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漢堡
2024-10-09 10:28:29
作者: (美)比爾·布萊森
我準備去漢堡玩一玩。火車途經奧斯納布呂克和不萊梅,在傍晚到達目的地。我之前沒去過漢堡。我和卡茨曾在前往斯堪地那維亞途中路過漢堡,但當時已經是深夜,我能回想起的只是一個漆黑的城市,還有一個我們停留了半小時的漆黑的站台,因為火車需要在這裡掛上更多的車廂。車站和我印象中的沒多大區別,屋頂是拱形的,回聲效果不錯。下午6點的車站比過去要亮一些,也明顯繁忙一些,到處都是急著趕火車的人。
我好不容易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到遊客諮詢台前,在阿姆斯特丹找旅館的經歷已經給我留下了深深的陰影,所以我很高興付一筆錢就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一位說著流利英語的小伙子幫我找了波普旅館,等我到達這個討人喜歡的傢伙幫我找的住處時,我才驚覺我受騙了:波普旅館就在火車站對面,我只要30秒就能到那兒,我倒不如花這筆錢去雷佩爾街[1]尋歡作樂。不過它畢竟很方便,還有酒吧和餐館,所以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其實它還是有地方可以指摘的,房間太小太過簡陋,書桌上的燈只有20瓦,沒有地毯,也沒有電視,床和硬紙板一樣硬。但至少它叫波普旅館,我不會忘記這個名字,之前我在其他城市可是怎樣都無法記住旅館的名字,最後只能坐一輛計程車,讓司機隨我四處亂跑一通,才能發現我究竟住哪兒。
晚餐之前我去外面逛了逛。在車站附近的小巷子裡,我看到了一群此生見到的最沒有性吸引力的妓女——五十幾歲的女人,穿著迷你裙和黑色絲網襪,嘴上塗著廉價的口紅,雙乳幾乎都要垂到膝蓋了。我真的想像不出,有誰要買這些人的單呢?其中有一個妓女想要勾引我,朝我投來「寶貝,來嘛」的眼神,嚇得我拔腿就跑,差點被車撞死。不過走了一兩個街區,情況慢慢變好了一些。我把漢堡的地圖落在旅館裡了,所以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走,不過它看起來哪裡都可以去逛逛。那是一個溫暖的春夜,暮靄像一條毯子一樣搭在了城市的肩膀上,人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時不時地瞥一瞥商店裡的櫥窗,我也開心地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我本以為漢堡會是一個陰冷的國家,就像是德國的利物浦,到處都是破敗的天橋和怎麼也找不著的停車站。我知道這是德國失業率最高的城市,超過了12%,是德國平均失業率的1.5倍,所以我沒對漢堡抱太大希望,但漢堡看起來並不是在苟延殘喘,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莫根堡街上的一些著名百貨公司可以說是琳琅滿目,讓人無法挑剔,裡面擺滿了別致的商品——比牛津街[2]上的好太多——街道兩旁的餐館和酒吧非常耀眼,透過那些閃爍著金色光暈的窗戶,你可以看見裡面的人正在優雅地吃著晚餐。
