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杖斃!
2024-10-10 05:38:03
作者: 榮耀劍客
自古以來不管是哪朝哪代,城高牆厚的宮闈都會有諸多秘聞,這是特殊皇權下帶來的附加產物。
誰都無法避免!
作為大明的皇帝,表面來看風光無限,執掌生殺大權於一身,想讓誰死,誰就要死,只不過皇帝也是人,也很脆弱,在歷任的天子中,有些天子的死是不正常的,甚至生前都遭到過暗算。
要論其中最悲劇的,莫過於一月天子朱常洛,而因為他的離奇駕崩,也導致紅丸、移宮等案,始終影響著大明。
「把眼淚給朕擦掉!」
想到這裡的朱由校,皺眉看向張嫣,「有些事朕會徹查到底,今日朕在西苑落水,死裡逃生下也想明白一些道理,這人遇到事兒啊,不能光想著逃避,要學會面對才行,朕跟皇后的事以後再說,但現在你要給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知道嗎?」
「是~」
面對朱由校的注視,張嫣心情複雜的應道,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行刺天子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做任何事情都要講邏輯的,更要看是否有利,不管是朱由檢,亦或是張嫣,若真是敢做此等事情,那必然留有隱患。
而在這座宮闈里掌權的還有魏忠賢,倘若敢有任何消息被魏忠賢知曉,那麼這位權閹肯定會做文章的。
同樣的道理,魏忠賢與客氏要敢做這些,那麼就不說別人,皇后張嫣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畢竟雙方是有仇的!
「皇后先回坤寧宮吧。」
朱由校看著張嫣,語氣嚴肅道:「朕還有別的事要做,對了,順便給外面的人傳朕口諭,叫他們都先回去吧。」
言罷,也不管張嫣怎樣想,朱由校一甩袍袖,轉身朝那張寶座走去。
張嫣表情複雜,看著朱由校的背影,行禮道:「皇上要保重龍體,臣妾先行告退。」
朱由校沒有理會,此刻的他在分析形勢。
所謂行刺一事,現在算是知曉真相了。
不過落水一案,他卻沒有任何的頭緒。
如果是在尋常人家,出現這等事可能是意外,但是發生在皇家,且還是天子,一切就不尋常了。
轟隆~
一道驚雷劃破虛空。
原本晴朗的天,在轉瞬間烏雲密布,氣氛變得壓抑。
在乾清宮外站著的魏忠賢、劉若愚,看著離去的人群,流露出各異的神情。
好好的天說變就變,這似乎像是在預告什麼。
在這座宮闈待的時間越久,有些事情了解越少越好,因為秘密知道的多了,離死就不遠了。
「魏伴伴!」
「劉若愚!」
不知過了多久,東暖閣內響起的聲音,讓思緒各異的二人,忙轉身朝東暖閣走去。
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魏伴伴,鄭太妃在仁壽宮怎樣?」
垂手而立的魏忠賢,突然聽天子提及鄭太妃,一時間卻愣住了。
轟隆!
而恰在此時,殿外驟響一道驚雷,磅礴大雨傾瀉而下。
「…稟皇爺。」
魏忠賢心情忐忑,抬手作揖道:「鄭太妃在仁壽宮整日誦經,很少出宮,皇爺是懷疑……」
「那她呢?」
魏忠賢的話還沒講完,坐在寶座上的朱由校,卻出言打斷道。
她?
魏忠賢心下生疑,不過緊接著便知是誰。
「她在噦鸞宮極少出宮。」
看著稟明情況的魏忠賢,朱由校雙眼微眯起來,倘若不是張嫣提到劉太妃,那他不會想到鄭貴妃與李選侍。
這兩個女人先前做的事,所產生的政治影響,即便是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消除。
錯非是這樣的話,在天啟四年時,李選侍也不會被尊封為康妃,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魏伴伴,這兩處的監視你過去是否忽視了?」
朱由校撩撩袍袖,探身看向魏忠賢說道。
「奴婢有罪!」
被天子這樣一問,魏忠賢跪倒在地上,「奴婢該死,奴婢先前被豬油蒙了心,將皇爺講的話拋之腦後了,奴婢……」
果然。
看著跪地的魏忠賢,朱由校微蹙的眉頭舒展開。
在他的記憶里依稀記得,曾下旨讓魏忠賢派人監視兩處,若有任何異動及時稟報。
最初魏忠賢一直做的很好,不過隨著其提督東輯事廠後,身邊開始在朝聚起一批人,魏忠賢的心態就變了。
紅丸、移宮兩案,可謂是朱由校的夢魘。
因為在這期間發生太多事情,以至在不知不覺間,屬於他的天子威儀,就被無形中削減很多。
也恰恰是這樣,導致御極登基之初,朱由校這位大明新君很被動,完全被人牽著鼻子走。
這也造就了東林黨的瘋狂輸出!
「掌嘴。」
朱由校語氣淡漠道。
魏忠賢聽到此言,哪敢有遲疑啊,當即便伸手猛扇自己,在旁的劉若愚見狀,腦袋埋的更低了。
殿外的雨越下越大。
「奴婢高時明,拜見皇爺!!」
而在東暖閣外,渾身淋透的高時明卻匆匆趕來,聽到此言的朱由校,便知曉內廷必然有事,當即傳召高時明覲見。
「何事?」
看著淋透的高時明,朱由校語氣淡漠道。
「稟皇爺。」
餘光見魏忠賢跪地掌嘴,高時明強壓心頭驚疑,恭敬的作揖拜道:「奴婢等隨方太監奉旨巡察時,發現有人盜寶,逮捕二十七人,眼下方太監帶隊巡察內廷,李鳳翔帶人看押,奴婢……」
效率夠快的。
朱由校眉頭微挑,看著眼前的高時明,不過對這個盜寶,朱由校的心裡卻生出警惕。
當初在移宮案發生前夕,便出現內廷盜寶小案,此是王安炮製出來的,意在解決非他一系之人。
這其中被逮的便有魏忠賢,此外還有泰昌帝生前信任的不少太監。
就正是因為這一案,使得外朝文官的手順勢便插到內廷!
「證據確鑿?」
朱由校雙眼微眯道。
「證據確鑿。」
高時明當即道:「共計查獲金銀飾品四十餘件,寶石瑪瑙十餘套,另有各類字畫瓷器十數件!」
「好,好,好。」
朱由校冷冷道:「朕不過是在西苑落水,便有人敢在內廷做這等事,這是覺得朕命不久矣了啊。」
高時明、劉若愚無不低首,一句話都不敢多講。
只要內廷出現這種事情,就必是秩序崩壞之際,要是敢叫外朝有司知曉這些,勢必會生出新的事端。
人心壞就壞在這裡。
「魏伴伴。」
「奴婢在。」
本在掌嘴的魏忠賢,立時便匍匐跪地道。
「你即刻帶人,將這批該死的家奴,全給朕押到午門杖斃!」朱由校眼神凌厲道:「朕還沒死呢,一個個竟敢這般僭越宮規!」
「奴婢遵旨!」
魏忠賢忙作揖應道。
這件事情必須要抓緊來辦,眼下整飭內廷剛剛開始,漏的像篩子一樣的內廷,說不定就傳出什麼了。
朱由校要表明自己的態度,以此來震懾住那些宵小之輩,給負責禁衛的張維賢一行,給負責篩查的方正化一行,創造相應的時間才行。
時下這種局面,就是要叫所有人去猜,叫他們不知為何要殺人,叫他們心底恐懼,唯有這樣才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