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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徵應部

2024-10-10 21:47:11 作者: (明)馮夢龍評纂 孫大鵬點校

  休徵

  陳倉寶雞(出《列異傳》)【眉批】以下帝王休徵。

  秦文公【眉批】《列異傳》作秦穆公,誤也。今從《史記》改正。時,陳倉人掘地得物,若羊非羊,若豬非豬,牽以獻公。道逢二童子曰:「此為媼,【眉批】媼,《晉太康地誌》作媦。常在地中食死人腦。若欲殺之,以柏捶其首。」媼曰:「此二童子,名為寶雞。得雄者王,得雌者伯。」陳倉人舍之,遂二童。二童化為雉,飛入於林。陳倉人告公,發徒大獵,果得其雌。又化為石,置之汧謂之間,立祠,名陳寶。雄者飛南集,今南陽雉飛縣,即其地也。【眉批】後漢光武起於南陽。

  漢高祖(出《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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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滎陽南原上有厄井。父老云:「漢高袓避項羽於此井,雙鳩集其上,追者不疑。」漢朝每正旦輒放雙鳩,始此。

  白燕(出《王子年拾遺記》)

  魏禪晉之歲,北闕下有一白燕,以為神物,以金籠盛置於宮中。旬日不知所在。論者以晉金德之瑞。

  晉元帝(出《洞庭記》)

  晉元帝時,三雀共登一雄雞背,三入安東廳。占者以為當進三爵為天子。

  北齊神武(出《三國典略》)

  北齊神武高歡少曾與劉貴、賈智為奔走之友。貴曾得一白鷹,獵於沃野,見一赤兔,每搏輒逸。進至回澤,有一第屋,兔將奔入,犬噬之,鷹兔俱死。神武怒,以鳴鏑射犬,犬斃。屋中有二大人出,持神武衣甚急。其母目盲,曳杖呵二子:「何故觸大家?」因出瓮中酒,烹羊以飯客。自雲有知,遍捫諸人,言並當貴。至神武曰:「皆由此人。」飲竟而出,遣使訪問之,則本無人居,乃知向者非人境也。由是諸人益加敬異。

  唐太宗(出《錄異記》)

  武德末,太宗欲平內難。苑池內有白龜,游於荷葉之上。太宗取之,化為白石,瑩潔如玉。登極後,降制曰:「皇天眷佑,錫以寶龜。」

  唐中宗(出《獨異志》)

  中宗廢居房陵,仰天而嘆,心祝之,因拋一石於空中曰:「我後帝,此石不落。」其石遂為樹枝罥掛,至今猶存。又有人渡水,拾得古鏡進之。帝照面,其鏡中影人語曰:「即作天子。」未浹旬,復位。

  唐玄宗(出《錄異記》及《開天傳信記》)

  玄宗在藩邸,有蝸牛成天子字,在寢室之壁。以泥塗去,數日復如舊,如是者三。及即位,鑄金銀蝸牛數百枚,於功德寺供養;又琢玉為之。後人時有得之者。

  開元末,於弘農古函谷關得寶符,遂改元天寶。其符白石赤文,正成「桒」字。識者解之云:「桒者,四十八,所以示聖人御歷之數也。」及帝幸蜀之來歲,正四十八年。

  唐肅宗(出《柳氏史》)

  唐宣宗(出《真陵十七事》)

  唐宣宗在藩時,常從駕回,而誤墜馬,人不之覺。比二更,方能興。時天大雪,四顧悄無人聲,上寒甚。會巡警者至,大驚。上曰:「我光王也,方困且渴,若為我求水。」警者即於旁近得水以進。上舉甌將飲,顧甌中水,盡為芳醪矣。上喜,獨自負,舉一甌,體微暖有力,步歸藩邸。後即帝位。

  後唐太祖明宗(出《北夢瑣言》)

  後唐太祖在妊十三月而生。載誕之夕,母后甚危。令族人市藥於雁門,遇神人,教以率部人被介持旄,擊鉦鼓,躍馬大噪,環所居三周而止,果如所教而生。年十二三,善騎射。曾於新城北,酒酹於毗沙門天王塑像,請與交談。天王被甲持矛,隱隱出於壁間。所居帳內,時有火聚,或有龍形,人皆異之。嘗隨火征龐勛,臨陣出沒如神,號為「龍虎子」。

  後唐明宗微時,隨蕃將李存信巡邊,宿於雁門逆旅。逆旅媼方妊,帝至,不時具食,腹中兒語謂母曰:「天子至,速宜具食。」聲聞於外。媼異之,遽起,親奉庖爨,敬事尤謹。帝以媼前倨後恭,詰之,曰:「公貴不可言也。」問其故,具道娠子腹語事。帝曰:「老嫗遜言,懼吾辱耳。」後果如言。

  王蜀先主(出《北夢瑣言》)

  唐僖宗播遷漢中,蜀先主建為禁軍都頭,與其儕於僧院擲骰子,六隻次第相重,自麼至六,人共駭之。他日霸蜀,因幸興元,訪當時僧院。其僧尚在,言及舊事,先主大悅,厚賜之。

  孟蜀(出《王氏見聞錄》)

