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節 淫後賈南風

  晉惠帝司馬衷愚鈍，不解風情，皇后賈南風在他面前也找不到做女人的感覺，加之司馬亮和司馬瑋相繼被殺，她現在大權獨掌，無人約束，竟和太醫令（管理御醫的官）程據通姦。程據高大英俊，深得賈南風的喜歡，常以看病為名入宮和賈后私會。賈南風還讓人在大街上搜羅英俊青年，將他們裝入竹簍，運進皇宮，供其玩弄，事後又怕他們把此事泄露出去，於是殺人滅口。但有次賈南風實在喜歡一個英俊健壯的青年，沒捨得殺他，終於使事情外露。

  這個把賈南風迷倒的青年是洛陽南部盜尉部（管理社會治安的機構）的小辦事員，一直是干低等的雜活，收入僅能餬口，不曾想在消失了十幾天後，他再出現時竟穿起了華麗的服飾，出手也大方起來，別人都懷疑這些東西都是他偷來的。巧的是，此時賈南風的一個遠房親戚被賊人偷走了一些金銀珠寶，向盜尉部報案，尉官懷疑是這個小吏所為，就命人逮捕了他進行詢問。

  

  小吏交代道：「前些日子我在大街上散步，遇到了一個老婦人，說家中女兒生病，巫師說應該找一個城南的青年去鎮服驅除妖邪，想臨時麻煩我一下，到時候定有重謝。我一聽是積善行德的事，還有好處，就答應了她，跟她上了一輛車子。車上她拉下帘子，為了避免法術失靈，還把我藏到一個竹簍里。走了大約十幾里路，車子停下後，有人抬著我大概過了六七個門檻。等竹簍被打開，我睜眼一看，眼前全是亭台樓閣，富麗堂皇，我問這是什麼地方，他們告訴我說這是在天上，然後立即讓我用香湯洗澡，穿上華麗的衣服，大吃一頓山珍海味。吃飽喝足，又把我帶到了一個臥室，進來一個年紀大約三十五六歲的婦人，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眉毛後面有一顆黑痣。我被留下來，和那婦人同吃同住。大概十幾天後，他們把我送了回來，還送了我這些華麗的衣服和金銀財寶。」

  賈南風的遠親聽到口供後，大吃一驚，知道這個婦人是賈南風，非常慚愧地訕笑而去，也不再追究財寶失竊的事，尉官也放了這個小吏。

  裴頠（賈南風表兄）與賈模（賈南風堂兄）、張華在一起秘密商量廢掉賈南風，改立謝淑妃為皇后。賈模和張華都擔心道：「皇帝（司馬衷）自己沒有廢黜皇后的想法，我們擅自行事，萬一皇上不同意，那該如何？我們到時候就是死路一條！而且各位親王力量強大，意見不一，一旦事情不成，不僅我們要大禍臨頭丟掉性命，還會危害國家。」

  裴頠說道：「你們說得都對，關鍵是現在皇后及其心腹隨心所欲，任性妄為，離變亂爆發已經不遠，不廢掉她，我們又能怎麼辦呢？」

  張華道：「你二人都是皇后的親戚，你們的意見或許能被採納。你們應該不斷向她陳述禍福，希望她不要太過分，那樣天下才不至於出現禍亂，我們也能夠過悠遊的日子到死。」

  裴頠不斷勸說他姨母廣城君郭槐，讓她告訴賈南風要親近厚待太子司馬遹。賈模也經常盡力勸說賈南風，但賈南風不但不聽，還覺得賈模是在詆毀自己。善於察言觀色的小人趁機挑撥離間，賈南風對賈模日漸冷淡。賈模鬱鬱寡歡，不久便憂憤而死，被追贈為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