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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弗勞德與《大洋國》

2024-10-09 08:49:52 作者: 錢乘旦

  西利出版《英格蘭的擴張》兩年後,詹姆斯·安東尼·弗勞德(James Anthony Froude)出版了《大洋國,英格蘭和它的殖民地》一書,為英帝國的聯合和擴張再一次吹響號角。弗勞德是歷史學家、傳記作家,關注殖民問題。他在政治、社會、道德以及宗教問題上深受卡萊爾的影響,希望在英國殖民地看到一個更好的英格蘭。弗勞德反對工業化,崇尚工業革命以前的生活方式,反對曼徹斯特學派的經濟理論,提出殖民地是解決英國社會問題的唯一途徑。他認為帝國聯合最終必須建立在殖民地同意的基礎上。

  19世紀70年代,當自由黨政府執行自由帝國政策之時,弗勞德開始發表文章,支持英格蘭和殖民地的聯合,反對殖民地的分離,反對「自由」「志願」的帝國政策。1870年的《弗雷澤雜誌》第81期發表弗勞德題為《英格蘭和它的殖民地》的文章,論述了殖民地與帝國聯繫的重要性。弗勞德將現存的帝國與英國的前殖民地美國進行了比較,認為現有殖民地的範圍和資源都超過美國,對於母國具有極大的利用價值。他寫道:「英格蘭現在占領的殖民地並不比美國小,自然資源也不比美國少,而且它們還願意保持與英國王室的聯繫。它們的富裕就是我們的富裕,它們的頭腦和肢體就是我們的頭腦和肢體。它們從荒野中開墾的任何一塊土地都是英國的土壤,它們的存在增加了我們的穩定。」[66]

  在殖民地對母國的實際功用中,弗勞德認為殖民地至少在貿易和移民方面為母國提供方便。他寫道:「如果殖民地經營得好,它們會成為英國商品的輸出地。同時,他們的忠誠,他們的母國情結都使他們明白在帝國中的價值。」[67]另一方面,殖民地有許多尚未開墾的土地,可以養活大不列顛和愛爾蘭5倍的人口。殖民地現在什麼都不缺,只是缺少種地的人。而英格蘭現在有數以幾百萬能幹的「閒人」,他們在英國找不到工作,殖民地可以為他們提供大展身手的空間。[68]此外,殖民地移民對於母國的忠誠和眷念也是母國必須珍重的無形財富,這是一個國家強大的情感基礎。

  在談到英格蘭當時所面臨的社會問題時,弗勞德指出,英格蘭人對已經取得的成就過分自信,他並不認為英格蘭的工業能夠永遠獨領風騷,不相信英格蘭能夠永遠擁有世界市場。同時,英格蘭已經出現了嚴重的社會問題,他指出:工業化極大改變了英格蘭的生活方式和習慣,也拋棄了英國人長久以來一直珍視的許多優秀傳統。現在英格蘭的現狀是:政府不加干涉,教區教堂無所作為,慈善捐獻無人提倡,教育不受重視。更為嚴重的是人們思維方式的改變,「人人都在濕滑的社會階梯上向上爬,而且將『向上爬』看成一種社會責任。……商品越繁榮,人們的這種習慣思維越普及……人們在攀登的過程中,不能休息,不能停頓,也不能喘息……我們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我們的繁榮將隨時化為烏有」[69]。

