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爭渡

  猿飛家。

  「水門，棋力倒退了啊。」

  水門看著棋盤上的殘局，苦笑道：「我棋技本就不怎麼樣。」

  猿飛笑呵呵的地看著他，問道：「有煩心的事嗎？」

  「嗯……」

  水門只是平靜地回應。

  猿飛目光閃動著，能讓對方感到煩心的事，自己現在怕是也幫不上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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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聽聽。」

  「我想和玖辛奈結婚。」

  猿飛稍作沉思，瞬間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玖辛奈的特殊身份，估計大蛇丸那邊沒有允許。

  這本是件可大可小的事，大蛇丸抓著不放，不外乎是在表露對水門的不滿。

  曾經的競爭對手。

  但究竟只是普通的刁難，還是要和水門死磕到底呢？

  猿飛沉默了下去，雙眼靜靜地盯著棋盤上的棋子。

  「你去找過他了？」

  情知自己問了句無意義的話，猿飛無聲地嘆了口氣。

  「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嗎？」他問道。

  「……」

  他能做的實在不多，村子裡早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所有的權勢如今都在大蛇丸那邊。

  水門聞言抬首看了眼前的老人一眼，這可是曾經的三代目火影，現在為何落得這副田地了呢。

  在村子裡仿佛隱身了一般，再沒聽到過有關於他的事，若非自己主動來看望他，平日裡根本不會見到對方。

  說要幫自己，也只是出於對自己的愧疚罷了。

  水門目露失望之色，緩緩搖頭。

  「不用。」

  求人不如求己。

  水門此刻已經徹底明白了，這種事誰都幫不了自己，還是需要自己去做。

  #

  卡卡西一人躺在床上，看著對面牆上所掛的暗部制服出神。

  大蛇丸口中的將功贖罪，是讓他繼續為鹿久他們傳遞情報，但傳遞怎樣的情報卻是由大蛇丸所規定，也即是利用自己去誤導鹿久他們。

  卡卡西不明白大蛇丸在知道他們密謀反叛的情況之下，為何還不動手，而是留著他們。

  是因為事關水門老師，而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嗎？

  己方的一切謀劃都被對方所知曉了，這種情況之下還有勝算嗎？

  他瞥來一眼桌子上擺放著的白牙短刀。

  父親，我該怎麼辦……

  「卡卡西！」

  窗外驀地響起個聲音來，並出現了一個人臉。

  卡卡西不用猜就知道是誰，會這麼做的除了凱之外也只有帶土了。

  凱現在整日都在陪著火門修行，許久沒來過他們這裡找他了。

  「呦，卡卡西，你果然在家啊。」

  帶土在外面說道。

  「出來跟我切磋吧！我又學會了新的絕招！」

  卡卡西本就心緒煩躁，聽著窗外帶土咋咋乎乎的聲音，更是直接關上了窗戶。

  砰砰砰——

  帶土不停地敲打起了窗戶。

  卡卡西不耐其煩，最終還是為他開了門。

  帶土一進門便忍不住地說道：「卡卡西，你太懶惰了，這麼好的天氣竟然躺在家裡睡覺！」

  卡卡西並未理會，自顧自地坐到了床上。

  帶土又說道：「卡卡西，來和我切磋吧，我這次一定能夠贏你。」

  卡卡西瞥去一眼：「你個吊車尾想要打敗我，還早了一百年呢！」

  這樣的話他聽過太多遍了，無論是從帶土嘴裡還是凱的嘴裡，火門也曾傳達過相似的意思，但這三人無一例外全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帶土說道：「這次不一樣，這次我學會了新的招式！」

