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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雜誌部

2024-10-10 21:51:36 作者: (明)馮夢龍評纂 孫大鵬點校

  雜誌

  齊俗(出《伽藍記》)

  後魏太傅李延實,莊帝舅也。除青州刺史,將行奉辭。帝謂實曰:「懷磚之俗,世號難治,舅宜好用心。」時黃門侍郎楊寬在帝側,不曉懷磚之義,私問舍人溫子升。子升曰:「至尊兄彭城王作青州刺史,聞其賓客從至青州者云:『齊土之民,風俗淺薄,虛論高談,專在榮利。太守初欲入境,百姓皆懷磚叩頭,以美其意。及其代下還家,以磚擊之。』言其向背速於反掌。是以京師謠語曰:『獄中無繫囚,舍內無青州,假令家道惡,腸中不懷愁。』懷磚之義,起在於此。

  李義琛(出《雲溪友議》)

  李義琛,隴西人,居於魏,自咸陽主簿拜監察。少孤貧。唐初草創,無復生業,與再從弟義琰、三從弟上德同居,事從姑,定省如親焉。武德中,俱進士,共有一驢,赴京。次潼關,大雨,投逆旅。主人鄙其貧,辭以客多。進退無所,徙倚門旁。有咸陽商客見而憐之,乃引與同舍,兼同寢處。數日方晴,道開,義琛等議鬻驢以一醉。商客竊知,固止之,仍資以道糧。琛既擢第,歷任咸陽,召商客,與之抗禮。【眉批】一雙兩好。商客不復識,但悚懼遜退。琛語其由,乃悟。

  虞世南(出《國史補》)

  張造(出《國史補》)

  貞元中,度支欲取兩京道中槐樹為薪,更栽小樹。先下符牒華陰。華陰尉張造判牒曰:「召伯所憩,尚不剪除,先皇舊遊,豈宜斬伐。」【眉批】善辯。乃止。

  唐衢(出《國史補》)

  進士唐衢有文學,老而無成。善哭,每發一聲,音調哀切。遇人事有可傷者,衢輒哭之,聞者流涕。嘗游太原,遇享軍,酒酣乃哭,滿座不樂,主人為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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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脂粉錢(出《嘉話錄》)

  湖南觀察使有夫人脂粉錢者,自顏杲卿妻始之也。柳州刺史亦有此錢,是一軍將為刺史妻致,不亦謬乎?

  楊希古(出《玉泉子》)

  楊希古,性迂僻。初應進士舉,以文投丞郎,丞郎獎之。希古乃起而對曰:「斯文也,非希古之所作也。」丞郎訝而詰之。曰:「此舍弟源嶓為希古作也。」【眉批】腐儒聲口。丞郎大異之,曰:「今子弟之求名者,大半假手,靡不私自炫耀。如子之用意,足以整頓頹波矣。」性酷嗜佛法。常置僧於第,陳列佛像,雜以幡蓋,所謂道場者。每凌旦,輒入其內,以身俯地,俾僧據其上,誦《金剛經》三遍。性又潔淨,內逼如廁,必散衣無所有,然後高屐以往。

  韋乾度為殿中侍御史,分司東都。牛僧孺以制科敕首,除伊闕尉。台參,乾度不知僧孺授官之本,問:「何色出身?」僧孺對曰:「進士。」又曰:「安得入畿?」僧孺對曰:「某制策連捷,忝為敕頭。」僧孺心甚有所訝,歸以告韓愈。愈曰:「公誠小生,韋殿中固當不知。愈及第十有餘年,猖狂之名已滿天下,韋殿中尚不知之。子何怪焉!」

  劉禹錫(出《雲溪友議》)

  牛僧孺赴舉之秋,每為同袍見忽。嘗投贄於補缺劉禹錫,對客展卷,飛筆塗竄其文。【眉批】劉公不差。牛雖拜謝,終為怏怏。歷三十餘歲,劉轉汝州,僧孺鎮漢南,枉道駐旌,信宿酒酣,直筆以詩喻之。【眉批】有此輩小人,遂開後世面從之端。劉承詩意,才悟往年改牛文卷,因戒子咸佐、承雍等曰:「吾立成人之志,豈料為非。況漢南尚書高識遠量,罕有其比。昔主父偃家為孫弘所夷,嵇叔夜身死鍾會之口,是以魏武戒其子云:『吾大忿怒小過失,慎勿學焉!』汝輩修進,守中為上也。」僧孺詩曰:「粉署為郎四十春,向來名輩更何人。休論世上升沉事,且閱樽前見在身。【夾批】村甚。珠玉會應成咳唾,山川猶覺露精神。莫嫌恃酒輕言語,曾把文章謁後塵。」禹錫詩云:「昔年曾忝漢朝臣,晚歲空餘老病身。初見相如成賦日,後為丞相掃門人。追思往事咨嗟久,幸喜清光語笑頻。猶有當時舊冠劍,待公三日【眉批】宰相於三朝升降百官,故曰三日。拂埃塵。」牛吟和詩,前意稍解,曰:「三日之事,何敢當焉!」於是移宴竟夕,方整前驅。

