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魏晉嬗代背後的「制度之爭」
2024-10-09 08:33:21
作者: 李浩白
唐太宗李世民曾經親筆撰文褒揚晉朝開國建基,是「誕膺天命,握圖御宇,敷化弘道,民以佚而代勞,世以治而易亂。絕縑綸之貢,去雕琢之飾,制奢俗以變約,俾澆風而反淳……通近代之不通,服前王之不服。禎祥顯應,風教肅清,天地之功成矣,霸王之業大矣」。在他看來,晉承魏統、平一三國,是歷史的進步,也是當時士庶百姓之幸事。
而現代不少讀者認為晉朝建立後沒多久便出現了「八王之亂」和「永嘉之亂」,所以對晉朝評價不高,甚至低於曹魏。但是,依據史料而斷,在當時的百姓萬民眼裡,晉朝代魏而立、吞吳滅蜀、總齊八荒,絕對是眾望所歸、無人不服。
王凌之子王廣是司馬氏集團的政敵,當他父親王凌起兵反抗司馬氏之際,他卻是這樣評論司馬氏集團的:
凡舉大事,應本人情。曹爽以驕奢失民,何平叔(指何晏)虛華不治,丁、畢、桓、鄧雖並宿望,皆專競於世。加變易朝典,政令數改,所存雖高而事不下接,民習於舊,眾莫之從,故雖勢傾四海,聲震天下,同日斬戮,名士減半,而百姓安之,莫之或哀,失民故也。今司馬懿情雖難量,事末有逆,而擢用賢能,廣樹勝己,修先朝之政令,副眾心之所求。爽之所以為惡者,彼莫不必改,夙夜匪懈,以恤民為先。父子兄弟,並握兵要,未易亡也。(摘自《資治通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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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這段話語中可以看出,自曹魏正始末年司馬懿父子發動「高平陵事變」獲勝並大權在握之後,司馬氏集團改曹魏之「失民」而為己之「恤民」、改曹魏之「亂政」而為己之「惠政」,歷經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三代而與魏室相競,在用人、行政、律法、典制等各方面推陳出新、革弊興利,成效顯著,以優而勝。正基於此,司馬氏方才換取到了士庶百姓的衷心擁戴,直至名正言順、水到渠成地代魏立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