  弗勞德還對自由黨的帝國政策提出了批評,他認為執政黨在吸收美國革命的教訓、處理與殖民地的關係上矯枉過正,忽視了英格蘭未來的發展,過分注重財政平衡和英格蘭納稅人的利益,必將給英國帶來難以彌補的損失。他寫道:「如果殖民地願意保持與我們的聯繫,我們不打算趕它們走;如果它們離開,我們既不抵制也不挽留。我們要讓它們明白,無論是留還是走,它們都是它們未來的主人。它們實際上是自由的,自治政府必須自己承擔責任,最重要的是它們必須保證不要對英國納稅人提出任何要求」[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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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他認為自由黨的「自由帝國」的政策已經不合時宜,整個歐洲出現了聯合的浪潮,許多國家都在利用政治和經濟的手段來整合區域性的利益,建立強大的國家。他說:「現在已經不是分離的時代,世界範圍的合併浪潮一浪高過一浪。普魯士被德國取代,皮蒙特(Piedmont)被義大利取代。當我們討論分離的時候,美國人正致力於維護聯邦的完整。如果我們拋棄殖民地,至少它們有可能加入美國聯邦,同樣,美國人也不會拒絕它們。」[71]

  《英格蘭和它的殖民地》一文的結論就是,英國的當務之急不是放棄殖民地,而是應該建立與殖民地的密切聯繫,這對於擴大英國市場、疏散過剩人口以及解決英國的社會問題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1870年的秋天,為了喚起民眾對殖民地問題的重視,他又發表了另一篇文章《再論殖民地》,從母國和殖民地的感情方面論述了殖民地存在的重要性,呼喚母國和殖民地的雙重需要。

  弗勞德提出,儘管英國的殖民地分散在世界各地,但是,英國永遠是它們的家,它們對家的依戀不僅是它們海外創業的動力,而且是它們能夠葉落歸根的期盼。他寫道:「人們對國家的依戀是出於對真正家的情感。男人打仗是為了家和家人。如果沒有家,他和家人就沒有棲身之處,只能到處流浪。」[72]弗勞德的「家觀念」還與擁有和占領土地緊密聯繫在一起,他說:「一個人的財產如果僅僅用錢來表示,那麼一張紙可以被帶到任何地方。……只有土地是帶不走的。任何國家土地擁有者的財富都是國家的財富,這樣的國家土地財富越分散,國家就越穩定,因為每個擁有土地的人都與國家有關。」[73]弗勞德將個人利益與國家利益融合為一體,認為兩種利益缺一不可;他指出英格蘭人一直非常注意培養家庭情感和愛國主義的責任,但是,現在英國人淡薄了這種情感,相反,德國、義大利、西班牙甚至俄國都比英格蘭更明白這個道理。為了維護英格蘭的傳統,英格蘭人必須重新認識與殖民地的關係。

  弗勞德對曼徹斯特學派的經濟負擔論也提出了自己的見解,認為他們的觀點鼠目寸光,缺乏預見性。他寫道:「現在有一個特別的學派,將殖民地看成負擔。……他們認為離開殖民地,可以立即釋放英國納稅人的負擔,我們可以在國內僱傭我們自己人發展我們的製造業;政府也不再為保衛遙遠分散的殖民地而煩惱;政府可以為國家提供廉價的、便捷的和當然的保護。……沒有殖民地,我們的過剩人口可以疏散到外國。」[74]在弗勞德的眼中,這種理論是完全切斷與殖民地的聯繫,以為沒有殖民地,英國人會生活得更好。

  關於殖民地的管理,弗勞德提出兩項政策:一是「將它們看成帝國不分割的部分,作為擴大和增強實力的饋贈,在這些地方英國人像在家裡一樣可以得到土地」;另一個政策「是教育他們自己管理自己」。[75]他認為雖然格蘭維爾勳爵離開了殖民部,但是自由黨的帝國政策並沒有改變,新的殖民大臣金伯利的話語和格蘭維爾如出一轍。格萊斯頓政府的殖民地政策是「削弱我們,而不是增強我們:殖民地是殖民地,我們是我們,花費任何代價開發殖民地和輸出我們的過剩人口,都是浪費精力和我的錢財」[76]。弗勞德認為,自由黨政府分離帝國不僅表現在口頭上,而且表現在行動上。在紐西蘭貸款和開發加拿大自治領的遲緩態度上,表現得最為明顯,因此,弗勞德總結說:「不是殖民地願意與英格蘭分離,而是目前的執政黨在促進這種分離。」[77]

