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歸
2024-10-09 04:57:02
作者: 楊京秋
上午九點鐘,當鍾墨剛剛將抓捕三色的最新行動方案確定下來,讓手下人去執行的時候,范德重來到了指揮室,告知鍾墨,國安局副局長曾經說過的那三個有著自殺傾向的受害人已經到達公安局。
此時,距離定下的四十八小時調查期限,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事情不僅毫無進展,而且還歷經了一次恥辱性的陷阱抓捕。好在他們又有了新的線索,也有了新的目標,目前正在繼續搜尋中。
不過,鍾墨始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覺得抓捕三色的過程不會那麼簡單,在三色的背後,或許有高人指點,而那個高人,有沒有可能和警內人士有關聯呢?鍾墨不敢細想,可能是自己多慮了,他覺得要充分信任自己的夥伴,不到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他不會隨意表達類似的言論,那樣反而會使得團隊人心惶惶。
三名受害人,被安排在三個單獨的審訊室內。他們分別是一名國際知名畫家,一名發表過多次獲獎文章並且在學術研究上有著重大突破的生物學工程師,以及一名在量子力學領域深耕多年、有著不俗研究成果的資深物理學家。
鍾墨親自對他們三人進行了詢問。
畫家性格灑脫,無拘無束,談話內容天馬行空。生物學工程師心思縝密,但戒備心很強,說話遮遮掩掩。物理學家年齡較大,性格古板,談話經常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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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墨花費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對這三名受害者進行詳細詢問,從眾多信息中提煉出了四個共同點。
首先,他們都參加過深淵聚會,畫家參加過兩次,生物學工程師參加過三次,物理學家參加過兩次。他們最後一次參加聚會都是在十天之前,從那之後,深淵聚會組織者再沒和他們聯繫過。
其次,他們最近這段時間,都曾反覆出現過劇烈的情緒波動,暴躁易怒、情緒失控、抑鬱低落、意識混亂,甚至偶爾還會出現幻聽和幻視的情況,而這些情緒化的波動也加重了他們的自殺傾向,其中自殺傾向最強的是那名畫家,其次是生物學工程師,最後是物理學家。
然後,他們三人最近一段時間,都曾頻繁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而且,據他們自己說,他們的夢境內容極為真實,導致他們從夢中甦醒後,一度懷疑現實的真實性,也正是因此,畫家數次割傷自己,就是想要證明自己是不是在夢裡。
最後,關於他們的研究成果被剽竊的事情,三人都表示,他們的一些具有開創性的研究內容,已經積累和實踐了數年,正準備等時機成熟便公布於眾,但最近卻忽然被告知,已經有人在專利局將他們的「成果」申請註冊備案了。也就是說,他們的研究成果還沒有發表,就被人盜竊了。而且,備案他們研究內容的,並不是國內的相關部門,而是國外的,國外有保護智慧財產權人隱私的法案存在,所以也無法查到到底是誰備的案。
這四個共同點中的前面三個看似沒什麼聯繫,但鍾墨很清楚,深淵聚會,便是一切的源起。至於那些稀奇古怪且極為真實的夢,是否具有現實性的含義,鍾墨並不知道。不過,他畢竟和職業解夢師周漁合作過一段時間,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夢學理論,憑藉直覺,他覺得那些夢,或許隱藏著一些有用的線索……
三位受害人的所有信息全部被匯總後,鍾墨看著這些駁雜繁複的內容,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他們說的話,肯定是有價值的,但該從哪個角度去解析這些價值,又該從哪個方面去著手調查,鍾墨一籌莫展。