  馮宿(出《玉堂閒話》)

  馮宿,文宗朝揚歷中外,甚有美譽,垂入相者數矣。又能曲事北司權貴,鹹得其歡心焉。一日晚際,中尉封致一合,開之,有巾二頂,及甲煎麵藥之屬。時班行結中貴者,將大拜,則必先遺此以為信。馮大喜,遂以先呈相國楊嗣復,蓋常佐其幕也。馮又性好華楚鮮潔,自夕達曙,重衣數襲,選駿足數匹,鞍韉照地,無與比。馮以既有的信,即不宜序班,欲窮極稱愜之事,遂修容易服而入。至幕次,吏報有按,則偽為不知。比就,果有按,謁者棒麻,必相也。將宣,則謁者向殿,執敕罄折,即呼所除拜大僚之姓名。既而大呼曰:「蕭仿。」馮乃驚仆於地,扶而歸第,得疾而卒。蓋其夕擬狀,將付學士院之時,文宗謂近臣曰:「馮宿為人,似非沉靜。蕭仿方判鹽鐵,朕察之,頗得大臣之體。」【眉批】聖主。遂以易之。

  崔鉉(出《玉泉子》)

  崔鉉,元略之子。參軍盧甚之死,鉉之致也,時議冤之。初崔瑄雖諫官,婚姻假回,私事也;甚雖府職,乃公事也,相與爭驛廳。甚既下獄,與宰相書,則以己比孟子。而方瑄錢鳳,瑄既朋黨宏大,莫不為盡力。甚出於單微,加以鉉亦瑄之門生,方為宰相,遂加誣罔奏焉。瑄自左補闕出為陽翟宰,甚行及長樂坡,賜自盡。中使適回,遇瑄,囊出其喉曰:「補闕,此盧甚結喉也。」瑄殊不懌。鉉子沆,乾符中亦為宰相。黃巢亂,赤其族,人以為天道焉。

  王鐸(出《聞奇錄》)

  故相晉國公王鐸為丞郎時,李駢判度支。每年江淮運米至京,水陸腳錢,斗計七百,京國米價,每斗四十,議欲令江淮不運米,但每斗納錢七百。鐸曰:「非計也,若於京國糴米,必耗京國之食;若運米關中,自江淮至京,兼濟無限貧民也。」時糴米之制業已行,竟無敢沮其議者。都下官糴米,果大貴,未經旬而度支請罷,於是識者乃服鐸之察事矣。鐸卒以此大用。

  【總評】國朝餉法鹽法,壞於葉琪,亦由以金代粟也。

  催陣使(出《芝田錄》)

  會昌中,王師討昭義,失利。東都大震,都統王宰、石雄等,皆堅壁自守。武宗坐朝不怡,召宰相李德裕等謂曰:「王宰、石雄,不與朕殺賊,豈可使賊黨坐至東都耶?卿今日晚歸,別與制置軍前事宜奏來。」時宰相陳夷行、鄭肅拱默聽命。德裕歸中書,即召御史中丞李回,具言上意,曰:「中丞必一行。」回刻時受命。於是具名以聞,曰:「今欲以御史中丞李回為催陣使。」帝曰:「可。」即日,李自銀台戒路,有邸吏五十導從。至於河中,緩轡以進,俟王宰等至界迎候,乃行。二帥至翼城道左執兵,如外府列校迎候儀。回立馬,受起居寒溫之禮。二帥復前進數步,罄折致詞。回掉鞭,亦不甚顧之。禮成,二帥旁行,俯首俟命。【眉批】褊裨畏帥,自無逗撓。回於馬上厲聲曰:「今日當直令史安在?」群吏躍馬聽命。回曰:「責破賊限狀來。」二帥鞠躬流汗,請以六十日破賊,過約,請行軍令。於是二帥大懼,率親軍而鼓之,士卒齊進,凡五十八日,攻拔潞城,梟劉稹首以獻。功成,回復命,後六十日,拜中書侍郎平章事。

