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程家往事：東窗事發

  管家和顧老夫人說話的時候，程老爺子就在餐桌的另一邊。

  路上他交待程貳：「阿笙昨天夜裡起了燒，不知道怎麼樣了，一會兒你去買點兒他愛吃的水果送回去。」

  「還有他平時喜歡吃的糕點也備一些，他該是沒什麼胃口，生病了不吃東西可不行。」

  程貳心情複雜，卻不敢在程老爺子面前表現出來：「是。」

  程夜笙的心情就簡單多了。

  他是真的累，今天能借著生病的藉口在家休息，正好合了他的意。

  程老夫人讓在自己身邊服侍的女傭照顧他。

  程夜笙躺在床上，睫毛長長的，比女孩還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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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爺，醫生來了。」

  陳醫生給程夜笙檢查過身體，開了副藥，又叮囑他注意事項。

  程老夫人身邊的女傭給程夜笙餵藥的時候，程夜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舌尖輕輕掃過她的指腹。

  「小少爺？」

  程夜笙悶哼一聲，算是回應。

  「我剛剛去過廁所，出來之後好像還沒有洗手。」

  程夜笙：「……」

  那還蠻讓人無語的。

  程家的下人們篩選嚴格，每一個長得都十分標誌。

  就算只是伺候生活起居的女傭，都可以說是小家碧玉。

  「騙你的，你先休息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明媚燦爛的笑容落在程夜笙眼裡，讓他心緒涌動。

  只想狠狠掐住這個女孩的脖子，看她連呼吸都困難的時候還能不能笑得這麼燦爛。

  陰狠的眼神轉瞬即逝，一直盯著程夜笙的女孩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行了，你先去吧。」

  他現在只想好好休息。

  知道程夜笙生病，一起學習的同學下午就來探望他。

  「我就說你平時不愛動，現在好了，生病了吧？」

  「你別這樣說阿笙，這是今天先生講的課的筆記，你可以看這個溫習功課。」

  程夜笙：「謝謝。」

  學堂里不乏有人想通過程夜笙跟程家扯上關係，程夜笙裝作不知道，其實心裡一清二楚。

  出生的時候就決定的身份和地位，讓他覺得自己十分可笑。

  他一病就是好幾天，等身體完全康復，馬上就要到中秋節了。

  中秋節按照慣例是要祭祖的。

  就在中秋節前夜，程老爺子突然把程夜笙叫到書房。

  「是你做的吧？」

  沒頭沒尾的一個問題，讓程夜笙的心提起來。

  「父親，您說的是什麼？」

  「後門外面，有一個廢棄倉庫。」

  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他想矇混都裝不下去。

  「是我。」

  「你是程家的後代，怎麼能做出這麼慘絕人寰的事！」

  既然自己的行為都被發現了，程夜笙裝都懶得裝下去。

  「你當真不知道是為什麼嗎，父親？」

  人是程老夫人送走的。

  可是他身上發生什麼事情，要說程老爺子什麼都不知道，誰會相信？

  反正程夜笙不信。

  「我知道你心裡對你母親有怨，她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

  「你整日和下人廝混在一起，又馬上到說親事的年紀，傳出去，哪個好人家姑娘能看上你？」

  程夜笙：「我不需要。」

  「更何況，在你們送走阿伍的時候，誰問過我的意見？」

  「平時說我是你們最寵愛的孩子，只有我知道，在你們眼裡，我只是一隻任你們擺布的寵物而已，對吧，父親？」

  「只能遵循你們的想法生活，有任何不合你們規定的行為，馬上就會受到懲罰。」

  程老爺子很生氣：「夠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混帳話！」

  程夜笙：「我現在很慶幸，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所以呢？你想把我送進警察局，讓那些人來審判我嗎？」

  「父親。」

  程老爺子：「……」

  從前乖巧懂事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一身利刺，還是朝著自己的。

  「罷了，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以後不許再犯。」

  「你就先回房間休息吧，我也累了。」

  他按摩自己的頭，大腦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畢竟還是個孩子，就算犯了錯……

  程夜笙從書房裡出來，正巧碰見程貳來給程老爺子送資料。

  「小少爺好。」

  程夜笙失魂落魄的神態落在他眼裡，就像是被主人訓斥的小狗，又可憐又讓人心疼。

  「……」

  他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和程貳擦肩而過。

  程老爺子把程夜笙交叫到書房一頓教育，出來之後卻沒有跟任何人提起。

  就連之前小桃死前留下的痕跡都被清理乾淨。

  很明顯，程老爺子這是對程夜笙妥協了。

  可惜，還有些事，是程老爺子讓程貳去調查都查不到的。

  程貳也查到倉庫旁邊的小屋，裡面小桃的屍體。

  主人家的話讓他認清現實，他和程夜笙終究不是一路人。

  在程老夫人和程老爺子看來，這幾天的程夜笙安分又聽話。

  只有管家知道，暗地裡程夜笙一直在跟家裡不同的女傭來往，只是沒有把人約出去而已。

  還有一件事，管家沒有告訴任何人。

  他見到小桃了。

  小桃死於非命，怨氣不散，不在生死簿之上，沒有人來指引她走上黃泉路。

  她常常停在程夜笙的身後看，看程夜笙如何跟管家勾結在一起。

  其實每一次程夜笙控制不住自己，都是小桃的雙手蒙住了他的雙眼。

  小桃越來越強了。

  「小少爺，夫人交待今天帶您去醫院檢查身體。」

  不是程老夫人擔心，實在是程夜笙病癒這麼長時間，身子還是虛的。

  眼下一片青黑，就像是幾天幾夜沒合過眼。

  程老夫人交待的時候，管家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來。

  他本想提醒程老夫人，小少爺會不會是沾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不去。」

  「這是夫人的交待，您就別為難我們這些下人了。」

  程夜笙從房間裡走出來，身形瘦削，原本白淨有幾分圓潤的臉上都浮現出骨相。

  「那你便告訴母親，是我不願意去醫院不就可以了，有什麼為難的？」

  說完就要出門。

  「您不去的話就吃點兒東西吧，上學會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