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矛盾

  碧露是秦昭昭曾經在街上無意當中救下來的一個乞丐。

  那時候外面正在鬧饑荒，碧露被家裡人趕出去要飯，甚至差點成了家裡人的盤中之餐。

  要不是秦昭昭一時興起，把她帶回了家裡，如今的她怕是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本以為這個丫頭能被調教得聰明伶俐，卻不想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一身的軟弱，根本不堪大用。

  

  秦昭昭用手帕擦完臉，隨手將帕子丟進了銅盆里，濺出好大一個水花，有一半都落在了碧露的臉上。

  嚇得她一個激靈。

  碧露低著頭，好像她的眼睛看一下秦昭昭，就會被生吞活剝了一樣。

  秦昭昭也懶得在這裡嚇唬她。

  「你去把侯爺請過來，請不過來，你也別回來了，乾脆就出去做回你的老本行吧，看你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一定能得到不少施捨。」

  碧露一聽到這話，立刻慌慌張張地跪了下去，不斷地開口祈求。

  「二夫人，求求你千萬不要把我送走！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事，什麼苦我都可以吃，只是……只是侯爺真的不好請，他昨日才來過，恐怕今日不願意再來，還請二夫人饒了我吧！」

  碧露說的都是實話，只是這實話，有些太不中聽了，秦昭昭最討厭的就是她總是這樣直言不諱，絲毫不給她半點兒面子。

  「你知道的還挺多，挺清楚啊，你這麼了解侯爺，不如求他給你一個三夫人的位置坐一坐？我看你這張嘴倒是討得了他的喜歡，他最喜歡這樣直接的人了，你這張小臉長得也不錯，不如……不如我幫你去求了這個恩典，以後你我做姐妹可好啊？」

  碧露把頭壓得更低了，這些話就猶如催命符一般在她的耳邊迴蕩，簡直就是惡魔低語。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我只是一個奴婢，實在擔當不起！」

  秦昭昭冷哼一聲，轉頭對著鏡中的自己。

  「你倒還是真敢想，難不成你真的想去做三夫人？算了，既然你如此忠心，我也不一定非要把你送走的，你留在我身邊，還有很大的用處。」

  秦昭昭這次沒有騙她，她要是想對付季霜煙，身邊確實少不了可用之人，在這個府里，她手裡的人本來就少，如果再送走了碧露，恐怕就真的難以成事了。

  她盯著銅鏡里的自己，雖然美貌比不過季霜煙，但是這世界上又有幾個女人能比得過她？

  她就不信，要是季霜煙死了，江麒嵐還能記她一輩子？

  只要這個府里還有她的位置，那她就必須殺了季霜煙，不然她永無出頭之日。

  秦昭昭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碧露，她伸手將她拉起。

  臉上露出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容，看著並不友善。

  「我交給你一件事情，若是你能辦得好，我就答應等你到二十二歲時，給你找一個好人家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你若是辦不好，也自有你的去處。」

  碧露一臉迷茫地看著秦昭昭，她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但是除了答應她也不能做什麼。

  至少她現在有了盼頭，秦昭昭願意放她走，這就夠了。

  「二夫人，儘管吩咐，我一定全部照辦。」

  秦昭昭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兩天不到，碧露忙裡忙外地買了好多個下人，這些人全部都聽秦昭昭的差遣，是她專門湊出來的一條直屬於她的隊伍。

  江麒嵐和季霜煙知道了此事也並沒有說什麼。

  這侯府里的下人全部都是由江麒嵐精心挑選，每一個都非常的忠心耿耿，秦昭昭想要策反他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與其白白費力氣，還不如花一點錢，豢養一條屬於自己的隊伍。

  這也是人之常情，他們也沒有必要阻攔。

  只是這府里平白無故多了這麼多人，總是要多加防範的。

  不然他們要是想做起什麼壞事來，豈不是有些過於順手了？

  季霜煙懷裡抱著一隻小白貓，柔軟的觸感讓她的心情格外的好，就連對秦昭昭做下的事情，都格外寬容了的許多。

  她笑眯眯地吩咐天雪。

  「我記得府里有幾個婆子在教育下人這一方面經驗老道，二夫人最近不是招了許多新人過來嗎？你就讓那幾個婆子過去教一教規矩，別讓那些新來的粗手笨腳，再碰壞了什麼東西，得罪了什麼人，到時候還得讓我跟侯爺去給他們擦屁股，得不償失。」

  天雪接到吩咐，立刻就趕了過去。

  雖然季霜煙知道她說的這些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秦昭昭挑選出來的人一定也是私下裡訓過的，保不齊還給了他們什麼別的好處。

  但是過場總是得走一下的，不然秦昭昭怎麼能放得下心呢？

  季霜煙看著懷裡雪白的小貓咪，心裡卻是想了很多。

  從今往後這府里，恐怕是真的不太平了。

  ……

  「都是這府里的夫人，況且我們家夫人還是皇后娘娘欽點的，怎麼連這點小事都說得不算呢？你和我又有什麼分別？咱們都是這裡的奴婢，你說話可不要太過分了！」

  「嘿！你一個新來的就敢這麼跟我說話，你們家夫人就是這麼教你們規矩的嗎？知不知道咱們侯爺可是最討厭下人大吵大鬧地擾了家裡的安寧，要是被他知道了，還不打死你們！」

  剛過了中午，這院子裡就吵吵鬧鬧的不停。

  季霜煙本來是打算午睡的，卻被這爭吵聲給吸引了過去。

  她推開門走到院子裡，這些奴婢吵得熱鬧，甚至都沒有看到她過來了。

  直到她出了聲音，他們才停止。

  「怎麼了這是？都在吵什麼呢？剛過了中午正是休息的時間，什麼事至於這麼大吵大鬧的？」

  家養下人先說了話，她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夫人，家裡有些家具都已經舊了，侯爺特地讓人從外面打了這些新家具過來，有一張桌子是特地給您打的，上面的花紋也是您最喜歡的，侯爺特地囑咐過，讓給您送過來。」

  季霜煙看了一眼地上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