  王琚(出《開天傳信記》)

  玄宗在藩邸時,每遊戲於城南韋杜之間。嘗因逐狡兔,意樂忘返,與其徒十數人,飢倦甚,因休息村中大樹之下。適有書生,延帝過其家,其家甚貧,止村妻一驢而已。帝坐未久,書生殺驢煮秫,備膳饌,酒肉滂沛。帝顧而甚奇之。及與語,磊落不凡。問其姓,乃王琚也。自是帝每游韋杜間,必過琚家。琚所語議,合帝意,帝日益親善。及韋氏專制,帝憂甚,獨密言於琚。琚曰:「亂則殺之,又何親也。」【眉批】斬截。帝遂納琚之謀,戡定內難。累拜琚為中書侍郎,實預配饗焉。

  薛令之(出《閩川名士傳》)

  神龍二年間,長溪人薛令之登第。開元中,為東宮侍續。時宮僚閒淡,以詩自悼,書於壁曰:「朝日上團團,照見先生盤。盤中何所有?苜蓿上闌干。飯澀匙難綰,羹稀箸多寬。只可謀朝夕,何由度歲寒!」上因幸東宮,見焉,索筆續之曰:「啄木嘴距長,鳳凰毛羽短。若嫌松桂寒,任逐桑榆暖。」令之因此引疾東歸。肅宗即位,詔征之,已卒。

  天寶中,哥舒翰為安西節度,控地數千里,甚著威令。故西鄙人歌之曰:「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吐蕃總殺盡,更築兩重濠。」時差都知兵馬使張擢上都奏事,值楊國忠專權黷貨,擢逗留不返,因納賄交結。翰又朝奏,擢知翰至,懼,求國忠拔用。國忠乃除擢兼御史大夫,充劍南西川節度使。敕下,就第辭翰,翰命部下捽於庭,數其事,杖而殺之,然後奏聞。【眉批】快人!快人!帝卻賜擢屍,更令翰決屍一百。【夾批】聖主。

  崔隱甫(出《國史補》)

  黎園弟子有胡雛,善吹笛,尤承恩。嘗犯洛陽令崔隱甫,已而走入禁中。玄宗非時,托以他事,召隱甫對,胡雛在側,指曰:「就卿乞此,得否?」隱甫對曰:「陛下此言,是輕臣而重樂人也。臣請休官。」再拜而去。玄宗遽曰:「朕與卿戲也。」遂令曳出。至門外,立杖殺之。俄而復敕釋,已死矣。乃賜隱甫絹百匹。【眉批】聖主。

  李光顏(出《北夢瑣言》)

  李光顏有大功於時,位望通顯。有女未適人,幕客謂其必選嘉婿,因從容,乃盛譽一鄭秀才詞學門閥,冀光顏以子妻之。他日又言之,光顏乃謝幕客曰:「光顏一健兒也,遭逢多難,偶立微功,豈可妄求名族,以掇流言。某自已選得嘉婿,諸賢未知。」【眉批】保身保家,其慮遠矣。乃召一典客小吏,指之曰:「此為某女之匹也。」即擢並近職,仍分財而資之。從事聞之,咸以為愜當。

  貞元初,邢君牙為隴右臨洮節度使,進士劉師老、許堯佐往謁焉。二客方坐,一人儀形甚異,頭大足短,衣麻衣而入,都不待賓司引報,直入見君牙,拱手於額曰:「進士張汾不敢拜。」君牙從戎多年,殊不為怪,乃揖汾坐。俄而有吏過按,宴設司失錢物,君牙閱歷簿書,有五十餘千散落,為所由隱漏。君牙大怒,方令分折去處,汾乃拂衣而起曰:「且奉辭。」牙謝曰:「某適有公事,略須次遣來,有所失於君子。不知遽告辭,何也?」汾對曰:「汾在京之日,每來,聞京西有邢君,上柱天,下柱地。今日於汾前,與吏論三五十千錢,此漢爭中。」【眉批】奇人,能客此奇人者,亦奇。君牙甚怪,便放吏,與汾相親。

  鄒鳳熾 王元寶(出《西京記》《獨異記》)