正如不久之前,鍾墨審問孫叢文和趙文博的時候,所面臨的困境是一樣的。這些人的受害過程全都是「隱性」的,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即使到了現在,他們還是覺得參加的那個深淵聚會僅僅只是一個聚會而已,更何況,聚會完了之後,深淵組織人員也沒有和他們有過任何聯繫,如果不是警方提起的話,他們幾乎都要忘記了。
鍾墨多次審視那四個共同點,最終,他從四個共同點之中,提取出了四個關鍵詞,它們分別是:深淵聚會、情緒崩潰、古怪夢境、成果被竊。
鍾墨相信這四個關鍵詞相互之間肯定是有聯繫的,但到底是怎樣的聯繫,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情緒崩潰」應該和藥物有關,別的他就不知道了。
詢問完了三名受害人,鍾墨並沒有豁然開朗的感覺,也沒有獲得直接的線索,反而還讓他愈加迷惑,一頭霧水。鍾墨一邊在腦中思索著那些信息之間的關聯,一邊重新回到了指揮室。
時間又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指揮室內的工作人員也又奮戰了兩個多小時,但是,關於喬裝之後的三色和那名半路出現的西裝男子,他們依然沒有查清兩人後續的行動路線。離開麗景酒店那條街之後,三色和西裝男子拐進了一條沒有監控攝像的暗巷,然後,便消失了。
案件調查再次陷入僵局。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眼看著半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他們卻幾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不過,鍾墨從來都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他很清楚,想要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查清此案,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抓住一切可能。
鍾墨獨自下樓,悄然離開了公安局。
他要去一個極為隱密的地方,去見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這個人,應該會告訴他一些什麼。
* * *
在市公安局背後,有一處不顯眼的小區。小區的設施雖然有些老舊,但綠化做得很好,從外面看,裡邊一片鬱鬱蔥蔥,蟲鳴鳥叫,環境清幽。
住在這裡的人,有一些是退休的機關幹部,還有一些是從國有企業管理崗位上退下來的人。這裡的住宅雖然並不高檔,勝在環境優雅,清靜自然,在鬧市當中,頗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而且因其位置靠近公安局,安全問題,自無需多言。
鍾墨雖然並不住在這裡,但他之前經常往這裡跑,因為他時常跟著范德重和姜局長一起,來這裡拜訪一些老幹部,一來是表達敬重之情,二來也是來取取經。不過今天,鍾墨來這,可不是拜訪老幹部的,他來見一個重要人物。
鍾墨是坐計程車來的,下車後,他沿著小路繞了一圈,最後才從側門悄悄進入小區,直奔盡頭處的那棟樓。步行上三樓,鍾墨站在樓梯拐角處的陰影中一動不動,控制心跳,屏息凝神,觀察著樓下的動靜,傾聽著四周的聲音。
鍾墨的行事之所以如此小心,是因為他來見的那個重要人物,此時正處於危險中,若是暴露了藏匿位置,很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周圍沒有傳來任何動靜,鍾墨拐進三樓走廊,來到盡頭處303號房門前,敲了五下房門。片刻後,伴隨著嘎吱一聲輕響,房門打來了一條縫隙。
