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希臘城邦制度的危機 城邦歷史結束

  還是這一年，在雅典，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舉行了熱鬧的宴會。他們頭上戴著鮮艷的花環，放聲高唱勝利的凱歌。亞歷山大之死震動了整個馬其頓帝國，他們是在慶祝亞歷山大的離世，好像是他們親自打敗了亞歷山大一樣。

  原來很多人都巴不得亞歷山大早點從世界上消失，尤其是始終嚮往自由的希臘人，他們從未放棄過反抗的努力。更為可貴的是斯巴達人，雖然當初在馬其頓兵臨希臘時，他們還因為內訌表現得異常冷漠，但一直沒有向馬其頓俯首稱臣。即使在亞歷山大大軍的鐵蹄之下，他們也敢於用生命爭取自由，不惜代價。那群高歌歡慶的人就是集結在雅典的反馬其頓集團。希臘與馬其頓的戰鬥再次打響。

  雅典派特使赴伯羅奔尼撒半島，招募為自由而戰的友軍。在起兵過程中，希伯里德發揮了重要作用，他用激動人心的演說號召希臘人再度聯合，為了共同的家園而戰。就在亞歷山大去世的當年，雅典爆發了反馬其頓戰爭，雅典人似乎重拾起希臘的光輝旗幟，引領希臘奔向自由。

  希臘聯軍的首領是海外歸來的僱傭軍領袖勒奧斯托尼。亞歷山大東征時，希臘僱傭軍曾是他心頭一患，為了消除其帶來的壓力，亞歷山大解散了這些職業軍團，並下令所有城邦必須無條件接受返回祖國的僱傭軍。而現在，這些歸來的僱傭軍很快集合起來，在勒奧斯托尼的帶領下，向馬其頓頻頻發起挑戰。馬其頓部隊失去了亞歷山大的統領，被僱傭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勒奧斯托尼乘勝追擊，在溫泉關附近打敗了安提帕特的大軍，將他們圍困在拉米亞小城中。

  就在即將取得勝利的關鍵時刻，雅典又出了問題。貴族永遠放不下自己的權力，他們的相互鬥爭導致勒奧斯托尼的權力被架空了。就在雅典貴族喋喋不休的爭吵中，馬其頓的援軍來了。勒奧斯托尼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看著馬其頓僥倖反轉局勢。雅典終究敗北了，及時趕到的援軍不僅解救了被困軍隊，還殘酷鎮壓了希臘僱傭軍。馬其頓向來對反抗者毫不留情，起義領袖被處死，剛剛抬頭的民主制再次夭折。馬其頓在雅典建立了寡頭政府，往日輝煌的大雅典從此一蹶不振。

  雅典衰落下去，新的力量又在希臘大地上崛起。公元前4世紀末到公元前3世紀初這段時間裡，希臘世界興起了兩個主要聯盟，一個是古希臘中部的埃托利亞聯盟，曾協助勒奧斯托尼將馬其頓大軍圍困在拉米亞；另一個是阿卡亞聯盟，圍繞伯羅奔尼撒北部的阿卡亞地區發展壯大，這一聯盟的領導者名叫阿拉圖。

  

  阿拉圖來自西基昂，他推翻那裡的僭主統治，掌握了西基昂的實權。公元前251年，在阿拉圖的領導下，西基昂加入了阿卡亞聯盟。沒過幾年，憑藉個人魅力和政治才幹，他便擔任了聯盟的統帥。

  最初，阿拉圖也是反馬其頓集團的一員。他對科林斯的馬其頓駐軍發起攻擊，將他們驅逐出界，並解放了科林斯和麥加拉，將二者拉入阿卡亞聯盟。隨後，出於共同的利益，他又聯合托勒密三世挑戰馬其頓。然而，和亞西比德相似，阿拉圖也是個雙面搖擺讓人難以防範的人物。斯巴達嘗試改革時，他聯合馬其頓人撲滅了其改革之火。馬其頓人並沒有信任阿拉圖，反而對他抱有警惕之心，視為一個隱患。最終，他被馬其頓國王腓力五世毒死。

  像曾經的提洛聯盟和伯羅奔尼撒同盟一樣，埃托利亞和阿卡亞成為希臘的兩股重要力量。他們一往無前，無堅不摧，最強大的時候幾乎可以聯手把馬其頓趕回原處。不幸的是，他們也繼承了雅典和斯巴達的矛盾內耗，兩個聯盟相互糾結，古希臘城邦社會日益衰微，各地相繼有改革和起義發生。對此，聯盟寧願求助外敵來鎮壓內部敵人，他們早已忘記最初成立的目的和意義。

  至此，古希臘城邦的歷史即將結束。奄奄一息中，希臘只有任歷史的小船隨處飄蕩，再也不能掌控航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