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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紅兒之死(1)

2024-10-09 23:43:19 作者: 坐山觀海

  阿風瞬間回來送藥膏,順便掃了一眼屋內。

  屋子裡有一種女人的馨香,還有一股他從來沒體驗過的舒適感。

  軟塌上放著小竹筐子,放著針線,一邊對著幾匹棉布,還有鞋樣子那些東西。

  一張梳妝檯上放著把木頭梳子,一面銅鏡。

  一個衣架上掛著主子的衣袍,打理得平平整整的。

  到處都透露出一種舒服和慵懶。

  主子的屋子從來都是冷冰冰空蕩蕩的,毫無人氣。

  可是現在,主子臉色柔和,坐在軟塌上看人家景姑娘縫衣服。

  看那副樣子,一輩子沒見過女人一樣。

  

  他也沒敢多看,退了出去。

  竇如嶼拉住景雲,握住她的手給她洗手。

  她的手小而滑膩,洗去鍋灰後白嫩細膩,竇如嶼愛不釋手地團在手心裡。

  「放心,不會有下次。」

  竇如嶼嗓音暗啞,親了親滿是血痕的手背。

  他揉乾淨巾帕給景雲擦脖子,景雲不讓,「竇將軍,奴婢自己來。」

  竇如嶼眼睛一瞪,「不乖了?」

  景雲吞了吞口水,暫時還是服軟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

  竇如嶼小心翼翼地揭開衣領子,把脖子上的鍋灰抹乾淨。

  他把藥膏塗在手心裡,使勁搓了幾下,隨後手心按在景雲脖子上面輕輕揉了揉。

  景雲舒服地嘆了口氣。

  她微微閉著眼睛,臉上還是烏蒙蒙的皮膚。

  竇如嶼也不嫌棄,親了一下她的腮。

  這樣也好,她現在還沒有自保能力,露出來本來面目只會害了她。

  現在京城好幾撥人都在拉攏他,他在京城也沒有根基,只是自保狀態,還是小心點兒好。

  他的軟肋,不能露出來。

  「以後這鍋灰抹得厚一些,安全。」

  景云:「……將軍今夜不回軍營了嗎?」

  竇如嶼心裡一喜,這個女人終於知道關心她男人了?

  「唔,等一下回去。」

  說話間,外頭阿風吹了聲口哨。

  竇如嶼急匆匆給景雲塗好手背、脖子和臉頰,拿了中衣,那一步都跨出門了,卻又頓住腳步,回頭點了點自己的臉,「過來。」

  景雲不樂意,「……奴婢背疼。」

  竇如嶼臉上一紅,瞥了一眼外頭的阿風,不情願地走了。

  明日是大比武的最後一天,結束後他就能休沐一日。

  他計劃陪著那個女人去京城外頭看看風景,讓她散散心。

  要讓豆腐和豆芽多買燒雞燒鵝,還要水煎包荷葉包子那些。

  想到這裡,竇如嶼兩腳一踩,已經翻身出了竇府,跟阿風一起直奔城牆而去。

  沒錯,他們都是翻牆的。

  姜府內,姜思卿的繡樓內,姜思卿換上絲綢的睡袍,她坐在梳妝檯前,讓小丫頭給她梳發。

  今日在竇府試探了一下那個老夫人,一看就是個見錢眼開的貨色。

  她回到家後把竇府的情況跟父親說了一下,父親大喜,說竇府里人物關係簡單,好控制。讓她多去幾次,搞定竇老夫人後,以後的事情就順利了。

  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小丫頭一不小心扯斷了姜思卿一根頭髮,姜思卿一巴掌扇過去,「滾,這點兒事都做不好,難怪要做下人。」

