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十九蠻夷部
2024-10-10 21:51:29
作者: (明)馮夢龍評纂 孫大鵬點校
蠻夷
四方蠻夷(出《酉陽雜俎》)
東方之人鼻大,竅通於目,筋力屬焉。南方之人口大,竅通於耳。西方之人面大,竅通於鼻。北方之人,竅通於陰。中央之人,竅通於口。
無啟民(出《酉陽雜俎》)
無啟民居穴食土,死則埋之,其心不朽,百年化為人。錄民膝不朽,埋之百二十年化為人。細民肝不朽,八年化為人。
盧扶(出《王子年拾遺》)
盧扶國,燕昭王時來朝,渡玉河萬里,方至。其國人皆壽三百歲,結草為衣,是謂之卉服。至死不老,咸和孝讓。昔大禹隨山導川,乃至其地,為無老純孝之國。【眉批】此皆神仙之府,不宜混入蠻夷。
白民(出《博物志》)
白民之國,有乘黃,狀若狐,背上有角。乘之,壽三千歲。
日南(出《天寶實錄》)
日南廄山,連接不知幾千里,裸人所居,白民之後也。刺其胸前作花,有物如粉而紫色,畫其兩目下,去前二齒,以為美飾。
私阿修 俱振提(出《酉陽雜俎》)
私阿修國金遼山寺中,有石鼉。眾僧飲食將盡,向石鼉作禮,於是飲食悉具。
俱振提國尚鬼神。城北隔真珠江二十里,有神。春秋之時,國王所須什物金銀器,神廚中自然而出,用畢亦滅。天后使人驗之,不妄。
頻斯(出《王子年拾遺》)
吳明國(出《杜陽雜編》)
貞元八年,吳明國貢常燃鼎、鸞蜂蜜,雲其國去東海數萬里,經揖婁、沃沮等國。其土宜五穀,多珍玉,禮樂仁義,無剽劫。人壽二百歲。俗尚神仙術,一歲之內,乘雲駕鶴者往往有之。常望黃氣如車蓋,知中國土德王,遂願貢奉。常燃鼎,量容三斗,光潔似玉,其色紫,每修飲饌,不熾火而俄頃自熟,香潔異於常等。久而食之,令人返老為少,百疾不生也。鸞蜂蜜,雲其蜂之聲,有如鸞鳳,而身被五彩,大者可重十餘斤,為窠於深岩峻岭間,大者占地二三畝。國人采其蜜,不逾三二合,如過度,即有風雷之異。若螫人生瘡,以石上菖蒲根敷之,即愈。其色碧,貯之於白玉碗,表里瑩徹,如碧琉璃。久食,令人長壽,顏如童子,發白者應時而黑,逮及沉疴眇跛,無不療焉。
浮折國(出《王子年拾遺》)
元封元年,浮折歲貢蘭金之泥。此金湯淵,盛夏之時,水常沸涌,有若湯火,飛鳥不能過。國人行者,常見水邊有人冶此金為器,混若泥,如紫磨之色,百鑄,其色變白,有光如銀,名曰銀燭。常以為泥,封諸函匣及諸宮門,鬼魅不敢幹。當漢世,上將出征,及使絕國,多以泥為印封。衛青、張騫、蘇武、傅介子之使,皆受金泥之璽封也。【眉批】據此,則泥金事,但可用於報捷,不切登科。帝崩,後乃絕。
拘彌國(出《杜陽編》)
順宗即位年,拘彌之國貢卻火雀一雌一雄,覆水珠、常堅冰、變晝草。其卻火雀純黑,大小類燕,其聲清亮,不並尋常禽鳥,置於烈火中而火自散。上嘉其異,遂盛於火精籠,懸於寢殿。夜則宮人並蠟燭燒之,終不能損其毛羽。履水珠,色黑類鐵,大如雞卵,其上鱗皴,其中有竅,雲將入江海,可長行洪波之上下。上始不謂之實,遂命善游者,以五色絲貫之,系之於左臂,毒龍畏之。遣入龍池,其人則步驟于波上,若在平地。亦潛於水中,良久復出,而遍體略無沾濕。上奇之,因以御饌賜使人。至長慶中,嬪御試弄於海池上,遂化為異龍,入於池內,俄而雲煙暴起,不復追討矣。常堅冰,雲其國有大凝山,其中有冰,千年不釋。及齎至京師,潔冷如故,雖盛暑赫日,終不消。嚼之,即與中國冰凍無異。變晝草,類芭蕉,可長數尺,而一莖千葉,樹之則百步內昏黑如夜。始藏於百寶匣,其上緘以胡畫,及上見而怒曰:「背明向暗,此草何足貴也!」命並匣焚之於使前。使初不為樂,及退,謂鴻臚曰:「本國以變晝為異,今皇帝以向暗為非,可謂明德矣。」