  偽蜀主之舅,累世富盛。於興義門造宅,宅內有二十餘院,皆雕牆峻宇,高台深池,奇花異卉,叢桂小山,山川珍物,無所不有。秦州董城村院有紅牡丹一株,所植年代深遠。使人取之,掘土方丈,盛以木櫃,自秦州至成都三千餘里,歷九折七盤,望雲九井,大小漫天,隘狹懸險之路,方致焉。乃植於新第,因請少主臨幸。少主嘆其基構華麗,侔於宮室,遂戲命筆,於柱上大書一「孟」字,時俗謂孟為不堪故也。明年蜀破,孟氏入成都,據其第,忽睹楹間有絳紗籠,迫而視之,乃一「孟」字。孟曰:「吉祥也,吾無易此居。」孟子有蜀,蓋先兆也。

  漢元後(出《西京雜記》)【眉批】皇后休徵。

  元後在家,嘗有白燕銜石,大如指,墮後績筐中。後取之,石自剖為二,其中有文曰:「母天后地。」乃合之,遂復還合,乃寶錄焉。及為皇后,常置之璽笥中,謂為天璽。

  呂望(出《說苑》)【眉批】以下人臣休徵。

  呂望釣於渭濱,獲鯉魚,剖腹得書,曰:「呂望封於齊。」

  仲尼(出《王子年拾遺記》及《說題辭》)

  王猛(出《中興書》)

  王猛者,北海人。少貧賤,曾至洛陽貨畚。有一人,於市貴買其畚,而云:「無直,家近在此,可隨我取。」猛隨去,行不覺遠,忽至深山中。見一公據胡床,頭髮悉白,侍從十許人。猛進拜。老公曰:「大司馬公何拜?」即十倍售畚價。遣人送猛出。既顧視,乃嵩山也。

  張籛(出《玉堂閒話》)

  長安張氏(出《法苑珠林》)

  何比干(出《三輔決錄》)

  汝南何比干,通律法。元朔中,公孫弘闢為廷尉,獄無冤民,號曰何公。後去官在家,天大陰雨,晝寢,夢有貴客,車騎滿門。覺而一老嫗年八十餘,頭盡白,求寄避雨。雨方甚,而嫗衣履不濡。比干異之,延入座。須臾,雨止。嫗辭去,謂比干曰:「君先出自后稷,自堯至晉有陰德。今天賜策以廣公子孫。」簡長九寸,凡百九十枚,【夾批】一雲九百九十枚。以授比干曰:「子孫佩印綬者,當隨此算。」嫗東行,忽不見。比干年五十八,有六男。後三歲,復生三男。徙平陵,累世為名族。《三輔舊語》曰何氏策、張氏鉤也。

  五鹿充宗(出《西京雜記》)

  漢五鹿充宗受學於弘成子。成子少時,嘗有人過己,授以文石,大如燕卵。成子吞之,遂大明悟,為天下通儒。成子後病,吐出此石,以授充宗,又為名學也。

  王溥(出《拾遺錄》)

  後漢永初三年,國用不足,令民吏入錢者得為官。瑯琊王溥,其先吉,為昌邑中尉。溥奕世衰凌,及安帝時,家貧無資,不得仕,乃挾竹簡,搖筆洛陽市傭書。為人美形貌,又多文詞。僦其書者,丈夫賜其衣冠,婦人遺其金玉,一日之中,衣寶盈車而歸。積粟十廩,九族宗親,莫不仰其衣食。溥先時家貧,穿井得鐵印,銘曰:「傭力得富至億庾,一土三田軍門主。」溥以億錢輸官,得中壘校尉。三田一土,壘字;校尉掌北軍壘門,故曰軍門主也。

  陳仲舉(出《幽明錄》)

  陳仲舉微時,嘗行宿主人黃申家。申家夜產,仲舉不知。夜三更,有叩門者,久許,聞應云:「門裡有貴人,不可前,宜從後門往。」俄聞往者還,門內者問之:「見何兒?名何?當幾歲?」還者云:「是男兒。名阿奴。當十五歲。」又問曰:「後當若為死?」答曰:「為人作屋,落地死。」仲舉默志之。後十五年,為豫章太守,遣吏往問昔兒阿奴所在,家云:「助東家作屋,墮棟而死矣。」仲舉後果大貴。

  武士彠(出《太原事跡》)

  唐武士彠,太原文水縣人。微時,與邑人許文寶以鬻材為事,常聚材木數萬莖,一旦化為叢林森茂,因致大富。士彠與文寶讀書林下,私言必當大貴。及高祖起義兵,以鎧胄從入關。士彠貴達,文寶依之,位終刺史。

  崔行功(出《國史異纂》)

  李揆(出《異苑》)

