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蕩舟皖江

  市長千里追蹤

  1997年3月，王志綱工作室迎來了入駐深圳的第一個春天，也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安徽省蕪湖市王名珍副市長。王副市長此次深圳之行別無他意，就是衝著王志綱而來，目的是請王志綱出山，把他拉到長江邊，那裡即將干一件讓任何人都為之心動的大事，這個大事中有了王志綱，將會更加熱鬧。

  1997年，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降臨在安徽省蕪湖市人民面前——本世紀末長江上最後一座現代化特大型鐵路公路兩用橋被定址在蕪湖。

  自橋樑泰斗茅以升教授主持建設錢塘江大橋以來，特別是解放後，我國已經建設了無數座現代化大型橋樑，僅橫跨長江的大橋就有十幾座。但是蕪湖長江大橋，無論其規格水準之高，還是其投資規模之大，在中國橋樑史上都堪稱「史無前列」。

  讓我們回顧一下幾座著名大橋的歷史與現狀。

  

  武漢長江大橋，是我國萬里長江第一橋，是橫跨於武昌蛇山和漢陽龜山之間的鐵路公路兩用橋，1955年9月1日開工，1957年10月13日竣工通車，全長1670米，下層鐵路橋兩列火車可以對開，上層公路橋四輛汽車可以並行，兩端橋頭堡富有民族風格，各種裝飾協調精美，整個大橋雄偉瑰麗。但除大橋本身之外，沒有任何聯動開發的旅遊觀光設施。大橋的交通功能倒是十分明確而突出的：它使武漢三鎮連成一體，使大江南北豁然貫通，使原來的京漢、粵漢兩線從此聯為一線，天塹變了通途。

  南京長江大橋，1960年動工，1968年建成通車，在南京市下關與浦口之間，是我國完全獨立自主建設的第一座大型橋樑，鐵路橋長6772米，雙層雙線，跨度1的米，比武漢長江大橋還多32米，規模更大，技術更難。公路引橋由富於民族特色的34孔雙曲拱橋組成。南京長江大橋的交通功能也是突出而強大的，它使津浦、滬寧兩鐵路和蘇南、蘇北的公路連成了網絡，具有重大政治、經濟、戰略意義。同樣，南京長江大橋的其他功能沒有被著重考慮。

  九江長江大橋，90年代建成，跨度增加到216米，使我國的建橋技術又上了一個新台階，臍身於世界先進行列。但遺憾的是，九江長江大橋除交通功能外，其他的功能甚至不及武漢和南京兩座長江大橋。

  廣東虎門大橋，不是長江大橋，但卻是最近幾年我國建成的特大型橋樑之一。虎門大橋本來可以做很多大文章，遺憾的是沒有做。虎門大橋有幾大資源，在金世界都是獨一無二的：第一，是珠江入海口，是未來珠江三角洲酉翼的交通樞紐；第二，有虎門炮台這個中外聞名的歷史遺蹟；第三，著名的鴉片戰爭曾經在這裡進行；第四，是廣東到伶訂洋的出海口；如此等等。但是，由於種種原因，沒有把文章做足，只是就橋論橋，只是強調了交通問題，也就是說，從創意到實踐，都只是修好一條高速公路，完全滿足於獲得一條便捷的通道。

  如此看來，在建橋問題上我們應該吸取的經驗教訓實在太多太多。

  武漢長江大橋和南京長江大橋，建設於計劃經濟體制時代，且急於解決「天塹變通途」問題，因而以交通為基本功能甚至唯一功能，是可以理解的。九江長江大橋建設於我國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轉變的「轉型期」，或者說建設於市場經濟體制發展的初期，因而沒有充分考慮「交通」以外的功能，也都情有可原。但如果建設於市場經濟已經有較大發展的本世紀末的蕪湖長江大橋，仍然沒有充分考慮大橋的其他功能，特別是觀光、文化、經濟等功能，那就不僅無法理解，而且簡直就應該受到指責。

  蕪湖市和安徽省的領導者也深深懂得這一點。他們認為，蕪湖長江大橋將具有強大的交通功能，這是不言而喻的；大橋建成後，蕪湖市的交通將更加四通八達：貫通蕪湖、貫通安徽、貫通華東、甚至貫通中國，但是，它又絕對不能停留在交通功能上。

