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程家往事：失蹤的他

  連著三天晚上，程夜笙和小草兒都會在倉庫裡面認字。

  程夜笙跟程貳說：「貳哥哥，我覺得當先生好像也沒什麼不好，能教給更多的人漢字，讓每個人都活得有文化，平平淡淡，又幸福。」

  程貳不置可否。

  這樣的生活對普通人來說確實很幸福。

  先生對普通人來說，收入穩定，確實是一個好差事。

  但是對程家的後代來說，還是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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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是家裡的關係，就足夠程夜笙忙得焦頭爛額。

  「大哥哥，我學會寫自己的名字了。」

  油燈能照到的地方，程夜笙和程貳看到歪歪扭扭的三個字。

  「小草兒」

  「大哥哥，你能不能把你的名字告訴我？我想記住你的名字。」

  程夜笙：「不用了，我只是個庸人。」

  這件事被程老爺子發現，他有些震怒。

  「就算你不用繼承家業，來往的也應該是跟我們門當戶對的人家的孩子，再不濟，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好，一個妓女的孩子，你居然……」

  「你真是，要氣死我！」

  說完，竟然真的要被氣得喘不上氣來。

  程老夫人連忙幫他順氣：「阿笙，母親知道你怨母親，但你不能因為想著跟母親作對，就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你父親調查過他是什麼人，不值得你往來，以後還是不要讓他來了。」

  「更何況，那些女人身上都有髒病，誰知道她的孩子乾淨不乾淨，你已經是個大人了，得多注意。」

  程夜笙：「……」

  母親的父親的教導讓他覺得厭煩，還是乖巧的點頭稱是。

  程貳就跟在程老爺子身邊，聽著兩個人的話，心情複雜。

  他以前不知道，小少爺過的居然是這樣的生活。

  就連身邊交往的朋友都要由夫人和老爺來決定。

  等只剩下程夜笙一個人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淡下來，最終消失。

  父母長時間的壓迫，讓他覺得喘不過氣。

  他好想……

  因為是周末，學堂不用上課。

  程夜笙早上也沒有出門給小乞丐送吃的。

  還是程貳帶了兩塊兒昨天剩下的糕點給他。

  被程老爺子看到。

  「你在做什麼？」

  程貳：「廚房有昨天剩下的糕點，留著也是丟掉，我看這個小乞丐可憐，給他帶了兩塊。」

  程老爺子：「什麼乞丐會天天在我們家門口晃蕩？不就是瞅准了我們家有錢，還有你們這些好騙的。」

  「以後不許再給他吃的。」

  程貳低頭應下：「是，老爺。」

  「行了，我知道你和阿笙都心善，你們是不是覺得我不通情達理？」

  「阿笙年紀還小，別看你比他虛長几歲，也是在程家庇佑下長大的，沒吃過外面的苦，不知道外面的生活有多難。」

  「我做生意都被騙過，同情心泛濫可不是好事。」

  程貳：「老爺教訓的是。」

  「那就趕緊走吧，別一會兒遲到了。」

  程老爺子很喜歡以過來人的語氣教訓家裡這些後輩。

  他很看重程貳。

  夜晚，小乞丐趁著夜色來到倉庫外面。

  白天小少爺才被夫人和老爺教訓過，應該不會再去倉庫里見那個小乞丐了。

  也不知道小草兒會不會失望。

  程貳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今天白天程老爺子說過的話。

  他一直欣賞的程夜笙的善良，在程老爺子眼裡竟然是同情心泛濫。

  這個世界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天亮之後，程夜笙照常出門。

  只是今天門口沒了那個乞丐的身影。

  程貳的心裡有些不安。

  程老爺子：「你在找什麼？」

  「回老爺，我在找昨天早上那個小乞丐，他這些日子都會在這附近，今日怎的……」

  程老爺子有些無奈：「你若是真的心疼他在外乞討受苦，不如把他接回程家，在你下面給你打下手。」

  「家裡一個睡覺的地方，一碗飯還是給得起的，多了沒有。」

  「也得提前說好，要是家裡少了什麼東西，都得從你的工期里扣。」

  程貳沒想到程老爺子會退步：「老爺，您說的是真的嗎？」

  程老爺子：「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謝謝老爺，等送您去公司，我就去找找，看他去哪兒了。」

  程老爺子也不是看在程貳的面子上，而是知道程夜笙前幾天都是在倉庫教那個小乞丐讀書。

  阿笙做的那些事……

  不知為何，阿笙身上的戾氣居然這麼大。

  如果能靜下心來教導那個小乞丐，對他也有好處。

  說是養在程貳名下，也不會對程家有什麼影響。

  他打的是這樣的念頭。

  可是，程貳在外面足足找了一天，也沒發現小乞丐的身影。

  正巧遇上放學回家的程夜笙：「小少爺，您今天有沒有見過小草兒？」

  程夜笙皺眉：「早上出門的時候沒有見到，我一天都在學堂里，怎麼了？」

  程貳：「我在城中找了他一天都沒找到，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不過是個小乞丐，就算出事了，警察也不會管的。」

  還會覺得這是幫他們處理了一個麻煩。

  城裡的乞丐多，秩序就亂。

  程貳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自己找了一天也沒想過報警。

  「會不會是家裡出什麼事了？你去他家裡看過嗎？」

  程貳不知道小草兒的家在哪裡，搖頭表示還沒有找過。

  程夜笙：「去平民窟看看。」

  顧名思義，貧民窟都是些生活窘迫的人家，還有乞丐們定居的地方。

  馬路和橋洞不是不能住，只是容易被警察們查。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蓆子還容易被偷走。

  在平民窟有一套自己的秩序。

  程貳和程夜笙打聽著找到小草兒住的地方。

  一個女人靠在土牆上，頭頂是一片遮雨的茅草棚。

  「你好，我們是小草兒的朋友。」

  可惜兩個人不管是說話的做派還是身上的著裝，都跟這個貧民窟格格不入。

  「小草兒的朋友？小草兒可沒有你們這些少爺公子的朋友。」

  小草兒只說在外面遇到好心的大哥哥給他吃的，還教他識字。

  沒說過程夜笙是大戶人家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