的性情和志趣千差萬別。有的人和我們,就像互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各自向著各自的目的地前進,永遠不會產生碰撞的火花,也不會產生感情的火花;而有的人,在我們的生命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這些人包括相知相攜的朋友、互相掣肘的對手。
人要生活就要交友,在交友時難免會感情用事,受情境的影響或迷惑,產生錯覺,交錯朋友。這就需要我們有一顆識人的心。
那麼怎樣才能分辨出我們身邊的人呢?
最主要的是分清與我們交往的人是以怎樣的一種原初狀態出現。
因工作的需要而必須與之相處的人,最多算得上是一個工作夥伴,彼此之間需要的是合作上的默契與愉快,只要能愉快地合作,就不用去管是否志趣相投。彼此之間應該保持恰當的距離。因為在工作中存在著太多的利益衝突,一旦在利益面前必須做出抉擇時,人自私的一面難免會暴露出來。如果在發生衝突之前就與之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就不會因感情用事而蒙蔽了自己的雙眼,就能清醒冷靜地做出正確的判斷和防範。這樣你也就進能攻退能守,不至於受到傷害。否則,輕則會造成情感的傷害,重則給你造成致命的一擊。
當年管寧與華歆,算是不錯的一對好朋友。後來管寧與華歆割席分坐,斷絕來往,不過是因兩件小事。一件是兩人在鋤地時,一塊光燦燦的金子從地里露出來,管寧視而不見,揮鋤如故;華歆卻心花怒放,拿著金子愛不釋手。另外一件事就是他們在讀書時,一位威風凜凜的高官從門外經過時,管寧充耳不聞,華歆卻丟下書,帶著貪戀的情致,前去看熱鬧。待華歆看後回來,管寧已割席分坐了。察人於微,從小事上看出華歆的人生取向來,管寧的眼光確實了得。
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是為著相同的志趣走到一起的。彼此間不會計較得失,追求的是那種心靈上的契合。情感如陳年醇酒,愈陳愈香,講求的是那種平淡如水的交往之道。也許在你成功時,他會忘記送你鮮花,但在你失意時,他肯定是第一個出現在你面前的人!這樣的朋友是上蒼饋贈的禮物,也許你一生也遇不到一個這樣的朋友。如果有幸遇上,一定要用全部的真心去珍惜。
這樣看來防人還不如識人,因為防人是一種被動的姿態,雖然能夠讓你避免傷害,也是最為保險的法子,但卻像背負重殼的蝸牛,不但沉重而且還很寂寞;識人卻是積極的為人姿態,帶著一顆真誠的心與他人交往,取長補短,趨利避害,才能使自己的人生旅途充滿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