一縷陽光通過那條縫隙射進了有些陰暗的房間內,照亮了裡面的棕紅色地板,也照亮了門內那個穿著一身黑色齊踝長袍、戴著連衣帽的人。只不過,寬大的連衣帽罩住了那個人的臉,看不見他的五官長相,只能隱約看到一雙灼灼有神的眼睛在黑暗深處眨動了一下。
鍾墨自顧自地推開房門,然後又迅速關上了門。
房間內再次陰暗了下去。鍾墨徑直朝窗邊走去,邊走邊道:「適當地放放風,沒什麼的,這裡很安全,旁邊的兩戶人家也都沒有住人。」
「我不是害怕暴露,我只是喜歡黑暗,黑暗有助于思考。」穿著一身黑色長袍的人淡淡地說。
「原來如此,不過思考也需要勞逸結合。」鍾墨將窗簾稍微拉開一條縫隙,光線立馬照射了進來,房間內有了一絲光亮,也有了一絲活力。
鍾墨走到書桌前,借著昏暗的檯燈光芒,看著桌上散落的畫紙,上面畫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長相怪異的野獸,有立在懸崖邊上的黑房子,有穿著修女服飾嘴巴被縫的老女人,還有一個長著獠牙,凶相畢露的小男孩……
鍾墨翻看完這些畫紙,然後又看著牆壁上用回形針掛著的一張張圖案,圖案上畫著的是一些極具象徵意味的特殊符號,其中鍾墨認識的有五芒星,十字架,弧形魚,惡魔角,黑白階梯,雙蛇權杖,上帝之門等。這些特殊符號是他在大學期間從選修課犯罪心理學上知道的,因為很多具有狂熱信仰崇拜的變態會在犯罪現場留下極具象徵意義的特殊符號,所以刑警也必須要掌握一些這方面的知識才行。
「能看懂嗎?」黑袍人正在泡茶,茶香在房間內瀰漫開來。
「一點點吧,有些象徵符號是社會通用的,單獨摘出來,或許能看懂,但若是將它們連起來,形成一幅幅畫面,我肯定看不懂。」
「社會符號學,其實也就是心理學集體潛意識中的一部分。」黑袍人說道,「而人類傳達集體潛意識的主要途徑之一,便是夢境。」
「不愧是專業的。」鍾墨哈哈一笑,不知為何,進入這間屋子後,他原本一直緊繃的情緒竟然有些鬆弛了下來。鍾墨環顧房間的四周,發現房間內到處都充斥著一些特殊符號以及心理暗示類的東西。這些東西或許會下意識地安撫來訪者的情緒吧。鍾墨不由讚嘆道,「想不到才過去半天,你就已經把這裡完全變了一個樣……」
「其實家具沒變,變得只是擺放位置和角度而已。」周漁泡好了茶,倒上兩杯,「過來喝茶吧,咱們邊喝邊聊。」
鍾墨走到茶桌前坐下,端起茶杯,淺飲一口,茶香撲鼻,讓他的心情再次放鬆了一些。
黑袍人默默走到窗前,將半遮半掩的窗簾全部拉開,房間內一下子亮堂了許多,然後他面對窗戶,將寬大的連衣帽摘了下來,露出了腦後的一條細長小辮。接著他將身上披著的黑色齊踝長袍脫了下來,露出了一身無領長袖墨黑唐裝,唐裝的袖口處微微捲起,露出白色的襯衫袖口。
「黑袍人」轉過身,右手輕撫胸前懸著的那個通體暗紅,造型古怪的小東西,望向鍾墨,神情平靜地道:「鍾隊長,情況是不是變糟了?」
鍾墨詫異地道:「你怎麼知道?」
「要是有好消息的話,你在進門後的第一時間就告訴我了。」周漁輕吸一口氣道,「說說吧,怎麼了?」
「情況確實變糟了,不過——」鍾墨望向了周漁的胸口附近。
不久之前的那次假死,雖然是一齣戲,但周漁的心臟卻是真的出現了休克現象,身體也遭受了創傷,意識也是一度模糊渙散,無法識人辨物。
鍾墨擔憂地問:「你的身體,恢復的如何了?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周漁伸展手臂,表情輕鬆:「放心,我完全沒問題。」
鍾墨好奇地道:「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搞懂,你們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周漁道:「我知道的那部分已經告訴你了,剩下的那部分,我也很好奇,只能等聞百見來告訴我們了。」
鍾墨默默點了點頭。因為要假戲真做,所以鍾墨自然沒法在公安局內直接詢問聞百見「殺死周漁」的真相。不過,周漁不久前告訴他的那「部分真相」,依然讓鍾墨感到驚奇不已。
* * *
正如之前所言,周漁的死,是一個順水推舟的騙局。
這個騙局的真相,鍾墨目前只知道其中一部分,也就是周漁告訴他的那部分。
周漁的那部分,其實是一次弄巧成拙的行為,並不是周漁和聞百見提前策劃好的,而是他們根據當時的情況隨機應變而來的。