歐絲(出《博物志》)
歐絲之野,女子乃跪據樹歐絲。
大食國(出《酉陽雜俎》)
大食西南二千里有國,山谷間樹枝上生花,如人首,但不語。人借問,笑而已。頻笑輒落。
突厥(出《酉陽雜俎》)
帝羓(出《玉堂閒話》)
晉開運末,契丹王耶律德光自汴歸國,殂於趙之欒城。國人破其腹,盡出五臟,納鹽石許,載之以歸,時人謂之帝羓。
吐蕃(出《咸通錄》)
唐貞元中,王師大破吐蕃於青海。臨陣,殺吐蕃大兵馬使乞藏遮,或雲是尚結贊男女。吐蕃乃收屍歸,有百餘人,行哭隨屍,威儀絕異。使一人立屍旁代語,使一人問:「瘡痛乎?」代語者曰:「痛。」即膏藥塗之。又問曰:「食乎?」代者曰:「食。」即為具食。又問曰:「衣乎?」代者曰:「衣。」即命裘衣之。又問:「歸乎?」代者曰:「歸。」即具輿焉載屍而去。譯語者傳也,若此異禮,必其國之貴臣也。
女蠻國(出《杜陽雜編》)
大中初,女蠻國貢雙龍犀,有二龍,鱗鬣爪角悉備。其國人危髻金冠,纓絡被體,故謂之菩薩蠻,當時倡優遂制《菩薩蠻曲》。
都播(出《神異錄》)
都播國,鐵勒之別種也,分為三部,自相統攝。其俗結草為廬,無牛羊,不知耕稼。多百合,取以為糧。衣貂鹿之皮,貧者亦緝鳥羽為服。國無刑罰,偷盜者倍征其贓。【眉批】偷者倍征是矣。貧而無征,則如何?
骨利(出《神異錄》)
骨利國,居回紇北方,瀚海之北,勝兵四千,地出名馬,晝長夜短。天色正曛,煮一羊胛才熟,東方已曙。蓋近日入之所也。
新羅(出《紀聞》,又《酉陽雜俎》《玉堂閒話》)
新羅國,東南與日本鄰,東與長人國接。長人身三丈,鋸牙鉤爪,不火食,逐禽獸而食之,時亦食人。裸其軀,黑毛覆之。其境限以連山數千里,中有山峽,固以鐵門,謂之鐵關,常使弓弩數千守之,由是不過。
永徽中,新羅日本皆通好,遣使兼報之。使人既達新羅,將赴日本國,海中遇風,波濤大起,數十日不止,隨波漂流,不知所屆。忽風止波靜,至海岸邊,日方欲暮,時同志數船,乃維舟登岸,約百有餘人。岸高二三十丈,望見屋宇,爭往趨之。有長人出,長二丈,身具衣服,言語不通。見唐人至,大喜,於是遮擁令入宅中,以石填門,而皆出去。俄有種類百餘相隨而到,乃簡閱唐人膚體肥充者,得五十餘人,盡烹之,相與食啖,兼出醇酒,同為宴樂,夜深皆醉,諸人因得至諸院。後院有婦人三十人,皆前後風漂為所擄者,自言:「男子盡被食之,唯留婦人,使造衣服。汝等今乘其醉,何為不去?吾請道焉。」眾悅。婦人出練縷數百匹負之,然後取刀盡斷其醉者首,乃行至海岸。岸高,昏黑不可下,皆以帛系身,自縋而下,諸人更相縋下。【眉批】智婦人勝愚男子。至水濱,皆得入船。及天曙船發,聞山頭叫聲,顧來處已有千餘矣,絡繹下山,須臾至岸,既不及船,虓吼振騰。使者及婦人並得還。
又近有海客往新羅,次至一島上,滿地悉是黑漆匙箸。其處多大木,客仰窺匙箸,乃木之花與須也,因拾百餘雙還。用之,肥不能使,偶取攪茶,隨攪隨消焉。
