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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南越:一個獨立王國的覆滅

2024-10-09 03:46:43 作者: 王覺仁

  武帝一朝的開疆拓土,是在各個方向、以不同方式陸續展開的。

  首先,大致是從元光六年到元狩四年,漢帝國動用武力大舉征討北方的匈奴,取得了階段性勝利;與此同時,通過張騫兩次出使西域,以外交手段極大地向西開拓了漢朝的勢力範圍。到了元鼎年間,當「北征匈奴」和「經略西域」這兩項事業都告一段落的時候,武帝劉徹便把目光投向了帝國的南方——百越。

  那裡分布著大大小小許多部落王國,名義上是大漢臣藩,實則都是高度自治的獨立王國。它們不僅相互之間經常爆發軍事衝突,且對大漢朝廷也往往是陽奉陰違——當它們遭遇入侵、形勢危急之時,就會向漢朝求救,各種獻媚討好;可當危機解除後,往往就翻臉不認帳,對漢朝愛搭不理,以種種藉口拒絕入朝納貢。

  對於這些養不熟的「白眼狼」,武帝劉徹不可能無限度容忍,一旦時機成熟,必定會出手收拾。

  當然,劉徹不會一開始就動用武力。他對百越採取的政策,是先禮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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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先禮後兵,就是首先嘗試用政治手段,將這些獨立王國「諸侯化」,即取消其獨立性質,將其納入漢朝的管轄之下,所有管理方式都參照諸侯國——若此舉不能奏效,再用軍事手段予以征服。

  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一個機會終於出現。武帝劉徹抓住時機,迅速對百越中的一個王國採取了「諸侯化」行動。

  這個王國就是南越。

  前文說過,早在建元六年,南越曾遭到閩越進攻;當時的第二任國王趙胡向漢朝求救。武帝劉徹旋即出兵救援。依照慣例,趙胡把自己的兒子趙嬰齊送到了長安——表面是入朝擔任郎官,實則是作為人質,以此換取朝廷出兵。

  漢朝最終征服南越的故事,就得從這個趙嬰齊說起。

  趙嬰齊在長安任職期間,娶了邯鄲女子樛氏,生下一個兒子,取名趙興。數年後,南越國王趙胡病故,趙嬰齊回國繼位,在徵得漢朝同意後,冊封樛氏為王后、趙興為王太子。

  按理說,漢朝對南越有求必應,南越也該投桃報李才對。可是,正如上文所言,這些傢伙仗著天高皇帝遠,打心眼兒里就沒把漢朝視為宗主國,往往是有需要的時候利用一下,完事後就把朝廷拋之腦後了。

  趙嬰齊也是這個德行。他回去當了國王后,手握生殺予奪之權,樂得享受獨立王國的各種好處,就再也不按臣藩之禮到長安朝見了。漢朝屢次派出使節來到南越,勸他入朝覲見。可趙嬰齊全當耳旁風,每次都託病不去。

  對此,武帝劉徹自然極為不悅。只是忙於征討匈奴,一時無暇顧及,便隱忍了下來。

  時間來到了元鼎四年,趙嬰齊終於翹了辮子。年紀尚幼的趙興繼位為王,還算年輕的樛氏也成了王太后。樛氏本身是漢人,其子趙興也有一半的漢人血統,漢朝若要將南越「諸侯化」,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時機呢?

  武帝劉徹立刻採取行動,對南越打出了一套政治上的組合拳。

  劉徹的第一記重拳,是派出了一個叫安國少季的人,直接到南越去找樛太后談心。

  此人是何方神聖,憑什麼就能去跟人家剛剛守寡且年紀尚輕的太后談心呢?

  要說還是劉徹高明,這個安國少季,就是樛太后當年嫁給趙嬰齊之前的「初戀男友」。若趙嬰齊還在世,「前男友」肯定是一種尷尬的存在;可現在老趙走了,安國少季就很適合充當跟樛氏談心的角色。

  劉徹打出的第二拳,是派遣了一支「文武雙全」的使團前往南越。文,是一個叫終軍的諫大夫,據說口才相當了得,是一位「辯士」;武,是一個叫魏臣的武官,史書稱其為「勇士」,可見武藝十分高超。這個文武雙全組合,任務就是宣講朝廷的現行政策,對南越軟硬兼施,說服樛太后母子放棄獨立,以諸侯國的形式歸附漢朝。

  第三記重拳,則是命衛尉路博德率領一支精銳部隊,火速推進到桂陽(今廣東省連州市)一帶,對南越形成強有力的威懾。

  這套組合拳打出去後,立刻收到了立竿見影之效。

  安國少季不負武帝所望,成功地跟樛氏再續前緣,打動了她的心;終軍和魏臣也對樛太后曉以利害,讓她明白內附漢朝才是最佳選擇;而路博德近在咫尺的軍事威懾,也讓樛太后不敢有別的想法。