  他們要的是：「交通橋——觀光橋——經濟橋」，通過建設蕪湖長江大橋，高唱一台經濟發展的大戲。

  安徽省和蕪湖市的黨政領導接受建設重任後，深感肩上的擔子不輕，大橋建設總指揮——蕪湖市正名軫副市長，更是為構築大橋的宏偉藍圖日思夜想，多染白髮。王副市長雖然年過半百，但絕不是一個墨守陳規、思想守舊之人，他不僅有多年的工作經驗更兼有勇於創新、開拓進取的作風。這樣，便有了王副市長千里求賢的經歷。

  王副市長找到王志綱的水簾洞時，王志綱正遠在鞍鋼「出診」。當電話中傳去「大橋市長」到深圳登門拜訪的消息時，王志綱的第一反映就是「楞了」。他想，安徽這個地方對策劃有這麼強烈的願望，這是怎麼回事?他有些拿不準，加上手裡正有一大把策劃項目忙得抽不開身，於是王志綱請他的助手對王副市長「以禮相待」，然後「婉言相拒」，打發他走算了。可是王名軫副市長此行卻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他固執地表示：我來深圳就是找王志綱，他不回來，我就不走。王副市長硬是在深圳呆了三天，坐等王志綱。

  王志綱被感動了。當即決定，結束鞍鋼和北京方面的工作後，先不回家，直飛蕪湖。王副市長聞訊後，旋即由深圳返回蕪湖，等待同王志綱會面。

  1997年3月26日，晚7點鐘，蕪湖市鐵山賓館，王志綱和正名軫副市長的兩雙大手終於緊緊握到了一起。

  王副市長說，現代市場經濟需要大市場、大循環、大流通，這就要求極大地提高蕪湖市的知名度，提高安徽省的知名度，大橋建在蕪湖，我認為機會難得，但要想做出大手筆，就要有一些具有非凡氣魄與眼光的人為之獻策獻力，所以我們真誠邀請你來擔任我們的總策劃。

  王志綱以誠相見：

  ——王副市長，我一向儘量避免同政府打交道，原因主要有兩方面，一是我不願留給別人「王志綱是藉助同政府的溝通來開拓業務的」這種印象，二是政府的行政行為與企業的經濟行為在對接時難免會產生磨擦與尷尬。

  王副市長也推心置腹：

  ——不錯，建大橋是政府的事，但是，借大橋的契機，繁榮了蕪湖的經濟，那將不僅僅是政府的事，也是社會的事，人民的事。因此，我作為大橋建設的總指揮，首先就是從經濟的角度去考慮的，我的操作方式也要用經濟手段來實施。我雖已年過半百，但思想絕不落後保守，既然我們在市場經濟的大背景下台作，我也一定會按照市場經濟的規律和商業規則來辦事.

  雙萬越談越融洽：

  ——王副市長，我還有一個疑問：這座長江大橋的建設與開發是一個跨世紀的工程，一場戰役下來，最少也要有幾年，您是政府官員，政府都是要換屆的，有句老話叫「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另一句便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耽心正當我們躇躊滿志的時候，臨陣換帥，對於我們貫徹思路，保持運作的連貫性都有影響。

  ——你放心，從開始建橋的第一天起到竣工通車，我這個總指揮的位置都不會變。而且，幾年後我面臨退休，政府的官員不會做下去，但是，我已經把這個大橋作為我後半生的事業，直到我干不動的一天。所以請王老師能助一臂之力，了我夙願。

  王副市長對策劃的殷切期盼，又一次打動了王志綱。許多同正志綱接觸過的人都知道，王志綱是一個對緣份看得極重的人，他曾不止一次對周圍的人說過：我看待人生有一個信條，就是性格決定命運，同樣，我同許多企業家或各界人士相處、合作，一個前提條件就是雙方必須真誠相待，靠人格魁力來相互吸引。

  出於對王副市長的看好和不可釋懷的長江情緒，王志綱接受了蕪湖方面的邀請。

  1997年4月7日，王名珍副市長親赴深圳與王志綱簽訂了「協議書」，正式聘請王志綱擔任「蕪湖長江大橋戰略策劃項目總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