又六軍使西門思恭,常銜命使於新羅,風水不便,累月漂泛於滄溟,罔知邊際。忽南抵一岸;亦有田疇物景,遂登陸四望。俄有一大人,身長五六丈,衣裾差異,聲如震雷,下顧西門,有如驚嘆。於時以五指撮而提,行百餘里,入一岩洞間。見其長幼群聚,遞相呼集,競來看玩,言語莫能辨,皆有歡喜之容,如獲異物。遂掘一坑而置之,亦來看守之。信宿之後,遂攀緣躍出其坑,尋舊路而竄。才跳入船,大人已逐而及之矣,便以巨手攀其船舷,於是揮劍斷下三指,指粗於今槌帛棒。大人失指而退。遂解纜。舟中水盡糧竭,經月無食,以身上衣服齧而啖之。後得達北岸,遂進其三指,漆而藏於內庫。洎拜主軍,寧以金玉遺人,平生不以飲饌食客,為省其絕糧之難也。【眉批】□念其難,亦□念人。
東女國(出《神異錄》)
東女國,西羌別種,俗以女為王。與茂州鄰,有八十餘城,以所居名康延州。中有弱水南流,用牛皮為船以渡。戶口兵萬人,散山谷,號曰賓就。有女官,號曰高霸,平議國事。在外官僚,並男夫為之。五日一聽政。王侍左右女數百人。王死,國中多斂物至數萬,更於王族中,求令女二人而立之,大者為大王,小者為小王。大王死,則小王位之,或姑死婦繼。無墓。所居皆重屋,王至九重,國人至六層。其王服青毛裙,平領衫,其袖委地。以文綿為小髻,飾以金耳垂璫。足履素靴。重婦人而輕丈夫,文字同於天竺。以十一月為正。每十月,令巫者齎酒肴,詣山中,散糟麥於空,大咒呼鳥。俄有鳥如雉,飛入巫者之懷。因剖腹視之,有谷,來歲必登。若有霜雪,必有大災。其俗名為鳥卜。人死,則納骨肉金瓶中而埋之。
廩君(出《錄異記》)
木耳夷(出《酉陽雜俎》)
木耳夷人,黑如漆,小寒則焙沙自處,但出其面。
龜茲(出《酉陽雜俎》,又《十三洲志》)
古龜茲國王阿主兒者,有神異,力能降毒蛇龍。時有人買市人金銀寶貨,至夜中,錢並化為炭,境內數百家,皆失金寶。王有男先出家,成阿羅漢果。王問之,羅漢曰:「此龍所為,居北山,其頭若虎,今在某處眠耳。」王乃易衣持劍,默至龍所,見龍臥,將斬之,思曰:「吾斬寐龍,誰知吾有神力。」遂叱龍。龍驚起,化為獅子。王即乘其上。龍怒,作雷聲,騰空至城北二十里。王謂龍曰:「爾不降,當斬爾頭。」龍懼王神力,人語曰:「勿殺我,我當與王為乘,欲有所向,隨心即至。」王許之,後遂乘龍而行。
蔥嶺以東,人好淫僻,故龜茲、于闐置女市以收錢。
真臘(出《朝野僉載》)
奇肱(出《博物志》)
奇肱國,其民善為機巧,以殺百禽,能為飛車,從風遠行。湯時,西風久下,奇肱人乘車至於豫州界中。湯破其車,不以示民。後十年,東風復至,乃使乘車遣歸。其國去玉門西萬里。
漢槃陀(出《洛陽伽藍記》)
漢槃陀國正在山頂。自蔥嶺已西,水皆西流。世人云:「是天地之中。」土人決水以種。聞中國待雨而種,笑曰:「天何由可期也?」
尺郭(出《神異經》)
南方有人焉,周行天下,其長七丈,腹圍如其長,朱衣縞帶,以赤蛇繞其頂。不飲不食,朝吞惡鬼三千,暮吞三百。此人以鬼為食,以霧為漿,名曰尺郭,一名食邪,一名黃父。
馬留(出《酉陽雜俎》)
馬伏波有餘兵十餘家,不返,居壽洽縣,自相婚姻。有二百戶,以其流寓,號馬留,飲食與華同。山川移,銅柱入海,以此民為識耳。
南海人(出《南海異事》)
