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吞金獸

  竇老夫人看見景雲委屈地哭起來，感到臉上無光，怒道：「貴人讓你跳舞，這多大的面子給了你！怎麼，你倒好，不領情還哭起來。來人，把她拉到後院去杖打十次。」

  姜思卿本來也不稀罕什麼舞蹈，她主要的目的就是收拾景雲。聽到這話，拍手笑道：「好，好，老夫人就該這樣管家。要不然，一個個的都不知道自己的本分，把下人當做了主子。」

  說完，還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阮玉。

  阮玉心裡一寒，這位姜小姐明顯是借著欺負景雲敲打自己。

  要是這人進了竇府，自己沒有好日子過。

  想到這兒，她悄悄起身，「姨母，玉兒過去廚房看看點心做得怎樣了。」

  竇老夫人點頭，「去吧。催催她們，別讓貴人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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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玉低頭退去，出了大廳就往後院跑。

  那幫子婆子正推著景雲往後院走，景雲已經失魂落魄，不知道在想什麼。

  幾個婆子都是竇老夫人的得力助手，領頭的那個宋嬤嬤一屁股坐在一把小竹椅子上面，「給我打，竟然敢讓我竇府沒臉，惹怒老夫人，給我狠狠的打。」

  一個婆子一腳踢在景雲腿彎上，景雲一下子跪倒。

  另外兩個婆子拿了兩把掃帚對準景雲的後背沒頭沒腦打下去。

  景雲兩隻手護住後腦勺。

  她眼前都是父親和母親的笑容，兩個人捧著那個透明薄胎的綠色玉碗，母親還說：「一年一顆金珍珠，等我們雲兒出嫁的時候，都帶到婆家去。」

  父親數了數裡面的珍珠，滿臉都是笑意，「現如今已經十四顆，不知道老父親還要買多少顆珍珠，才能嫁出去這個吞金獸。」

  當時自己就過去撲在母親懷裡告父親的狀，讓母親打父親。

  父親，母親。

  那個小碗，景雲一定要拿回來。

  那個小碗，為什麼會在姜家？

  當時抄家的不是靖王嗎？

  幾個婆子打了十來下，躲在不遠處的阮玉才慢騰騰過來，「好了好了，都下去吧。」

  她扔給宋嬤嬤一小串銅錢，宋嬤嬤滿臉喜色地帶著幾個婆子走了。

  阮玉踢了踢景雲，「喂，還不起來？你等死呢？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那個姜小姐看樣子盯上你了。」

  景雲恍恍惚惚地爬起來，幸好是那掃帚打的她，身上並不是太疼，「多謝表小姐相救。」

  只是她的手背被掃帚劃傷，到處都是血印子和血痕，脖子上也被掃帚掃到，隱隱有些疼痛。

  景雲迅速調整好心態，一言不發看著阮玉。

  這人過來，不安好心。

  阮玉上前一步，「怎麼，你可別告訴我你被打傻了。」

  景雲使勁掐了下手心，應付阮玉，「表小姐，您找奴婢？」

  阮玉看了看左右無人，「我看你可憐，那個姜小姐不是個善茬。你不就是不樂意給她跳舞嗎，至於這麼狠心，嘖嘖，臉都給打腫了。還惹怒了老夫人，挨了十幾掃帚。」

  「那個姜小姐是姜宰相的女兒，你鬥不過她的。這頓打是白挨了。」

  「不過，明著不能來，不如來暗的。我這裡有巴豆粉，等會兒你可以灑在她點心上面。」

  剛才她特意沒早點過來，就是為了讓那幾個婆子打景雲，這樣既解了自己的恨，也會讓景雲更恨姜思卿。

  景雲頓時警惕起來。

  阮玉這是把自己當傻瓜了吧？竟然在這裡挑撥離間。

  誰都知道姜思卿剛剛打了自己，要是姜思卿出事，就是跟自己沒關係，竇老夫人也會把自己推出去。

  阮玉自己蠢，還以為別人都跟她一樣蠢？

  阮玉想利用自己，呵，說不定誰利用誰呢。

  她紅腫的臉龐擠出來一絲僵硬的笑容，「多謝表小姐相助。不過，奴婢是不敢做這種事情的。奴婢還想要這條小命呢。」

  阮玉氣地罵她，「你個膽小鬼，怕什麼？出了事我給你擔著。」

  景雲眨了眨眼睛，「表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即便姜小姐將來做了竇夫人，她也拿捏不住你。」

  阮玉瞬間逼近，「你知道什麼？告訴我？」

  景雲淺淺一笑，「表小姐幫奴婢脫了奴籍，奴婢知恩圖報，就把這秘密告訴表小姐。不過，這個秘密非同小可，我要100兩銀子。」

  阮玉氣的抬手就要扇景雲，「小人。你可知道，我可是剛剛幫你脫了奴籍。你不說報答我，反而跟我要銀子？」

  景雲抓住她的手腕，「表小姐的命尊貴，值101兩銀子；奴婢賤命一條，值1兩銀子.所以，您還欠我100兩。」

  阮玉：「你……」

  好吧，她竟無言以對。

  可是她的銀子也不多，雖然竇老夫人對她很好，可是並不多給她銀子，到了竇府三年，她也不過只有幾十兩的碎銀而已。

  「我沒有這麼多。」

  景雲兩手一攤，「那奴婢就沒法子幫您了。不過，表小姐，你要想好了，是銀子重要還是竇府重要。」

  阮玉嗓門都尖了，「可是我沒那麼多銀子，景雲，你找死？」

  景雲狡黠一笑，看了看四周，「表小姐，你給奴婢二十兩也行，其餘的八十兩銀子，只需要表小姐幫我去做一件事，奴婢可以免掉。」

  阮玉緊跟著逼問，「什麼事？」

  景雲貼近阮玉的耳朵，「表小姐立刻去數一數那小玉碗裡面有多少金色珍珠。奴婢要馬上知道。」

  阮玉眼珠子瞪著，「就這？這就值八十兩？」

  景雲點頭，「值。表小姐還是快點兒去，晚了，說不定老夫人就會收起來了。」

  阮玉一咬牙，「說話算數，要不然我撕了你這張嘴。」

  她快步跑了。

  景雲看了看藍色的天空，當初父親買的金色珍珠都是獨一無二的珠子，毫無瑕疵，每一顆都又大又圓。給景平淮常年供貨的一個海貨商人手下有一個擅長潛水的人會抓這種貝殼，一般人很難買到。

  當時父親還誇口說北齊京城只有他能買到這種成色的珍珠。

  假如小碗裡面是十四顆，那麼，那些珍珠也是自己的。

  阮玉，你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