  唐代宗臨軒,送上計郡守,百僚外辦,御輦俯及殿之橫門。帝忽駐輦,召北省官謂曰:「我常記先朝每餞計吏,皆有德音,以申誡勵。今獨無有,可乎?」宰相匆遽不暇奏對。帝曰:「且罷朝撰詞,以俟異日。」中書舍人李揆越班伏奏曰:「陛下送計吏,敕下已久,遠近咸知。今忽臨朝改移,或恐四方乍聞,妄生疑惑。今止須制詞,臣請立操翰,伏乞陛下稍駐鑾輅。」帝俞之,遂命紙筆,即令御前起草,隨遣書工寫錄,頃刻而畢。及宣詔,每遇要處,帝必目揆於班。中外日俟揆之新命。時方盛暑,揆夜寢於堂之前軒,而空其中堂,為晝日避暑之所。忽一夜,有巨狐鳴噪於庭,仍人立跳躍,目光迸射,久之,逾垣而去。揆甚惡之。是夜未艾,復聞中堂動盪喧豗,若有異物。即令執燭開門以視,乃有蝦蟆,大如三斗釜,兩目朱殷,蹲踞嚼沫。揆不令損害。階前素有漬瓜果大銅盆,可受一斛,遂令家人覆其盆而合之,因扃其門。將曉,揆入朝,其日拜相。及歸,親族列賀,因話諸怪,即遣啟戶揭盆視之,已失其物矣。

  牛僧孺(出《劇談錄》)

  朱慶源(出《稽神錄》)

  婺源尉朱慶源,罷任方選。家在豫章之豐城,庭中地甚爽塏,忽生蓮一枝。其家駭懼,多方以禳之。蓮生不已,乃築堤汲水以回之,遂成大池,芰荷甚茂。其年,慶源選授南豐令。後三歲,入為大理評事。

  孫偓(出《玉堂閒話》)

  長安城有孫家宅,居之數世,堂室甚古。其堂前一柱,忽生槐枝。孫氏初猶障蔽之,不欲人見。期年漸漸滋茂,以至柱身通體而變,壞其屋上沖,秘藏不及。衣冠士庶之來觀者,車馬填咽。不久,偓處岩廊,儲居節制,人以為應三槐之朕。

  李全忠(出《北夢瑣言》)

  唐乾符末,范陽人李全忠,少通春秋,曾為棣州司馬。忽有蘆一枝,生於所居之室,盈尺三節焉。別駕張建章曰:「昔蒲洪以池中蒲生九節為瑞,乃姓蒲,子孫昌盛。蘆,茅也,合生陂澤間,而生於室,非其常矣。君後必有分茅之貴。三節者,傳節鉞三人。公其志之。」全忠後事李可舉,為戎校。諸將逐可舉而立全忠,累加至檢校太尉。【夾批】子匡威、匡儔相繼。

  劉沔(出《酉陽雜俎》)

  貞元中,淮西用兵時,劉沔為小將。每捉生蹋伏,沔必在數。前後重創,將死數四。後因月黑風甚,又令捉生。沔憤激深入,竟必死。行十餘里,因坐將睡,忽有人覺之,授以雙燭曰:「君方大貴,但心存此燭在,即無憂也。」沔後拜將,常見燭影在雙旌上。後燭亡,遂卒。

  侯弘實(出《鑑戒錄》)

  侯弘實,蒲坂人也。年方十三四,常寐於檐下。天將大雨,有虹自河飲水,俄貫於弘實之口。其母見,不敢驚焉。良久,虹自天沒於弘實之口,不復出。及覺,母問:「有夢否?」對曰:「適夢入河飲水。」母聞之,默喜,知其必貴。後數月,忽有蜀僧詣門求食,臨去,謂侯母曰:「女弟子當有後福,合得兒子力。」侯母呼弘實出,請僧相之。僧視之曰:「此蜺龍也。但離去鄉井,近江海客宦,方有顯榮。」弘實後自行伍出身,至於將領,歷一州二鎮,皆近大江。

  高駢(出《感定錄》)

  唐燕公高駢微時,為朱叔明司馬。見雙鵰,謂眾曰:「我若貴,矢當疊雙。」乃伺其上下,果一矢貫二雕。眾大驚異,因號為「落雕公」。【眉批】名「貫雕公」,更佳。

  戴思遠(出《玉堂閒話》)

  梁朝將戴思遠任浮陽日,有部曲毛璋,為性輕悍,常與數十卒追捕盜賊,還宿於逆旅。毛枕劍而寢,夜分,其劍忽大吼,躍出鞘外。從卒聞者,愕然驚異。毛亦神之,乃持劍咒曰:「某若異日有此山河,爾當更鳴躍,否則已。」毛復寢,未熟,劍吼躍如初。毛深自負。其後戴離鎮,毛請留。未幾,毛以州歸命於唐莊宗,後竟帥滄海。

  咎徵【眉批】以下邦國咎徵。

  池陽小人(出《廣五行記》)

  王莽建國三年,池陽有小人,長一尺余,或乘馬,或步行,操持萬物。小人皆自相稱,三日乃止。莽甚惡之。自後兵盜日盛。

  【總評】秦始皇時,長人十二,見於臨洮。說者謂漢十二帝之瑞。又有長人二十五丈,見於宕渠。秦史胡母敬曰:「五百年外,必有異人為大人者。及李雄之王,其祖出自宕渠。」大人小人,其妖一也。

  東瀛公(出《異苑》)

  晉東瀛公騰,字元邁,以永嘉元年鎮鄴。時大雪,當門方十數步,獨液不積。騰怪而掘之,得玉馬,高尺許,齒皆缺。騰以為馬者國姓,稱吉祥焉。或謂馬無齒,則不食。未幾,晉大亂。