我穿過了占地面積廣大的市政廣場,周圍是倉庫區昏暗的街道,看起來十分幽雅靜謐。等我拐過一個街角,映入眼帘的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城市風景——內阿爾斯特湖,我立刻被吸引住了。它是漢堡的兩個內陸湖裡面積較小的那個,我曾經在地圖上看到過這兩個湖,但沒有任何資料或是圖片,所以眼前出現的這幅美景讓我猝不及防。它實在是美得無與倫比!內阿爾斯特湖雖然是兩個湖裡面較小的那個,但它要在城中心為人們展開一片寧靜幽雅的長方形廣闊水域還是綽綽有餘的。湖邊種滿了大樹,擺滿了長椅。在一旁的街道上,林立著辦公大樓和老式旅館,那裡的門衛穿得像是阿爾巴尼亞的海軍總司令,還時常有穿著貂皮大衣、抱著小狗的闊太太在那兒進進出出。
我坐在長椅上,在黑暗中靜靜地欣賞了半小時的湖面,聽著湖水拍打湖岸的聲音。時間差不多了,我回過神來,起身離開,走向了橫跨兩湖交匯處的甘迺迪布魯克橋(Kennedybrücke)。外阿爾斯特湖面積更大,形狀也更加不規則,它的景觀和內阿爾斯特湖不分上下,但現在天色已晚,我決定明天再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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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飢腸轆轆,便趕回波普旅館。從遠處看,它正散發著光暈,歡迎我回家。波普旅館雖然是一家火車站對面的小旅館,但食物卻非常不錯,我瘋狂地把麵包卷、沙拉、肉和土豆塞進嘴裡,狼吞虎咽,直到肚子裡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接著,我就用上好的德國啤酒填補了胃裡還剩下的空當。酒足飯飽後,我讀了半本書,一直到12點半,我才站起身,禮貌地向六個土耳其服務生點了點頭,他們好像等我離開已經等了幾小時了。我坐上又小又慢的電梯到了四樓,開房門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鎖非常不靈光,我用了足足半小時才把門頂開,沒有一絲防備地衝進了房間。我用腳往後踹上門,脫下衣服(一隻襪子、半件襯衫),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感覺我的睡眠質量很不錯,想必也發出了不小的呼嚕聲。
我在一片長方形的陽光中醒來,陽光很熱、很刺眼,我沒有辦法繼續入睡了,就爬起身來,跌跌撞撞地走向窗前。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美麗的早晨,是那種讓你一秒鐘都不想錯過的早晨。豪普特班諾夫市場和下面的櫻花大道全部沐浴在金光閃閃的陽光下,我不得不用手遮住雙眼。我醉得很厲害,感覺已經到了能讓學術機構拿我做研究的程度。於是我在波普旅館外的露天桌子上喝了兩杯濃咖啡,吃了一些阿司匹林,抽了兩根煙,吐出了兩口痰,才總算緩過來。然後,我便穿過陽光斑駁的聖保羅公園,前往河濱區。我到了才發現那兒其實沒什麼可看的,就是一些起重機、修船廠,還有易北河遼闊的、緩緩流動的出海口。我想起了康拉德·阿登納[3]的一句話:你在易北河能聞到普魯士的氣味。但我只能聞到死魚味,至少我覺得那是死魚,或許那就是普魯士吧。
20世紀30年代,漢堡的碼頭需要雇用10萬人,現在大概只剩下1200人,但這依然是歐洲第二大繁華的港口(僅次於鹿特丹),貿易量相當於奧地利一整個國家的貿易總額。如果我早來幾個星期,沒準能看見貨船為了替錢多得沒地方花的歐洲經濟共同體花掉點錢,而把船尾的貨艙中的穀物全取出來,再把它們裝進船頭的貨艙里去。很多年以來,歐洲經濟共同體只要求託運人運送由某個共同體內部的國家生產,再由另一個國家出口的貨物,然後提供一筆特殊津貼給託運人。這裡面非常有利可圖。比方說很多懂得鑽空子的託運人就發現,不論走什麼路線,比如從法國到俄羅斯,他們只要在漢堡停一會兒,卸下貨物,再裝回去,就能多賺一筆津貼。直到託運人利用這種方法賺了4200萬美元後,歐洲經濟共同體才發現有些不對。他們終於意識到,錢要花對地方——比如他們自己身上——所以他們取消了這個政策。