南海男人女人皆縝發,每沐,以灰投流水中,就水以沐,以彘膏其發。至五六月,稻禾熟,民盡髡鬻於市。既髡,復取彘膏塗,來歲五六月又可鬻。解牛,多女人,謂之屠婆屠娘。皆縛牛於大木,執刀以數罪:「某時牽若耕,不得前;某時乘若渡水,不時行,今何免死耶?」以策舉頸,揮刀斬之。又貧民妻方孕,則詣富室,指腹以賣之,俗謂指腹賣。或己子未勝衣,鄰之子稍可賣,往貸取以鬻,折杖以識其短長,俟己子長與杖等,即償貸者。鬻男女如糞壤,父子兩不戚戚。
毒槊(出《酉陽雜俎》)
南蠻有毒槊,【眉批】方今在在毒槊,難乎免矣。無刃,狀如朽鐵,中人無血而死。言從天雨下,入地丈余,祭地方掘入。蠻中呼為鐸刃。
飛頭僚(出《酉陽雜俎》,又《博物志》)
善鄯之東,龍城之西南,地廣千里,皆為鹽田。行人所經,牛馬皆布氈臥焉。嶺南溪洞中,往往有飛頭者,故有飛頭僚子之號。頭飛一日前,頸有痕,匝項如紅縷,妻子看守之。其人及夜,狀如病,頭忽離身而去,乃於岸泥,尋蟹蚓之類食之,將曉飛還,如夢覺,其腹實矣。梵僧菩薩勝又言:「闍婆國中有飛頭者,其人無目瞳子。」《志怪》:「南方落民,其頭能飛。其俗所祠,名曰蟲落,因號落民。昔朱桓有一婢,其頭夜飛。」《王子年拾遺》:「漢武時,因墀國言:『南方有解形之民,能先使頭飛南海,左手飛東海,右手飛西海。至暮,頭還肩上,兩手遇疾風,飄於海外。』」【眉批】因帝好奇,故多荒唐之說。
又,南方有落頭民,其頭能飛,以耳為翼,將曉,還復著體。吳時,往往得此人也。
僚婦(出《南楚新聞》)
南方有僚婦,生子便起。其夫臥床褥,飲食皆如乳婦,稍不衛護,其孕婦疾皆生焉。其妻亦無所苦,炊爨樵蘇自若。又雲,越俗,其妻或誕子,經三日,便澡身於溪河,返,具糜以餉婿。婿擁衾抱雛,坐於寐榻,稱為產翁。其顛倒有如此。
南中僧(出《投荒雜錄》)
南中率不信釋氏,間有一二僧,擁婦食肉,但居家,不能少解佛事。土人以女配僧,呼為師郎。人有疾,以紙為圓錢,置佛像旁。或請僧設食。翌日,宰羊豕以啖之,名曰除齋。
番禺(出《玉堂閒話》,又《投荒錄》)
廣州番禺縣常有部民諜訴云:「前夜亡失蔬圃,今認得在於某處,請縣宰判狀,往取之。」有北客駭其說,因詰之。民云:「海之淺水中有藻荇之屬,被風吹,沙與藻荇相雜。其根既浮,其沙或厚三五尺處,可以耕墾,或灌或圃故也。夜則被盜者盜之百餘里外,若桴篾之乘流也。以是植蔬者,海上往往有之。」
有在番禺逢端午,聞街中喧然賣相思藥聲。訝笑觀之,乃老媼取山中異草,鬻於富婦人,為媚男藥,用此日採取為神。又雲,采鵲巢中,獲兩小石,號鵲枕,此日得之者佳。婦人遇之,有抽金簪解耳璫而償其值者。
蜜唧(出《朝野僉載》)
嶺南僚民好為蜜唧,即鼠胎未瞬,通身赤蠕者,飼之以蜜,釘之筵上,囁囁而行,以箸挾取,咬之唧唧作聲,故曰蜜唧。
南州(出《玉堂閒話》)
王蜀有劉隱者,善於篇章。嘗說,少年齎益部監軍使書,於黔巫之南,謂之南州。州多山險,路細不通乘騎,貴賤皆策杖而行。其囊橐悉皆差夫背負,夫役不到處,便自荷而行。將至南州,州牧差人致書迓之。至則有一二人背籠而前,將隱入籠內,掉手而行。凡登山入谷,皆絕高絕深者。日至百所,皆用指爪攀緣,寸寸而進。在於籠中,必與負荷者相背而坐,此即彼中車馬也。洎在近州,州牧亦坐籠而迓於郊。其郡在桑林之間,茅屋數間而已。牧守皆華人,甚有心義。翌日,牧曰:「須略竭諸大將乎?」遂差人引之衙院。衙各相去十餘里,亦在林木之下。一茅齋,大校三五人,逢迎極至。於是烹一犢兒,乃先取犢兒結腸中細糞,置在盤筵,以箸徐調在醯中,方餐犢肉。彼人謂細糞為聖齏,若無此一味者,即不成局筵矣。諸味將半,然後下麻蟲裹蒸。裹蒸乃取麻蕨蔓上蟲,如今之刺揉者是也,以荷葉裹而蒸之。隱勉強餐之,明日所遺甚多。