  弗勞德認為格萊斯頓是柏拉圖式的理想主義者。格氏將良好的道德基礎看成是秩序井然的聯盟的基礎,他認為衡量一個國家的標準不是帳單,而是人們的素質——謹慎、誠實、貞潔、敬畏上帝。[78]格氏還提出,一方水土,一方人,認為健康的身體和健康的心理只有在自由的加拿大和紐西蘭的天空才能孕育。對于格氏的自由自願的聯合,弗勞德持不同的看法。

  在聯合和分離的選擇上,弗勞德提出聯合是出於雙方共同的需要。一方面,殖民地幅員遼闊,資源急等開發,而且殖民地目前每年可以接受25萬之多的人口。針對這個情況,1870年,英格蘭的工人向維多利亞女王發出了請願,表達了他們的實際需求。請願書說,英格蘭現在已經太過擁擠,人們在國內找不到工作,鑑於女王陛下擁有海外自治領,那裡可以提供他們需要的生活空間和工作。他們請求女王不要聽信那些要求分離殖民地的顧問的勸說,請求女王鄭重宣布殖民地是帝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英格蘭將幫助那些願意移民到殖民地的人。[79]由此可見,聯合的帝國是雙方共同選擇的結果,更是雙方利益最大化的結果,正如弗勞德文章中的最後一句話所述:「唯一穩定的聯合是對雙方都好。」[80]

  弗勞德的帝國聯合主張並沒有為自由黨政府所接受,之後,他就開始遊歷英國殖民地和前殖民地。在訪問了開普殖民地、澳大利亞、紐西蘭和美國後,1885年他出版了《大洋國,英格蘭和它的殖民地》一書,論述了他對於殖民地的主要看法。如他所述:遊記的目的「不僅是看看殖民地,而且是想聽聽人們對我們所感興趣問題的解答」。《大洋國》從感情的角度闡述了帝國聯合的可能性,弗勞德認為殖民地與英國的感情聯繫是深厚的,聯邦憲法與前者相比微不足道。他對用「帝國」一詞來表達英格蘭和它的殖民地不以為然,提出「聯邦」一詞可以更好地表達宗主國和殖民地的共同自豪感和力量。他不信任政治家的智慧,同樣不相信議會,認為政府不僅在愛爾蘭問題上誤入歧途,而且還試圖把南非變成第二個愛爾蘭。他譴責英國政府採取的自治政策,認為兩黨政府在這個問題上都應承擔責任,他說:「他們把英國民族的集體遺產輕易地交給了殖民地政府,他們還告訴殖民地政府:你們能夠自我生存之時,就是母國政府與你們分離之日。你們獨立得越快,母國將越感到滿意。」[81]

  弗勞德認為,英國政府在殖民地建立自治政府,從殖民地撤軍的政策都是對殖民地人民的不尊重,又是對英國人民的不公正。「由於侵犯北美13個殖民地權利,我們失去了他們。我們視其他的殖民地毫無價值,又將其拋在一邊。分離的名義是友好,但是,從語調上我們可以斷言這是對殖民地的冒犯,這一故意的行動不會受到歡迎。如果殖民地被迫離開我們,這種分離就不可能友好。同時,英格蘭人也沒有得到公正的對待。一個具有如此深遠意義的政策應向英格蘭人進行全面的解釋,而不應該在未得到他們的同意時貿然行事。故意拋棄殖民地的行為對於政策的行使者是致命的。政府對於殖民地身份含糊不清的表達必然導致各方面的挑戰。」[82]

