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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士科抬頭之原因及其流弊

2024-10-11 10:05:07 作者: 吳晗,孟森,呂思勉,張蔭麟,岑仲勉

  太宗用人,雖不定各當其才,要可說絕無界限,此一點就其命相觀之,即顯而易見。今試依《新唐書》六一《宰相表》,從即位日起至臨終日止,計曾居相位者共二十五人;就中如許敬宗、褚遂良同籍杭州,江左派也。王珪(太原人)、溫彥博(并州人)、張亮(鄭州人)、李世勣(滑州人),河東與河南之編氓也。高士廉(北齊之後)、房玄齡(臨淄人)、封德彝(渤海人)、魏徵(魏州人)、戴胄(相州人)、侯君集(幽州人)、馬周(博州人)、高季輔(德州人)、張行成及崔仁師(均定州人),又皆來自山東區域者也。他如劉洎(江陵人)、岑文本(南陽人),與西魏舊朝亦未見有密切關係。尤其是馬周以布衣上書,三命召見,(《隋唐嘉話》)卒登相位。計上舉十八人,已占宰相總數十分之七強,寧能謂太宗保持著「關中本位政策」乎1?抑太宗不特任相如此,命將亦然,列傳具在,可以覆檢,此處不必繁敘。

  「關中本位政策」或稱為「關隴集團」,以謂則天本家不在此集團之內,故蓄意破壞而代以新興進士。殊未知初唐已優待太原元從,(參《會要》四五)太原不屬西魏範圍,如當時果持此一政策,是從龍之輩已受排斥,其立說脫離現實甚明。抑武后父士彠武德元年官庫部郎中,實握財政出納權,且是「恕死」者十六人之一,(同上引)豈武后亦打擊其本家耶?為此論者無非太重視長孫無忌貶死之一事,然無忌之死由於不黨武后,許敬宗非關隴人,卻獲寵任,可比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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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姓崛起,多破格錄用其輔佐立功之人(唐時稱為「元從功臣」),是任何興朝所必然,非李唐之特有。然而閱時稍久,元佐凋零殆盡,不能不別謀選舉之方,亦事勢應爾。自唐興以至高宗之末(六一八—六八三),歷六十餘年,已脫離開國時期,正應用人復上軌道——即循資之日。奈武后任事率情,好惡無定,終其臨朝之日,計曾任宰相七十三人,內包三十八姓;除去兩《唐書》未立專傳者約占四分之一2、出身非進士、明經或不明者約占七分之三外3,確知為進士或明經出身者只各得十一人4。最突出之例厥為韋什方,由嵩岳山人一躍而作相,破格則誠破格矣,然尚未見有偏向進士科之痕跡5。抑武后過事殘戮,每欲見好士林,藉圖挽救,故舉人無論賢不肖,咸加擢拜,大置試官以處之(試官者非實官之謂),致當時有「補闕連車載,拾遺平斗量」之諺。中宗復辟,權落韋後,常用墨敕、斜封除授,有員外、檢校、試攝、判知種種名稱,最多者比原額數逾十倍,時人稱為三無座處(《通典》十九,指宰相、御史及員外官),仕途之濫已極。

  政治不走上軌道則已,如其走上軌道,則泛濫之破格,實不可以經久。蓋偶然破格,固任何時代所不免,而一般循資,則為任何時代所不能打破。更析言之,政務上之破格,有時或收效甚宏,常務而破格,勢必引生不良之後果。在封建時代,人人得躐階而進,更無異於獎勵鑽營,姚崇上玄宗十事,其一即請停罷斜封、待闕、員外等官,開元初葉所以致治,未始不由於此。

