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並不否認

2024-10-13 06:44:55 作者: 未央長夜

  冷夏伸了個懶腰,旁邊戰北烈立馬一個高蹦起來,緊張兮兮的扶著她的腰肢:「胎氣,注意胎氣啊!」

  眾人翻白眼,說笑著朝朝南郊大步走去。

  他們都沒有回頭,將所有的喧譁尖叫,留在了身後……

  背後的長街上,炫目瑰麗的陽光透過雲霞,將那太監的屍體照耀的猙獰異常,猩紅的血泊汩汩流動著,艷麗的冰冷的詭異的顏色,映照著每一個人驚恐的面色,清風徐徐,吹拂起大片刺鼻的血腥氣,緩緩遊走著,籠罩向夷城的每一個角落。

  這南韓,很快要不太平了!

  夷城南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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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漫步在一片幽靜的竹林中,一枝一枝的翠竹筆直挺拔,重重疊疊間向著遠方蜿蜒連綿,仿佛一片碧綠的海,一眼望不到盡頭,微風拂過竹葉,好似波浪起伏,發出裊裊醉人的沙沙聲響。

  隨著往裡面走,漸漸能夠聽見若有若無的朗朗讀書聲。

  直到前方已經能看到一群半大孩子,搖頭晃腦背著千字歌,冷夏頓住步子,遠眺打量著。

  忽然一愣……

  只見身側的花姑娘,狹長的眼睛冒著幽綠幽綠的狼一樣的光,一把扯下了遮住了臉的黑布,抱住了一根竹子。

  冷夏和戰北烈雙雙望天,儘量忽視掉另一側黑著臉的拓跋戎。

  「跐溜!」

  花千吸回流出來的哈喇子,狼爪撕著竹葉,咬唇:「真是個美男子……」

  只見遠處,孩童們席地而坐,身上穿的儘是粗布麻衣,不少打了補丁,看上去確是窮人家的孩子,再遠些是一座簡陋卻安逸的竹屋,竹門前一方石桌,幾把竹椅,其上一個男子悠然而坐,觀竹品茶,愜意非凡。

  男子一身長衫湛藍如水,腳上穿著雙布鞋,可以說是樸素非常,卻始終掩不住滿身的高華,他的五官極美,卻分毫不顯女氣,脈脈青絲就那麼隨意的束在腦後,帶著幾分飽讀詩書的雋雅,於這竹林交相輝映,極是自然。

  正是半月台上的那個男人,柳先生。

  見到遠遠的幾人,他起身走進竹屋,不多會兒端著四個紫砂杯出來,擱在了石桌上,揚起寬大的袖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冷夏和戰北烈對視一眼,揚了揚眉,這人,有點意思!

  四人向前走去,越是近了,旁邊的花姑娘越是興奮,扭腰擺臀搔首弄姿,簡直恨不得在這竹林里跳上一曲艷舞,氣的拓跋戎,一個勁兒拿眼睛剜他!

  冷夏回頭瞄了一眼,實在是擔心花姑娘,把那小蠻腰給扭折了……

  那腰怎麼能超越人體的極限,扭成個麻花?

  終於,某個已經頻臨崩潰的男人,再也忍不住炸了毛,一把掐住那坑爹貨的小蠻腰,磨牙:「敢不敢給老子,收斂一點?」

  花姑娘依依不捨的再瞄了一眼美男,終於鼓著腮幫子,直起了麻花腰。

  幾人的到來,讓讀書的孩子們,盡皆分了神,滿眼好奇的偷偷瞧著,忽然……

  咻咻咻……

  數顆小石子破風彈出,彈在了每一個分心的孩子腦門上,柳先生嗓音含笑,「專心點。」

  「是,先生!」孩子們揉著腦袋,立馬收起了嬉皮笑臉,繼續搖頭晃腦背千字歌。

  他站起身,身量頎長纖瘦,目光落在冷夏的身上,朝著四人一禮:「敝姓柳。」

  「奴家……」花姑娘抻著脖子就要自我介紹。

  啪!

  拓跋戎一把掌拍在他後腦勺,他「嗷」的一聲吞下後面的話,小媳婦一樣絞帕子……

  老實了。

  「媳婦,小心胎氣,胎氣啊!」戰北烈拉過張竹椅,小心翼翼扶著冷夏坐下,不斷囑咐著,待他媳婦無語的坐下了,他才劍眉一挑,在柳先生匪夷所思的錯愕目光里,淡淡道:「在下還以為,公子複姓公孫呢……」

  這話落下,柳先生的眼中冷意乍現!

  他定定的盯著戰北烈,緩緩的道:「公孫可是南韓的國姓,閣下這番話,未免太過大膽!」

  戰北烈聳聳肩,坐到冷夏的一側,斂下眸子不置可否。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竹林中竹葉沙沙,合著一方朗朗的讀書聲,本是悠然靜謐的氣氛,此時卻顯得詭異而緊張。

  花姑娘悄悄瞄著兩人,小心肝撲通撲通跳,要不要這麼激烈,這才剛見面就劍拔弩張的,瞧瞧這溫度,冷的喂!

  在柳先生冰冷的忖度的目光下,冷夏和戰北烈悠然自得,一個四處打量著,看著夕陽斜下中的竹林晚景,一個滿心滿眼都放在媳婦的身上,那架勢,只要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能立馬彈起來,高呼一聲「胎氣」!