一切,都要從那條數字簡訊說起。
昨天晚上,當周漁在公安局換衣間內換衣服,準備和幾名警察去跟蹤丁有為的時候,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簡訊內容是一串雜亂無序的數字。當時周漁看到了那一串數字,卻並未多加理會,因為時間緊迫,他的整個思維也被丁有為給占據了,根本無暇思考別的。
不久之後,周漁從墮天使的夢牢中逃脫,緊接著被黑衣人扔到聞百見家門口,他進入聞百見家中,在客廳內,看到了坐在扶手椅上的聞百見。周漁伸手問聞百見要手機,卻被聞百見握住了手,周漁順勢將聞百見從扶手椅上拉起。
最關鍵的動作,就出現在這一刻:兩人握手。
在握手的瞬間,聞百見的手指在周漁的手背上用力撓了兩下,撓破了皮,周漁立馬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正要開口詢問,卻被聞百見用力握了一下手,疼得周漁差點叫出來。
也就在那時候,周漁回想起了那條陌生簡訊中的雜亂數字。
大學期間,周漁和聞百見時常玩數字解密遊戲。那條簡訊內容應該正是一個非常基礎的數字拼音轉換遊戲,將數字按照拼音順序轉化為字母即可。
周漁奮力在腦海中搜刮著關於那串數字的記憶,幸好他曾看過兩遍,而且當時就覺得數字有些問題,所以印象還算比較深刻,他在腦海中以最快的速度將那串有些模糊的數字轉化為了漢字,幾經嘗試後,他覺得最終的含義很可能是:我不會真的殺你。
當周漁解出這七個字後,他忽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再聯想剛才聞百見握手期間,在周漁手背上撓出的血口,以及聞百見猙獰的表情和血紅的眼球,周漁迅速意識到,眼前的局勢,必然已十分危急,他們兩人很可能都處於某種危險當中,稍有不慎,不僅是他會死,聞百見也會受到牽連。
就在周漁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做的時候,聞百見忽然掏出了匕首,出其不意地刺向了周漁的胸口。當匕首刺進皮膚的時候,周漁感覺到了一絲冰涼的觸感,但那種冰涼的觸感,並不像是因為利器插進皮肉導致的,而像是某種化學藥劑刺激皮下組織而形成的,而且,伴隨著匕首的尖端朝著他體內緩慢刺入,周漁還感受到了一絲被電擊一樣的感覺,電流從胸口往他的身體四周擴散,他的全身肌肉一陣痙攣,意識開始渙散。
接著,周漁軟倒在了地上,意識出現了模糊,心跳開始變慢,鮮血從他的胸口處緩慢流淌出來……直到這時,他才終於明白過來,那串數字的真正含義究竟是什麼。
然後,周漁便不省人事了。
當周漁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警車內,他的身旁坐著鍾墨。
之後,鍾墨提議將計就計,讓周漁裝死,騙過深淵組織,同時秘密給警方提供消息,這樣既能保證他自己的安全,又能打深淵組織一個出其不意。
至於聞百見是如何讓周漁如此逼真地死去,又毫無異狀地活過來的,鍾墨並不清楚。不過,從警方之前收繳的殺人兇器,也就是那把看起來有些「特殊」的匕首來推測,原因,或許出在那上面。
當然了,至於真相到底為何,就需要等事情結束後,聞百見親自來講解了。
* * *
「死而復生」的周漁被鍾墨安排在了這個環境清幽的小區。
在過去的大半天時間裡,周漁除了睡了兩個小時的覺之外,其餘的時間,都在研究那個將他困住的夢。他相信可以利用夢學,從這個晦澀的夢中獲取一些現實信息,從而推斷出墮天使的真實身份和深淵組織的隱秘信息。
對抗墮天使的戰爭,一切,才剛剛開始。
「說一說你那邊的情況吧?」周漁坐在了茶桌前,望向鍾墨。
「被你猜對了,目前來看,情況比較糟糕。」鍾墨輕嘆一口氣道,「我們按照你昨晚提供的線索,回到失蹤的郊區附近進行了排查,我們確實查到了一條地下通道,但那條通道卻已經被人給摧毀了,裡面的所有東西也全部被清理了。他們似乎知道我們會去查一樣,永遠都先我們一步。」
「看來,他們這是做了雙重保險。」周漁沉吟道,「其他的呢?」