  此外,趙嬰齊一死,南越的多數大臣都不太服從樛太后和少主,國內的政治形勢很不安定。所以樛太后也不能不意識到——倘若沒有漢朝做靠山,單靠他們孤兒寡母,絕對控制不住局勢,也就保不住權力和富貴。

  很快,樛太后就做出了明智的選擇,主動上表朝廷,請求內附;一切比照諸侯,每三年入朝一次,並取消兩國邊界、廢除所有關卡。

  武帝劉徹龍顏大悅,當即下詔批准。

  隨後,大漢朝廷向南越的丞相、內史、中尉、太傅等高官頒發了印信,其他官員則由南越自己任命。同時,朝廷廢除了南越原有的黥刑、劓刑等酷刑,一律改用漢朝法律。另外,為了確保南越在過渡期間的和平穩定,之前派到南越的使團便留了下來,以備隨時鎮撫。

  一切看上去都很美。

  漢朝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一個獨立王國納入了帝國的版圖。

  然而,太容易到手的成功總是可疑的。大漢君臣和樛太后都太過操切了,他們完全忽視了南越國中一個重磅人物的存在。

  這個人就是南越的丞相呂嘉。

  呂嘉是這個獨立王國的三朝元老,整個家族在王國中擔任高官的多達七十餘人,其中男子娶的都是王室公主,女子嫁的都是王族子弟。此外,呂嘉跟蒼梧國(南越下屬封國)國王趙光的關係也極為密切——二者一內一外,互相引為奧援。

  可想而知,這樣一個超重量級人物,在南越的威望、實權和影響力會大到何種程度。用司馬遷的說法,就是「其居國中甚重……得眾心愈於王」(《史記·南越列傳》)。

  呂嘉在南越臣民心目中的地位,事實上已經超越了國王。

  很顯然,這就是一個妥妥的權臣!即使趙嬰齊在世,恐怕對他也是敬畏有加,凡事都要讓著三分,更何況樛太后和趙興這對孤兒寡母。

  對呂嘉而言,趙嬰齊一死,他就成了南越王國的實際掌控者,基本上就是一手遮天了。可隨著南越歸附漢朝,他這個權臣的地位自然會受到極大削弱——以後凡事都得向大漢朝廷打報告,哪能由他說了算?

  因此,當樛太后決意內附漢朝時,呂嘉便極力反對。可對樛太后來說,歸附漢朝絕對是勢在必行之舉,所以她便不顧呂嘉的反對,強行推動了此事。

  按說,樛太后這麼做並沒有毛病,因為這是她自己的利益所在。問題是,樛太后在這件事上的先後順序不對。她理應藉助漢朝的力量,先設法剷除呂嘉這尊大神,再把整個呂氏一族的勢力連根拔起,消除這個巨大隱患後,才能安安心心歸附漢朝。

  可現如今,她卻把事情搞反了——內附漢朝已是既成事實,這就等於把呂嘉逼進了一個退無可退的死角。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何況勢傾朝野的權臣?

  在此情況下,任何一個稍有不慎的舉動,都可能引發一場滅頂之災。

  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十月,剛一開年,樛太后就遵照諸侯國應有的禮節,忙著收拾行裝、準備貢品,打算與兒子趙興一起入京朝見。

  直到這個時候,樛太后才驀然想起,呂嘉這尊大神還在那兒杵著呢!萬一他們母子去了長安,這老傢伙趁機篡位奪權怎麼辦?

  而今之計,只能是在入朝之前先把這個大麻煩解決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隨後,樛太后便舉辦了一場「鴻門宴」,同時邀請了漢朝使節和呂嘉等高官,準備在宴會上借漢使之手幹掉呂嘉——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對於樛太后的這些小心思,呂嘉當然不會毫無察覺。

  宴無好宴,他很清楚。不過,這隻老狐狸很沉得住氣。他相信,在南越的地盤上,不管是太后、少主還是漢朝使節,都翻不起什麼大浪,於是便應邀前來赴宴。

  當然,武力防範是不可或缺的。呂嘉的弟弟就是大將,手握兵權。呂嘉入宮前,便命他率部守在宮外,以備隨時策應。

  宴會開場。酒過三巡,樛太后直奔主題,質問呂嘉道:「南越內附漢朝,對國家有利,而丞相你總是百般阻撓,所為何來?」

  按照宮廷政變的一般邏輯,要對付呂嘉這樣的權臣,事先應有周密的計劃。比如說,提前埋伏好刀斧手,待樛太后給出信號,便當場幹掉呂嘉;然後由漢使出面,宣布呂嘉的罪狀,再以朝廷爵祿利誘南越百官和呂氏族人,離間其關係,瓦解其鬥志——若能如此,應該會有一定的勝算。

  只可惜,樛太后事先毫無計劃。按司馬遷的記載,她甚至都沒提前跟漢使打好招呼,只想用上面那句話「激怒使者」,然後借漢使之手幹掉呂嘉。

  問題在於,終軍、魏臣等漢朝使者早就知道呂嘉的立場,更清楚呂嘉的勢力——若有把握,他們早就動手了,何須等到你樛太后用言語來「激怒」?