我往內陸走了幾百碼,走上了地勢較高的雷佩爾街,它可謂是大名鼎鼎,畢竟越犯罪越快樂,但它看起來沒想像中的那麼驚艷。不過也是,這種罪惡的地方在白天總還是要收斂一下的。我想到自己在拉斯維加斯那會兒,如果在白天喝咖啡,吃甜甜圈,頂多算是可愛甚至還顯得有點可憐。但在黃昏時分太陽落下地平線的一剎那,所有噪聲和電子能量會在瞬間爆發。所有東西都會在一剎那一維化,就像電影鏡頭切換一樣。[4]但就算是這樣,雷佩爾街看起來還是有些溫和,至少和阿姆斯特丹相比是如此。我曾經想像過,這是一條兩邊開滿了酒吧、情趣用品店、「西洋鏡」店和脫衣舞俱樂部的街道,所有水手要做的只是讓他們那帶鹹味的雞巴勃起。但這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街道,連接著西部郊區和市中心,交通十分擁堵。這裡的確是有些色情場所,但也有很多(或者說只比其他地方稍微少了那麼一點點)餐館、咖啡館、旅遊紀念品商店和牛仔褲店,我甚至還看見過一家家具店和一個上演經典歌劇《貓》的劇院。你大概只能從經過的路人的「事後臉」才能看出這個地方究竟是幹什麼的。每個人都像在公共露天遊樂場打工,因為日曬雨淋而「精疲力竭」。
最淫蕩的誘惑力在於附近的一些小巷子,比如格羅澤弗賴海特街,也就是我現在置身的地方。我走到了36號凱薩凱勒俱樂部,披頭士樂隊曾在這裡表演過。這條街上大部分的營生都是色情現場秀。我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攝影師們放在室外展示的照片都非同一般的地——或者我這麼說不夠明智——直白。根據我的經驗,這些地方應該放一些比如說克里斯蒂·布林克利[5]或是拉蔻兒·薇芝[6]這樣的美女,我敢肯定,就算是從特里斯坦·達庫尼亞群島[7]3來的最嫩的水手,也不一定要知道他在裡面會碰到誰,但不論怎樣,你總得讓他好奇他究竟會遇到什麼吧。然而這些照片,展示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女人——紅褐色的頭髮和大腿,只能讓我想到流動的岩漿。這些女人在披頭士樂隊表演那會兒恐怕就已經不處在她們最美好的年華了。現在的她們,都不能說在走下坡路,她們的魅力早已下降到了地平線的邊緣。
那些情趣用品店也完全沒法和阿姆斯特丹的比,不過那些排成一排的充氣娃娃感覺很不錯。我湊近去仔細看了看,卻沒看到過一個和本尼·希爾[8]式明顯不一樣的。我曾經對一個叫作阿弗洛狄忒[9]、售價129馬克的充氣娃娃很感興趣,外包裝照片上的那個穿著半透明黑色便服的黑髮女人非常迷人。最近幾年我才發現照片起了很大的誤導作用,還扯什麼「在聚乙烯材料上獲得了史無前例的突破」之類的屁話,全部是胡說八道。
包裝盒上用碩大的字列舉了阿弗洛狄忒的許多特點:「真人尺寸」「Q彈皮膚」「含苞待放的『菊花』」(啥玩意兒?再說一遍!)「靈動的雙眼」(呃……)和「性感的蜜穴,振動可隨意調節,觸發你的欲望極點!」
嗯……不過她會做飯嗎?我心想。
還有一個充氣娃娃叫作中國戀愛寶貝980,它承諾能讓你體驗更持久的享受,並勇敢地標明「十分厚實的聚乙烯橡膠」,不覺得這種話聽起來非常沒有情調嗎?感覺這是一款實用性很強的充氣娃娃代表。從另一方面看,它也有隨你而動的菊花和陰道,以及會發熱的乳房,除了這些以外,它還會加一句:「散發真正的女性氣味。」