「那個化名三色的女人,關於她的指紋對比已經查到,結果顯示,她在兩年前已經車禍身亡。我們懷疑她一直在使用假身份活著,而且還不止一個假身份。我們雖然很快就追查到了她的後續行蹤,可抓捕卻失敗了。她改頭換面之後,又消失了,我們目前正在實地排查中。」鍾墨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急忙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麼事?」
「畫蝶被三色抓走了。」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三色離開聞百見家之後,去往了一醫院,將畫蝶抱走了。從監控錄像上來看,她就是專程奔著畫蝶去的,而且並不是為了殺死或者傷害畫蝶,就是想要將畫蝶帶走。」
「怪不得聞百見會問我畫蝶在哪呢?原來是深淵組織想要找到畫蝶……」周漁凝眉沉思道,「可他們為何會找畫蝶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件怪事,那就是三色在將畫蝶抱走之前,醫院的一名男護士提前出現,試圖趕在三色前,將畫蝶帶走,可卻失敗了。」
「男護士……是不是叫童同?」
「是的。我們已經針對此事詢問過他。他非常清白,對此事也一無所知,他說自己很可能是夢遊後才那麼做的。我們目前已經放他回去了。但這件事我始終覺得有點蹊蹺……」鍾墨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幽幽地道,「你想想,一名和畫蝶並無深交的男護士,半夜三更,跑到病房內,試圖趕在三色前,將畫蝶弄走……」
「童同是畫蝶的護士,他負責畫蝶在醫院期間的所有護理工作……可他是怎麼知道三色會來醫院帶走畫蝶?他又是怎麼和這件事牽扯到一起的?」
「不知道,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看了醫院的錄像後,也被嚇得不輕……不過,從他錄像中的行為和後續的結果來看,他似乎是為了保護畫蝶才那麼做的。」
「實在太奇怪了……」
「確實奇怪,不僅三色的行為奇怪,童同的行為也很奇怪。」
鍾墨和周漁兩人想了一會,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周漁準備有時間和童同聯繫一下,他有種直覺,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片刻後,鍾墨想到了此次前來的主要目的,忙道:「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什麼事?
「我們今天又發現了另外幾名深淵聚會的受害人,他們都有著嚴重的自殺傾向,最關鍵的是,他們的創作內容和研究結果都有被剽竊的現象。」
「研究結果被剽竊?」周漁疑聲道,「這是怎麼回事?跟深淵組織有關嗎?」
「很有可能。是國安局那邊幫我們找到的這幾個人,我在對他們進行了詢問後,總結出了他們的四個共同點,其中一個共同點是他們在最近這段時間裡都經常做一些古怪的夢。」
「什麼樣的古怪夢?」
「具體的夢境內容我沒有問,畢竟這不是我的專長,問了也白問。」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直接問他們。」
「正是。我覺得他們的夢裡有可能隱藏著一些信息。」
「在哪裡問?局裡?」
「局裡人多眼雜,多有不便,萬一你的身份泄露,那我們所做的努力便全都白費了。」鍾墨環顧了一眼房間的四周,接著道,「這裡是你的暫居地,在深淵案件徹底解決之前,你大概率都要住在這裡,所以也不 能將他們叫到這兒來,去酒店開個房間,又怕裡面有監控,所以,我想來想去,唯一比較穩妥的地方是——」鍾墨壓低聲音道,「便是我家了。」
「這裡難道不是你家?」
「當然不是。這我可住不起。這是我們局裡一位老領導的房子,他出國了,房子交給我幫著定期打理而已。」鍾墨咧嘴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我家,在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