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他的眼中只有她

  絳墨剝了橘子皮，遞給江遠衡。

  江遠衡吃了一瓣，驚訝不已，「沒想到橘子也能烤來吃。」

  「酸酸甜甜，熱乎乎的爆汁，真不錯啊！」

  江遠衡抓了個橘子塞給絳墨，「你嘗嘗，真的好吃！」

  他看上去十分自如，好像絲毫沒拿自己當客人。

  絳墨接了橘子，有些為難地看向姜小花。

  他雖然是公子的書童，公子一向也對他很好。

  但在外面，他的身份份畢竟還是個下人。

  在別人家這樣隨便吃東西，會不會太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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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花笑著說，「我們家可沒那些規矩，進了這屋子都是客人。」

  「坐下來，想吃什麼，喝什麼盡請自便。」

  絳墨拿著橘子還在猶豫間。

  四個小豆丁已經一擁而上，將他按在江遠衡旁邊的凳子坐下。

  江遠衡毫不介意，咧著嘴直樂，「絳墨，說了讓你別客氣。」

  「咱們如今又不是在家裡，你大可放輕鬆點。」

  絳墨微微點頭，坐姿還有些拘謹，「是，公子。」

  劉勇緊接著端了一碗熱茶來，「絳墨叔叔，喝茶。」

  絳墨一怔，趕緊雙手去接茶碗。

  茶水是濃郁的黑色，搖晃間有掛杯之感，在光照下看，又有些琥珀色。

  絳墨盯著茶碗裡面，有些驚訝，「這是茶？」

  劉勇笑著說，「這是茯茶茶磚熬的。」

  「顏色看著雖然深，味道卻只是茶香濃厚，一點兒也不苦澀的。」

  江遠衡吃著花生酥糖，說，「絳墨，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咱們錦州都是習慣喝散茶，泉水沖泡即飲。」

  「以茶香輕浮，湯色淺碧透亮為上品。」

  「北方卻有許多地方愛喝茶磚。」

  「尤其這茯茶，乃是京城特產的上上等。」

  「似乎是用特定的菌種，經長時間的發酵，才得以製成，頗費功夫呢。」

  他說著喝了一口，眉心舒展，半閉著眼睛十分受用。

  絳墨跟著嘗了嘗，發現茶香滿口，且餘味香甜綿長，不由得喜歡。

  他整個人的狀態也都跟著鬆弛下來。

  江遠衡跟孩子們說笑著，吃吃喝喝了一會兒。

  又對姜小花手裡的東西提起了興趣。

  「姜娘子，我剛進來就想問你了，這什麼呀？」

  「屋裡還有藥香味兒，看著也不是你們誰生病了啊。」

  姜小花說，「我在調製養膚品。」

  江遠衡興致勃勃，「養膚品，是擦在皮膚上的嗎？」

  姜小花瞥了江遠衡一眼，心中忽然有了新主意，「我還有兩瓶已經調製好的。」

  「本來是留著自己用的。」

  「既然江公子來了，就送一瓶給你吧。」

  她讓小苗苗去臥房妝檯上拿一瓶來。

  並沒有細說究竟要取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

  這差事若是讓男孩子們去辦，很可能分不清該拿哪個。

  可小苗苗卻很清楚娘親屋裡那些瓶子，每一個都是做什麼用的。

  她很快進屋，又很快出來，將一個扁扁的白色瓷罐遞給江遠衡。

  「江叔叔，這是娘親做的，可香可好用了！」

  江遠衡接過瓷罐，托在掌心裡小小一個，十分精巧。

  他感興趣地看了看，「這不就是姑娘們的胭脂盒子麼？」

  姜小花說，「這裡面的面脂在臉上勻開了沒有顏色，只有淡淡清香。」

  「是男女老幼都能用的基礎款。」

  江遠衡更好奇了，馬上擰開蓋子。

  但見裡面滿滿一盒乳白色的膏狀物。

  他又聞了聞，果然是淡淡的清香，香氣清爽宜人。

  江遠衡說，「面脂我倒是見我娘，還有嬸娘他們用過。」

  「樣子跟這個有點兒像，就是顏色更黃，香味也更濃。」

  「我不喜歡這種女兒香，所以冬天只用些杏仁油便罷了。」

  古代富裕人家到了冬天也會用護手霜、擦臉油。

  其中就以杏仁油最是常見。

  姜小花之前用的雞油，因為氣味不好聞，且質地太厚重。

  也就是在沒有別的替代品時，才會使用。

  姜小花並沒有說自己做的是什麼面脂。

  也沒有對功能進行介紹。

  只淡笑說，「江公子回去試試我這個。」

  「早晚溫水洗過臉之後，指尖挑一點在臉上塗勻即可。」

  江遠衡開開心心地將罐子收進袖中，「多謝姜娘子。」

  「我今晚回去就用。」

  江遠衡一直在姜小花家停留了整個下午。

  直到傍晚前，經絳墨提醒還有個飯局，他才匆匆離去。

  姜小花今日的活計做的差不多了，也到了該準備晚飯的時候。

  她暫停下來，披上厚棉襖出去。

  走出屋檐下，姜小花怔住，她驚喜抬頭。

  看見雪花飄落，而且越下越大。

  「下雪了！你們幾個快出來看雪！」

  因為今天來了客人，四個小豆丁的課業還剩下一點沒做完。

  李元之正在盯著他們趕進度。

  聽見姜小花的呼聲，四小隻歡叫一聲，丟下紙筆、書本就往外跑。

  雪花已經從小片小片，變成了鵝毛似的大朵。

  小院上方的天空已經黑了。

  更顯出屋內暖橘色的燭光。

  燭光透過窗戶紙，映照出的光束投射在黑夜中。

  可以清楚看見雪下的又快又密。

  孩子們高興地在院子裡亂跑，「下雪了，下雪了！」

  烏龍和紅豆包似乎也能感受到與小主人們同樣的快樂。

  它們也跟著蹦蹦跳跳，歡脫的在地上打滾，張大了嘴巴接雪花。

  姜小花看著眼前的歡樂場景，眼中也漾起濃濃的笑意。

  之前在逃荒的路上遇到下雪。

  他們要在風雪中趕路，要想辦法取暖。

  還不得不發愁，當晚如果找不到借宿的地方，露宿雪地要如何度過。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有了自己的家。

  雪天也從難熬，變成了浪漫與快樂。

  李元之隨後跟出來，先是冷的縮了縮脖子，說，「他們的字帖還沒寫完呢。」

  「你就讓他們出來瘋，是不是太慣著他們了？」

  姜小花繼續看著孩子們和小動物一起撒歡兒，捨不得挪開眼睛。

  「反正天也黑了，橫豎都要蠟燭照著寫字。」

  「讓他們先玩，等吃過了飯再補上，也是一樣的。」

  姜小花沉浸式觀看孩子們玩耍。

  卻不知，李元之正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