  所以,當樛太后突然跟呂嘉開撕,終軍、魏臣等人毫無心理準備,自然是一臉狐疑、面面相覷,根本不可能動手。樛太后認為這些漢使都是?貨,不由心頭火起,便奪過一旁侍衛的長矛要投向呂嘉。少主趙興被這一幕嚇壞了,連忙把她攔了下來。

  事情鬧到這一步,已然是圖窮匕見,再說什麼都沒意義了。呂嘉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然後命他弟弟撥出部分兵力嚴守自家府邸,接著就躲在家裡不出門了。

  這場「鴻門宴」,充分暴露了樛太后的有勇無謀。她的這一舉動,非但沒傷到呂嘉半根毫毛,反倒打草驚蛇,令雙方的矛盾徹底激化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呂嘉一直在暗中聯絡族人和親信,準備隨時起兵;而樛太后和漢朝使者這邊,由於實力相差太大,自然不敢有任何動作,只能把實情向朝廷稟報。

  按說,形勢惡化至此,武帝劉徹該趕緊出動大軍鎮壓了。

  可在這件事上,不得不說,劉徹也犯了麻痹大意的錯誤。他認為南越既已歸附,就出不了什麼大問題,頂多就是呂嘉等個別人搗亂而已,大可不必興師動眾。

  很可能也是由於這個原因,之前就進駐桂陽進行威懾的路博德部,一直沒接到任何指令,所以沒能發揮應有的作用。

  劉徹準備派遣一個叫莊參的將領,率兩千人前往南越,搞定呂嘉。

  這個莊參卻比皇帝清醒。他直言不諱地對武帝說:「此行若只是和平談判,數人足矣;若是要用武力征服,兩千人根本不夠。」

  武帝一聽,認為莊參太怯懦,馬上炒了他的魷魚。

  這時,有個叫韓千秋的朝臣自告奮勇,站出來說:「區區一個南越,又有樛太后和趙興做內應,無非是呂嘉一人作亂而已,只要給臣二百勇士,必斬下呂嘉首級來報。」

  武帝大為讚賞,遂命韓千秋和樛太后的弟弟樛樂,率兩千人前往南越。

  吹牛雖然不用上稅,但吹得太大是要送命的。很快,韓千秋和武帝劉徹就將為他們的輕敵付出慘痛的代價。

  此時,呂嘉已經做好了起兵的準備,又得知漢朝發兵南下,遂豎起反旗,並昭告南越全境,稱:「國王年少,而太后是漢朝人,又跟漢朝使者通姦淫亂,一心想內附漢朝,把先王基業拱手送人。她貪圖自己的一時之利,卻絲毫不顧趙氏社稷和南越臣民的萬世福祉。」

  隨後,呂嘉便和弟弟一同率兵殺進了王宮,將樛太后、少主趙興、安國少季和終軍、魏臣等漢使全部砍殺,一個都沒放過。

  兵變成功後,呂嘉一邊派人去知會蒼梧王趙光並通知全國各縣,一邊擁立趙嬰齊長子趙建德(與南越妻子所生)為新國王。

  南越就這麼丟了。來得有多麼容易,去得就有多麼乾脆。

  直到此刻,那個誇下海口的韓千秋才率部殺到南越邊境。

  他帶著那兩千人攻下了幾座小城,自以為勢如破竹,更沒把南越人放在眼裡,遂揮師直奔南越都城番禺而來。呂嘉旋即命令沿途的南越軍隊不許阻攔,讓開大道放漢軍過來,甚至還命沿途各縣官民主動給漢軍提供飲食。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嗎?這下韓千秋更是被徹底麻痹了,絲毫沒料到老謀深算的呂嘉已經派重兵給他布下了一個「大口袋」,只等他一頭撞進來。

  當韓千秋、樛樂率部挺進到番禺北面四十里處時,南越的伏兵突然從四面八方殺出。漢軍這點兒兵力本就難以抵擋,再加上自負輕敵和盲目樂觀,所以猝然遭遇埋伏便軍心大亂。一戰之下,韓千秋、樛樂和兩千漢軍將士全軍覆沒,無一倖免。

