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傷痛中求生：古羅馬人捍衛家園 維愛戰爭

  台伯河全長405公里，是亞平寧半島境內僅次于波河、阿迪傑河的第三大河，沿岸風景優美、經濟發達，而且想從亞平寧山區到達地中海的人們都視其為理想通道。不但如此，其河口還分布著大量的鹽場。因此，無論是位於台伯河下游地區的羅馬，還是主要分布在台伯河北岸的伊特魯里亞部落，都視其為「香餑餑」，並為了爭奪它而在伊特魯里亞重地維愛先後進行了3次戰爭，史稱「維愛戰爭」。

  維愛城位於羅馬城東北部，深受希臘文化的影響，比羅馬起步早，也比羅馬富強，一直是羅馬的勁敵。在王政時代的第三任國王托里斯當政時，羅馬就已經開始與維愛交戰了。後來伊特魯里亞人塔克文成為羅馬第五任國王，與伊特魯里亞人和平往來，因此雙方停止交戰，直至塔克文被暗殺。

  從此以後，羅馬人和伊特魯里亞人就重複上演著「今天對抗，明天又講和」的劇目。

  大約在公元前477年，羅馬軍還沒有完全擺脫共和政體初期的混亂，就再次出兵維愛城，結果吃了敗仗，只好與伊特魯里亞人和談。

  在和睦相處了大約半個世紀之後，雙方再起爭端。當時，維愛軍經常襲擊羅馬的費丹那城，還隨意踐踏費丹那城周邊的農田和牧場，這些舉動點燃了當地人的怒火，雙方發生了多次小規模的戰鬥。每次戰鬥，維愛人一看見羅馬人出動就立刻撤得遠遠的，等羅馬人散開，他們再跑回來，到處掠奪財物，令羅馬人苦不堪言。不過，除了伊特魯里亞人之外，羅馬人還要應付阿奎利亞人、沃爾基亞人等外敵，因此無法全力對付維愛敵軍。後來，費丹那城淪陷，第一次維愛戰爭就此結束。

  公元前428年，羅馬執政官柯蘇斯親自率大軍出征，攻打費丹那城，第二次維愛戰爭爆發。羅馬軍奪回費丹那城，殺死維愛王，一雪前恥，並與維愛簽訂了停戰協議。戰爭結束之後，羅馬軍來到卡比托利歐山的朱庇特神殿，將自己的甲冑獻給朱庇特神，感謝他保佑羅馬取得了勝利。

  在雙方相安無事21年之後，羅馬為了徹底消滅維愛這個宿敵，出兵維愛城，第三次維愛戰爭拉開序幕。誰也沒有想到，這場戰爭竟然持續了10年之久。

  在羅馬大軍出兵之前，維愛人修築了防禦工事，加固了城牆，準備了充足的備戰物資，對守住城池充滿信心。戰爭開始之後，維愛人被圍困得苦不堪言，羅馬軍的日子也一樣艱難。維愛城非常堅固，一時難以攻克，再加上長期在戶外紮營，深受惡劣環境的困擾，羅馬士兵們的情緒越來越低落，戰鬥力也因此而削弱，以至於這場戰爭持續了10年都沒能結束。在此期間，羅馬軍幾易主帥，士兵也換了一撥又一撥。

  

  公元前396年，一籌莫展的元老院又一次採取了推舉獨裁官的措施，馬庫斯·弗里烏斯·卡米路斯當選。卡米路斯出身羅馬的普通貴族家庭，他既公正又講信義，更難得的是有先見之明，還有很強的組織能力和執行力，他執政之後，首先率軍征服了法利斯卡人，然後才奔赴維愛戰場。

  到了維愛城下，卡米路斯親自偵察地形，發現強攻只會白白耗費武力，就派人悄悄地挖掘了一條條地道，然後故意在城外叫陣，轉移了維愛軍主將的注意力。與此同時，一大批羅馬軍沿著地道潛入城內，打開了城門。他們與城外的羅馬軍裡應外合，終於攻占了維愛城。

  因台伯河而引發的斷斷續續的戰爭，最終在台伯河岸邊結束。它標誌著羅馬軍事擴張時代的來臨，是羅馬在通向世界強國的道路上留下的第一個腳印，在羅馬歷史上具有重要意義。尤其是最後一場戰爭持續了10年，它不但為羅馬贏得了大量的財富和肥沃的土地，也令曾經強盛一時的伊特魯里亞民族從此一蹶不振，還震懾了周邊一些對羅馬充滿敵意的部族，使他們紛紛與羅馬結盟。

  不過，維愛戰爭剛剛結束，羅馬的貴族和平民就像以前一樣，再一次迫不及待地展開了鬥爭。結果，維愛戰爭的大功臣卡米路斯被迫流亡國外，隨後羅馬也迎來了一個比伊特魯里亞這個宿敵更強大的敵人。

  平民們不但渴望擺脫貴族的壓制，也非常喜歡維愛那些氣派的街道，想把那裡作為他們的大本營，因此護民官們就以穩固剛剛攻占的城池和讓人們的住處更加寬敞為由，建議將維愛城建設成與羅馬地位相等的第二都城。

  對於這個建議，以獨裁官卡米路斯為首的貴族們提出了強烈的反對意見，理由是：諸神都居住在羅馬，他們一直在保衛著所有的羅馬人，如果再建一個都城，就是對諸神的背叛，會給羅馬帶來災難。雙方誰也說服不了誰。

  平民的立場非常堅定，要求立刻投票表決。卡米路斯為了拖延時間，設法用其他事務來分散平民的注意力。平民們對此非常惱火，但是同時也意識到，卡米路斯畢竟是獨裁官，而且是攻取維愛城的最大功臣，他所說的話具有很大的分量，與他進行正面交鋒是毫無勝算的。因此，他們改變了策略——以盜竊戰利品的罪名檢舉卡米路斯。

  在進攻維愛城之前，卡米路斯曾經立下誓言，說一旦攻下維愛城，他就把戰利品的1/10進獻給神。維愛戰爭結束之後，他兌現了誓言，不過由於他在做這件事情時沒有徵求過任何人的同意，所以沒有人願意站出來證明這些戰利品確實是進獻給神了，於是平民們抓住這一點，指控他盜竊了戰利品。

  這時卡米路斯的任期已滿，失去了不可侵犯的權力，沒有人再替他辯護。在戰爭期間，他曾經毫不留情地讓士兵們在戶外過冬，也給士兵們留下了壞印象……

  曾經的大功臣卡米路斯，一下子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之中。他意識到，除了主動流亡國外，他沒有第二個選擇。於是，一天深夜，在被保護民的掩護下，他悄悄離開了羅馬。

  勝利的羅馬人如願遷移到維愛，個個心滿意足，卻沒有意識到潛在的危險——隨著維愛戰爭的結束，羅馬也失去了台伯河北岸的那道天然的屏障——由伊特魯里亞民族形成的一道防禦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