  用人之正當方法,較古者為選舉;然不能如今時普選之先行發動民眾,結果常權操著姓,對封建統治階級許多不利,故漸歸淘汰。

  次是學校;貞觀五年以後,國學生八千餘人,(《唐會要》三五)可謂盛極一時。然而國學、太學所教,都屬貴族子孫,四門雖有收容庶人子之條文,(均《舊唐書》四四)為數有限。且封建時代財政紊亂,取於民者雖多,大半由官吏中飽,俸祿猶或不給,更安有餘力供養莘莘之士子。

  「天下英雄入吾彀中」,(語見《唐摭言》)本封建統治階級集權之目的,行科舉則國庫不須負擔巨額開支,同時又可收中央集權之實利,選舉、學校被科舉所排,正專制政體發展最適合之轉進。

  唐代科舉法,最隆重者曰制科,名目繁多,隨時不同。肇於貞觀6,稱制科及第者著於顯慶7,猶清代「博學鴻詞」「經濟特科」之類;已中進士,亦應制科,且有一應、再應者8。入選之人,每次不過三數名,又非歲歲舉行,對仕途無如何影響。

  此外尚有秀才、明經、進士、明法、書、算六項;秀才科最高,貞觀後因事廢絕9。明法、書、算三項比較專門,正如《通典》一五稱:「自是士族所趣向,唯明經、進士二科而已。」今更進一步推闡開元後進士科得勢之必然性。

  據《通典》一四,隋煬帝始設進士科10,只試策問,與明經科相同。高宗調露二年,劉思立奏二科並加帖經,進士又加試雜文(即詩賦),中間或暫有更張,但不久即恢復舊制,(參《通典》一五及《會要》七六)此為唐代考試進士之常式。由是,可見進士於詩、賦之外,亦兼「經術」11。至於兩科考試,依《六典》所舉,都經過三關。

  兩項比觀,明經多帖兩經,似乎較難;然《孝經》《論語》文字無多,不難兼習。明經初試之及格標準,比進士增一條。進士三試策問,比明經增兩道,所差亦有限。最殊異者在二試;明經只口問經之大義,進士乃寫詩、賦各一篇,吾人對此,首應討論者兩科所習,是否可以「舊學」「新學」為分野12?考詩體溯源於三百篇,賦體兩漢極盛,初唐詩格仍上繼齊梁(元好問《論詩》,「風流初不廢齊梁」)。烏得謂之「新學」?永隆二年敕:「如聞明經射策,不讀正經,抄撮義條,才有數卷」;開元廿五年敕:「明經以帖誦為功,罕窮旨趣」;(均《會要》七五)應明經試者之空疏敷衍,活畫現形。又開元十六年楊瑒奏:「今之舉明經者,主司不詳其述作之意,每至帖試,必取年頭、月尾、孤經、絕句」;天寶十一載敕:「比來試人,頗非允當,帖經首尾,不出前後,復出者也之乎頗相類似之處下帖,」(同上《會要》)考試主司之無聊作風,有同兒戲,究其極則如唐文宗所云「只念經疏,何異鸚鵡能言」?(《南部新書》乙)流弊如此,安得稱曰經術?更安得謂由門族之異而所習各殊?

  原夫材質、生活,彼此不齊,事務執行,難易有別,國家取士,理應兼顧各方,不能專懸一最高目標,亦不能偏用一特低格式,職是之故,考試方法本來相同之明經、進士兩科,遂逐漸發生歧異。然而某種方法施用於某科,只屬定製時偶然之性,及其施行稍久,進士優勝、明經落後之趨勢,乃得形成。換言之,中唐以後進士科之重用,始屬於必然性,其理由如下:

  1.明經「試義之時,獨令口問,對答之失,覆視無憑」,(《會要》七五)不負責任之主司,便不難徇情作弊。進士詩、賦限韻,要自出心裁,比口試專憑默記者,難易有差。而且進士及第人之文策,須送中書門下詳覆,防弊之術亦較密。