  西京懷德坊南門之東,有富商鄒鳳熾,肩高背曲,有似駱駝,時人號為鄒駱駝。其家巨富,金寶不可勝計,常與朝貴游,邸店園宅,遍滿海內,四方物盡為所收,雖古之猗白,不是過也。其家男女婢僕,錦衣玉食,服用器物,皆一時驚異。嘗因嫁女,邀諸朝士往臨禮席,賓客數千,供帳備極華麗。及女郎將出,侍婢圍繞,綺羅珠翠,垂釵曳履,尤艷麗者至數百人。眾皆愕然,不知孰是新婦矣。又嘗謁見高宗,請市終南山中樹,估絹一匹,自云:「山樹雖盡,臣絹未竭。」事雖不行,終為天下所誦。後犯事流瓜州,會赦還。及卒,子孫窮匱。又有王元寶者,年老好戲謔,出入里市,為人所知。人以錢文有元寶字,因呼錢為王老。玄宗嘗御含元殿,望南山,見一白龍橫亘山間,問左右,皆言不見。令急召王元寶問之,元寶曰:「見一白物橫在山頂,不辨其狀。」右貴臣啟曰:「何故臣等不見?」玄宗曰:「我聞至富可敵貴。朕天下之貴,元寶天下之富,故見耳。」

  韋宙(出《北夢瑣言》)

  相國韋宙善治生,江陵府東有別業,良田美產,最號膏腴,積稻如坻,皆為滯穗。咸通初,授嶺南節度使。懿宗以番禺珠翠之地,垂貪泉之戒。宙從容奏曰:「江陵莊積穀,尚有七千堆,固無所貪矣。」帝曰:「此所謂足谷翁也。」

  王酒胡(出《中朝故事》)

  京輦自黃巢退後,修葺殘毀之處,時定州王氏有一兒,俗號王酒胡,居於上都,巨富,納錢三十萬貫,助修朱雀門。僖宗詔令重修安國寺畢,親降車輦,以設大齋,乃扣新鍾十撞,舍錢一萬貫,命諸大臣各取意而擊。上曰:「有能舍一千貫文者,即打一槌。」齋罷,王酒胡半醉入來,徑上鐘樓,連打一百下,便於西市運錢十萬入寺。

  苗耽(出《玉泉子》)

  苗耽進士登第,閒居洛中有年矣。不堪其窮。嘗自外游歸,途遇疾甚,不堪登升,忽見有以輦棺而回者,以其價賤,即僦而寢息其間。【眉批】奇窮。至洛東門,閽者不知其中有人,詰其所由來。耽謂其訝已,徐答曰:「衣冠道路得病,貧不能致他物相與,無怪也。」閽者曰:「吾守此三十年矣,未嘗見有解語神柩。」後耽終江州刺史。

  夏侯亶(出《獨異志》)

  梁夏侯亶為九列,家貧而好置樂,妓無衣裝飾,客至,即令隔簾奏曲。時人以簾為夏侯妓衣。

  王仲舒(出《國史補》)

  王仲舒為郎官,與馬逢友善,每責逢曰:「貧不可堪,何不求碑誌相救?」【眉批】語輕薄甚。逢曰:「適見誰家走馬呼醫,吾可待也。」

  劉甲(出《異苑》)盧嬰(出《獨異志》)

  淮南有居客盧嬰者,氣質文學,俱為郡中絕。人悉以盧三郎呼之。但甚奇蹇,若在群聚中,主人必有橫禍,或小兒墮井,幼女入火,既久有驗,人皆捐之。時元伯和為郡守,始至,愛其材氣,特開中堂設宴。眾客咸集,食畢,伯和戲問左右曰:「小兒墮井乎?」曰:「否。」「小女入火乎?」曰:「否。」伯和謂坐客曰:「眾君不勝故也。」頃之合歡,群客相目惴惴然。是日,軍吏圍宅,擒伯和棄市。【眉批】不值盧嬰,禍遂免乎?禍自有定,但奇蹇者適與之會耳。不會禍,不名奇蹇。時節度使陳少游甚異之,復見其才貌,謂曰:「此人一舉,非摩天不盡其才。」即厚以金帛寵薦之。行至潼關,西望煙塵,有東馳者曰:「朱泚作亂,上幸奉天縣矣。」

  郭使君 李僕射(俱《南楚新聞》)