  長廣人(出《廣古今五行記》)

  宋文帝元嘉末,長廣人病瘥,便能食而不得臥,一飯輒覺身長。如此數日,頭遂出屋。度之為三丈。復還漸縮如舊,經日而亡。俄而文帝為元兇所害。

  洛陽金像(出《洛陽伽藍記》)

  後魏普泰元年,洛陽金像生毛眉鬢髮,悉皆具足。尚書左丞魏季景謂人曰:「張天錫有此事,其國遂滅,此亦不祥之徵。」至明年而廣陵被廢死。

  梁武帝(出《廣古今五行記》)

  梁武帝大同元年,幸玄武湖。湖中魚皆驤首見於水上,若顧望焉,帝入宮方沒。此下人將舉兵睥睨乘與之象,尋有侯景之亂。

  蝦蟆(出《瀟湘錄》)

  唐高宗嘗患頭風,召名醫於四方,終不能療。宮人有自陳世業醫術,請修藥餌者,帝許之。初穿地置藥爐,忽有一蝦蟆躍出,色如黃金,背有朱書武字。宮人不敢匿,奏之。帝頗驚異,遽命放於苑池。宮人別穿地,得蝦蟆如初。帝深以為不祥,命殺之。其夕,宮人暴卒。後武后竟革命。

  汪鳳(出《集異記》)

  大鳥(出《朝野僉載》)

  桃林禾 薛老峰(並出《稽神錄》)

  閩王審知初為泉州刺史,州北數十里,地名桃林,光啟初一夕,村中地震有聲,如嗚數百面鼓。及明視之,禾稼方茂,了無一莖。試掘地求之,則皆倒懸在土下。其年,審知克晉安,盡有甌閩之地,傳國六十年。至於延羲,桃林地中復有鼓聲,時禾已收,惟余梗在田。及明視之,亦無一莖。掘地求之,則亦倒懸土下。其年延羲為左右所殺,【眉批】此妖即彼祥。禾莖豈盡為一姓哉!王氏遂滅。

  福州城中有鳥石山,山有峰,大鑿三字曰「薛老峰」。癸卯歲,一夕風雨,聞山上如數千人喧噪之聲。及旦,則薛老峰倒立,峰字反向上,城中石碑皆自轉側,其年閩亡。

  彭偃(出《宣室志》)

  唐大曆中,彭偃未仕時,嘗有人謂曰:「君當得珠而貴,後且有禍。」尋為官得罪,謫為灃州司馬。既至,以江中多蚌,偃喜,以為珠可取,即命人采之,獲蚌甚多,而卒無應。及朱泚反,召偃為偽中書舍人。偃方悟得珠,乃朱泚也。後誅死。

  王敦(出《廣古今五行記》)

  王敦在於武昌鈴下,儀仗生花如蓮,五六日而萎。干寶曰:「榮華之盛,如狂花之不可久也。」敦以逆死,戮屍。

  桓玄(出《續齊諧記》)

  東晉桓玄時,朱雀門下,忽有兩小兒通身如墨,相和作《芒龍歌》。路邊小兒從而和之。數十人歌云:「芒龍首,繩縛腹。車無軸,倚孤木。」聲甚哀楚,聽者忘歸。日既夕,二小兒還入建康縣,至閣下,遂成一雙漆鼓槌。【眉批】口或憑焉。鼓吏劉云:「槌積久,比恆失之而復得,不意作人也。」明年春而玄敗。言車無軸倚孤木,桓字也。荊州送玄首,用敗籠囚包裹之,又以芒繩束縛其屍,沉諸江中,悉如童謠所言。

  崔季舒(出《北史》)

  北齊崔季舒,位至侍中特進。忽爾其家池中,蓮皆化為人面,著鮮卑帽。季舒又見其家內廳中,有一大手,長丈余,從地而出,滿室光耀。問左右,皆雲不見。尋以非罪見誅。

  沈慶之(出《談藪》)

  宋太尉沈慶之求致仕,上不許。慶之目不識字,手不知書,而聰悟過人。嘗對上為詩,令僕射顏師伯執筆。慶之口占曰:「微生值多幸,得逢時運昌。衰朽筋骨盡,徒步還南岡。辭榮此聖代,何愧張子房!」並嘆其辭意之美。慶之嘗歲旦夢人餉絹兩匹,曰:「此絹足度。」覺而嘆曰:「兩匹八十尺,足度無盈餘,老子今年不免矣。」其年,果為原和所誅。

  張易之(出《朝野僉載》)

  唐張易之初造一大堂,甚壯麗,計用數百萬,紅粉泥壁,文柏帖柱,琉璃沉香為飾。夜見鬼書其壁曰:「能得幾時?」易之令削去,明日復書之。前後六七削,易之乃題其下曰:「一月即足。」自是不復更書。經半年,易之籍沒入官。

  房集(出《原化記》)劉興道(出《續異記》)

  肅宗朝,尚書郎房集,頗恃權勢。暇日,私第獨坐,廳中忽有小兒前立,年可十四五,髡髮齊眉,而持一布囊,不知所從來。房初謂是親故家相省,問之不應。又問囊中何物,小兒笑曰:「眼睛也。」遂傾囊中,可數升眼睛,在地四散,皆緣牆上屋。一家驚怪,便失小兒所在,眼睛又不復見。後集坐事誅。

