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她看起來很不好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如果她沒有害軒轅綰的心思，那薰香倒也沒什麼作用，可如果她有，那就只能是自食其果，就算查起來，薰香不多，早已經揮發掉了，花也扔了。

  再則，這花也不是單單她有的，秦昭禮書房也有，軒轅綰自己房間也有，再怎麼也不會懷疑，就算懷疑，他們也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和她有關。

  當然了，這種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槿珠，她並不是不相信槿珠的為人，只是不相信她能對秦昭禮也守住這個秘密。

  說來也還真是要好好感謝一下孟扶歌這麼相信她送去的東西，起先她還擔心孟扶歌不會那般輕易收下，誰知道她轉頭就讓人插在了房裡，像是在對秦昭禮表明自己的態度。

  就像在說：你看，我已經和側妃和好了，還相互送了東西，你應該放心了吧。

  要不是她有這般心態，軒轅綰還真的有點拿不準，本來還想著如果她前腳拿到花後腳就扔了可怎麼好，但現在看來，完全是她多慮了。

  在軒轅綰意料之外的，就是秦昭禮的反應，她知道秦昭禮厭煩孟扶歌，因為她驕縱跋扈的性子。

  可沒想到，縱使一有皇帝施壓，他也只是差軒轅綰去藤院看了一眼，回頭就再也沒有提過半個和孟扶歌有關的字眼了，甚至連表面功夫都不屑於和她維繫了。

  自她從孟扶歌院子回來之後的三四天，只要他在，軒轅綰幾乎日日都會去書房伺候，可是始終沒聽他問過半句。

  

  雖然他不問，也只是走個過場，但對於軒轅綰來講，她卻不能不說，畢竟她是去替秦昭禮辦事的，不管結果怎麼樣，不管他想不想知道，她都得說。

  開春之後，天氣變已經有了回暖的跡象，基本都用不上炭火了，下過幾場春雨，地面潮濕的不像話，府內外都忙碌的收拾著，唯恐哪個主子崴了腳或者滑到。

  軒轅綰從孟扶歌的院子裡回來的第五日，便聽說孟扶歌已經徹底昏死過去了，什麼都吃不進，連水都得景秀掐著嘴灌才能進去點，太醫說，估摸著也就這幾日的事情的。

  這個消息從藤院傳回來的時候，軒轅綰也在書房，秦昭禮看著書，聽著看守藤院的侍衛稟報完病情，什麼都沒說，就抬手將人屏退了。

  軒轅綰站在一旁磨墨，看著小心翼翼的退出門外的侍衛，她若有所思的停住了手上磨墨的動作，卻不曾想被秦昭禮覺察。

  他抬頭看向軒轅綰，軒轅綰還不曾覺察，他百年轉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落在門外已經走遠的侍衛身上。

  默了默，他回過頭，伸手握住她的腰肢，感覺到腰間突然的力道，軒轅綰驚了驚，下一瞬間，就被一隻大手摟進了懷裡。

  她錯愕又迷茫的抬頭，看向摟住她的人，秦昭禮眸光微沉，只問她：「看什麼呢？」

  軒轅綰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那日，王爺差臣妾去藤院看姐姐來著。」

  她說著，秦昭禮的神色沉了沉，像是有些不耐煩，但也並未發作，軒轅綰語氣微頓，才又接著道：「她看起來很不好，不知道怎麼回事。」

  聞言，秦昭禮也有是有些疑惑的，雖然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和軒轅綰有關的，但心口總是有些惻隱之心，他知道孟扶歌的事情和她脫不了關係，可那又怎麼樣，屢次三番挑釁他的人，本就該死。

  加上孟元潰的勢力目前來講，是秦讓的勢力中為數不多可以勉強同他抗衡的，孟扶歌的死，無異於就是殺雞儆猴。

  哪怕他孟元潰再怎麼懷疑，他拿不出證據，就只能說孟扶歌是病死的，再不濟就是濫用巫蠱之術，技藝不精，遭反噬而亡，也怪不到他秦昭禮頭上。

  只是往後，軒轅綰的處境恐怕會很不利……

  想著，秦昭禮看著她，心頭突然有些悵然，他並不想將她推上風口浪尖，讓她背上禍國殃民的罪名，可為今之計，這是最有利於局面的走向。

  只要孟扶歌一死，秦讓勢必是會有所收斂，也牽連不到秦昭禮，同時還能借謠言打壓御國步步緊逼的氣勢，是一箭雙鵰。

  對上她溫柔又有些擔憂的眸子，秦昭禮這才回過神，不知因何緣由輕輕的嘆了口氣，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卻只是說：「近日天氣雖回暖了，但還是不大暖和，你身子單薄，還是得注意些，可別受了涼，又該難受了。」

  軒轅綰垂下眼帘，並不出聲，只是嬌羞的點了點頭，神色間滿是高興，但其實她心裡知道，秦昭禮是故意轉移話題。

  如今孟扶歌已經病入膏肓，只差臨門一腳，只差等到她死，秦昭禮再將其風光大葬，秦讓的其他眼線，就已然不足為懼了。

  思索間，軒轅綰只是假裝無事的搖了搖頭，道：「我不冷。」

  秦昭禮也沒說什麼，竟鮮少的沖她笑了笑，孟扶歌的事情，也就此在這裡翻篇，軒轅綰也沒再提起過。

  直到傳來孟扶歌病逝的消息，攝政王府倒是不見多少悲傷的氣氛，連秦昭禮都只是神色淡然的叫人準備後事，哪怕是假意的，都懶得裝一下了。

  可畢竟看在皇后和孟家的份兒上，孟扶歌的喪事還是大操大辦的，該有的都有，前來弔唁的，也都是看在秦昭禮或者孟元潰的份兒上。

  靈堂前，丫鬟小廝哭成一片，秦昭禮坐在一旁，神色自若，軒轅綰站在他身側，看著弔唁的人來來去去。

  外頭傳來公公尖細的傳召：「皇后娘娘、長公主到！」

  眾人紛紛起身見禮，在兩人走進來時候，秦昭禮也緩緩起身，秦錦心和皇后上前進香，末了才轉頭看向秦昭禮，卻沒說什麼，眸光一轉，視線便又落在了他身邊的軒轅綰身上。

  尤其是皇后，那陰狠駭人的眼神仿佛要將軒轅綰生吞活剝了，若是眼神能殺人，軒轅綰或許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她知道皇后的用意，皇后無非就是在懷疑孟扶歌的死和她有關而已，可那又怎樣，她又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如果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她動手，旁的不用說，今天的事情錯就一定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