這些文案都有好幾種語言版本,我有趣地發現德語版的聽上去都十分下流,而且充滿獸慾:LEBENGROSSE、VOLLE JUNGE BRUSTE 、LIEBENDER MUND。同樣的話,用西班牙語講出來就浪漫和好聽很多:ANO TENTADOR、DELICIOSA VAGINA QUE VIBRA A TU ORDEN、LABIOS AMOROSOS。
我驚呆了,究竟是誰會買這些東西呢?要是人們對振動的陰道和發熱的乳房沒有需求的話,商家也不會大規模生產這些東西吧。所以是誰在吵著要這些東西?人們是怎麼把這些東西買到手的?你會告訴櫥窗後的售貨員這是幫你朋友買的嗎?你能想像你哪天帶著這些充氣娃娃,坐在電車上準備回家,你得時刻擔心包裝袋突然裂開,充氣娃娃「啪」的一下摔在地上,然後開始自動充氣。或者發生些更壞的情況,你在一場車禍中身亡,下周的報紙頭條都是《警察通過你高中畢業年鑑上的一張面帶微笑的小照片確認充氣娃娃的身份》。我是承受不了這些的。想像一下,你正準備和你的充氣伴侶進行一次浪漫的燭光晚餐,就在你要頂開香檳軟木塞的當口,你的朋友破門而入,你只能把它扔進壁爐,並在之後的時間裡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包裝盒有沒有留在床上,或者留下了其他的把柄——「順便問一句,你準備和誰吃燭光晚餐呀,比爾?」
可能只有我是這樣,可能這些人並未對自己那些異於常人的癖好感到過一絲一毫的尷尬,可能他們還和自個兒的朋友們無所顧忌地就此話題大聊特聊呢,他們坐在吧檯前說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前幾天我剛買了阿拉伯晚間靚模280?它的眼珠不能動,但肛門那裡超讚的!」說不定他們還會把充氣娃娃們帶出來見見世面:「海爾姆特,給你看看我新買的440,對人家的美胸小心點,現在還熱乎著呢!」
我的腦袋裡塞滿了這些無語的事兒,不知不覺竟然走回了城中心,我經過了巨大的法庭和音樂廳,走到了一條名字很有趣的大街,好像叫什麼戈爾希-福爾-沃爾,這個名字聽起來像是一個謎語的答案。(該謎語就是:如果戈爾希找不到他的充氣娃娃,該怎麼辦?)我在購物街上逛了會兒,途經了市政大廳和內阿爾斯特湖之間充滿著古典韻味的連拱廊。
此時已接近中午,人們正坐在灑滿陽光的廣場上,開心地吃著午飯和冰激凌。毫無疑問地,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十分健康,體面,而且顏值頗高。我記得20年前的德國城市,可不是像現在這樣的,那時到處都是一些商人,長得很德國——又胖又自戀。那會兒你總能看到這幫人不停地往嘴裡塞一大堆香腸和土豆,就算不吃了嘴巴也不會停,因為他們會大口大口地把啤酒灌到自己肚子裡去。但現在的德國人就很矜持地吃些沙拉和魚肉,他們看起來很健康——更重要的是,他們看起來快樂又友好。或許只有漢堡是這樣吧,漢堡離丹麥、瑞士甚至英格蘭的距離,都比離慕尼黑要近,或許漢堡並不是一個典型的德國城市呢。
不管怎麼說,我之前絕對不會把輕鬆、親切這兩個詞和德國人聯繫在一起,起碼有超過25年是這樣。而現在,這裡沒有一點傲慢,有的是一種穩穩的自信感,這一點從他們周圍充裕的物質條件上就能看出來。我們曾經對德國是否能成為歐洲的主人所持的一絲一毫的疑慮,都在漢堡的陽光下消失得無影無蹤。45年前,漢堡是一片廢墟。所以我現在周遭的一切都是新的,儘管一點也看不出來。漢堡人用他們的聰明才智和辛苦勞動重建了城市,也重新定義了「漢堡人」,他們將一個富裕、優雅而且漂亮的新漢堡展現在世人面前。他們本可以理直氣壯地引以為傲,但他們並沒有這樣做,我真的很欽佩他們。