  零陵太守廣陵劉興道罷郡,住齋中,安床在西壁下。忽見東壁邊有一眼,斯須之間,便有四,漸漸見多,遂至滿室,久乃消散,不知所在。又見床前有頭髮,從土中稍稍繁多,見一頭而出,乃是方相頭,奄忽自滅。劉憂怖沉疾,不起。

  楊慎矜(出《明皇雜錄》)

  唐楊慎矜,隋室之後。其父崇禮,太府卿,葬少陵原。封域之內,草木皆流血。守者以言,慎矜大懼,問史敬忠。忠有術,謂可禳之,乃於慎矜後園大陳法事。罷朝歸,則裸袒桎梏,坐於叢棘,如是數旬,流血亦止。【眉批】禳禍即產禍之端,人不可不安命。敬忠曰:「可以免禍。」慎矜德之,遺侍婢明珠。明珠有美色,路由八姨門,姨方登樓,臨大道,姨與敬忠相識,使人謂曰:「何得從車乎?」敬忠未答,使人去簾觀之。姨於是固留敬忠,乃曰:「後車美人,請以見遺。」因駕其車以入,敬忠不敢拒。姨明日入宮,以侍婢從。帝見而異之,問其所來。明珠曰:「楊慎矜家人也,近贈史敬忠。」帝曰:「敬忠何人?而慎矜輒遺其婢。」明珠乃具言厭勝之事。上大怒,以告林甫。林甫素忌慎矜才,必為相,以吉溫陰害,有憾於慎矜,下溫案之。【眉批】何等心術?溫誣慎矜以自謂亡隋遺裔,潛謀大逆,將復宗祖之業。於是賜自盡,皆不全其族。

  崔彥曾(出《三水小牘》)

  滎陽郡城西有永福湖,引鄭水以漲之。平時環岸,皆台樹花木,乃太守郊勞班餞之所。西南壖多修竹喬林,則故徐帥崔常侍彥曾之別業也。咸通中,龐勛作亂,彥曾被執,湖水赤如凝血者三日,未幾而凶問至。昔河間王之徵輔公祐也,舟中宴群帥,命左右以金碗酌江水,將飲之。水至,忽化為血,合座失色。王徐曰:「碗中之血,公祐授首之徵。」果破之。禍福之難明也如是!【眉批】使禍福易明,何謂天命?

  呂群(出《河東記》)

  唐進士呂群,元和十一年下第,游蜀。性粗褊,不容物,僕使者,未嘗不切齒。時過褒斜未半,所使多逃去,唯有一廝養,群意淒淒。行次一山嶺,復歇鞍放馬,策杖尋徑,不覺數里,見杉松盛茂,臨溪架水,有一草堂,境頗幽邃,似道士所居,但不見人。復入後齋,有新穿土坑,長可容身,其深數尺,中值一長刀,傍置二刀,又於坑傍壁上大書云:「兩口加一口。」群意謂術士厭勝之所,亦不為異。去一二里,問樵人:「問之所見者,誰氏所處?」樵人曰:「近並無此處。」因復窺之,則不見矣。後每到眾會之所,必先訪其事。或解曰:「兩口,君之姓也;加一口,品字也。三刀,州字之象,君後位至刺史二千石矣。」群心然之。行至劍南界,計州郡所獲百千,遂於成都買奴馬服用,行李復泰矣。成都人有曰南豎者,凶猾無狀,貨久不售,群則以二十緡易之。既而鞭撻毀罵,奴不堪命,遂與其傭保潛有戕殺之心,而伺便未發。群至漢州,縣令為群致酒。時群新制一綠綾裘,甚華潔,方燃炬上台,蠟淚數滴污群裘。縣令戲曰:「仆且拉君此裘。」群曰:「拉則為盜矣。」復至眉州,留十餘日。冬至之夕,逗宿眉西之正見寺,其下且欲害之,適遇院僧有老病將終,侍燭不絕,其計不行。群此夜忽不樂,乃於東壁題詩二篇。其一曰:「路行三蜀盡,身及一陽生。賴有殘燈火,相依坐到明。」其二曰:「社後辭巢燕,霜前別蒂蓬。願為蝴蝶夢,飛去覓關中。」【眉批】詩自好。題訖,吟諷久之,數行淚下。明日冬至,抵彭山縣。縣令訪群,群形貌索然,謂縣令曰:「某殆將死乎?意緒不堪之甚。」縣令曰:「聞君有刺史三品之說,足自寬也。」縣令即為置酒極歡。至三更,群大醉,舁歸館中。凶奴等已於群所寢床下穿一坑,如群之大,深數尺。群至,則舁置坑中,斷其首,又以群所攜劍當心釘之,覆以土訖,各乘服所有衣裝鞍馬而去。後月余日,奴黨至成都貨鬻衣服略盡。有一人分得綠裘,徑將北歸,卻至漢州街中鬻之,適遇縣令偶出見之,識其燭淚所污,擒而問焉,即皆承伏。時丞相李夷簡鎮西蜀,盡捕得其賊。乃發群死處,於褒中所見,如影響焉。