  江陵有郭七郎者,資產甚殷,為楚城富民之首,江淮河朔間,悉有賈客。乾符初年,有一賈者在京都,久無音信,郭氏子自往訪之。既相遇,盡獲所有,僅五六萬緡。生耽悅煙花,迷於飲博,三數年後,用過太半。是時唐季,朝政多邪,生乃輸數百萬於鬻爵者門,以白丁易得橫州刺史,遂決還鄉。時渚宮新罹王仙芝寇盜,里閭人物,與昔日殊。生歸舊居,都無舍宇,訪其骨肉。數日,方知弟妹遇兵亂已亡,獨母與一二奴婢,處於數間茅舍之下,囊橐盪空,旦夕以紉針為業。生之行李,猶有二三千緡,緣茲復得蘇息。乃傭舟與母赴秩,過長沙,入湘江,次永州北,江墂有佛寺,名兜率,是夕宿於斯,結纜於大墉樹下。夜半,忽大風雨,波翻岸崩,樹臥枕舟,舟不勝而沉。生與一梢工,拽舟登岸,僅以獲免;其餘婢僕生計,悉漂於怒浪。遲明,投於僧室,母氏以驚得疾,數日而殞。生張惶,馳往零陵,告州牧。州牧為之殯葬,且復贈遺之。既丁憂,遂寓居永郡,孤且貧,又無親識,日夕厄於凍餒。生少小素涉江湖,頗熟風水間事,遂與往來舟船執梢,以求衣食。永州市人呼為捉梢郭使君。【眉批】升沉如此,應是花報。自是狀貌異昔,與篙工之黨無別矣。

  李光者,不知何許人也,以諛佞事田令孜,令孜嬖焉,為左軍使。一旦奏授朔方節度使,敕下翌日,無疾而死。光有子曰德權,年二十餘,令孜遂署劇職。會僖皇幸蜀,乃從令孜扈駑,止成都。時令孜與陳敬瑄盜專國柄,人皆畏威。德權處於左右,遐邇仰奉,奸豪輩求名利,多賂德權以為關節。數年之間,聚賄千萬,官至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右僕射。後敬瑄敗,為官所捕,乃脫身遁於復州,衣衫百結,丐食道途。有李安者,常為復州後槽健兒,與父相熟,忽睹德權,念其襤縷,邀至私舍,安無子,遂認以為侄。未半載,安死,德權遂更名彥思,繼李安為圉人。有識者,皆目之曰看馬李僕射。

  姜太師(出《王氏見聞》)

  蜀有姜太師者,失其名,許田人也。幼年為黃巾所掠,亡失父母。從先主征伐,屢立功勳,後繼領數鎮節鉞,官至極品。有掌廄夫姜老者,事芻秣數十年。姜每入廄,見其小過,必笞之。如是積年,計其數,將及數百。後老不任鞭棰,因泣告夫人,乞放歸鄉里。夫人曰:「汝何許人?」對曰:「許由人。」「復有何骨肉?」對曰:「當被掠之時,一妻一男,迄今不知去處。」又問其兒小字及妻姓氏行第,並房眷近親,皆言之。及姜歸宅,夫人具言,姜老欲乞假歸鄉,因問得所失男女親屬姓名。姜大驚,疑其父也。使人細問之:「其男身有何記驗?」曰:「我兒腳心上有一黑子,余不記之。」姜大哭,密遣人送出劍門之外,奏先主曰:「臣父近自關東來。」遂將金帛車馬迎入宅,父子如初。姜報撻父之過,齋僧數萬,終身不撻從者。

  【總評】後唐侍衛使康義誠,有軍人充院子久矣,偶憐其老憊,詢之,則其父也。

  鹿娘(出《洽聞記》)

  常州江陰縣東北石筏山者,梁時有伐材人入此山,見有麀鹿產,仍聞小兒啼聲。往視,見產一女,因收養之。及長,乃令出家為道士,時人謂之鹿娘。梁武帝為置觀,名為聖觀。

  王梵志(出《史遺》)

  隋文帝時,黎陽王德祖家有林擒樹,生癭大如斗,經三年朽爛,剖皮得一嬰兒,德祖收養之。至七歲,能語,問其生。德祖具以實告。因名曰林木梵天,後改曰梵志,曰:「王家育我,可姓王也。」梵志作詩,甚有義旨。

  李娃傳(太原白行簡撰)

  柳氏傳(許堯佐撰)

  鶯鶯傳(元稹撰)

  霍小玉傳(蔣防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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