我不認為自己可以原諒德國過去犯下的罪孽,當那位友好的老服務員給我端來咖啡時,我會想他年輕時是不是殺過嬰兒或者把猶太人趕進毒氣室。德國人做的有些事情實在是慘絕人寰,他們永遠不會被諒解。但是只要是來過德國的人就會相信,德國人一定不會重蹈覆轍。深深觸動我的是,德國正在成為一個「新美國」——富裕、雄心勃勃、勤勉、注重健康,並且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世界上扮演了什麼角色。看過了現在的漢堡,我感覺我挺想讓自己的餘生在這兒度過,因為這裡更讓人感到開心,漢堡人比那些在過去40年裡把倫敦變成了沃爾沃斯[10]的人要靠譜得多。
但有一件事情是不會變的:這兒的女人沒有剃腋毛的習慣。這件事情我也是怎麼搞都搞不明白。這裡的女人都很漂亮,很有型,但她們一舉起手臂,嗯……總會讓我想到那種洗刷用的鋼絲球。我知道很多人覺得這是一種自然的美,那這樣說的話,蘿蔔也很自然啊,但上面也沒掛幾根「鋼絲球的絲」嘛!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德國人最大的缺點是無法得體地處理自己的體毛,那就我個人來說,我還是很期待由他們引領我們邁入21世紀的。當然,也不是說他們是最好的選擇,但卻是相對最不操蛋的選擇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所有曲線玲瓏的身材都讓我感到十分沮喪,特別是當我偶然看到商店櫥窗里自己的倒影,發現我是裡面最胖的一個時。我生下來後的前25年都是瘦的,好像是我媽和竹節蟲生的。所以每次在鏡子裡看到一個翻滾的肉球時,我都會被震驚到。就算是現在,每當我面露早安式的微笑走進帶鏡子的電梯,看到鏡子裡的那個胖子時,我的笑容就會僵住。我曾經也嘗試過節食,但那太容易失控了。第一個星期輕了四磅,我十分興奮,但我突然想到,要是按照這個速度,只消一年工夫,我便會灰飛煙滅了。所以第二個星期,當我發現自己又胖回去時,我便感到如釋重負(我自創了名為「比薩和冰激凌」的節食法)。我還自我催眠地想像,要是全球發生危機,我還是能撐很久,說不定還能打會兒網球呢!
整個下午,我都在漫無邊際的外阿爾斯特湖邊散步。我本來沒打算在那兒待一下午的,但它太美了,讓我流連忘返。湖面上遍布船隻,紅白相間的小小渡輪在藍天白雲下來回穿梭,載著遊客在繁華的城市北部地區和遙遠的市中心之間來來回回。湖旁有一座狹長的公園,裡面有很多慢跑者和情侶,還有一些躺在長椅上的醉鬼(他們看起來同樣很體面,也很富裕)。他們這些人和物點綴了湖光山色,讓遊客大飽眼福。每一處水邊美景里都有堅實的櫟樹和隨風搖擺的柳樹,而且我還能看到城市的遠景:沖天的電視塔、幾幢摩天大樓,還有那些似乎一直就在那兒的銅板屋頂和教堂的尖塔。
在湖邊和周遭你想要踏足的街道上,立著一棟棟各具特色的豪宅,除了全都富麗堂皇以外,它們個個與眾不同。這些豪宅的草坪上有露台、乘涼屋和防波堤,會一直綿延至湖邊,那裡的湖水很巧地受阻停滯了。住在這麼好的房子裡,一定十分愜意。每天可以繞著湖步行,或騎車或坐渡輪去上班,再或者可以坐自己的船穿過阿爾斯特湖。船一泊岸,一個富裕美麗的城市中心就會映入眼帘,你看,漢堡的生活是有多棒啊!
[1]德國紅燈區。——譯者注
[2]英國倫敦的首要購物街,街上雲集著多家世界大型商場。
[3]二戰後聯邦德國第一任聯邦總理。——譯者注
[4]拉斯維加斯位於美國內華達州,位居世界四大賭城之一,擁有「世界娛樂之都」和「結婚之都」的美稱。
[5]美國超模。——譯者注
[6]美國好萊塢影星。——譯者注
[7]南大西洋的一個群島,是全世界有人居住的最偏遠的島嶼。
[8]英國喜劇演員。——譯者注
[9]希臘神話中愛與美的女神。——譯者注
[10]澳大利亞百貨公司,澳大利亞最大的食品零售商。——譯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