  之後,呂嘉命人把漢朝使臣所持的符節裝進木函,放在了邊境上;並附上了一封措辭謙卑、請求恕罪的信。同時,他又派遣重兵進駐邊境的所有重要據點,擺開了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這與其說是向漢朝廷謝罪,不如說是在向武帝劉徹發出挑釁。

  噩耗傳至長安,劉徹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嚴重低估了呂嘉。他將韓千秋之子和樛樂之子同時封侯,以做補償,然後發布了一道大舉討伐南越的戰爭動員令。

  與之前北征匈奴不同的是,此次朝廷動員的兵力,除了現役部隊外,還有大量監獄中的囚犯。「令罪人及江淮以南樓船十萬師往討之。」(《史記·南越列傳》)就是說,朝廷緊急徵召囚犯入伍,連同江淮以南的水軍共計十萬人,組成了討伐南越的大軍。

  武帝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現役兵力不夠用,而是為了節約正規部隊資源,同時也順帶向南越和呂嘉表達輕蔑之情。

  同年秋天,一場針對南越的滅國之戰,吹響了出征的號角。

  朝廷派出了十萬大軍,兵分五路:第一路,以衛尉路博德為伏波將軍,出桂陽,下湟水(今廣東連江);第二路,以主爵都尉楊仆為樓船將軍,出豫章,下湞水(今廣東滃江);第三路,以一位名叫「嚴」(姓不詳)的南越降將為戈船將軍,出零陵(今廣西全州縣西南),下離水(今廣西灕江);第四路,以一位名叫「甲」(姓不詳)的南越降將為下瀨將軍,直接進攻蒼梧國;第五路,以一位名叫「遺」(姓不詳)的南越降將,率領由巴蜀囚犯和夜郎軍隊組成的聯合兵團,下牂柯江(今貴州北盤江上游)。

  按計劃,五路大軍最終在番禺會師,對南越發動總攻。

  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冬,楊仆兵團以雷霆萬鈞之勢率先殺入南越,一戰便攻克了尋陿(今廣東省清遠市東);然後火速南下,又攻陷了距南越都城番禺僅二十里的石門要塞。番禺一下子門戶洞開。南越軍隊急忙組織反撲,企圖奪回石門,卻被楊仆兵團擊退。

  此時的番禺,基本上已成漢軍的囊中之物。不過,楊仆沒有貿然進兵,而是等到路博德兵團抵達、兩軍會師後,才一同南下,對番禺展開了圍攻。

  這場圍城戰打得挺有意思。因為漢軍的實力遠勝南越軍隊,拿下番禺完全是手到擒來之事,所以楊仆和路博德就遊刃有餘地玩起了一場「貓捉耗子」的遊戲。他倆做了分工,由楊僕從東南面攻城,用猛烈的攻勢給守軍施加壓力;而路博德則在西北方紮下大營,專門負責招降納叛。

  戰鬥從日暮時分打響。楊仆兵團一輪猛攻,就攻上了番禺東南面的城牆;然後他們並不急於擴大戰果,而是縱火燒城,刻意製造恐慌情緒。與此同時,安坐大營的路博德則派出許多使者,守在西北面的大營外,一看到南越的殘兵敗將逃出來,立刻上前招降,授予印信,然後命他們掉頭回去,再招降其他人。

  這天晚上的戰鬥,司馬遷用一句話做了概括:「樓船力攻燒敵,反驅而入伏波營中。」(《史記·南越列傳》)就是楊仆在一頭猛攻,用大火驅趕敵人;路博德在另一頭收人,一撥一撥收得不亦樂乎。

  在他倆的默契配合下,一夜之間,番禺守軍基本上就全都投降了。

  呂嘉和趙建德發現自己成了光杆司令,慌忙帶上家眷,在數百名親兵的護衛下,連夜逃出南門,乘船入海,向西逃亡。

  路博德從投降的南越高官口中得到情報,立刻派出戰船追擊。次日清晨,漢軍就在海上截停了逃亡船隻,將呂嘉和趙建德雙雙生擒。

  蒼梧王趙光得知呂嘉已然完蛋,趕緊主動歸附了漢朝。

  漢朝雖然派出了五路大軍,但壓根兒不必等其他三路趕到,僅兩路主力就將南越完全平定了——由此可見,呂嘉妄圖跟漢朝對抗,純屬不自量力、螳臂當車。

  南越這個獨立王國,自第一任國王趙佗算起,共歷五世、九十三年而覆滅。

  至此,南越徹底被併入了大漢帝國的版圖。朝廷將其劃分為九個郡,分別是:南海(今廣東省廣州市)、蒼梧(今廣西自治區梧州市)、鬱林(今廣西自治區桂平市)、合浦(今廣西自治區合浦縣東北)、交趾(今越南河內市)、九真(今越南清化市)、日南(今越南東河縣)、珠崖(今海南省海口市瓊山區)、儋耳(今海南省儋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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