  在分析英國在殖民地建立自治政府的原因時,弗勞德指出,曼徹斯特學派的經濟理論和英國成為世界工廠的現實是導致分離的最根本的原因,當時人們普遍認為:「帝國沒有為我們帶來任何東西,沒有帝國,我們將節省軍備費用,還可以避免對外戰爭的危險。剪掉蘋果樹上的贅枝,果實會更加豐茂。」[83]針對這種說法,弗勞德說:人不僅依靠麵包生存,精神和感情對人類的生存同樣重要。在目前的情況下,母國與殖民地的關係主要依靠感情維持,「一個不講感情的國家,面臨的將是一個國家的危險」[84]。英國不僅應該是消費者、生產者和納稅人的組合,而且應該是感情維繫的一個版圖巨大的帝國。

  弗勞德對工業化的英格蘭非常擔心,他說:「一個國家的繁榮從長遠看,要依靠個人的身心和體格的健康,工業社會不能提供這一保證。工業化造成了可怕的結果:綿延數里的小巷,每一間房屋都居住著雙倍的人口,前面是骯髒的街道,後面是骯髒的庭院,陰溝里散發出臭氣熏天的氣味,廁所就在街道的角落處。人們看不到綠色的田野,聞不到鮮花和森林的清香,天空被煤煙和其他的東西污染。城市裡除了音樂廳,沒有其他的娛樂;除了酒吧,沒有任何的休閒。成千上萬的孩子們長成男人和女人,這種情況最終是否能夠保證人類的正常繁殖 」[85]

  工業化造成了英國城市的擁擠、空氣污染、住房緊缺,影響了人民的身體健康,怎樣才能解決工業化帶來的難題?弗勞德認為,向殖民地移民是解決英格蘭人口膨脹問題的最佳選擇。與狹小的英格蘭相比,殖民地資源豐富,土地遼闊,空氣清新,陽光充沛。英國人遷徙到殖民地,才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氣,享受溫暖的陽光,飽覽生命的綠色,居住寬敞的住房,重新品味「快樂英格蘭」。在維多利亞殖民地他看到了一個正在成長的鄉紳階層,並預測「在不久的將來會有更多的移民前往澳大利亞,他們在那裡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不再擔心社會主義和不斷增加的所得稅」。

  弗勞德還認為,殖民地將使英國在與歐洲大國的競爭中立於不敗之地。他寫道:「像我們這樣的大國根本不可能將所有的財富建立在向鄰國出售布匹和金屬製品上。加拿大、澳大利亞、南非和紐西蘭是我們的一部分,隨著人口的自由流動,我們可以以不變應萬變。共同的精神使我們兄弟公民振奮,共同的利益使我們不畏懼任何國家的競爭。」[86]

  此外,隨著歐洲各國的工業化的發展,英國的競爭對手越來越多,殖民地是英國不淪為像荷蘭那樣三流國家的保證。最後,殖民地的分離違反了權利與義務的基礎原則。國家存在的基礎是國家與公民之間的權利與義務的平衡,英帝國與殖民地的公民間同樣存在這樣的關係。對於分離殖民地的做法,弗勞德認為:「值得懷疑的是,任何國家是否有權取消公民的權利 」[87]殖民者是英國的公民,他們與政府之間有著不可侵犯的雙重責任。

  既然殖民地對帝國有重要的意義,那麼英國與殖民地之間究竟保持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弗勞德使用「聯邦」這一概念。他認為大英國協是指在保留各地傳統的前提下,用相同的法律,建立一個自由、平等的團體,其目的是保證人類的和平和健康,這是英國政府的責任。而且「大洋國」已經是一個現實,我們已經擁有了廣大的海外領土,宗主國和殖民地的人民已經組成了一個大家庭,他們不願意分離。至於目前殖民地不願意在犧牲自由的基礎上建立聯邦,「這些不明智的計劃只是某個政黨利益的需要,註定要失敗,必將被拋棄。

