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2024-10-11 13:18:07
作者: (德)尼采
我內心這種突然的轉變,不只是與華格納的決裂,那時候,我對我在本性上一般的迷失感到苦惱,這種本性迷失的任何差錯,無論是關於華格納方面也好,或關於我在巴塞爾大學的職位方面也好,都只是一種徵候。
一種暴躁不安的情緒籠罩著我。我知道,這時候是我稍稍反省一下的適當時機了。我立刻明白,我已經浪費了多少時間,多麼的無用。與我畢生的工作相比,我曾經多麼想終生做個語言學家。我曾對這種虛假的謙卑感到羞恥。
十年的時間過去了,在這十年中,我根本沒有得到一點精神上的滋養,在這十年中,我沒有獲得一點有效的知識,只是追求那種味同嚼蠟的學問渣滓,而丟失了數不清的東西。在古代希臘詩人中,小心翼翼地,半盲目地耕耘,那就是以往我所從事的。
可憐,我發現自己非常瘦弱、憔悴,在我的知識寶庫里,完全缺少現實的東西,只知道「理想事物」有價值。我滿懷著一種燃燒的熱望,此後,我的研究工作完全在生理學、醫學和自然科學方面,甚至只有當我畢生主要工作使我不得不如此做的時候,我才回到對歷史的研究工作。也是在那個時候,我第一次感覺到在違背一個人本性而選擇的職業與透過催眠術的媒介,如華格納的催眠術,而平息一種空虛和渴求情感的需要之間那種關係。
經過仔細的觀察,我發現了一個事實,就是有很多年輕人,都遭遇同樣的困擾:一個個反常的行動,不斷地發生。在德國,或者說得更正確一點,在帝國之內,很多人都不得不過早地選擇他們的職業,然後又在不可避免的重擔之下頹唐下去,這種人需要華格納,以當作麻醉劑,他們忘記了自己,他們暫時逃避自己,我在說些什麼!費了五六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