  2.明經試策只須「粗有文理」,便可取中,可見懸格已低。

  3.「進士大抵千人得第者百一二,明經倍之,得第者十一二」,(《通典》一五)又大和四年格,進士不過廿五人,大和八年格,明經不過一百一十人,(《會要》七六)大抵取錄進士之數,平均每年總不過三十13,故當時人稱「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唐摭言》)何況,隋開皇三年以後,海內一命以上之官,都經吏部除授(見《隋史》二節),自須安插若干士人;故權德輿雲「取明經初不限員」,而一般急於求祿資生者咸出其途,趨之既多,取之就不能不放寬矣。

  4.朝廷典制對於兩科升沉,影響亦非常之大。唐承六朝駢儷,高宗後風始漸革,具見前節,唯是除授制敕,依然保存舊習。詔敕起草者初為中書舍人,玄宗時始漸移其重要部分於翰林學士,機密之件,有時直須宰相執筆。駢文與詩、賦性質相近,若粗有文理之明經,安能勝此?「權德輿為禮部侍郎,擢進士第者七十二,而登宰相者十人,其他征鎮、岳牧、文昌、掖垣之選,不可悉數。」(《漢唐事箋》後集五)固由德輿衡鑑較精,亦進士能適應上級工作有以致之也。

  通前文觀之,進士比明經鑽研較廣,懸格稍高,名額又較少,《通典》所稱開元廿四年以後「進士漸難」,自是實情。再從客觀方面說,人情都貴難而賤易,社會上當然輕視明經;同時,進士所習能適應於上層工作,仕途上應易於進展。從主觀方面說,人而志氣低下,不肯奮鬥,就會相率走向明經一途;反之,志趣高尚者則雖在寒門,亦必力爭上遊,不甘落後。由是寒族遂向進士科與貴族作殊死鬥爭,鬥爭愈烈,斯發展愈盛,兩科孰優孰劣,已造成必然之趨勢。

  鬥爭之勝負何如耶?其態勢自不難推知,偶遇主政者特殊助力,寒族非無暫時戰勝之望,如高元裕奏請「科舉之選,宜與寒士,凡為子弟,議不可進」。(見杜牧《上宣州高大夫書》)武宗追榜,放顧非熊及第,天下寒酸皆知勸,(《唐摭言》)昭宗頗為孤寒開路,崔凝覆試,但是子弟,無文章高下,率多退落,(同上)是也。然而當封建時代,政治率為反動勢力所把持、籠罩,主司恆被其支配,故大中進士多膏粱子弟,平進歲不及三數人,(《北里志》)六年崔瑤知貢舉,牓出率皆權豪子弟,(《語林》三)又咸通中以前,牛、孔數家憑勢力,每歲主司為其所制,(同上)職是之故,當時進士名額被舊族公卿子弟占去不少,其著者,鳳閣王(易從)家自武后至大中朝有進士十八人,(《舊書》一七八)范陽盧氏自興元元年甲子起,至乾符二年乙未止,除停舉二年外,九十年中登進士者一百一十六人,(《語林》四)大和初馮氏進士十人,宿家兄弟叔侄占八人,(同上)崔雍兄弟八人、趙櫓兄弟五人、李景讓兄弟三人皆進士,(《金華子》及《語林》四)徐彥若四世進士,(《舊書》一七九)此外張元夫家有進士七個以上,楊虞卿、令狐楚家各七個,楊於陵、楊收、李宗閔家各三個,結果終是寒族失敗。

  簡而言之,進士科之初立,與明經本無軒輊,經過數次無意中之改制,始造成進士比明經優勝之趨勢,非政府原來分科早有如是之企圖,從舉子來說,應進士或應明經,一方面為社會上意見所範圍,別一方面又因個人志趣、能力或家計之不同以決定其選擇,寒族雖可藉進士科而新興,舊族卻未嘗受進士科之影響而墮落(六朝至唐所謂「門第」,並不以官宦為重要標準),進士既多落在世家,如何能說兩科各以一定之社會階級為代表14?如何能劃分進士科為新興階級?