  白馬寺(出《朝野僉載》)【眉批】僧寺咎徵。

  唐武宗即位,東都白馬寺鐵像頭無故自落於殿門外。自後捉搦僧尼嚴急,還俗者十八九焉。

  感應

  漢武帝(出《小說》)【眉批】感天。

  漢武帝嘗微行,造主人家。家有婢國色,帝悅之,仍留宿,夜與主婢臥。有一書生亦寄宿,善天文,忽見客星將掩帝座甚逼。書生大驚懼,連呼咄咄,不覺聲高。仍又見一男子操刀將入戶,聞書生聲甚急,謂為己故,遂縮走,客星應時而退。帝聞其聲,異而問之,書生具說所見。帝乃悟曰:「必此人婿也。將欲肆兇惡於朕。」乃召集期門羽林,語主人曰:「朕天子也。」【眉批】天子便如何?於是擒奴問而款服,乃誅之。帝嘆曰:「斯蓋天啟書生之心,以扶祝朕躬。」乃厚賜之。

  昭靈夫人(出《陳留風俗傳》)【眉批】以下感神鬼。

  小黃縣者,宋地黃鄉也。沛公起兵野戰,喪皇妣於黃鄉。天下平定,乃使使者以梓宮招魂幽野。於是有丹蛇在水,自洒濯入於梓宮。其浴處有遺發,故諡曰「昭靈夫人。」【眉批】事甚僻。

  任城王(出《王子年拾遺記》)

  魏任城王章薨,如漢東平王禮葬。及喪出,聞空中數百人泣聲。送者言昔亂軍殺傷者,皆無棺槨,王之仁惠,收其朽骨,死者歡於地下,精靈以之懷感焉。【眉批】鬼送葬,大奇。

  劉京(出《九江記》)

  臨江郡民劉京,孝行鄉里推敬。時江水暴溢,居者皆漂溺。京負其母號泣,忽有大龜至其前,舉家七口,俱上龜背,行十許里,及一高岸,龜遂失之。

  顏含(出《中興書》)

  晉顏含嫂病,須髯蛇膽,不能得,含憂嘆累日。有一童子持囊授含,含視,乃蛇膽也。童子化為青鳥飛去。

  崔恕(出《酉陽雜俎》)

  村人供僧(出《酉陽雜俎》)

  世有村人供於僧者,祈其密言。僧紿之曰「驢」,其人遂日夕念之。經數歲,照水,見青毛驢附於背。凡有疾病魅鬼,其人至其所,立愈,【眉批】精誠之至。後知其詐,咒效亦歇。

  羅道悰(出《廣德神異錄》)

  唐司竹園羅道悰上書忤旨,配流。時有同流者,道病卒,泣曰:「所恨委骨異壤。」道悰曰:「吾若生還,當取同歸。」遂瘞之而去。及還,為大水漂蕩,失其所在。道悰哭告之,請示其靈。俄而水際沸涌,又祝曰:「如真在此下,更請一沸。」又然,遂得之。志銘可驗,負之還鄉。

  李彥佐(出《闕史》)

  李彥佐在滄景,唐太和九年,有詔詔浮陽兵北渡黃河。時冬十二月,至濟南,郡使擊冰進舟。冰觸舟,舟覆,詔失。彥佐驚懼不寢食,六日鬢髮俱白,乃令津吏,不得詔盡死。吏懼,且請公一祈禱於河,吏憑公誠明,以死索之。彥佐乃令具爵酒,及祝,傳語詰河:「明天子在上,川瀆山嶽,祝史咸秩,予境之望,祀未嘗匱。爾河伯洎鱗介之長,當衛天子詔,何反溺之乎?或不獲,予將齋告於天,天將譴爾。」吏酹冰辭已,忽有聲如震,河冰中斷,可三十丈。吏知彥佐精誠已達,乃沉鉤索而出,封角如舊,惟篆印微濕耳。

  胡釘鉸(出《雲溪友議》)

  列禦寇墓在鄭郊藪,里有胡生者,家貧,少為洗鏡鍍釘之業,遇甘果名茶美醞,輒祭於禦寇之壟,似求聰慧而思學道。歷稔,忽夢一人刀劃其腹開,以書一卷納焉。及覺,而吟詠如意,皆綺美之詞,所得不由於師友也。然終不棄猥賤之業,有隱者風,遠近號為「胡釘鉸」。太守名流,皆仰矚之。而門多長者,或有遺賂,必拒;或持茗酒而來,則忻然接焉。其詩如《喜圃田韓少府見訪》云:「忽聞梅福來相訪,笑著荷衣出草堂。兒童不慣見車馬,爭入蘆花深處藏。」又《觀鄭州崔郎中諸妓繡樣》云:「日暮堂前花蕊嬌,爭拈小筆上床描。繡成安向春園裡,引得黃鶯下柳條。」《江際小兒垂釣》云:「蓬頭稚子學垂綸,側坐蒼苔草映身。路人借問遙招手,只恐魚驚不應人。」

  【總評】「胡釘鉸」盡有詩思,後人乃與「張打油」並稱,冤哉!