  直過了半響,他微微一笑,嘆氣道:「閣下倒是神通廣大,將在下的底摸的門兒清。」

  這麼說,無疑就是承認了!

  這柳先生,便是南韓的皇長子,公孫柳。

  「那在下也來猜一猜,諸位的身份!」他打量著四個人,目光先是落到花千的身上,笑道:「花國舅,通緝皇榜還四處張貼著,閣下竟是這般有膽色,在下佩服!」

  花千自是好認,那娘娘腔做派,除此一家,別無他人!

  他笑眯眯的狂點頭,帕子一揮,眨巴著眼睛,「好說好說,奴家向來膽子大!」

  其他的三個人聽見這句話,皆撇開了腦袋,一臉的「我不認識他」。

  這人為了美男,真是豁上了!

  也不知當初是誰,撅著屁股,圍著黑布,縮在個犄角旮旯里?

  嘴角抽了抽,公孫柳迅速轉開臉,轉到一臉黑漆漆,恨不得一口將花千咬死的拓跋戎,接著道:「若是在下沒猜錯,這位就是數年前,將花府鬧的沸沸揚揚的拓跋公子了!」

  四人同時皺眉。

  冷夏摩挲著下巴,手肘捅了捅他,奇道:「你在這南韓,還挺出名?」

  濃眉擰成了疙瘩,這也正是拓跋戎的疑惑之處,花府將那件事視為醜聞,隱瞞的諱莫如深,尤其過了這許多年,沒想到這公孫柳,竟然會知道!

  公孫柳擺擺手,給他倒了杯茶,「不過是在下恨在心頭,這些年對於花府的一切,都極為注意罷了。」

  他再轉向冷夏和戰北烈,篤定道:「西衛女皇,大秦烈王。」

  啪!啪!啪!

  戰北烈連拍三掌,鷹眸內一絲讚賞划過,稜角分明的薄唇緩緩勾起:「倒是本王小看你了!」

  公孫柳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的將兩人審視了一番,即便他方才說的篤定,也只是心裡的一個猜測,畢竟這兩個人,皆是聲名在外享譽天下,猜歸猜,待到真的證實了,依舊不免驚訝。

  一瞬的詫異後,他給二人添滿了茶,聳肩道:「美男大賽的那日,在下曾見到過女皇的女裝打扮,方才烈王的表現也說明了一切。」

  在夷城,為了掩人耳目,只要出門冷夏穿的都是男士的寬大袍子,她挑了挑柳眉,執起茶盞小啜了一口,「天下夫妻何其之多。」

  這也只能證明,他們兩個是一對夫妻。

  公孫柳失笑,看向對面的戰北烈和冷夏,一個英武挺拔滿身霸道,桀驁而狂妄的氣息毫不掩飾,似山河巍然,一個纖細絕美一身冷冽,再如何遮掩也無法改變周身的傲然,如寒潭靜水。這對男女,誰也不輸誰一星半點,偏偏站在一起萬分和諧,仿佛生來就是一對,一出現便是讓周圍的一切都湮滅了下來,那光芒耀眼而奪目,剩下的……

  唯有仰望!

  「像兩位這般風姿的夫妻,在下想不到還有別人。」他眉毛輕挑著,嘖嘖感嘆:「一直聽聞,賢伉儷夫妻感情極好,只是在下卻從未想到,竟是……」

  一想到方才這大秦戰神,一臉的妻奴相,連聲喚著「胎氣」,公孫柳就有點接受不能。

  這形象,太顛覆了!

  戰北烈卻絲毫不介意,老子寵媳婦,哪管的著旁人怎麼看?

  「先生,先生,下課了……」孩子們歡喜的跑上來,圍著公孫柳七嘴八舌。

  看的出他是真心喜歡現在的生活,真的喜愛這些孩子,眼眸內含著盈盈笑意,挨個兒的提問了幾個問題,他才擺擺手道:「回家吧,路上當心。」

  待孩子們一窩蜂的散了,他轉向幾人,笑的無奈:「其實我根本一點都不想坐那個位置。」

  冷夏吹了吹浮上的茶梗,淡淡道:「你總歸是想要報仇的,當日那個刺客,是你的人吧?」

  他點點頭,並不否認。

  「是,夷城內突然出現一個勞什子美男大賽,更是轟動到全城皆知,達官貴人無不趨之若鶩,在下不得不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沒想到,竟碰上了花媚!那是手下自作主張,我並不知曉。不過……現在才知……」他看向花千,撇撇嘴道:「估計是為了花國舅。」

  花千和拓跋戎雙雙望天。

  那個彪悍的女人,可不能以常理推論,明明是為了研究南韓的官員,再順手把他引出來而已。

  陰絲絲的小目光飄過來,某個娘娘腔打了個寒顫,狗腿一笑。

  立馬轉移話題,伸出個腦袋,衝著公孫柳連連拋著媚眼,「喚奴家花姑娘!」

  「咳咳。」他趕忙朝後讓了讓,遠離這詭異的男人,硬著頭皮說:「花……姑娘,在下願與你合作,扳倒花媚!」

  花千再朝前湊了湊,被人捏著後脖子就揪了回去。

  哀怨的回頭瞥了眼,他終於擺正了神色:「奴家也是花家的人!」

  公孫柳笑了笑,這一笑傲然非常,本就極美的臉龐,添了幾分清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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