  科舉之浮華無用,自武后以迄唐末,屢屢有人建言。最早則天授三年(六九二)薛謙光疏稱:「煬帝又變前法,置進士等科,故後生復相仿效,皆以浮虛為貴。」(《通典》一七)次則寶應二年(七六三)禮部侍郎楊綰奏:「近煬帝始置進士之科,當時猶試策而已。至高宗(原誤「祖」)朝,劉思立為考功員外郎,又奏進士加雜文,明經填帖,從此積弊,浸轉成俗,幼能就學,皆頌當代之詩,長而博文,不越諸家之集,遞相黨羽,用致虛聲。……並近有道舉,亦非理國之體,望請與進士、明經並停」;疏上後,交廷臣會議,李廙、李棲筠、賈至、嚴武等均贊成其說,(《舊書》一一九及《新書》四四)李德裕對武宗稱,其祖棲筠惡進士「祖尚浮華,不根藝實」,(《舊書》一八上)即指此事。同時,趙匡亦著論稱:「主司褒貶,實在詩賦,務求巧麗,以此為賢,不唯無益於用,實亦妨其正習,不唯撓其淳和,實又長其佻薄。」(同前《通典》)更後則會昌間高元裕亦抱「科第之徒,浮華輕薄,不可任以為治」之見解。(同前引杜牧書)上舉諸人,綰及棲筠、元裕均進士,是知進士確為樸實者所詬病。然科舉苟廢,統治者究無良法善其後,此所以延至近世而始絕也。《新書》稱李德裕「尤惡進士」15,求其實,只惡浮華之進士,非全屏不用,可於下文論德裕無黨一節見之。

  科舉術語,唐人文字屢見之,今並略揭其重要者:進士及第有狀報於朝,名居首者謂之「狀頭」(如授官稱「敕頭」,授勳稱「甲頭」),亦曰「狀元」。各州申送舉子赴京應進士試曰「解」,因之名居首者謂之「解頭」或「解元」。進士通稱曰「秀才」(說見前)。得解者曰「鄉貢進士」,解而得第者曰「前進士」。同榜及第者曰「同年」(即今所稱「五同」之類),主試者曰「座主」。未試前造請權要者曰「關節」。(參《唐國史補》及《唐摭言》)又進士、明經考試,初由吏部之考功員外郎主之,開元廿四年因其位輕,易以禮部侍郎,終唐末不改(《會要》五九)。16

  注釋:

  1.陳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論稿》稱:「自高祖、太宗創業至高宗統御之前期,其將相文武大臣大抵承西魏、北周及隋以來之世業,即宇文泰『關中本位政策』下所結集團體之後裔也。自武曌主持中央政權之後,逐漸破壞傳統之『關中本位政策』,以遂其創業垂統之野心。……而西魏、北周、楊隋及唐初將相舊家之政權遂不得不為此新興階級(進士科)所攘奪替代。」(一八—一九頁)

  2.即郭待舉、韋弘敏、王德真、李景諶、騫味道、沈君諒、崔詧、王本立、任知古、裴行本、袁智弘、王璿、韋什方(賜姓武,又稱武什方)、孫元亨、李道廣、房融等十六人。

  3.即劉景先(又名齊賢)、岑長倩、劉褘之、武承嗣、韋方質、蘇良嗣、韋代價、張光輔、范履冰、邢文偉、武攸寧、傅遊藝、史務滋、宗秦客、樂思晦、歐陽通、楊執柔、李游道、崔神基、崔元綜、李元素、韋巨源、豆盧欽望、王孝傑、王方慶、王及善、武三思、姚元崇(字元之,後單名崇)、魏元忠、張錫、李懷遠、顧琮、李迥秀、朱敬則等三十四人。