  歷陽媼(出《獨異志》)

  歷陽縣有一媼,常為善。忽有少年過門求食,媼待之甚恭。臨去,謂媼曰:「縣門閫有血,可登山避難。」自是媼日往看之。門吏問其狀,媼具述少年所教。吏即戲以雞血塗門閫。明日,媼見有血,乃攜雞籠走上山。其夕,縣陷為湖,今和州歷陽湖是也。

  河間男子(出《法苑珠林》)【眉批】以下情感。

  晉武帝世,河間郡有男女相悅,許相配適。既而男從軍積年,父母以女別適人,無幾而憂死。男還悲痛,乃至冢所,始欲哭之,不勝其情,遂發冢開棺,即時蘇活,因負還家將養,數日平復。其夫乃往求之,其人不還曰:「卿婦已死,天下豈聞死人可復活耶?此天賜我,非卿婦也。」於是相訟縣不能決,讞於廷尉。廷尉奏以精誠之至,感於天地,故死而更生,在常理之外,斷以還開冢者。

  神士冢(出《系蒙》)

  宋少帝時,南徐有一士子,從華山往雲陽,見客舍中有一女子,年可十八九,悅之無因,遂成心疾。母問其故,具以啟母。母往至華山雲陽,尋見女子,具說之。女聞感之,因脫蔽膝,令母密藏於席下,臥之當愈。數日果差。忽舉席見蔽膝,持而泣之,氣欲絕,謂母曰:「葬時從華山過。」母從其意。比至女門,牛打不行。且待須臾,女妝點沐浴竟而出,歌曰:「華山畿,君既為儂死,獨活為誰施?君若見憐時,棺木為儂開。」言訖,棺木開,女遂透棺中,因合葬,呼曰「神士冢」。

  賣粉兒(出《幽明錄》)崔護(出《本事詩》)

  有人家甚富,止有一男,寵恣過常。游市,見一女子美麗,賣胡粉,愛之,無由自達,乃託買粉,日往市,得粉便去。初無所言,積漸久,女深疑之。明日復來,問曰:「君買此粉,將欲何施?」答曰:「意相愛樂,不敢自達,然恆欲相見,故假此以觀姿耳。」女悵然有感,遂相許以私,克以明夕。其夜,安寢堂屋,以俟女來。薄暮果到,男不勝其悅,把臂曰:「宿願始伸於此。」歡踴遂死。【眉批】其死久矣。女惶懼,不知所以,因遁去,明還粉店。至食時,父母怪男不起,往視,已死矣。當就殯斂,發篋笥中,見百餘裹胡粉,大小一積。其母曰:「殺我兒者,必此粉也!」入市遍買胡粉,次及此女,比之手跡如先,遂執問女曰:「何殺我兒?」女聞嗚咽,具以實陳。父母不信,遂以訴官。女曰:「妾豈復恡死,乞一臨屍盡哀。」縣令許焉。逕往撫之,哭曰:「不幸致此,若死魂而靈,復何恨哉!」男豁然更生,具說情狀,遂為夫婦,子孫繁茂。

  博陵崔護,資質甚美,而孤潔寡合。舉進士第。清明日,獨游都城南,得居人莊,一畝之宮,花木叢萃,寂若無人。扣門久之,有女子自門隙窺之,問曰:「誰耶?」護以姓氏對,曰:「尋春獨行,酒渴求飲。」女入,以杯水至,開門,設床命坐。獨倚小桃斜柯佇立,而意屬殊厚,妖姿媚態,綽有餘妍。崔以言挑之,不對,彼此目注者久之。崔辭去,送至門,如不勝情而入。崔亦睠盼而歸,爾後絕不復至。及來歲清明日,忽思之,情不可抑,逕往尋之。【眉批】周歲方思,崔郎少情哉。門院如故,而已扃鎖。崔因題詩於左扉曰:「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後數日,偶至都城南,復往尋之。聞其中有哭聲,扣門問之,有老父出曰:「君非崔護耶?」曰:「是也。」又哭曰:「君殺吾女。」崔驚怛,莫知所答。父曰:「吾女笄年知書,未適人,自去年已來,常恍惚若有所失。比日與之出,及歸,見左扉有字,讀之,入門而病,遂絕食數日而死。吾老矣,惟此一女,所以不嫁者,將求君子以托吾身。今不幸而殞,得非君殺之耶?」因持崔大哭。崔亦感慟,請入哭之,尚儼然在床。崔舉其首,枕其股,哭而祝曰:「某在斯。」須臾開目,半日復活。老父大喜,遂以女歸之。

  【總評】二事恰好對股文字。

  玉簫(出《雲溪友議》)

  讖應

  唐興村(出《朝野僉載》)阿婆面(出《芝田錄》)【眉批】語讖。

  西京朝堂北頭,有大槐樹,隋曰唐興村。文皇帝移長安城,將作木匠高穎常坐此樹下檢校。後栽樹行不正,欲去之。帝曰:「高穎坐此樹下,不須伐之。」至今先天一百三十年,其樹尚在,柯葉森疏,根株盤礴,與諸樹不同。

