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又不會治病

  她語氣微頓，又接著道：「既然姐姐還沒醒，那我就不打擾她休息了，告辭。」

  軒轅綰說罷，便轉頭離開，可還沒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沙啞的聲音：「站住！」

  軒轅綰腳步一頓，面上划過一絲叫人不易覺察的笑意，她回過頭，看向床上已經直起身的孟扶歌，她笑笑，當然也知道孟扶歌是醒著的。

  「姐姐，」軒轅綰站在原地，沖她遞去一記溫婉的笑意，卻並沒有上前，只道，「你好些了嗎？」

  孟扶歌半躺在床上，手肘有些費力的支撐著整個身體，景秀忙去拿來軟枕給她墊上。

  孟扶歌陰毒的目光死死的縮在軒轅綰身上，她咳嗽幾聲，托著疲累的身體，問軒轅綰：「是不是，你搞得鬼？」

  如今的孟扶歌已然沒了先前的意氣風發，短短几日，就已然面黃肌瘦，蒼白的臉，凹陷的眼，瞧著格外嚇人。

  軒轅綰看著她，面色如常，卻仿佛她還是原來那個樣子，軒轅綰看著她，輕聲道：「姐姐說什麼呢，怎麼能怨我呢？我也是好心來這裡看您的，再說了，我來也是因為王爺叫我來的。」

  她說著，神色間瞧不出半點叫人生疑的地方，但孟扶歌自認為還是很清楚軒轅綰的為人的，加上皇后姑姑都曾提醒她過，如今她就更加確定是軒轅綰從中搞得鬼，不然她怎麼可能痊癒不了？

  面對軒轅綰的拒不承認，孟扶歌怒從心起，她激動的再次坐起身來，怒斥道：「軒轅明月！到底是不是你！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就非要對我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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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綰看著她，沉默的眼底泛不起任何思緒，只靜靜地盯著她氣的起伏不定的樣子，隨即輕輕嘆了口氣，有些乏累的轉頭走到一旁的桌前坐下。

  端起一旁剛呈上來的茶水，卻並沒有喝，只握在手裡，頗惆悵的口吻道：「姐姐啊，您這話說的，真是叫妹妹不知如何應對呢，這麼大的罪名就平白無故的往我頭上扣，實在是冤枉。」

  她嘴裡說著冤枉，表情卻絲毫不見慌張，甚至是不動聲色的又勾了勾唇角，這讓孟扶歌心裡越發確定是軒轅綰加害自己。

  可苦於沒有證據，她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用什麼手段來做的這一切，她用的海棠散又是什麼時候被調換的。

  思及此，似乎是覺察到自己時日無多，孟扶歌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壓下膨脹而起的暴怒，在景秀的攙扶下坐起身。

  思索良久，回憶著先前種種，孟扶歌蒼涼一笑，她眼底閃爍著淚花，眸光憂鬱，甚至帶了一絲祈求的意思，她看著她，有種妥協的意思：「好了，我甘拜下風了，我只求你，留我一條活路。」

  軒轅綰聞言，手中的茶杯微頓，滿面笑意的神色也頓時嚴肅起來，她轉頭，看向床上的人，四目相接，對方淚眼婆娑，瞧著著實可憐。

  軒轅綰怔了怔，放下手中的茶杯，短暫的思索片刻之後，起身道：「瞧姐姐說的，倒真像是那麼回事兒了，我都說了，不是我做的，姐姐得請太醫，我又不會治病。」

  說著，軒轅綰見了禮，語氣微頓，便接著道：「我先走了，姐姐好好兒修養吧，等姐姐好了，我再來看您。」

  言罷，不等孟扶歌反應，她便轉頭朝著門外走去，只剩下身後孟扶歌無力的哭喊：「軒轅明月！是你！是你換了娃娃，是你給我下藥！！是你害我……」

  話未說完，軒轅綰已經走出了房門，只剩下裡頭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以及景秀驚恐的叫喊：「主子！主子您別激動啊！您又咯血了，程太醫說了，您不能激動的！」

  「滾開……滾！！」

  ……

  軒轅綰同槿珠一路走出破舊陰森的藤院，槿珠嚇得臉色都白了，軒轅綰卻沒什麼事，一回頭就看見身邊額頭冒著虛汗的槿珠。

  「你怎麼了？」軒轅綰停下腳問她。

  她像是被嚇了一跳，才注意到軒轅綰的話，愣了愣神，忙道：「沒……沒事，就是覺得這藤院陰森森的，好嚇人啊，看著就覺得比別的地方溫度要低。」

  軒轅綰垂了垂眸，並沒有說話，只是回頭看向身後的院子，自她們出來，院門就再次關上了，只有兩個護衛守得死死地。

  其實說起來，這個地方常年荒廢，除了她們估摸著就沒有人來過了，看起來肯定是會覺得陰森可怖的。

  可其實對於軒轅綰來講，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她的身份使然，縱使是養在國母名下的，也不能想真正的軒轅明月一樣，和國母住在一起，或者時常來往。

  軒轅明月的宮殿是全御國最奢華的，連踩在地上的搬磚和階梯都是白玉做的，而軒轅綰，只被安置在一處荒廢很久的宮殿，那宮殿甚至都沒有名字，只有等到皇宮舉行大型宮宴，後宮嬪妃公主都需要參加的時候，她才能有機會穿上稍微奢華一些的衣裙。

  雖然沒人說那是冷宮，但也和冷宮沒什麼區別的，唯二對她好的，就是自幼照顧她長大的解語嬤嬤和後宮中家世顯赫，卻並不得寵且膝下無兒無女的貴妃了。

  「主子？」見她失神，槿珠不由疑惑的喚了她一聲，軒轅綰才回過神，轉頭看向她，兩人一邊朝著西院的方向過去，槿珠一邊問：「主子，您說她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啊？怎麼日日看太醫，日日不見好，還越發嚴重了？」

  「……」軒轅綰聞言，並未搭腔，而是垂眸間仔細的思索了片刻，繼而搖了搖頭：「誰知道呢，確實挺古怪。」

  她說罷，槿珠便沒再問了。

  軒轅綰垂了垂眸，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稍縱即逝沒人發現。

  孟扶歌當然不會好了，她叫人送去的花枝里，摻了重量的活血薰香，海棠散就是靠假裝損傷內臟出現嘔血虛弱的假象來迷惑人的。

  可如果有活血薰香的作用輔助，只要超過一天時間沒及時服用解藥，海棠散混合薰香就會對人造成不可逆的實質性傷害，多少名貴藥材都不可能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