  4.進士為魏玄同、韋思謙、婁師德、蘇味道、周允元、宗楚客、李嶠、吉頊、韋嗣立、張柬之、韋承慶等。明經為裴炎、格輔元、狄仁傑、李昭德、姚(左王右壽)、陸元方、楊再思、杜景儉(或作景佺,參《通鑑考異》一一)、韋安石、唐休璟、崔玄暐等。

  5.同前《述論稿》又稱:「及武后柄政,大崇文章之選,破格用人,於是進士之科為全國干進者競趨之鵠的。」(一九頁)按陳說已辨見本文,若《唐摭言》所云:「進士科……盛於貞觀,縉紳雖位極人臣,不出進士者終不為美」,亦不足據。

  6.《舊唐書》三,貞觀十一年四月,「詔河北、淮南舉孝悌淳篤兼閒時務,儒術該通可為師範,文辭秀美材堪著述,明識政體可委字人,並志行修立為鄉人所推者,給傳詣洛陽宮。」十五年六月,「詔天下諸州舉學綜古今及孝悌淳篤、文章秀異者,並以來年二月總集泰山。」又十七年五月,「手詔舉孝廉、茂才異能之士。」

  7.《會要》七六,「顯慶三年二月,志烈秋霜科韓思彥及第。」

  8.例如張九齡,神龍二年舉材堪經邦科,先天二年又舉道侔伊呂科。

  9.後來稱進士曰「秀才」,與此之秀才科名同實異。韓國磐以馬周疏請恢復秀才(?)為反對科舉制度(一九五四年《廈大學報》文史版一期《唐朝的科舉制度與朋黨之爭》),殊不知秀才即科舉之一種,韓氏誤。

  10.韓國磐計房玄齡享年,疑進士科開皇中已出現。(《歷史教學》一九五五年二號二三頁注三四)按《舊書》六六《玄齡傳》:「年十八,本州舉進士,授羽騎尉。」羽騎尉是何等官,我在《隋書·百官志》還未檢出,吾人須注意「本州舉」三字,本州舉而即可授官,與後來考試權在中央之進士科顯有不同,大約進士科經過煬帝一回改制,名則同而實質不同也。

  11.《述論稿》又稱:「進士科主文詞,高宗、武后以後之新學也,明經科專經術,兩晉、北朝以來之舊學也。究其所學之殊,實由門族之異。故觀唐代自高宗、武后以後,朝廷及民間重進士而輕明經之記載,則知代表此二科之不同社會階級在此三百年間升沉轉變之概狀矣。」(八三頁)

  12.《述論稿》說如此,引見注10。

  13.許棠詩:「退鷁已經三十載,登龍僅見一千人」,(《唐語林》七)系舉大數言之。

  14.同上頁注11。

  15.《唐摭言》三:「會昌三年,贊皇公為上相,其年十二月,中書覆奏,奉宣旨,不欲令及第進士呼有司為座主,趨赴其門,兼題名局席等,條疏進來者」;是禁稱座主等令,純由武宗發動。《新書》四四雜采說部,串為一氣,稱「武宗即位,宰相李德裕尤惡進士,……至是,德裕奏,……自今一見有司而止,其期集、參謁、曲江題名皆罷」,益使人誤會凡進士皆為德裕所厭惡矣。

  16.劉開榮云:「……不但作不到禮部尚書,掌持文壇(由禮部考試進士)……」(《唐代小說研究》舊版七七頁)按考試進士系禮部侍郎專管,與禮部尚書無關。又權德輿出身不由科第,知貢舉三年,(《語林》四)張弘靖亦非進士而知舉。(同上八)韓國磐又云:「唐朝考中了進士以後,不是立刻可以得到官職,還須再經過吏部的考試,這叫做省試」,並引韓愈三次省試為例。(同前引)按愈三次省試是應制科之博學鴻詞,且均未獲雋,其入官由董晉所辟。中進士後無必須應試製科之規定,故貞元九年應者只三十二人。(參《韓柳年譜》)吏部之選,試身言書判而後授職,但不名為「省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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