  卡卡西淡淡說道：「再厲害的招式也要看什麼人使用，給你再厲害的忍術不一樣也是吊車尾。」

  帶土的木遁他已經領教過了，估計是因為使用者是帶土的緣故，卡卡西並未從他那裡感受到這是忍者之神的忍術該有的威力。

  只是初見時有些棘手而已，除了攻擊方式特殊之外也沒什麼了。

  帶土抓狂不已：「你這混蛋！婆婆媽媽的，到底打不打！」

  卡卡西：「不打。」

  帶土心有不甘又無計可施，總不能直接不講道理的和卡卡西動手吧。

  他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就這麼看著卡卡西。

  「帶土。」卡卡西突然開口。

  「嗯？」

  「你覺得……水門老師該當火影嗎？」

  「啊？」帶土愣了下，詫異於對方會突然問自己這種問題。

  他撓了撓頭：「什麼意思？」

  卡卡西又問道：「你覺得現在的火影大人怎麼樣？」

  帶土思慮了下：「挺好的啊。」

  當初是大蛇丸找回了他、給他治好了手臂、教給他木遁秘術……

  帶土的心裡對於大蛇丸還是十分的尊敬以及感激的。

  而且大蛇丸還帶領村子打了勝仗，這樣的火影有什麼不好的嗎？

  卡卡西接著問：「如果當初是水門老師做了四代目火影，會比現在的火影更好嗎？」

  帶土有些犯難，這兩人要怎麼比啊……

  一個是老師，一個是恩人。

  他思慮半晌，憋出一句話來：「如果我做了火影，肯定會比歷任火影都厲害的！」

  卡卡西不由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問帶土這種問題完全是在浪費口舌。

  帶土也問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種問題了？」

  「……沒什麼。」

  傍晚，卡卡西懷著忐忑的心情，主動去找了水門。

  「卡卡西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是有一些事想和您說。」

  水門看著門外的卡卡西若有所思，自己這個學生自從進了暗部之後，見面的次數就少了許多，上次見還是琳主動發起的聚餐。

  「進來吧。」

  水門請卡卡西進了客廳，並給他倒了杯水。

  「想和我說什麼事？」

  卡卡西坐在沙發上，輕輕摩挲著水杯。

  他緩緩說道：「您和玖辛奈姐的事，我聽說了。」

  水門微怔，而後又不在意地輕笑道：「是嗎，誰告訴你的。」

  「鹿久先生。」

  「……」

  水門沉吟道：「他還和你說了什麼？」

  卡卡西又將鹿久委託自己做火影和真那兩邊間諜的事說了出來。

  水門長嘆道：「鹿久……」

  鹿久這是打算把他往絕路上逼啊。

  水門說道：「卡卡西，這種事你不該參與進來。」

  卡卡西低垂著頭：「所以，鹿久先生說的是真的嗎？」

  「您真的想……取火影而代之……」

  沉默。

  水門並沒立即回答他的問題，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卡卡西這麼問他，他肯定會義正言辭地給予否定。

  即便是現在他心裡也無比的牴觸去依靠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去得到些什麼。

  可現在看來，不光彩也總比失去要好。

  水門感到了迷茫，自己好像走入歧途了，逆流向前，進退維艱。

  「卡卡西……你覺得，我該是什麼樣子？」

  如果水門說，他並不想這麼做，一切都是鹿久的獨斷專行、自以為是。

  這對卡卡西而言或許是最好的結果，意味著自己老師和火影之間還有緩和的餘地，不許不會再有爭端了。

  卡卡西有這麼想過。

  可若是站在水門老師的角度上想呢？

  玖辛奈怎麼辦……

  再回想今天上午在大蛇丸研究所時，大蛇丸曾對自己說的話。

  不是水門老師要爭，是鹿久先生希望他爭！

  是大蛇丸在逼他去爭！

  卡卡西喉嚨滾動著：「我覺得……您比現在的四代目，更適合做火影。」

  「……」

  水門驀地發出了一聲輕笑來：「卡卡西，謝謝你的認可。」

  卡卡西問：「水門老師，您心裡早有決定了，對嗎？」

  水門說道：「很多時候，路都不是自己能選的。」

  卡卡西又沉默了許久，而後說道：「可是水門老師，我們已經暴露了。」

  他現在覺得自己在做一件極為冒險的事，他不知道接下來所說的話會不會又被大蛇丸所知曉。

  但若是不說的話，水門老師豈不是要一直被蒙在鼓裡。

  水門凝眉看向卡卡西。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