  小丫頭嚇得一聲都不敢吭,給姜思卿磕了兩個頭,這才跪著退了出去。

  她下了繡樓,拐入一個小巷子,進了下人的院子。

  「紅兒,又挨罵了?」

  紅兒點頭,進了小房子。

  她跟蝶兒住一個屋子,蝶兒是伺候大小姐的,她是伺候二小姐的。

  蝶兒坐在床邊,兩個人悽苦地看著外頭漆黑的夜空。

  「蝶兒,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贖身?」

  「不知道。慢慢熬著吧。」

  蝶兒輕輕躺下,沒在說話。

  今天,大小姐也罵了她,就因為她遞茶水的時候不小心濺到了小姐的手。

  她們都是下人,都是命里註定的。

  這兩個小丫頭睡了,可是繡樓上的姜思眠沒睡覺。

  她心裡癢得很,那裡也癢得很。可是偏偏不能疏解,這讓她非常煩躁。

  自從那個不識相的冉小姐冉淼上吊自殺以後,她就找不到看對眼的人了。

  她也不知道那個姓冉的性子那麼剛烈,還沒怎麼著她呢,她就自殺了。

  嘖嘖,賤貨。

  給臉不要臉。

  姜思眠握住自己胸口那兩團軟肉,閉上眼睛,想著冉淼那張白嫩的臉,呻吟著扭曲著打滾。

  她要啊……

  她已經十八歲了,她有這方面的需求,可是母親慶氏這陣子看她看得緊,她都快被憋死了。

  她身邊的小丫頭都被慶氏換成了蝶兒那種丑得不能再丑的女孩,她都下不去手。

  倒是自己妹子的小丫頭,那個叫紅兒的,長得還算清秀。

  年紀也好,剛剛十三四歲。

  第二天一早,姜宰相照例上朝,順帝要去京郊外的軍營看各地趕來的軍官大比武,還要帶著幾個嬪妃過去讓她們開開眼。他要負責順帝的安危,並隨駕左右。

  因為有妃嬪去看比武,順帝也順帶著點了京城各高管權貴的夫人、誥命過去看看熱鬧。

  作為京城第一權臣的夫人,慶氏當仁不讓地要去。

  她帶著姜思卿和姜思眠兩個人和一大群丫頭婆子,坐著豪華的馬車,跟在御駕後面往京城外頭的軍營而去。

  走到半路,姜思眠突然捂住肚子,「母親,我小日子可能要來了,肚子疼,哎喲,疼啊。」

  她臉色有些發白,慶氏信了,「眠兒,那你快回去吧。你一來小日子就疼得死去活來的,可不能看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慶氏安排好家丁和婆子護送姜思眠回府,這才繼續往前趕路。

  姜思卿絲毫不在意,腦袋探出去看著馬車外頭,「母親,快點兒,我們都落後了。」

  慶氏心裡有事,只是輕輕責怪了一下,「放下帘子,外頭都是些販夫走卒,你這樣子如何能讓他們看到。」

  姜思卿扭了扭身子,「母親,我可是跟你說了,我要嫁給那個竇如嶼。你還沒見過竇如嶼吧。我跟你說,他長得可帥可帥了。你見了一定會喜歡上他的。」

  「我父親都同意了的。」

  慶氏氣得點了點她的額頭,「你知不知道害羞?你是個千金小姐,成天把喜歡掛在嘴邊。」

  「我可警告你,到了比武那裡,皇上帶著幾個妃嬪都在,你可得給我把眼珠子守好,別亂看,我可丟不起這個臉。」

  姜思卿:「哼,我偏看。」

  卻說姜思眠回到了竇府,讓蝶兒叫紅兒進來。

  紅兒莫名其妙,「蝶兒姐姐,我不是大小姐的人啊?怎麼大小姐讓我進去。」

  她今日輪班,不用跟著姜思卿出門,也不用挨罵,正樂得不行呢,蝶兒卻來了。

  蝶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小姐讓你做啥就做啥唄。」

  紅兒忐忑不安地進了姜思眠的秀樓。

  這件繡樓比姜思卿的大多了,還有後院。

  姜思眠穿著大紅色的裙子,露著白皙的胸口,紅兒根本不敢看。

  她跪在地上,「大小姐。」

  姜思眠看了看蝶兒,「蝶兒,你出去吧,把繡樓的大門守好。」

  「是,小姐。」

  蝶兒出去了。

  姜思眠慢慢走到紅兒眼前,用紅色的繡鞋尖抬起紅兒的下巴,「還可以,還能入眼。」

  「跟我走。」

  紅兒不知道為何,心裡顫乎乎的害怕。

  姜思眠已經大步到了後院,後院黑乎乎的,像是一個巨蛇張開了大嘴。

  而姜思眠,就是巨蛇的紅色舌頭。

  紅兒差點兒哭出來。

  一陣冷風吹來,冷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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