  隋煬帝與神堯高祖,俱是獨孤外家。神堯與煬帝常悔恡。後因賜宴,煬帝於眾,因戲神堯。神堯高顏面皺,帝目為阿婆面。神堯忿恚不樂,洎歸就第,怏悵不已,謂家人曰:「某身世可悲,今日更被上顯毀雲阿婆面,據是,兒孫不免飢凍矣。」眾皆無言。竇皇后欣躍曰:「此言可以室家相賀。」神堯不喻,謂是解免之詞。後曰:「公封於唐,阿婆乃是堂主。堂者,唐也。」神堯渙然喜悅。

  苾挈兒(出《朝野僉載》)入破(出《傳載錄》)【眉批】以下歌曲讖。

  周垂拱已來,京都唱《苾挈兒歌詞》,皆是邪曲。後張易之小名苾挈。

  天寶中,樂章多以邊地為名,若涼州、甘州、伊州之類。其曲遍系聲,名入破。後其地盡為西蕃所沒破,乃其兆矣。

  改國字(出《朝野僉載》)【眉批】以下字讖。

  王鐸(出《北夢瑣言》)

  唐乾符中,晉公王鐸為諸道都統。時木星入南斗,數夕不退。鐸觀之,問諸星者:「吉凶安在?」咸曰:「金火土犯斗,即為災,惟木當為福耳。」時有術士邊岡,洞曉天文,精通曆數,謂晉公曰:「惟斗帝王之宮宿,惟木為福神,當以帝王占之。然則非福於今,必當有驗於後,未敢言之。」他日,晉公屏左右密問,岡曰:「木星入斗,當王之兆。木在斗中,朱字也。識者言唐世嘗有緋衣之讖。或言將來革運,或姓裴,或姓牛,以裴字為緋衣,牛字著人,即朱也。所以裴晉公度、牛相國僧孺,每罹此謗,安知鍾於碭山之朱乎?」【眉批】緋衣小兒坦其腹,天上有口被驅逐,裴度破吳無濟,已應之矣。

  木成文(出《稽神錄》)

  梁開平二年,使其將李思安攻潞州。營於壺口關,伐木為柵。破一大木,木中朱書隸文六字,曰:「天十四載石進。」思安表上之。其群臣皆賀,以為十四年必有遠夷貢珍寶者。其司天少監徐鴻謂所親曰:「自古無一字為年號者,上天符命,豈闕文乎?吾以丙申之年,當有石氏王此地者。移四字中兩豎,置天字左右,即丙字也。移四之外圍以十字貫之,即申字也。」【眉批】拆字法。後至丙申歲,晉高祖以石姓起并州,如鴻之言。

  元載(出《通幽錄》)【眉批】以下詩讖。

  唐元載為相時,正晝,有書生詣焉。既見,拜語曰:「聞公高義好士,輒獻詩一篇以寄其意。」詞曰:「城南路長無宿處,荻花紛紛如柳絮。海燕銜泥欲作窠,空屋無人卻飛去。」載亦不曉其意。既出門而沒。後歲余,載被法,而家破矣。

  志公詞(出《嘉話錄》)

  逆胡之亂,梁朝志公大師已有詞曰:「兩角女子綠衣裳,卻背太行邀君王,一止之月必消亡。」兩角女子,安字也。綠者,祿也。一止,正月也,果正月敗亡。

  僧普滿(出《廣古今五行記》)

  澤潞有僧,號普滿,言事往往有驗。建中初,於潞州佛舍中題詩云:「此水連涇水,雙珠血滿川。青牛將赤虎,還號太平年。」題詩後,人莫能知。及賊泚稱兵,眾方解悟。此水者,泚字。涇水者,自涇州兵亂也。雙珠者,泚與滔也。青牛者,興元二年乙丑歲。乙者,木也。丑者,牛也。明年改元貞元,歲在丙寅。丙者,火也。寅者,虎也。至是賊已平。

  草重生(出《會稽錄》)

  初董昌未敗前,狂人于越州旗亭客舍多題詩四句,曰:「日日草重生,悠悠傍素城。諸侯逐白兔,夏滿鏡湖平。」初人不曉其詞,及昌敗,方悟草重,董字,日日,昌字;素城,越城,隋越國公楊素所築也:諸侯者,猴乃錢鏐申生屬也;白兔,昌卯生屬也;夏滿,六月也;鏡湖者,越中也。

  崔曙(出《本事詩》)

  唐崔曙舉進士,作《明堂火珠詩》曰:「夜來雙月滿,曙後一星孤。」時稱警句。及來年,曙卒,唯一女名星星,人始悟其自讖。

  牛口谷(出《朝野僉載》)【眉批】以下地名讖。

  唐孫佺為幽州都瞀,五月北征,時軍師李處郁諫:「五月南方火,北方水,火入水必滅。」佺不從,果沒八萬人。昔竇建德救王世充於牛口谷,時謂竇入牛口,豈有還期,果被秦王所擒。其孫佺之兆也,處郁曰:「飧【眉批】飧孫音同。若入咽,百無一全。」山東人謂濕飯為飧,幽州以北並為燕地,故云。

  埋懷村(出《國史補》)

  馬燧討李懷光,自太原引兵,至寶鼎下營。問其地,名埋懷村。乃大喜曰:「擒賊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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