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17程家往事：心生憐憫

  程夜笙從家裡出來，隨手把剛剛管家塞給他的早點丟進垃圾桶里。

  他還沒走遠，一個小乞丐就跑出來從垃圾桶里把東西撿出來。

  大大的包子在他眼裡，仿佛稀世珍寶。

  有這個包子，他和媽媽今天就不用餓肚子了。

  得趕緊藏好，不然一會兒被大乞丐們發現就要搶走。

  程夜笙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小乞丐。

  

  小乞丐愣在原地：「我……你都丟進垃圾桶裡面了，這是你不要我才撿的！」

  「你緊張什麼？我又沒有讓你還給我。」

  程夜笙站在陽光下，笑容和陽光一樣燦爛：「我偷偷在裡面放了老鼠藥，你要是不怕死就吃吧。」

  說完轉身離開。

  小乞丐愣在原地。

  這麼好的包子，居然放了老鼠藥。

  看來今天還得再找找。

  第二天程夜笙又在家門口碰到那個小乞丐：「喲，老鼠藥沒把你給毒死？」

  小乞丐：「你騙我，明明就沒有下藥。」

  程夜笙：「你還真吃了。」

  「既然這麼不怕死，今天的也給你好了。」

  說完把還帶著熱氣的油條交給他。

  這個舉動把小乞丐給整不會了，呆愣愣地看著兩根油條，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不要？」

  「要！我要！」

  小乞丐的手在髒兮兮的衣服上使勁抹了兩下才接過油條：「那個…謝謝你，你是個好人。」

  程夜笙輕笑一聲。

  等小乞丐回過神，他早就離開了。

  剛好程貳開車出來，看到這一幕。

  小乞丐手上還拿著程夜笙給他的油條。

  「剛剛小……從這裡出來的少年給你的？」

  小乞丐懵懂的點點頭，下意識把東西藏進自己的衣服里。

  程貳：「你不用緊張，我不是壞人，不會搶你的吃的。」

  「你平時都是在這裡撿吃的？」

  小乞丐：「不是，我也是這幾天才發現這裡吃的多。」

  「我這裡有點兒零錢，給你吧。」

  小乞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瘦的跟個猴子一樣，皮包著骨頭，一看就知道長期營養不良。

  他接過錢，今天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不僅能撿到吃的，居然還有好心人給他錢。

  有了這些錢，他跟媽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餓肚子了吧？

  「謝謝，謝謝您先生。」

  「您也是個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程貳覺得有點兒好笑，看著小乞丐蹦蹦跳跳地離開。

  像小少爺這樣自己不吃早飯都要給可憐的小乞丐留下吃的的人，怎麼會做出那麼兇殘的事情呢？

  更何況，程夜笙在他身下的時候，聲音嬌軟，比一般的女孩都……

  程貳沒有跟女孩交往過，不知道女孩是什麼樣的。

  但是，他平時接觸的女孩，沒有一個能比程夜笙善良溫柔。

  倉庫旁邊發現的那個小屋跟小少爺肯定沒有關係，不過是巧合罷了。

  等到第三天，程夜笙在門口遇到小乞丐，小乞丐已經回主動跟他打招呼了。

  「少爺早上好。」

  程夜笙：「你知道我是誰？」

  「我都打聽過了，他們說程家有個小少爺正在上學，每天早上從程家出來的符合年紀的就只有你一個。」

  「倒是挺聰明。」

  可惜也不是那麼聰明。

  「既然這樣，你想不想識字？」

  現在進學堂念書識字的要求不像以前那麼高了，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能去學習。

  但那只是對普通人家。

  他們這種連飯都吃不上的乞丐不包括在內。

  更何況他媽媽以前是紅燈的……但是染上髒病，就被人扔出來。

  他這樣的身份，出去都得被人踹幾腳。

  「我想，大哥哥，我想識字。」

  「現在怎麼不叫少爺了？」

  程夜笙難得有了幾分興趣，對著小乞丐笑。

  「你是好人，少爺都不是好人。」

  那些富貴人家的少爺都不喜歡他，還讓人趕他走。

  「你如果想學的話，今晚天黑之後去程家後門外面，那邊有個舊倉庫，你在那裡面等我。」

  「謝謝大哥哥。」

  學堂里的同學都發現今天程夜笙很沒有狀態。

  上課被先生抽起來提問都心不在焉。

  先生可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把人拎出去就是一頓訓。

  等回到位置上，他還是在想自己的事情。

  直到晚上。

  程夜笙到倉庫的時候，小乞丐已經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了。

  「大哥哥，你來了。」

  程夜笙帶著一盞油燈，還有一本書，看起來挺像那麼一回事。

  「進倉庫裡面吧。」

  程貳一直在想程夜笙的事情，晚上睡不著，就來這邊走。

  卻看到倉庫裡面亮著燈。

  難道是小少爺？

  他的心一顫，不知道是期待還是恐懼，走到倉庫門前。

  從門縫可以看到裡面，一個背影，還有被擋住的毛茸茸的頭。

  這個身形，就算只有一個背影，他也知道，那就是程夜笙。

  居然真的是他！

  程貳的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碎掉，連帶著他有些懵懂的感情。

  「大哥哥，倉庫外面好像有人，我們是不是占了別人的地方？」

  他在外面乞討的時候經常會被其他人驅趕，下意識想離開這裡。

  程夜笙：「不用擔心。」

  起身查看外面的情況。

  程貳也知道躲不過去，在倉庫門口站直，臉上沒什麼表情。

  「小少爺，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倉庫門打開，在油燈的映照下，他看清楚和程夜笙待在倉庫里的人。

  「怎麼是你？」

  程夜笙：「貳哥哥，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程貳：「你怎麼跟這個小孩兒在這兒？」

  「我白天見到他，見他可憐，問他願不願意跟著我學識字。」

  小乞丐開口：「大哥哥是好人，他教我讀書。」

  「叔叔，你也是好人。」

  顯然，他認出程貳拾昨天給他零錢的男人。

  程貳有些尷尬，程夜笙就像什麼都不知道，拿了一張報紙，示意程貳坐在上面。

  「這裡東西不多，就先湊合著學。」

  小乞丐在地上一筆一划寫剛剛程夜笙教給他的字。

  他叫小草兒，因為不知道父親是誰，就沒有姓氏。

  窯子裡出生的孩子都是賤命，沒人給他們起名字。

  看見什麼就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