  政治家為之奮鬥的聯邦是挽救宗主國和殖民地關係的最好選擇」[88]。

  儘管弗勞德對「聯邦」寄予希望,但是,他認為一個由各地代表組成的常規聯邦議會代替威斯敏斯特議會,並處理外交和殖民地問題的想法是荒謬的。世界上沒有任何力量能夠說服議會下院放棄一半的權力,而且它也不可能同意由殖民地代表處理殖民地問題。同時,弗勞德對建立商業聯盟的建議也不抱幻想。他認為試圖建立商業大洋國是無用的建議,「我相信……如果帝國聯邦能夠通過關稅同盟建立起來,我們的等待將無盡頭」[89]。

  弗勞德認為建立帝國聯邦最堅固的基礎是「精神」,如他所述:「精神的聯盟使我們明白我們是一體的——分離意味著背叛……讓分離之聲像人民對待恐怖一樣。聯合已經存在,其形式需要等待適當的時機和環境。」[90]為了加強精神的聯合,英格蘭人應該停止對殖民地的抱怨,英格蘭應向殖民地表明:它理解他們的感情,尊重他們的抱負。如果殖民地需要,帝國海軍應滿足共同的利益。

  繼《大洋國》之後,1888年弗勞德又出版了《西印度的英格蘭人》,該書對殖民地政策的考察與《大洋國》的結論相似:譴責自由黨的殖民政策,倡導將殖民地作為移民地,斷言殖民地對於英國國家的重要性。

  但同時,弗勞德提出西印度與移民殖民地澳大利亞、紐西蘭和加拿大不同,在那些地方,有色人種的人口要遠遠超過白人,而且他們是前奴隸的後代。因此,弗勞德原來認為的殖民地最有價值的東西——共同的精神——在這裡不存在。歐洲的文明正在與黑人的野蠻相抗爭,而且他斷言,英屬西印度最終將與海地一樣陷入魔鬼崇拜和同類相殘之中。如果將西印度變成自治領,將會出現黑人統治的政府。「英格蘭的總督將發現,他正在主持一個由黑人組成的議會,他發表的演講將出自黑人總理之口;這種情形能持續多久,沒有一個英國紳士願意看到這種形勢。這兩個種族是不平等的,他們不能融合。」儘管弗勞德沒有公開提倡奴隸制,但他認為白人為主人、黑人為奴隸的家長制關係是最好的選擇。至於讓黑人自己管理自己,建立地方自治政府,弗勞德的評價是:「自治政府僅僅是漂亮的言辭,如果現實與理論一致,將導致政治和社會的混亂。事實上,現實與理論並不一致。擁有選票不能改變人類的個性,永遠不能。」[91]自治政府只適用英國人口占多數的地方,但是,在非白人人口為主的殖民地是失敗的,而且總是失敗。如果在印度嘗試,將以失敗告終。西印度的未來面臨兩種選擇:英國在西印度採取專制統治或者讓他們決定自己的命運。失去西印度對於英國物質方面的影響不大,但是,會使英國人大失顏面,表明我們不能保住父輩們奮鬥的成果。

  弗勞德的帝國主義帶有強烈的保守主義和種族主義色彩,他對政治民主和議會政府深惡痛絕。他希望將殖民地變成不受自由主義思想薰陶的「淨土」,在那裡保持過去的美德和理念。其次,弗勞德的帝國主義深深帶有空想的烙印——「快樂的英格蘭」移民滿足於上帝的安排,虔信宗教,根本不關心掙錢的事——事實上,這僅僅是弗勞德的幻想,在現實中不存在。雖然弗勞德否認種族平等,但他是反對帝國分離的先鋒人物,在1869—1870年之間,在譴責格萊斯頓「無形帝國」的論戰中,弗勞德走在前面。同時,他積極倡導向殖民地移民,以解決國內的貧困問題。

  無論是西利的英帝國,還是弗勞德的大英國協,都表達了一個願望:英國的利益必須與殖民地的利益一致起來,只有共同的利益才能保持長久的聯合。帝國或者聯邦不僅是英國實力的一種有形保證,而且是盎格魯-撒克遜精神的具體體現,讓英國人感到自豪。這些宣傳渲染著帝國的重要性,在英國人中激起強烈的帝國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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