猳國(出《搜神記》)
蜀中西南高山之上,有物,與猴相類,長七尺,能作人行,善走逐人,名曰猳國,一名馬化,或曰玃。伺道行婦女年少者,輒盜取將去,人不得知。若有行人經過其旁,皆以長繩相引,猶故不免。此物能別男女氣,故取女,男不知也。若取得人女,則為家室。其無子者,終身不得還。十年之後,形皆類之,意亦惑,不復思歸。其有子者,輒抱送還其家。產子皆如人形。有不養者,其母輒死。故懼怕之,無敢不養。及長,與人不異,皆以楊為姓。故今蜀中,西南多姓楊,率皆猳國馬化之子孫也。
狗國等(出《嶺表錄異》)
陵州刺史周遇,不茹葷血。嘗語劉恂雲,頃年自青杜之海歸閩,遭惡風,飄五日夜,不知行幾千里也。凡歷六國,第一狗國,同船有新羅,雲是狗國。逡巡,果見如人裸形,抱狗而出,見船驚走。又經毛人國,形小,皆被發,面身有毛蔽,如狖。又到野叉國,船抵暗石而損,遂搬人物上岸,伺潮落,閣船而修之。初不知在此國,有數人同入深林采野蔬,忽為野叉所逐,一人被擒,餘人驚走。回顧,見數輩野叉,同食所得之人。同舟者驚怖無計。頃刻,有百餘野叉,赤發裸形,呀口怒目而至,有執木槍者,有雌而挾子者。篙工賈客五十餘人,遂齊將弓弩槍劍以敵之,果射倒二野叉,即舁拽叫嘯而遁。既去,遂伐木下寨,以防再來。野叉畏弩,亦不復至。駐兩日,修船方畢,隨風而逝。又經大人國,其人悉長大而野,見船上鼓譟,即驚走不出。又經流虬【夾批】一作流球。國,其國人麼麽,一概皆服麻布而有禮,競將食物求易釘鐵。新羅客亦半譯其語,遣客速過,言此國遇華人飄泛至者,慮有災禍。既而又行經小人國,其人裸形,小如五六歲兒。船人食盡,遂相率尋其巢穴。俄頃,果見捕得三四十枚以歸,烹而充食。後行兩日,遇一洲島而取水,忽有群羊,見人但聳視不避,既肥且偉,初疑島上有人牧養,而又絕無人蹤,捕之,僅獲百口,皆食之。
鶴民(出《窮神秘苑》)
西北海有鶴民國,人長三寸,日行千里,而步疾如飛,每為海鶴所吞。其人亦有君子小人,如君子,性能機巧,每為鶴患,常刻土為己狀,或數百聚於荒野水際。鶴以為小人,吞之而有患,凡百千度,後見真者過去,亦不能食。人多在山澗溪岸之旁,穿穴為國,或三十步、五十步為一國,如此不啻千萬。春夏則食路草實,秋冬食草根。值署則裸形,遇寒則編細草為衣,亦解服氣。
一說,四海之外,有鵠國焉,男女皆長七寸,為人自然有禮。好經諭跪拜。其人皆壽三百歲,行千里,百物不敢犯之,惟畏海鶴。陳章與齊桓公言:「鵠遇吞之,亦壽三百歲。此人鵠中不死,而鵠亦一舉千里。」
僬饒(出《酉陽雜俎》)
李章武有人臘三寸余,頭髀肋成就,眉目分明,言是僬僥國人。
西北荒小人(出《博物志》)
西北荒有小人焉,長一寸。其君朱衣玄冠,乘輅車,馬引,為威儀居處。人遇其乘車,並食之,其味辛,終年不為蟲所咋,並識萬物名字,又殺腹中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